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争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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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影听见她说的这番话，不由在唇角挑起一抹嘲笑，轻拍了拍娘亲的肩膀，掏出手帕，仔细的擦净娘亲的眼泪：“娘，我们今晚再商量一下吧，我先去见见那所谓的徐总管。”
见得墨氏点了头，才慢慢的转过身来，不理会韩氏的尖声怒骂，缓缓的前行走上院坝，跨过正堂那高高的门槛，站在明亮如白昼的正堂前。
多少年了，这是谢清影多少年来第一次跨进这谢家正堂。前一次，似乎就是怀着身孕的墨氏，和自己被从祖籍上划去之时来过吧！好多年前的事了，物是人非啊！
仔仔细细的瞄过正堂上的每一个人的那张脸，许是那张小脸上的认真感染了周围的人，喧闹的正堂渐渐的寂静无声。
谢清影微微的眯起双眼，翘起唇角，莲步轻移般的慢慢的上前两步，来到谢老太爷的桌前，缓缓的跪了下去。
“曾孙女清影拜见太爷。祝太爷身体安康。”
看着地上跪着的那瘦弱的小女孩，在烛光的映照下跪在地上，几乎蜷缩成了一团，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夹袄，头上梳着双丫髻，全身上下没有半分首饰。谢老太爷抚着胡须想了好久，凑到自己的大儿子耳边，轻声问道：“丰禾，这个小娃娃是谁呀？看样子也该有十岁了吧。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在这样的场合跑出来跪在这里像什么话？”
谢丰禾一阵尴尬之色闪过脸上，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不认识自己的亲重孙女，正待说些什么，谢清影抢先开了口。
“回禀太爷，曾孙女的父亲就是您的亲孙子谢思远。曾孙女今年已经十二岁，会有十岁小孩的个头，全靠在场的各位叔叔伯伯的照拂。”
说着眼角微扫，瞅见周围变了脸色的众人。
许是没有听出谢清影话里话外的意思，谢老太爷点点头：“嗯，这丫头不错，大气，没有畏畏缩缩的感觉，好，好呀！”
垂下睫毛，压下眼底的鄙夷不屑之色，继续用她那轻轻冷冷的童稚的声音说道:“至于说道这样的场合，实在是孙女听说今晚是讨论明日我与我娘和弟弟上京的事情，可是娘亲病重，小弟奕儿年幼，所以才斗胆前来打扰了各位的雅兴。既然今晚不是讨论此事，曾孙女清影就先退下，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说。”
说完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出正堂。
“慢着！你给我住口，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谢丰颖气急，这个孙女简直是丢尽了他的脸。
想到自己的儿子谢思远，又赶忙把脸色缓和了几分。低声开口：“影儿你娘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
谢清影缓缓转过身来，直直望进自己的祖父眼底，这个所谓的祖父这么多年对自己母子三人不闻不问，任由那沉重的负荷掏空了母亲的身子，疾病缠身；任由其他所谓的亲人欺负她母子三人，到了此时倒是来和自己认长辈？
“所谓的长辈，就应该有一个长辈的样子，如果身为长辈，却不行长辈之事，不尽到教导晚辈之职，却反过来指责晚辈不认得长辈，是何道理？”
谢丰颖气得脸色发白，全身颤抖，周围的村邻的议论纷纷，扯破了他最后的那点理智。
“你！你滚！我谢家没有你这忤逆的孙女！滚出去！！”
谢清影一怔，她没想到，前后两世都从来都不拿正眼看她的谢丰颖，会发如此大的火。
嘴角上弯，眼底闪着寒星:“祖父似乎忘记了一点，我谢清影可早就从你们谢氏家族里除了名，包括我娘和我的幼弟。我今天站在此地，尊称您一声祖父，只是看在血缘关系上叫的。至于说到其它。”
谢清影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眼里的寒霜冻似冰窟，逐一扫过在场的一众人等变化莫名，青白交加的脸色，摇了摇头，闭上眼，再猛的睁开，脸上再无一丝笑容。
“至于说到其它什么孝顺的，我在娘亲病榻前尽孝，我拉拔着幼弟长大。当我们没饭吃，连充饥的野菜皆无下锅之时，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辈在哪？在幼弟病重，无钱抓药，娘亲剪掉长发卖掉换取药钱时，长辈又在哪？你们有何资格指责与我？有何资格？！你们倒是说说看那！哼！”
声音抑扬顿挫，激情昂扬，朗朗的女童声回荡在这正堂上的几十个人耳中，说得众人面红耳赤，鸦雀无声。
“我的亲人就只有我娘和幼弟，至于说到其他，等我认识以后再说罢。”谢清影长叹口气，缓缓的抬起头，挺直她那瘦弱的小身板，莲步轻移出了正堂，留下一室的静寂。
措手不及的一众人等万万没有想到谢清影说走就走，气极的谢老爷子好久反应不过来，颤抖着抬起手，老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反了天了……”一个倒仰，再也说不出话来。
惊叫声四起，场面顿时大乱。
从头到尾被漠视得彻底的徐总管直直盯着谢清影消失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这个自称已有十二岁的小女孩，虽然骨瘦如柴，衣衫朴素，不过那通身的气度，璀璨的双眸，真正就像是那常年富贵娇养的大家闺秀，即便是那素面旧衣，依然无损她的蕙质兰心脱俗出尘。
走出院坝，不出意外的看见墨氏牵着奕儿，满脸泪痕的站在院坝之外，蠕动的嘴唇努力了半天，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左手拉着谢清影，右手牵着奕儿进屋，缓缓的掩上房门，隔绝了房门内外的两个世界。
谢清影沉默的盯着自己之前带回来的背篓，圈坐在一起的三人久久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她先站起了身：“我去煮些东西吃，娘，您先去躺一会儿吧。至于说其它的事情，最难的这段日子我们都活过来了。最差的，不过也就是一死，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娘，您说是不？”
炊烟冉冉升起，锅里的岩豆山薯慢慢的熟透，谢清影取来碗筷分作三碗，看着小弟像是吃着，底下最美味的吃食似的，开心的一口口把岩豆山薯吃光，连最后碗底的汤汁都没有留下一滴，嘴里不停的说：“姐姐，姐姐，这豆好香，这山薯也好好吃，明天奕儿也和姐姐一起去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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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清影听见她说的这番话，不由在唇角挑起一抹嘲笑，轻拍了拍娘亲的肩膀，掏出手帕，仔细的擦净娘亲的眼泪：“娘，我们今晚再商量一下吧，我先去见见那所谓的徐总管。”
见得墨氏点了头，才慢慢的转过身来，不理会韩氏的尖声怒骂，缓缓的前行走上院坝，跨过正堂那高高的门槛，站在明亮如白昼的正堂前。
多少年了，这是谢清影多少年来第一次跨进这谢家正堂。前一次，似乎就是怀着身孕的墨氏，和自己被从祖籍上划去之时来过吧！好多年前的事了，物是人非啊！
仔仔细细的瞄过正堂上的每一个人的那张脸，许是那张小脸上的认真感染了周围的人，喧闹的正堂渐渐的寂静无声。
谢清影微微的眯起双眼，翘起唇角，莲步轻移般的慢慢的上前两步，来到谢老太爷的桌前，缓缓的跪了下去。
“曾孙女清影拜见太爷。祝太爷身体安康。”
看着地上跪着的那瘦弱的小女孩，在烛光的映照下跪在地上，几乎蜷缩成了一团，穿着一件淡绿色的夹袄，头上梳着双丫髻，全身上下没有半分首饰。谢老太爷抚着胡须想了好久，凑到自己的大儿子耳边，轻声问道：“丰禾，这个小娃娃是谁呀？看样子也该有十岁了吧。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在这样的场合跑出来跪在这里像什么话？”
谢丰禾一阵尴尬之色闪过脸上，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不认识自己的亲重孙女，正待说些什么，谢清影抢先开了口。
“回禀太爷，曾孙女的父亲就是您的亲孙子谢思远。曾孙女今年已经十二岁，会有十岁小孩的个头，全靠在场的各位叔叔伯伯的照拂。”
说着眼角微扫，瞅见周围变了脸色的众人。
许是没有听出谢清影话里话外的意思，谢老太爷点点头：“嗯，这丫头不错，大气，没有畏畏缩缩的感觉，好，好呀！”
垂下睫毛，压下眼底的鄙夷不屑之色，继续用她那轻轻冷冷的童稚的声音说道:“至于说道这样的场合，实在是孙女听说今晚是讨论明日我与我娘和弟弟上京的事情，可是娘亲病重，小弟奕儿年幼，所以才斗胆前来打扰了各位的雅兴。既然今晚不是讨论此事，曾孙女清影就先退下，等到有合适的机会再说。”
说完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出正堂。
“慢着！你给我住口，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谢丰颖气急，这个孙女简直是丢尽了他的脸。
想到自己的儿子谢思远，又赶忙把脸色缓和了几分。低声开口：“影儿你娘亲就是这么教导你的？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什么场合？”
谢清影缓缓转过身来，直直望进自己的祖父眼底，这个所谓的祖父这么多年对自己母子三人不闻不问，任由那沉重的负荷掏空了母亲的身子，疾病缠身；任由其他所谓的亲人欺负她母子三人，到了此时倒是来和自己认长辈？
“所谓的长辈，就应该有一个长辈的样子，如果身为长辈，却不行长辈之事，不尽到教导晚辈之职，却反过来指责晚辈不认得长辈，是何道理？”
谢丰颖气得脸色发白，全身颤抖，周围的村邻的议论纷纷，扯破了他最后的那点理智。
“你！你滚！我谢家没有你这忤逆的孙女！滚出去！！”
谢清影一怔，她没想到，前后两世都从来都不拿正眼看她的谢丰颖，会发如此大的火。
嘴角上弯，眼底闪着寒星:“祖父似乎忘记了一点，我谢清影可早就从你们谢氏家族里除了名，包括我娘和我的幼弟。我今天站在此地，尊称您一声祖父，只是看在血缘关系上叫的。至于说到其它。”
谢清影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眼里的寒霜冻似冰窟，逐一扫过在场的一众人等变化莫名，青白交加的脸色，摇了摇头，闭上眼，再猛的睁开，脸上再无一丝笑容。
“至于说到其它什么孝顺的，我在娘亲病榻前尽孝，我拉拔着幼弟长大。当我们没饭吃，连充饥的野菜皆无下锅之时，你们这些所谓的长辈在哪？在幼弟病重，无钱抓药，娘亲剪掉长发卖掉换取药钱时，长辈又在哪？你们有何资格指责与我？有何资格？！你们倒是说说看那！哼！”
声音抑扬顿挫，激情昂扬，朗朗的女童声回荡在这正堂上的几十个人耳中，说得众人面红耳赤，鸦雀无声。
“我的亲人就只有我娘和幼弟，至于说到其他，等我认识以后再说罢。”谢清影长叹口气，缓缓的抬起头，挺直她那瘦弱的小身板，莲步轻移出了正堂，留下一室的静寂。
措手不及的一众人等万万没有想到谢清影说走就走，气极的谢老爷子好久反应不过来，颤抖着抬起手，老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反了天了……”一个倒仰，再也说不出话来。
惊叫声四起，场面顿时大乱。
从头到尾被漠视得彻底的徐总管直直盯着谢清影消失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这个自称已有十二岁的小女孩，虽然骨瘦如柴，衣衫朴素，不过那通身的气度，璀璨的双眸，真正就像是那常年富贵娇养的大家闺秀，即便是那素面旧衣，依然无损她的蕙质兰心脱俗出尘。
走出院坝，不出意外的看见墨氏牵着奕儿，满脸泪痕的站在院坝之外，蠕动的嘴唇努力了半天，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左手拉着谢清影，右手牵着奕儿进屋，缓缓的掩上房门，隔绝了房门内外的两个世界。
谢清影沉默的盯着自己之前带回来的背篓，圈坐在一起的三人久久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她先站起了身：“我去煮些东西吃，娘，您先去躺一会儿吧。至于说其它的事情，最难的这段日子我们都活过来了。最差的，不过也就是一死，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娘，您说是不？”
炊烟冉冉升起，锅里的岩豆山薯慢慢的熟透，谢清影取来碗筷分作三碗，看着小弟像是吃着，底下最美味的吃食似的，开心的一口口把岩豆山薯吃光，连最后碗底的汤汁都没有留下一滴，嘴里不停的说：“姐姐，姐姐，这豆好香，这山薯也好好吃，明天奕儿也和姐姐一起去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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