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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乱象丛生的南蜀朝堂

    被打疼的雁秋水猛地一下子抬起手臂,眼中忽然迸射出两道犀利的寒光。

    “你打呀!有本事你打死我,,”栗芷婼毫无惧色地仰起小脸儿,一汪秋水满是幽怨。

    男人的手臂停滞在半空中,颤抖半晌之后才颓然垂落下來。栗芷婼见状一下子扑倒在男人怀里:“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开始是宇文死妮子,现在又是这个小太子殿下,你怎么从來就沒有站到过我这一边呀!难道我对你不够好吗?还是我慕容一家被他们杀的还不够?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说呀,,”女人开始一边歇斯底里地哭嚎一边使劲捶打着男人的肩头。

    雁秋水不再说话,脸上依然是醉意朦胧:“杀了我吧!以前的雁秋水早死了,,”他生硬地挣脱掉女人的拥抱:“你不杀我!我还会放了太子殿下,,”说完踉踉跄跄冲出房门,留下一个嚎啕大哭的女人。

    远在千里之外的锦城则乱成了一锅粥!

    此时邹亢被俘的讯息已传了回來,这噩耗如晴天霹雳,,整个南蜀瞬间陷入一片恐慌之中。“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此后一连串的坏消息接二连三的飞过來,有说皇上被俘后在朝堂之上打骂贼酋、已经被杀了,有的说这象奴已经集结重兵、不日将翻越雪山进攻南蜀……这些坏消息开始像瘟疫一样在南蜀大地传播,快得甚至于让人分不清哪些是谣言哪些是事实。百姓开始骚动起來,边境之上更是拖家带口向内地逃窜。通向王畿的大小官道塞满了扶老携幼的田夫村氓,一个个满脸菜色,眼中无一例外地闪烁着愤懑和无助,,

    皇宫之内也失去了以往的静谧和安然,每一个人都行色匆匆面色惶然,生怕一句话说错丢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国不可一日无主”,然而自从邹亢战败被俘以后,南蜀国已经快一个月沒有皇帝了!各派势力暗流涌动,明哲保身者闭门不出,忧国忧民者扼腕叹息,居心叵测者却也开始按耐不住四处游动。

    “小李子!朝堂内外可有什么动静啊?”斜靠在卧榻之上的宇文宜臻少气无力地询问着,身边还坐着一个怀抱婴孩儿、眼睛哭得像水蜜桃一样的乌云珠。

    短短一个月却仿佛过了几年甚至十几年,风韵犹存的宇文太后像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满头乌发竟然夹杂着缕缕银丝,不施粉黛不带珠翠脸色如大病初愈之人般蜡黄蜡黄。原本齐整的宫袍也似日未换显得皱巴巴的,并且在袍角之处显现出斑斑污迹。一抬头额头上竟然爬满了道道皱纹,背也佝偻着,举手投足之间竟有下世的感觉。

    一旁的吴皇后虽然正值花信之期,但却也失去了往日的绝代芳华。原本美艳迷人的双眸此刻却噙满泪水,同样不施粉黛、衣衫不整,红肿的眼泡迸射出少有的绝望,,邹亢不在了,她感觉自己的天也已经塌下來了。清宁宫已很久沒有回去过來,自从出事以后这个可怜的女人就一直呆在宇文太后身边。婆媳二人是哭了骂、骂了又哭,直引得怀中的邹期许一双黑豆般的眼睛看着她们,也满是恐慌满是无助。

    “回太后娘娘,,”李如瑾略作沉吟缓缓地叙说起來:“这几日朝堂内外倒是安静!除了几个吆喝着要讲和或是迁都之外,并沒有大的波动,,”

    “哦!”女人松了一口气,转而安慰身边的吴皇后:“珠儿先别哭了!只要朝里不乱,我们就有办法救出皇上!这象奴化外之地,土地贫瘠百姓愚昧,沒有什么可怕的!你放心有娘在,一定会很快让你那宝贝丈夫回來的?”

    “娘可有什么办法?”

    “具体的还沒有,这需要和大臣们商量,,”宇文稍作沉吟:“但对待这等野蛮人也就两种办法!要么把他们打趴下乖乖交人,要么坐下來谈让他们放人。这等蕞尔小国肯定是鼠目寸光,我南蜀国力雄厚,只要多使点儿金银钱财,管保那零梦将这邹亢乖乖送來!”

    “这能行吗?”此刻这吴皇后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让自己的皇帝老公回來,如果真正那样,他死也会愿意的。

    “哦,,”女人低低应了一声,那话音仿佛只能自己听见一般。将怀中的邹期许又抱紧了很多,也不清楚她到底是听了太后的话后感到无比失望呢?还是从最开始就觉得从來不能成功一样。

    “小李子!请把那个金明金尚书请到仁寿宫,哀家有话要说!”

    “哦!奴才这就去请金尚书,,”此刻的李如瑾不敢有半点怠慢、忙三步并做两步冲出宫外。但到了门口却突然再次扭过头:“太后只召见金尚书一人吗?”

    宇文太后笑了笑:“暂时只请金尚书过來吧!來日方长,等哀家弄清楚点眉目再说吧。

    自从皇上邹亢率兵出发之后,不,,或者说更早一些的时候!兵部尚书金明的心就沒有平静过。虽然他有一种预感,,知道这一战凶多吉少,但还是遵照邹亢旨意不敢有丝毫怠慢。王命颁布之后,更是昼夜不停地做着战备动员和后勤保障工作。眼看着一切准备停当之后,这个南蜀的铁血尚书才有闲暇停下來细细思索权衡。

    作为一国兵部尚书,这金明自然就是这南蜀朝堂之上屈指可数的几个位高权重之人。但在满朝文武之中,这个不苟言笑的金尚书却总是那么另类,,一句话说穿了,他总是那么地不合群,甚至和皇上邹亢也说不到一块。

    金明是通过科举取士一步步走上來的,所以骨子里透着一股读书人的执拗,甚至说有点儿迂腐冥顽。他看待朝政完全是对事不对人,,因为一点分歧即使是好友也常会在朝堂之上争执不休甚至是破口大骂;因政见相同即使平时看不惯甚至老死不相往來却也能结成统一阵线,,总之他是一个不一般的人。

    对金明邹亢甚至都有点儿犯怵,何况那些唯唯诺诺的文武百官。他们惧怕的不是他的权势,而是发自于心的敬佩,是他身上充斥着的浩然正气。

    形势的发展和金明预料的基本相同,但他却沒有丝毫的幸灾乐祸,甚至连些许的情感波动都沒有。像所有的南蜀官员和黎民百姓一样,在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他很快冷静下來。

    邹亢一贯严谨的朝堂早乱成了一锅粥,有要求拼死血战的、有要求谈判讲和的、有主张迁都的、有叫嚣投降称臣的,甚至有个别官员竟敢不上朝、开始收拾金银细软准备跑路。

    此时的金明充分展示了自己的铁血本性,站在纷乱的朝堂宛如一柱擎天。他说动当朝阁老齐林瑞,在斩杀了领头逃跑的一个二品侍郎,贬谪了几个叫嚣投降的官员之后,朝堂之上才安静下來。

    此刻这金明站在书房的轩窗之前,,窗外虽已近料峭寒冬,但他的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百官之前他需要竭力保持自己的冷静威严。但此刻却也不需要再遮掩压抑什么了!,,皇上被俘,十万精兵殆尽;国库空虚,黎民百姓怨声载道;朝堂之上,各种势力蠢蠢欲动;谍报频传,无一例外地证实零梦已集结象奴大军攻打南蜀,此刻已翻过西岭雪山,兵锋直抵南蜀西南重镇,,昭阳。

    “怎么办啊!这到底该怎么办?”此时的金明心急如焚,也只有在此刻他才感觉到压在自己身上的千钧重担,,宰相齐林瑞平庸懦弱,自己人轻言微不足以号令百官。

    ,,唉!皇上啊!你身陷囹圄金明不要说救你脱困,就是替你分忧解难也不能,惭愧呀!,,心中一股燥热瞬间升腾起來,金明开始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绕着书房的四角转了起來。

    “老爷!太后有请,,”管家匆匆忙忙跑了过來。

    金明禁不住疑惑起來,,这个女人又來添什么乱啊,还愁我的事不够揪心吗?

    宇文太后的贤明人尽皆知,但金明却始终不以为然。因为他坚信“有其父必有其女”,,一个坏透了的老爹怎会生出什么好种儿?自己敬重的慕容熙大人一夜之间惨遭灭门,更是气得他牙根儿直痒痒!像栗如海等无数的忠贞之士一样,他甚至恨不得寝其皮饮其血。

    这一切都是伪装的,,作为大臣金明自然无法一睹宇文太后的芳容,但他依然固执地认为这个女人是在作秀,其目的自然是收买人心。

    但太后的召见是不能不去的,尽管有一百个不情愿,但尚书金明还是急急忙忙赶到了仁寿宫。

    “金尚书!有劳你了,,”坐在仁寿宫宽大的太师椅上,兵部尚书金明难掩心中忐忑,,他紧张的不是能够一睹太后的绝代芳华,这些于一个饱读诗书的股肱之臣无异于过眼浮云。他忐忑的是这女人到底要让自己干什么?难道她真得要和自己一起撑住这危若垒卵的时局朝政,和自己同心协力挽救南蜀于危难之间?,,换了别人还可以,如果是宇文昭的女儿,打死他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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