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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定国公府之变四

    李安国对大理寺倒不陌生,被抓进来倒是第一次,先前闻太师被抓进来,他还专门写信嘲笑过他。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现在风水轮流转,轮到他来坐坐这大理寺了。

    李安国被安排在一间还算不错的房间里,至少有简陋的床,桌子,衣柜。很荣幸这里就是闻太师曾经住过的地方,而他的儿子李承威被关在那一个地方。

    李安国此时正坐在一盘花雕刻的木椅上,一手拿着茶杯慢慢品德,一边想着心事。

    书景天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这李安国倒像是来渡假一样。不由笑出声来:“定国公不愧是上得战场的大将军,定力十足,下官真是佩服。”

    李安国转过头来,此时屋外已是昏暗,来人正向着自己,实际上看不大清他的像貌,只是觉得有些眼熟。手上的茶杯转了一圈,道:“不知大人怎么称呼?”

    书景天这时已走进屋里,来到李安国对面,拱手道:“在下大理寺少卿书景天,也是这次定国公案子的主审官,还望定国公海涵。”

    李安国眯着眼睛瞧了他片刻,越看越心惊,大理寺少卿书景天他是听说过的,但是一直没有亲眼见过。只知道他曾经是个状元,后来得圣上青睐做了几件大事,最后做到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实是我朝最有前途的年轻官员。只是今日一见,他便有些坐不住了,因书景天与自己年轻时的一位朋友太过相似,若不是自己不可能,他都要觉得是好友再世了。

    李安国忽然能够理解皇上为什么这么器重书景天起来。

    “不知书大人这么晚了所为何事?”

    书景天坐到李安国对面,笑道:“本来这么晚来不便打扰,只是下官担心案子,便不由自主地过来问问,正式提审当然不会在大半夜里。”

    李安国也朝他一笑。“既然书大人知道,就不应该擅自行动了。”

    书景天道:“小可不才,与贵府的四少爷是知交,自是不希望他的父亲兄长受到冤枉,为免心急了些。”

    李安国没有说话,沉默片刻,端起手上的茶杯,将里面已经冷掉的茶水喝掉,立刻让头脑清醒过来,看着对面人的笑脸更觉得恍惚。抿了抿唇道:“书大人即是受了皇上所托,想必一定会秉公办案。”

    书景天点点头,道:“那是自然,定国公或许还不清楚为什么进这大理寺吧,下官来为大人解惑吧。”

    李安国也想知道皇上为什么要抓了他来,他自问一向对皇帝忠心耿耿,也没有仗势欺人,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他,这也是他为什么没有反抗,非常顺从地被抓的原因。

    李安国朝他拱了拱手,道:“略闻其详!”

    “想必定国公也知道户部拔了三十万两银子到边关,给边关的将士过冬。”书景天道。

    李安国点点头,“没错,还是我接洽的。”

    书景天摇摇头,沉声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定国公接到这三十万两军饷,可是不久就有人上折子表示只收到了十万两,而剩下的二十万两军饷被定国公您私吞了。”

    “放屁!”李安国一撑拍到梨花木桌上,大喝一声站起来,在边关呆的时日长了,口里的粗话不自觉暴了出来。“是哪个龟孙子敢污蔑我。”

    书景天掩唇咳嗽了一声,道:“定国公请息怒,送到边关的三十万两确实少了二十万两,而是在定国公接手以后,皇上会怀疑也是正常的。”

    李安国沉默下来,这就是皇上命他不得领兵回京的原由,他为皇上卖命这么久,皇上竟是不相信他吗?

    书景天看了李安国一眼,知道他后面的话不说出来人,李安国也知道是什么意思,道:“定国公有什么要说的,下官一定带给皇上。”

    李安国大笑三声道:“清者自清,我没什么好说的。”

    书景天点点头,笑道:“定国公说得有道理,那么定国公一定会配合下官的行动吧!”

    李安国停止笑,皱着眉头盯着他,“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现在本官正在调查定国公的案子,至少要查查定国公府才对,只是定国公府到底不是下官轻易能进的,希望定国公能配合一二,也好让下官早日为定国公洗脱罪名。”书景天这话说得再好听也没没,他就是要上定国公府查府,只是定国公府地位超然,而且还有一位皇上的亲姐昭阳公主,他若是想要查府怕是不会那么容易,就算是皇上也不会太让皇姐伤心,他就从定国公这边下手。

    李安国哪有不知道书景天的意思的,觉得他阴险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歪,不怕别人去查,便道:“你想查便去便。”

    书景天笑着起身朝他躬身行了一礼,站直后道:“多谢定国公成全,希望定国公能给个信物,也好让定国公府的信服。”

    李安国咬了咬牙,心里将书景天骂个半死,冷哼一声道:“信物就免了,我写张纸条,你拿给昭阳看,她不会拦着你。”

    书景天又是作了一揖,命人拿来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李安国见他安排得这么妥当,倒对他有些刮目相看了,不想与他废话,提笔在纸上写好了字,放下笔便转过身去。

    书景天拿起纸张放与面前吹了吹,等笔迹稍微干了点就将纸折好放进袖子里,对背对着自己的定国公道:“谢定国公赐墨宝。”

    “哼,目的达到了还不快走。”李安国说话也不客气起来,甩了一下袖子。

    书景天不可置否地笑了一声,作了一揖便离开了这个房间。

    李安国转过身来,看着书景天离开的方向微微失起神来,这个书景天为什么总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

    隔天,也就是李安国被抓的第二天,书景天有人带着大批的官差进到了定国公府,说是要搜府。

    昭阳公主带着家人立在书景天面前,看着书景天站在这批官差前面,怎么也不敢相信之前还在定国公府当住客的书景天,转身就要抄自己的家。

    “谁让你搜定国公府的?我们老爷可还没定罪。”昭阳公主拦在最前面厉声道。

    昭阳公主是君,他是臣,书景天当然不敢对她无礼,面对昭阳公主的怒火也不生气,深深地作了一揖,道:“昭阳公主息怒,下官也是禀公办事,正因为定国公没有定罪,我更应该找出证据证明他没有罪才对,您若是不让下官搜查,越发让人觉得有异,怕是不妥。”

    不管妥不妥,定国公府都没有让人搜府的先例,昭阳公主死死地拦在前面,说什么也不松口。

    书景天没法,从袖里拿出一张纸条递给昭阳公主。道“这是昨晚定国公写给下官的,定国公可不甘心被冤枉,情愿被搜查,请公主明示。”

    昭阳公主拿了纸条一行行看去,果然是李安国的字迹没有错,知道是他同意了的,便不再过多的阻拦。

    书景天得了令,吩咐下面的官差道:“你们去里面搜,每个地方都不要放过,记住,不得破坏府里的东西。”

    官差得了令便依言散开,去了各处搜查起来。定国公府甚大,也不知要收到何时,昭阳公主不想跟书景天呆在一处,便领了家里人到大厅呆着。

    李承浩今天一早就在定国公府周围转悠,当然是乔装打扮后的。昨天在外面随便凑合了一晚,打算今天到定国公府探探情况,再去大理寺找书景天问问,虽然闻太师说书景天可疑,但他跟书景天相处这么长时间,虽一直看他不顺眼,可也将他当作可以信赖的朋友。

    只是他在外面停留不到半个时辰,就看到书景天领了一大帮官兵过来,直接进了定国公府,可怜他在外面急得上火,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直等了一上午才看到书景天领了人离开,一时想要上前去询问,又不敢掉以轻心,只好先去一个地方等着。想通后便悄悄离开。

    闻以蓝等书景天一行人离开后,才忧心忡忡地找到昭阳公主,将她拉到一边小声道:“娘,刚才媳妇派人盯着那群官兵,有一个人在爹的书房里搜出一样东西,书景天看了后就塞进袖子里去了。”

    昭阳公主心里打了个突,暗道不妙,问道:“他有没有看到是什么东西?”

    闻以蓝摇摇头,“那个下人只是呆在外院,不能跟着官兵进去,只是在外里候着,瞟了一眼而已。”

    昭阳公主更担心了,她不担心安国有什么把柄,但架不住有人嫁祸,只是还不知道那书景天拿的是什么东西。越想越心急,忍不住身子轻晃起来,闻以蓝赶紧扶住她坐到一边的软榻上,安慰道:“娘先别着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只需看别人有什么招,接着便是。”

    昭阳公主意外地瞟了她一眼,没想到闻以蓝还有这个气魄,拍拍她的手道:“如今府上有难,很多事情都麻烦你了。”

    闻以蓝摇摇头道:“都是儿媳应该做的,娘您是我们的主心骨,若是您倒下了,我们就什么指望也没有了。”

    闻以蓝现在也看清楚了,书景天时常出现在她们面前,又对他们多有帮助,想来是有所图的,今日他带人来到定国公府搜查,又拿出爹的亲笔信,想来是早就打算好了的。一点情面也不留。

    闻以蓝想到之前书景天进府,面上无甚表情,她向他问候爹的情况,他也是推辞不答,一幅公事公办的模样。如今又在这国公府上搜出了东西,也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暗自叹息一声。

    闻以蓝服侍公主婆婆先休息了,然后到了正厅去找大少奶奶。

    大少奶此时有些六神无主的样子,但是闻以蓝有事情让她办,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定国公府其他人都去各自院里清理去了,因为每个院子都被搜了一遍。

    只余大少奶奶与她的贴身丫环站在大厅里,对周围的事情一概不管的样子,闻以蓝来到大少奶奶身边,挥挥手向她身边的丫环离开,拉了大少奶奶坐下。

    闻以蓝掐了她一下,大少奶奶痛地叫了一声,看向闻以蓝道:“四弟妹为何掐我?”

    闻以蓝沉声道:“大嫂,现在定国公府遭难,大哥又被关到大理寺去,你怎能一点都担心。”

    大少奶奶气道:“我怎么没有担心,被抓进去的是我的相公。”

    闻以蓝叹道:“既然担心,为何一言不语,颓废可不是能够帮上忙的。”

    大少奶奶低了头道:“那我该怎么办?”

    闻以蓝四周看了看,凑到大少奶奶耳边轻声说了些话。为免隔墙有耳,闻以蓝特意选择了宽敞的大厅,在这种明面上的地方,若是有人想偷听反而更难。闻以蓝不确定定国公府里是不是有奸细,不过小心点总是无防的。

    大少奶奶听着闻以蓝的话先是惊地皱了眉,接着眉头松懈下来,等闻以蓝说完,她便朝闻以蓝点点头。

    过了不久,闻以蓝便使贴身丫环绿萼带了些小厮,还有丫环出府采买去了。这是闻以蓝和昭阳公主一早争取过来的,定国公府被围,府里还有一大群人,总不至于将他们都饿死了。所以定国公府的下人还是可以出去采买的。

    绿萼领了人出府,走了一大段路就发现身后有官兵跟着,不过这都是少奶奶交待过了的,便不放在心上。只往那菜市场走去,菜市场现在人没有早上多,本来她们安排是趁早上人多的时候来的,可书景天带了人来搜府,只好耽搁到现在。

    绿萼走在前面,看上什么菜就让身后的人拿了,她直接付钱就可以,一边走她一边观查着四周。等到了一处卖鸡鸭禽兽的地方,绿萼笑道:“这里的家禽看着挺有活力的,咱们买些回去,也好给主子们补补。”

    身后一丫环上前一步笑道:“是是,眼见着主子瘦了不少。”

    绿萼笑了一声,低头问这小贬。“这鸡怎么卖的?”

    “三十文一只。”那人道。

    “这么贵!”绿萼嘟嚷一句。

    那人见这人打扮得当,穿着比一般小姐还讲究,便知是大户人家的丫环,哪想让贵客跑了,立马大肆吹捧自家的鸡。绿萼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不就是一只鸡吗,也值得你吹,给我来两只吧!”

    那人笑开了眼,打开鸡笼,准备从里面捉两只来,正当他捉了一只放到绿萼身后的丫环手上后,他正在捉第二只的时候,那丫环一个不留神,让那只鸡挣脱了,一下跳到那人手上抓了一爪子,那人吃痛将手抽出来。不知怎的,有人不小心踢了鸡笼一脚,里面的鸡趁机跑了出来,一时鸡长了翅膀到处飞闹起来。

    定国公府的丫环婆子吓得惊叫连连,到处躲闪,没人知道有一个侍女趁乱与一女子对视一眼,离开了这个地方。身后的官兵被眼前乱跑的人打乱了,都上前了来,围着定国公府的人,一个官差上来数了数,人数不差,这才放下心来。

    绿萼眼见刚买的菜全掉地上了,心情不好,将跟来的人数落了一遍,没有办法,只好重新买过。

    而那名遛掉的侍女此时正朝着一个天水阁附近的一个林子而去,到了林子,她先是四处张望片刻,没有见到任何人影,又张嘴学着鸟叫了几声。不一会从林子的另一个方向也传来鸟叫声,她一喜朝着发声的地方小跑去。

    李承浩正在这处林子里等着,听到鸟声回了几句,便也朝着发声的地方而去,正看到对面一女子跑了过来。惊道:“大嫂?”他还以为来的是闻以蓝呢!

    大少奶奶笑道:“没想到是我吧!”

    李承浩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大少奶奶道:“四弟妹现在更需管理府里的事务,她没办法出来,只好交给我了。”

    李承浩点点头,他知道不能让太多人知晓,大嫂也是瞒着出来的,他也让一女子趁机混了进去的。想起之前书早天去过定国公府,李承浩便问:“今天早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大少奶奶便将今早的事情告之李承浩,包括定国公亲笔写的纸条,还书景天不顾情面的搜查,还有在定国公书房里搜出的东西。

    李承浩没想到书景天会去搜定国公府,想到以前对他推心置腹,一时很不痛快。还是岳父大人精明,一下就怀疑起书景天来,想到之前还不信任他的话,顿感羞愧。

    大少奶奶见该说的话都说完,又嘱咐李承浩多多注意,在外不要意气用事,便离开了这个林子。

    大少奶奶又来到了菜市场,前面绿萼正在吩咐下人拿菜,她走到了一拐角处,绿萼也带着丫环指着拐角处一个小摊道:“那里的菜看着新鲜,我们去那里看看。”

    一行人使朝着拐角而去,大少奶奶神不知鬼不觉地插进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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