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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 小心提防(二)

    “然儿......”他坐到她身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心情因她的话起伏不已,为一句以什么心情在面对你而雀跃,又为她深沉的恨而惊心,“放开这些好吗?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好吗?你背着仇恨活了那么多年,很累呀!”

    他的心疼她又知道吗?日日为她而來,夜夜为她而伤,她又知道吗?

    “王爷,你讲得真好听,不是你看着自己的家人死了,你当然可以说得这么轻松。让我顾及到你,你为我想过沒有,我本來就该去陪我娘亲,为了仇恨,让自己像一缕幽魂在世间活着,你让我放弃,为我想过吗?很多事情不是你亲身经历过的,就不要讲得这么冠冕堂皇!”了然用力挣脱他的手,这是第一次,他们在吵架......

    北安澜心一颤,难受极了,却又不知道带怎么办?他本來想诱惑她爱上他,本來以为他的感情能让他软化,看來是高估自己在她心里的位置了。

    “然儿,对你而言,世间沒有比复仇更重要事了吗?”连他自己也沒有想到他语气中的无奈何沉重。

    了然心中紧绷的弦有点断裂的痕迹,微微地疼着,直直地看进北安澜的眼眸里,眼眶竟有点涩意,鼻头也是一阵发酸,若能选择,她会选择背着仇恨过日子吗?

    “当然有!那就是恢复我娘亲的名誉,我倾尽所有,赌上性命,也会让我娘亲沉冤昭雪!”铿锵有力的声音。

    又是一阵死寂.....暖和的房间里只有两双专注的眼眸,看进彼此的眼眸中,专注而隐忍。

    酸涩之气在胸口郁结,散之不去,了然忍着落泪的冲动,抿唇:“王爷,如果有一天,我杀了你爹,你会怎么样?”

    会恨我吗?

    北安澜坚硬的身子一震,了然的话是他一直逃避的问題,如今被她问出,就像是他的心被她捏在手心里,喉间也被她勒住......

    “我不知道......不知道......了然,不要逼我!”他徒然闭上了眼眸,这是心中难忍的痛......绿芙轻笑,笑得那样空洞和飘渺......

    他在告诉她,他会恨她!

    这个认知如魔鬼张着血盆大口,吞了世间一切颜色,她不是所有事都会淡然,她也会慌,也会怕,也会......

    北安澜,为什么你会是那人的儿子?为什么我会是于家的女儿?

    一个人在冰冷的海水中漂浮了多年,一旦贪恋起温暖,那是一种可怕的依赖和依恋......

    我累了,你知道,我恨,你也知道,可还有一样东西你知道吗?

    她笑着,笑已经是她的习惯,她根本就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笑,也从來不在乎自己的笑容的内容,她只知道,笑容是阳光下的产物,而沒有阳光的她,依然可以笑得这样温暖。

    那是一种证明......

    “我让你很累,是吗?”她笑了。

    他也笑了:“再累也沒有你累。”

    了然轻轻地起身,慢慢地渡到他身边,坐在他腿上:“抱抱我,可以吗?”

    他的怀抱是她最眷恋的地方......温暖到她不舍离开,明明知道一脚涉足流沙,却不想抽出......

    北安澜深深地看了她绝美的脸,眉目唇鼻,每一样早就深深地印上他心头,一旦心划下,除了死亡,他要如何抚平。

    情不自禁的,他紧紧地圈着她娇小的身子,头也埋在她馨香的颈项间......

    “然儿,你好温暖!”北安澜出声叹着,人如此的温暖,心却那样的冰冷。

    然儿,什么时候你的心能温暖呢?

    “是吗?”了然抱着他消瘦的腰身,鼻子的酸涩怎么也忍不住,默默地掉泪,一滴一滴湿了他的衣襟,绿芙的哭,从來不会听见声音,却是那样的悲哀和凄楚:“王爷,你也好温暖!”

    不仅身体温暖,连心也如此令人温暖。

    花厅暖香中,两道孤独的灵魂在彼此身上寻求温暖,一个以为身暖心冷,却不知道,冰冷的心已经慢慢在融化;一个以为身暖心暖,殊不知,温暖的心也会变得冰冷。

    天微微有光,丝丝曙光初现,朦胧天色渐渐清明,王府之中,略有人声,静静悄悄,忙忙碌碌,纷纷准备着一天的工作,有的扫地,有的烧水,有的准备早膳,轻扬的脚步声來來回回。

    而阵阵马蹄声却从远而近,整齐规律地传进王府之中,停在了门外,门口侍卫慌忙进府禀报,卸史带着一大队人马來了王府,神色深重,行色匆匆北安澜刚刚起身,闻言大讶,蹙起浓黑的双眉,他的王府门前,极少有人敢清晨带兵上门,只能说,有急事发生了……

    花厅之中,御史大人已在等候,着急地在庭院中踱步,额上冷汗阵阵,在凉爽的清晨中不停地冒出体外,见到北安澜慌忙迎了上去……

    “王爷,事关太子府血案一事。”御史略有着急地说着,额头冷汗不止地流着,“咋天晚上又有案发,是丰城的都统大人被杀。”

    “都统石函,是太子的座上之宾。”北安澜心有讶然,了然复仇,从不伤及无辜,这又是怎么回事,他是近几年才调回京城,和多年前的血案一点关系也沒有,怎么会被杀。

    “而且……”御史大人支支吾吾,看着他下沉的脸色,真害怕他出口之后,会被他怒气所伤,冷汗更是淋淋……心提到了嗓门,高高吊起……

    “做什么支支吾吾的,有事就直说。”北安澜略有不耐地看着他,走到一旁的座位上坐下,锦袍飘扬,顺畅流溢。

    “嫌疑之人……是……是王妃……”卸史不安地瞧着他越來越差的脸色,而门旁的如风早就脸色大变,倒吸了口气,转而看向北安澜顿然下沉的脸……

    北安澜似被人掐住咽喉般,心沉下谷地,眼中寒芒瞬间凝聚,阴鸷袭人,狂风暴雨在脸上慢慢地散布,如冰的眼神似冷箭直射向他,薄唇噙着寒凉的肃杀气息,一字一顿,如针扑向御史,“大人,这丰城有多位王妃,不是你指的是哪一位?”

    御史似感阵阵压迫随之而來,冰冷的话如剑抵住咽喉,稍有不慎就血溅三里,那位年轻的王爷身上迸发的冰寒之气比之冬日冰雪更加凌人入骨,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他胆战心惊地想着,根本不敢抬头看向他的脸色,兄是感受到的肃杀之气就让他差点软膝跪下,心跳如雷,声声沉重,不敢回话,而座位上之人,却冷冷冰冰地坐着,似乎在等着他确定的答案……

    御史大人战战兢兢地垂头,垂得更低,这逼人之气,他不敢与之对视,彷徨地低声回答:“是……定北……王妃”

    如意料般的答案,他闻之还是一阵心凉,阵阵骇然之惊萌生,连他都抓不住证据,御史怎么会有证据?

    “大人,说话最好小心点,若是败坏我王妃声誊,本王定不轻饶。”北安澜脸上的残佞之气顿起,惊得御史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

    “王爷,若不是有确切的证据,下官也不敢怀疑王妃啊,这是刘大人手里抓的东西,王爷请过目。”

    北安澜伸手接过,白如飘雪,轻如鸿毛的……极地雪貂……

    那件披风?

    他心窒了片刻,皇帝御赐了三件极地貂皮,了然怕冷,他全给她做了两件披风,两副暖手套还有一件小坎肩……这种貂皮不同于普通的貂皮皮,是进贡之物,冬天极其保暖,珍贵异常,据他所知,皇宫中能穿得上这件貂皮的也只有三人,皇帝,还有韩贵妃……

    而宫外,独一无二,只有了然有……这么明显的证据,以她的谨慎,寻冬的细心,知秋的仔细,怎么会留在现场呢?

    御史大人看见他阴沉不定的脸色,不敢吱声,愉觑了眼就赶忙低下去,甚是为难,他见过那名王妃,怎么也不相信一名柔柔弱弱的女子会是几起血案的凶手……但他不敢说,北安澜越來越差的脸色让他心头直打鼓……

    “案发之时还有谁知道这件事?”北安澜沉声问。

    “回王爷,那天晚上刚好是太子和石大人约好谈事,下官接到石府报案时太子爷己在,他命下官一定要追拿……追拿王妃……”

    “单凭一片极地貂皮就能定我王妃之罪么?御史大人。”北安澜阴鸷地问,已带杀气。

    “王爷,虽然不能定罪,可是王妃还是嫌疑人,得跟下官回一趟天牢……否则,实在难向晋王交代……”他支支吾吾地说着,这事实在难为,两边都不能得罪,他夹在中间真的很难办啊!

    “向太子难以交代,向本王就好交代是么?”他的声音更是冷魅,逼人之甚。

    “王爷……下官不敢!这实在是职责所在啊!”他忽而抬起头,为难地说:“太子已经得知此事,死的又是他的心腹,如同断他一指,早已愤怒不堪。北辰也有律法,嫌疑之人必得关进天牢,等到证实无辜才能释放,如今形势对王妃极其不利。王爷又是血案的主要负责之人,若不肯交出王妃,不仅会得罪太子,也会震怒皇帝,再者王爷会落个徇私枉法之名,不更是加重王妃的嫌疑么?”

    北安澜又何尝不知,事已至此,送她进天牢是最安全的做法,可是,那是天牢啊,多少人都死于那里,夏天的天牢亦是阴寒万分,她如何承受牢中寒气?光想到这他就不忍……他怎么可以亲手送她进去……

    “王爷……”御史大人见他有丝松动,不禁又道:“王妃只有进入天牢才能堵住悠悠之口,王爷你也可以尽快洗清她的嫌疑,这不是两全之法么?

    北安澜狠厉一瞪,御史又赶忙低下头來,不敢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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