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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清莲毁容

    “你说要是沒有外人,自己家里边,发生了也就发生了,可是两位王妃和世子当时都在场,她又是刚刚与康王世子订婚。这里面的头头道道,你可得仔仔细细的分析给张尚书听听,可别说我们侍郎府亏待了闺女。”

    谢老太爷说着话,用两个手指捻着梅花一捏,一朵娇嫩的梅花骨朵化作泥般的模样,飘落下地。

    这话里的意思……谢思远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把背弯得更加的厉害:“祖父放心,思远明白您的意思,思远这就上张尚书府去。”

    谢思远去张尚书府的事情,谢清影并不知晓,此时的她发起高烧。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烧得通红,高热好像火一般的燎原,整个人都陷入昏睡之中。

    御医來來去去,不停的换着药方,整整折腾了三天三夜,才褪下高烧,呼吸恢复了平稳。

    反倒是谢清莲的身体就好得很多,醒來之后发现自己耐以生存的容貌被毁之后,下得床來大喊大叫,反咬清影一口,说清影害她。只是掉毛的凤凰不如鸡,此时的她早已失去了她最大的保护伞,谢思远去了一趟张尚书府之后,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张氏连续几次回娘家,就连尚书府门都沒能进入,完全的放弃了谢清莲。

    谢清莲拼命的折腾,屋里所有能砸的都被她摔砸一空,直到再沒有力气打砸之后才收手。虽然也有发烧,不过比起谢清影的那几日不褪的高热,她的这小小风寒,实在是不起眼得紧。

    南国一年一度的盛事腊八节,就在谢清影的高烧昏睡,和谢清莲每日望着镜子,嘶声歇底的怒骂狂吼中悄然度过。

    期间,受伤的李俊茂在守了谢清影半日之后,被赵王强行带回了赵王府。随后几日,也是天天上门探望,不过两个人的名分在那,每日看见赵王世子前來,众人都只是含义莫名的笑笑,对此事都抱着乐见其成的态度,欢喜不已。

    当然凡是也有例外。

    萱兰苑和清莲苑的丫鬟婆子最近可是日子难过。比起赵王世子每日前來探望,康王世子可是从來不登门,让每每听到议论的谢清莲都怒火中烧,再也无法维持从前的温和形象,在失手砸死一名小厮、又掐死一名丫鬟之后,所有的下人都战战兢兢,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这日的午后,天气十分的好,不但停止了下雪,甚至于天空上,也出现了近一个月不见的太阳,照在人身上,感觉精神头都苏畅了许多。

    汤嬷嬷端着药盏慢慢的走在铺了层薄冰的路上。至从二小姐出了事,老爷就彻底的收回了夫人(指张氏)的管家权力,又因为大夫人忙着照顾大小姐,沒精力管家,就把管家的大权,暂时交由老夫人丁氏管理。

    这下人闷都是惯会看主人脸色行事的,出了这样的大事,从前自动送上门的热饭热菜再也不见了踪影,就连每日扫雪铲冰这样的活计,也都是应付了事。小丫头们怕被小姐抓住妄送了性命,她只得亲自去熬药送药过來,一路行走,好几次都踩到薄冰,险些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走进清莲苑,却看见院门大开,一个丫鬟婆子都沒见着。正待唤人,只听见里面传出谢清莲的怒骂声:“……人呢?都死到哪里去了?都给我回來,我要杀了你们,我要你们一个个不得好死,琥珀,芝草,苏荷,都死了吗?给我进來。……”

    随着话语,响起一通桌凳翻倒的声音。汤嬷嬷深深的叹了口气,端着药盏,小心的推开了门,不待她探头,一个物什贴着她的额头边上飞了过去,吓得她“妈呀”一声惊叫,瘫坐在地。手中的药盏晃了几晃,洒落一大片药渍,在地上留下一大滩乌黑的水渍,勉强还剩下半碗。

    许是这一声惊叫,惊吓了谢清莲一跳,止住了继续扔出了物什。顿了顿,放下了手臂,带着哭声的话音响起:“奶娘……呜呜呜呜……”

    不等汤嬷嬷爬起來站稳,一个身影直扑过來,打翻了汤嬷嬷好不容易保留下來的半碗汤药,药盏在空中翻了一个个,砸在汤嬷嬷伸出的大腿上,让汤嬷嬷痛得忍不住痛叫出声。

    忙着哭泣的谢清莲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这些,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着:“奶娘,奶娘,她们都欺负我,都看不起我,看见我的脸毁了,他们都跑了。奶娘,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呀?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为什么?因为你的脸毁了,因为你的沒有了未來了。

    话在奶娘的心底过了一遍,出口时的话语完全的变成了哄劝:“小姐,您别怕,啊!您脸上的伤要慢慢治,哪可能一下子就完全好了的。这不,老爷听说天山雪莲对您的脸上的伤势有好处,早已出了告示,千金收购。您看,老爷对您多好,多么的惦记着您。”

    其实,这也就是谢思远唯一做的事情了,好多天了,老爷在御医说,不可能恢复如初之后,就再沒有跨进清莲院半步。就连这收购千年雪莲,多半也是做给世人看的罢。只是现如今,她除了宽慰这自己一把带大的小姐以外,也再沒有别的办法了。

    谢清莲一听此话,很是高兴,停下哭泣,抓住奶娘的肩膀一个劲儿的摇晃:“奶娘,你,你说的,都是真的?爹爹他,他真的让人帮我千金买雪莲?”

    话语里的小心翼翼,让奶娘的心底一痛,再不忍说出真相,破坏她的最后一丝希望。闭上眼咬着牙点点头:“不错,老爷确实是当着好多人的面说的。”也就是说说的……

    谢清莲却像是得到了救渎一般,飞快的从地上爬起來,摸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好像脑袋有病一般的自言自语:“爹爹还沒有放弃我,爹爹还是最喜欢我,不行,快,快,奶娘,快來帮我梳头,我要梳一个最漂亮的飞云髻,爹爹说,我梳飞云髻最漂亮了,奶娘,奶娘,你快点……”

    看着这样的小姐,奶娘勉强从地上爬起來,看见一地的瓦砾碎片,赶忙回答:“哎,來了,小姐您慢些,地上的瓦砾,小心您的脚……”

    在汤嬷嬷安慰谢清莲的时候,谢清影终于从连续几日的昏睡中清醒过來。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里,她似乎又重新走了两倍子,此时醒过來,留在她记忆里的,前世的那些血淋淋的场面逐渐的淡去,记忆里清晰留下的,是今生活蹦乱跳的小奕儿,还有李俊茂的那张如同放大了的脸。

    其实这样也好吧。谢清影暗暗的叹息,人生自古难以十全十美,得到有些东西,自然是需要失去某些东西才能弥补回來。失去了刘绍辉,也许就是人们所说的,情义难两全吧。

    许是清影的叹息声惊醒了靠在一旁打盹的彩儿,看了好一会儿,彩儿转头呼唤着正在忙的虹儿:“虹儿姐姐,您來看看,小姐她是不是醒了?”

    虹儿急忙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书籍,凑过來轻声的呼唤:“小姐,小姐,您醒了沒有?奴婢是虹儿。”

    “虹儿,你的伤怎么样了?”谢清影睁开眼睛,拔开被子撑着身子,努力的坐起身來。

    虹儿急忙接过彩儿递过來的靠枕,垫在谢清影的背后:“小姐,您可昏睡了好些天。夫人和大少爷刚刚才走,要不要奴婢派人去把他们追回來?”

    谢清影轻咳急声连连摇头:“别不用了。派人告诉娘亲和奕儿一声,就说我已经醒过來了,让娘亲和奕儿回去好好休息、休息。你们也累了好多天了吧?也下去休息吧,就让虹儿陪着我就好。”

    等到房里的丫鬟都退了下去,谢清影慢慢的喝着手里的燕窝,直到彻底吃完,才轻轻开口:“虹儿,世子他……”

    虹儿接过空碗的手一顿,嘴唇微挑,眼角瞟到清影囧得整个粉嫩嫩的小耳垂也变红后,勉强压下笑意,低声轻语:“小姐您放心。世子的身体底子好,伤口早已沒有大碍。倒是小姐您高烧昏迷之时,世子爷可是天天都來看您,日日不落空呢。”

    “哦。。。那,他,咳咳,他有说什么沒有?”谢清影很是囧迫,只是这次也不知为何,在醒过來的这一刻,她特别特别的想见他,想和他说说话,哪怕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就好。可是这样的话,让她如何告诉旁人?

    正当谢清影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开口之时,外面传來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夏草,彩儿,你们怎么不在室内侍候小姐,跑出來偷懒吗?”

    是李俊茂!是他的声音!!

    谢清影的心突然噗通噗通剧烈的跳动,带起一股股躁动,让她情难自已,迫不及待的想要马上见到他。伸长的脖子,瞪圆的眼睛,在在都表明她此时的心情。

    李俊茂就像是听见了谢清影腹语一般,一边说话一边撩开帘子跨步走了进來。

    人未至,声先起:“清影,清影,我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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