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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恶报

    在一个寒冷的早晨,乔府里面原本最受宠爱的大姑娘被送到了庵堂去,乔蓁往乔老夫人的院子去的路上,正好与衣着朴素的乔蕊撞了个正着。

    乔蕊冷冷地看着乔蓁,尤其是看到她气色不错,可见夜里睡得极好,心中的嫉妒让她险险又要抓狂,面孔因恨而扭曲,“乔蓁,别得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我总会赢回一场的。”

    “大姐姐哪只眼睛看到我得意了?”乔蓁冷静地道,“都已经这样了?何必再执着呢?”

    “别跟我说些道貌岸然的话,这让我恶心。”乔蕊挑着眉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恨着乔蓁,她将无法再活下去,这已经是支撑着她活下去的惟一支柱。

    一旁的大夫人厌恶地看了眼乔蓁,朝女儿道:“你跟她说那么多废话做甚?”

    乔蕊的手指甲抠进自己的肉里,对母亲的话充耳不闻,两眼直勾勾地看着乔蓁。

    乔蓁不欲再与她相争,朝大夫人欠了欠身立即带着听露离开。

    大夫人看到女儿还想做出格的事情,一把拉住她,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还没吃够亏吗?赶紧到庵堂去住上一段日子,等你祖母与父亲的气都消了,娘再接你回来。”

    乔蕊没听母亲的话,表情木然地被母亲塞进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随后就在乔老夫人的得力嬷嬷的强力押持下被迫往庵堂的方向而去。

    乔蓁到达乔老夫人的院子时,看到老夫人正气得在床上躺着,她礼貌地相询了几句,老夫人随即摆摆手,让润珠扶自己起身,正色打量了这三房的孙女半晌,看得乔蓁都要头皮发麻了,方才道:“年世子是个什么意思?”

    乔蓁一愣,没想到乔老夫人唤她来还是为了永定侯府,莫非她以前对乔蕊的疼宠都是假的?乔蕊前脚刚被退婚,年彻要上门提亲也得等一阵子才顺理成章,再说账册的事情还没尘埃落定呢,遂道:“我还没见着他,不知道他是何态度?”

    乔老夫人愣了愣神,知道自己这样操之过急很掉架子,好歹以前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出身,这些个虚礼还是知晓一二的,“是祖母一时心急了,想着他既然中意你,以前也给你下过庚帖,现在没了你大姐姐挡路,一切会好办得多。”说完长长叹息一声,家门不幸啊。

    越是这样,她越不能放弃与永定侯府结亲。

    乔蓁上前安慰地给老夫人搓了搓手,“祖母,这儿女婚嫁的事情得讲究缘份,孙女儿也不能把急着嫁人几个大字贴在额上,这不是惹人笑话吗?您老就别操这么多心,好好地颐养天年才是,也让我们这些孙辈好好孝顺……”

    听着乔蓁这些个温文细语,乔老夫人的精神头明显好了不少,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孙女比乔蕊那个不省心的好呢?这会儿她的眼里满是悔意,“祖母以前待错你了,你可记恨祖母?”

    乔蓁仔细想想,穿越而来,平心而论,乔老夫人待她还是可以的,乔钱氏的嫁妆也如数归还了,只无奈这老祖母生了一双势利眼,现在在她急切的目光下,她也只能摇了摇头。

    乔老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现在这么多孙女儿中,除了乔美人之外,就只有乔蓁是可塑之材。

    祖孙俩说了一会儿的体己话,乔老夫人才放乔蓁回去。

    一出了乔老夫人的院子,乔蓁也放松下来,这老夫人的身体都不硬朗了,还有那么多心神管这些个事做甚?这古代的老太太一个个都是不想放权的,想着到死都把家族紧紧地握在手中才罢休。

    刚走到秋华院的门口,就见到表哥钱伟豪正指挥着人担担抬抬,遂好奇地道:“表哥,这是做甚?”

    “你回来得正好。”钱伟豪笑道,“这不,我是来给你送家具的,这可是上好的黄花梨打造的,结实得很,怎样睡都坏不了。”

    乔蓁的脸瞬间一红,不知为何,钱伟豪这笑容让她怎么看都不爽,当即一把抓着这表哥的袖子拉到一旁,低语道:“表哥这是做甚?我又不缺家具使,更不缺床,你这不是浪费吗?赶紧搬回去。”

    “表妹还与表哥客气什么?”钱伟豪也一脸神秘地道:“这可是某人亲自指使的,我敢不听吗?再者也是我们钱家的不是,以前给姑姑的家具莫说老化了,现都被人抢去了,让表妹过得这么寒酸,我与我爹都心里愧疚得很。”

    果然,还是年彻的主意,她就知道他这人骚包得很,遂有些牙痒痒地道:“他那人瞎说的,你听他的做甚?”

    “表妹这就不对了,”钱伟豪顿时抬头道,“这可是世子爷对你的关心,别人家求都求不来,我这当表哥的乐见其成,表妹为何还要往外推?好了,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指挥他们换下旧家具。”说完,不再顾表妹的反对,急急就进去院子里吩咐起来,这表妹就是脸皮太薄。

    乔蓁看到阻止不得,惟有在原地跺了跺脚,听露却是眼冒心心地急忙跟进去,与钱家表少爷一道布置起自家姑娘的闺房。

    乔维听到动静大,也出来看了看,一问清楚,只道舅家想得周到,对钱家越发亲切起来。

    倒是出来看热闹的乔芽看到那一件件价值不扉的家具时,恨得直咬手绢,“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有个满身铜臭的舅家吗?”

    “好过某些人想有也有不了。”路过的听露立即回嘴,“八姑娘站在这儿看,再羡慕都没有用。”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乔芽怒骂。

    听雪和听雾忙一把拉住想要开骂的八姑娘,劝着她赶紧回去,真得罪了七姑娘没有好果子吃。

    乔芽气得一人甩一个耳光,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乔蓁想要找年彻理论几句,无奈却寻不到他的人,想来必是忙得很,遂只得把这事搁下,偏在这会儿听到去找乔姚氏的人回来报道,说是还没找着人,三夫人并没有回娘家。

    她的心里顿时颇为不舒爽,惟有让人继续找,然后另一方面是那暗害乔维的人,虽然从语蓉那儿入手,终于抓到了真正给乔维药里下毒的是娇蓉这侍女,无奈娇蓉供出来的人并不是幕后真凶,现在如剥洋葱那般层层剥下,那知道幕后真凶的人仍在逃。

    “别太急,你现在急也没有用,这事情水落石出后,绝不能轻饶那坏心肠的人。”四夫人乔李氏安慰乔蓁道。

    一旁的乔荏也停下做画的笔,放在水中清洗了一会儿,“我娘说的是,七妹妹愁容深锁也是没有用的,来来来,看看我新做的画,现在外面的人都在传妹妹的诗,直说我们乔家又出了一个才女。”掩嘴一笑,“我那些诗社的社友们都直催我带你去,好交流砌磋一番。”

    乔蓁顿时满脸尴尬,那首白菊诗又不是她做的,惟有讪笑道:“别人不知情的取笑我罢了,三姐姐也这样,妹妹我这就家去,再不也敢到四婶母这儿来坐了。”说完,做势要起身。

    四夫人与乔荏忙拉住她,四夫人更是朝女儿说了几句,“你七妹妹脸皮薄,你怎还没分寸地闹她?若不是她那日机智,现在我们家中的名声就堪虑了。”

    乔荏忙又是道歉又是发誓的,乔蓁这才喷笑出声,“我玩笑了几句,偏你们还当真来着。”

    “好啊,你这丫头没良心看着我在一旁着急。”乔荏故意鼓起腮帮子。

    姐妹俩笑闹了一阵子方才做罢,偏在这会儿,有下人来报,说是未来姑爷家来人了。

    四夫人乔李氏一脸错愕,非节非日的,这未来亲家派人来是什么意思?心底闪过不好的预感,忙让人请到堂上去,顾不上与乔蓁说话,急急换了身衣物就掀帘子出去。

    乔蓁笑着打趣道:“看来三姐夫是真疼三姐姐,这不又遣人送东西来了。”

    乔荏脸色一红,听到别人提到自己的婚事,总会羞怯几分。

    “我要去看看,又送来了什么文房四宝?”乔蓁笑着往前走,一把拉住乔荏,“三姐姐也一块儿去看看,不知道三姐夫可有来?”

    乔荏的脸皮是薄,平日里也不是爱笑闹的人,可到底是十六七岁的姑娘家,哪有不想自家未婚夫的?遂半推半就地被乔蓁拉走了。

    姐妹俩还没到正堂的后墙去偷听,就听到四夫人乔李氏的怒言,“亲家这是什么意思?两家的婚事不是谈妥了,现在又要退婚是为了哪般?你不说清楚我是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与永定侯府的退婚不同,这回亲自来的是乔荏未来的婆母尤周氏,尤家倒也是书香门 第 054 章 。

    想明白后,自是气得七窍生烟,但她也知道不能自乱阵脚,遂道:“维哥儿莫怕,公道自在人心,她一派胡言必会自食其果。”

    乔维点点头,“姐也不要太生气,为那等人犯不着,公堂就公堂,我也不怕她告。”

    钱磊拍了拍外甥的肩膀,“舅父也不会坐视不理,我们且到公堂上去会会她。”

    乔姚氏状告继子的事情在乔家很快传开,大夫人一脸的欣喜,这乔蓁总算也跟着倒霉,甚好,甚好。

    乔老夫人却是震惊大怒,家门不幸,出了一桩又一桩的事情,早知道乔姚氏如此能惹事,当初就该休了她,也不会让她现在拿捏着继母的名份来害维哥儿,给自己死去的儿子没脸。

    到底是乔家的大事,大老爷与三房再不妥,也不能像大夫人那般兴灾乐祸,迅速与二老爷一块儿与乔老夫人一道跟在三房姐弟的后脚,就往卫京府衙而去。

    又是那个府衙,又是那个公堂,乔蓁并不陌生,只是上回自己是证人,这回变成被告的亲属。

    乔姚氏一身布衣头发有几分凌乱地跪在那儿哭着,大声地哭诉她的不幸遭遇,什么十六岁嫁进乔家,侍候公婆尽心尽力,养育前任嫡妻的儿女花费了不少心思,现在老了又被嫡继子赶出门庭,晚年不保。

    姚家的人也在一旁帮腔,什么嫡继子夺去乔姚氏的嫁妆还不算,还虐待继母与其女,正所谓心又狠又黑,说得乔维姐弟一无是处。

    周围听审案的民众自是一面倒地谴责乔维姐弟,更是把这件事与乔蕊不检点的事情混为一谈,顿时乔家的家风问题再度被人置疑。

    乔蓁身正不怕影子斜地挺直脊梁。

    堂上的卫京府尹拍了下惊堂木,现场才安静下来,他看了眼站在人群中的乔蓁,当即就认出这姑娘可是与冷大祭司认识的,脸上顿时怔了怔,本来收了姚家好处的他是打算偏帮乔姚氏的,现今看来要从新审议了。

    “乔维,你可认罪?”

    听到堂上大人的问话,乔维道:“草民没罪,如何认得?大人,乔姚氏没错是草民的继母,可是她离家失踪了有一段时日,草民也有派人去寻。根本就没有她口中之事,她这是用心不良。草民尚未及冠,一切多是继母操持,又如何能虐待她?”最后看向乔姚氏,冷冷地斥道:“这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你敢说你们没有侵吞我的嫁妆?”乔姚氏张牙舞爪地问道,然后又看向上面的大人,“大人,这事我那继女最是清楚,他们姐弟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民妇要求传继女上堂问话。”

    卫京府尹当即应允,乔蓁也得出列走进里面的公堂之上,刚行了跪拜礼,即把嫁妆一事说清楚,还说家中的祖母等人可以证明。

    乔姚氏当即又大哭,直呼自己这些年来的不值,为了他们姐弟苦了自己,到头来连嫁妆也保不住。

    姚家人也跳起来怒骂,“两个不知感恩的兔崽子,以前都是瞎了眼才信了他们……”

    须得卫京府尹再度拍了惊堂木,场面方才安静下来。

    钱磊看了眼卫京府尹,看来怕是要花银子,遂急忙向后堂而去,当初没有白纸黑字写下来,才会让乔姚氏反咬一口。

    乔老夫人也在这时候赶到,身为婆母,她力证儿媳的话是谎言。

    乔姚氏遂又大哭的辩驳,直说乔家亏待了她,现在又这样对她,是要逼得她没有活路。

    一时间,没有有力的证据下,乔姚氏占了上风。

    乔蓁看着乔姚氏那不要脸的脸孔,顿时憎恶不已,现在争得鱼死网破,只要赢了官司,乔家为了顾及颜面想休她也不成。

    乔老夫人自也想到这点,这时候同样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如果知道放这乔姚氏出祠堂有这后果,她宁可把她关到死。

    卫京府尹收到钱磊的暗信,这才大拍惊堂木暂停审案。

    这会儿堂上众人也停下争论,互看互厌分庭抗礼地站着。

    乔蓁脸色正沉着,忽见到墨砚急匆匆过来,遂忙迎上前,“怎么样?”

    墨砚的脸上一喜,“七姑娘,有大发现。”

    主仆二人忙到一旁说起话来,乔蓁越听脸上的怒火越高涨,两眼狠瞪着乔姚氏,这继母的心实在太黑了。

    乔姚氏的神色也跟着警惕起来,低声与自家人商议起来,本来都盘算好了,只要得了钱财,在乔家无人能动她,她才不怕乔蓁姐弟,只是现在看这样子对方似乎找到了不利于自己的证据。

    再度开庭的时候,未待卫京府尹开腔,乔蓁即道:“大人,民女有新的举证,证明乔姚氏非但一派虚言,还用心不良,意图行不轨之事。”

    “讲。”卫京府尹收了钱磊的好处,这官司自然要偏向乔蓁。

    乔姚氏立即大叫,“这都是子虚乌有,是他们姐弟想要推脱罪责……”

    乔蓁看向乔姚氏,厉声道:“继母,是不是你与八妹妹一道在维哥儿的药里下毒?”

    乔姚氏一怔,忙道:“绝无此事,你这是陷害。”

    “我有人证物证,容不得你抵赖。”乔蓁道。

    这话一出,场面再度哗然,就连乔老夫人也跟着怔住,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乔姚氏会恶毒到这田地,顿时看向乔姚氏的目光有如乱箭穿心。

    乔维也狠狠地瞪着乔姚氏,当听到这个结果的时候,他也有几分接受不了,乔姚氏与乔芽为了家产,居然要置他于死地。

    乔姚氏这回面有急色,她怎么可能想要置乔维于死地?她没有儿子,要霸占家产也须得有男丁,乔维这继子最起码在芽姐儿出嫁前绝对不能死,不然这家产就要被族里没收去。

    现在等着对方的人证上堂,她的心还是没法安宁,当看到女儿也被押上来的时候,她终于保持不住脸上的神色,跪着上前看向女儿道:“芽儿?”

    “娘。”乔芽一看到母亲即哭出声来。

    只是才哭了几声,被惊堂木一吓,她的声音就是一止。

    乔维的两个侍女外加几名仆人都被带到堂上来,没等堂上的大人用刑,这些个下人都全身发抖地把各自知道的事情都道了出来。

    语蓉并没有害乔维,只是她煎药的时候,被娇蓉觅到机会多添了一倍的半夏,这些都有每次煎药的药渣可证。

    至于娇蓉却是因为给老娘看病欠了银子不得不做这亏心事,被抓到现形后即悔得肠子都青了。

    这事说起来颇为复杂,一重又一重的人,最后牵扯到的却是乔芽,正正因为乔芽听到抓到了人,一时间坐不住想到柴房去先堵住那人的嘴,这才让那人下定决心将她供出来。

    乔老夫人脸色都变了,当着庭上众人怒道:“芽姐儿,那可是你亲弟弟,你为何想要害他性命?你又怎么做得出手?”

    乔芽脸上一片苍白,她早已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要这乔维?自然是因为乔维能给乔蓁撑腰,这样的弟弟她要来干嘛?只要没了乔维,乔蓁比她还要惨,只要乔蓁惨,她的心就舒爽了。

    就是在这样的嫉妒心里下,她做出了以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并且心思缜密地布置了好一番,为此她连身边仅有的贵重首饰都当了不少,这才买通了一层又一层的人来做这伤天害理的事情。

    知女莫若母,乔姚氏看到女儿的神色,瞬间就知道女儿是幕后真凶,这时候她想要骂女儿傻,可是那话又如何出得了口?这到底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乔蓁厌恶地看了眼这对母女,当即义正辞严道:“继母,你现在无话可说了,你们母女为了谋夺家产而谋害原配正室的儿子,这是罪证确凿的事情。什么虐待继母不遵孝道,什么赶出家门不奉养,通通都是谎言,是你心虚逃出家门,这才是事实的真相。”

    周围的民众看到这里,顿时指责乔姚氏母女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卫京府尹看到这里,又大拍惊堂木,“肃静,乔姚氏,乔八,你们可认罪?”

    乔芽的身子打着冷颤,她双眼祈求地看着母亲,她不想坐牢。

    乔姚氏咬了咬牙,一把推开女儿,朝堂上的卫京府尹道:“大人,此案与民妇的女儿无关,是……是民妇一人做下的,民妇不喜这继子久矣,这才想到要他死,这样民妇的嫁妆也回来了,家产也保住了……民妇这次状告继子,是想逼他拿出部分家产来……”

    乔蓁不出意外地看着乔姚氏一人扛下所有的罪名,美眸转向脸色苍白的乔芽,冷声道:“你娘对全天下的人都坏,惟独对得起你一个人,八妹妹,你就让她一人顶下所有的罪名吗?”

    乔芽的最后一点血色也退得干干净净,乔蓁的问话让她无地自容,但是想要站出来承担责任的脚却是如何也迈不出去,乔蓁这边的证据十足十,容不得她抵赖,如果要牺牲一人,那……那就母亲好了……

    她的头低得更低,没脸再看着母亲。

    乔维看也不看乔芽,“何必与这等畜生都不如的人多说?”

    乔蓁知道弟弟心里气忿不过,在乔维的观念里,再不喜乔芽,那还是他的血亲之一,从没想过要她过得不好,分家后,乔芽的待遇也没有变低可见一斑。现在知道要夺他性命的人是乔芽后,乔维的心底那一丝血缘亲情也就断了。

    她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弟弟的背,知道他心里难过,其实她也不好受,本来她没想赶尽杀绝,只要乔芽安安份份地呆着,她也不会亏待她,反正只要将她嫁了,这辈子不来往都行。

    最后,力抗罪名的乔姚氏落得一个谋害原配嫡子的罪名,被发配到边疆,其他从犯都按情节严重度发落,至于乔芽,倒是没有被追究罪责,而是与乔家众人一块从公堂上走出去。

    姚家的人脸色难看至极,为了这一场官司他们已经花费了不少,现在是损兵折将,这心情可想而知。

    乔蓁看了眼乔芽,当即与乔老夫人道:“祖母,孙女儿有话要讲。”

    乔老夫人顿时驻足,乔家两位老爷也看着这侄女儿。

    “乔姚氏行为不端惦污家门,孙女儿以为当即要休了她为妥,不然我爹也跟着名声变坏。”乔蓁道。

    乔芽闻言抬头狠狠地瞪视乔蓁,咬了咬没有血色的唇,只是这会儿她没有立场吭声。

    乔老夫人当即应允,“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办,这样的儿媳是家门之耻。”她的一双老眼狠厉地扫过姚家众人,顿时镇得姚家众人都说不出话来。

    “多谢祖母成全。”乔蓁行礼道,“至于还有一件事,是关于乔芽的。”这会儿她不再唤她八妹妹,看了眼乔芽没有悔改的脸,“这案子虽说姚氏一力担下,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乔芽必须除族。”

    说到除族二字,所有人都看向乔蓁,这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已经是最严重的惩罚了,哪怕是男子也不为过,没有宗族可依,乔芽未来的人生可以说是一片黑暗。、

    “祖母,您别听她的,这事是我娘做的,与我无关,与我无关,您别将孙女儿除族……”乔芽当即哭出声。

    引得周围又有人围观,只是看了全案的始末,对于这乔八姑娘,所有人都兴不起半点同情。

    乔维也请求道:“祖母,请允了孙儿姐弟所请,这八姐姐再在乔家待一天,孙儿哪天被她害了也不知道。”

    这正正是乔蓁不留乔芽的原因所在,乔芽还会再使坏,惟有将她彻底驱逐才能安心。

    二老爷乔健锐也出声道:“娘,维哥儿姐弟说得在理,这样狠心害兄弟的女子我们乔家不能留。”

    对于乔芽的哭声,乔蓁不为所动,再度道:“请祖母成全。”

    乔老夫人看了看坚定的乔蓁姐弟,心中也在衡量,乔芽的生母有这罪名,是难许到好婚事了,这污名会跟她一辈子,而且她本身也是不干不净,正好借着这大庭广众之下将她除族,那样乔家的名声也不至于受损。

    想定后,她抽出乔芽抓着的衣袖,“祖母自当允你们所求,明日即开祠堂,乔芽不再是我们乔家的女儿。”

    说完,乔老夫人看也不看哭得一脸崩溃的乔芽,径自在侍女的扶持下上了马车。

    乔蓁看了眼乔芽,冷声道:“你好自为之吧。”扶着乔维上了马车,自己也坐上去。

    乔芽看着乔家众人都走了,只有不停的奚落声在耳边响起,她该怎么办?看到姚家的人,她升起一抹希望,“舅父、舅舅,你们要救救外甥女……”

    姚家老大不想搭理,老二却拉住大哥耳语一阵。

    乔芽才跟着姚家兄弟回去。

    最后,在某天早晨,乔蓁得到消息,乔芽被她的狠心舅父与舅舅一道卖到了烟花之地,这兴许就是恶有恶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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