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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街角,腥甜

    天地清清,朗朗的山歌带着花儿的蜜语,麻雀不远不近,喳喳的诉说着的彼岸花的含苞。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姑娘,姑娘。”一位少年衣着华丽,文质彬彬的用剑鞘轻轻的推着凤里希。

    “嗯?”凤里希揉揉眼睛醒了过来,水贴着身体,凉凉的带着美丽,凤里希在微风过处轻轻颤抖。

    “姑娘,你没事吧。”那少年微微欠下身子,把自己的衣服套在凤里希身上。

    可是凤里希并不想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眼神里面透着绝望,只是一瞬,便恢复如风未侵占的碧水,波澜不起。手里面紧紧攥着透视石,之后便倒了下去。

    “小酌子,快把这位姑娘带回府上好好找位大夫瞧瞧。这也许是我做的最后一件好事了”男子风度翩翩,修长的身材着着黑衣宛如神邸。那厚重的铠甲发出声响,男子捻碎一株小草,握着龙形大剑,挥挥然便是断草万千,此去征战几人能回,在沙场有谁能逃过这草一般的下场,男子扬起下巴,对着天空闭目,一位女子的眉眼刻在心中。

    “等我活着回来。”

    小酌子没用的留下眼泪却一句不说,驾着送行的马车掉头,离去。远处大雁争着脖子多开猎人的弓箭。不轻易,只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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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你醒了,这是姜汤,喝着暖暖身子。”凤里希深色的眸子微抬,只见一位亭亭佳人怜惜的看着这她,不知这眼神是看她还是看自己。愁容挽上眉头,这少女似山水墨画,清淡别有风味。

    “谢谢。”凤里希也不愿多说话,手里面的石头咯着手,放在床头。接过汤,皱着眉头喝了下去

    “这是。。。。。。。。”女子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突然地欣喜让凤里希不明觉厉。

    “这是女娲石吗?”

    “不是。”凤里希看到女子的光黯淡了下去,像垂死的人。点点透着凄凉。

    “哦,是么”女子转身走去房间,一声哀叹似得关心飘渺而至“你好好休息,风寒没什么大碍了”

    凤里希想到女子说的女娲石,摸摸胸口,想起自己每次的起死回生之力和小满的叙述,大概明了多少,凤里希又想起今天救自己的那个男人,觉得这女子和那男人关系应该不一般,不想细想,只觉得心中无事牵挂,倒也清静。只是变得懒惰,话不愿意多说,心思沉寂下来,到底少了什么。

    晚上的时候,女子过来看过自己以后走了,凤里希还是不多话,但是女子的脚步越来越重。

    一夜无梦,凤里希伸个懒腰,走出房门,大宅子很嘈杂,里面鸡鸭鱼鹅之辈都有,鱼龙混杂却不紊不乱,相比有大家在后面主持着。

    一位小厮模样的男子走过来,他便是小酌子。

    “姑娘,烛怜小姐请你去吃早饭。”说完就开始引路。凤里希穿过小桥流水,左拐右拐,又走过僻静的鹅卵石之路,到了一处清幽满是彼岸花开的地方,旁边的小石桌上面摆上早餐,烛怜单薄的坐在石凳上面,俨然大家闺秀。

    “姑娘,来坐吧。”挥手示意小酌子下去,苍白的嘴唇有着微微的酒香。

    烛怜嫣然而笑,纵是花儿也要让色三分,病态入画,当真是绝色佳人。凤里希坐下,拿起包子慢慢的吃了起来,和之前的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气势截然不同。

    烛怜看着盛开的花儿,不吃不喝。绵长的相思随着风带到天边,曼珠沙华携张扬的红色犹如饮血醉笑在泥土上,这是无尽的爱情,这是死亡的征兆。

    “烛怜,没事吧?”凤里希停下,看着眼神略微带着幸福却又呆滞的烛怜心生不忍。

    “我很好,看着花儿就很好了。”

    “这花很美,可是过于妖娆。”

    “你不懂,也不知道,这花对我很重要。你是墟臾救回来的,也许最后一个人。”烛怜微微敲着脑袋,端详着凤里希。

    “最后一个?”凤里希不解的看着她。

    “他去征战了,这段时间以来部落之间的战争十分频繁,各贵族大家都要派去不少男丁。”渐渐烛怜的眼睛染上氤氲,天上的云遮住太阳。

    “多么可恨,沙场无情,我很担心他。真的真的好担心。”烛怜不觉的说多了,凤里希知道她喝醉了,一大清早就开始喝酒,想必想当个糊涂的梦中人吧。可是连梦都是这样痛苦,因为没有人可以逃脱现实。

    小酌子看烛怜开始东倒西歪了,忙上前扶起烛怜,送回房间。

    凤里希想着在这里住几天便要回去找小满,她的记忆已经残缺不整了,很多东西都是零零散散的。这几日烛怜再也没有喝酒了,想必是小酌子劝她的吧,过来也奇怪,小酌子自从那日之后就不再出现了。

    烛怜像是一直在准备着什么一样,很少出门了,话也越来越少。只是偶尔晚上会听到烛怜的房间有动静,许多丫头过去看说“小姐又闹梦魇了。”而之后却无人再搭理她,凤里希很奇怪她们的态度,却不能做什么。凤里希待着有点不自在,想着这几日便离开,离开之前为烛怜做些什么,毕竟哪位公子救了自己的命不能看着烛怜这样古怪下去。

    “烛怜姑娘,在么?”这一日清晨凤里希打定主意明日就启程。

    “进来。”凤里希推门而入,却不甚吃惊。

    烛怜的房间充满了红色,像那妖娆的曼珠沙华,唯美的让人想嗜血。

    “烛怜姑娘,我明日就要告别,谢谢你和那位公子的救命之恩,走之前我想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吧。”凤里希轻轻地拿起烛怜手中的剪刀,烛怜放下手中的喜字,眼神充满幸福但是还有一道深深的伤痕。烛怜是鹅蛋脸很好看,在触摸到烛怜的手的时候,凤里希还是意外了一下,她的手并不舒服,上面结着许多伤疤痕子,还有凹凸不平的茧。

    “能为我做的?我烛怜一生别无所求只希望能和墟臾长相厮守。这些都与你无关不是么?”烛怜冷冷 的语气听不出什么。

    “可是墟臾公子他。。。”

    “够了,只是去征战而已,没有人说他不能活着回来,他就像神邸从来没有失败过。”烛怜有点癫狂,拿着喜字的手微微抖动。

    “姑娘你的额角上的伤疤。。。。。”

    “不用你管,谁让你看的。”烛怜捂住额角,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还是会有人提起这伤疤,那阴暗的过去犹如蝎子要将她生吞活剥。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烛怜大喊,凤里希不明就里,看着烛怜,那透着死亡后新生的眼睛,好像有什么一直在深处纠缠着她,那样不得安宁。

    “对不起姑娘,冒犯了。”凤里希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她打晕烛怜,放在床上,拿出透视石,知道了烛怜那道不可触动的伤疤。

    这是一个寒冷的冬天,小小的烛怜蜷缩在繁华城镇的街角,那瑟瑟发抖的样子却让城里面的人像看到狗一样恶心。鄙夷的眼光从来都不曾吝啬。

    “好冷啊,真的好冷啊。”烛怜穿着残缺的衣服,看着乌紫的脚,就这样盯着一直盯着。她不想看到别人的目光,那独特的倔强让她作为小乞丐却从来不会张口乞讨。城里的善人还是有的,他们多是年老的夫人,看到烛怜往往都比较大方,却不知这样深深的害了她。

    温热的眼泪是小烛怜身上最后的温度,烛怜觉得自己的心脏都不会再跳动了,没有力气,没有生机。

    烛怜的眼泪到了脸颊中间,风吹着。冻红了小脸,烛怜想会不会就这样死掉,可是自己需要长大,需要长大去找回母亲,那个美丽却狠心抛弃自己的母亲。一根根刺难以拔除,上天厚着脸皮说会给每个人眷顾,然后转身毫不犹豫的将你推下悬崖。

    “给她一个馒头吧,看样子冻坏了。”一位少年带着光彩在身边出现,身后跟着许多点头哈腰的人,愚蠢的嘴脸是烛怜最不愿看到的。

    “咱们少爷赏给你的,还不快接着。”一个馒头轻轻的像铁块一样砸在烛怜的脸上,说不清是痒还是疼。烛怜微微闭上眼睛,本来就是被风雪迷上的眼睛,不愿接过掉在地上的东西。少年责怪的看着旁边的人,亲手拿了一个馒头递给烛怜。然后用自己干净修长的手掌握住烛怜脏兮兮的小手,那小手像骨头一样戳人,分明的指节,微微让人心痛。而温暖流动在两个人的身边,烛怜还是没有看他,也许是自尊心在作祟,也许是不想让他看到她这狼狈的样子。少年没有说什么,又吩咐人给她一些银子。

    “这些钱虽然不多,但是还是能买几件厚实的衣裳,吃几顿饱饭的,千万别再冻着自己了。”少年走了,给下一位乞丐一个馒头,自己亲手一个一个的给。

    烛怜看着少年渐长的身影,泪水在眼睛里面打转,始终不愿落下来。烛怜拿着馒头啃咬起来,热腾腾的气冒出来,烛怜觉得这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到了晚上,终于是可以回家的时候了,烛怜却在街角能多呆一会就多呆一会,她知道今天得到的钱是足以让父亲开心的,可是她从心底是多么不希望他开心,哪怕拿着鞭子抽打自己,只要能让他生气,烛怜不计较自己的旧痕上新添多少新痕。

    月光将烛怜小小的身影照的凄凉,最后烛怜的身影消失在尽头,就像一片落叶倒在地上,那样飞舞挣扎,最后连头带尾的着地,然后消失殆尽。人们都是看戏的,叶子用生命当戏子,却终究是戏子。

    “乖乖今天有不少钱啊。”男人的嘴里发出酒味,恶臭让烛怜不适,烛怜稍稍退后。

    “算了算了,今天我心情好,去把我衣服拿来,几天可以好好玩玩了。”烛怜拿来男人厚重的衣服,几乎都拖到地上了,手腕上的筋稍稍显露,可是这样羸弱又怎么负担得起呢。

    “臭东西,别给脸不要脸,那个衣服还拖到地上。”说完就是一脚,烛怜拿着衣服倒在地上,衣服轻轻覆在身上,想要把烛怜压的透不过气一样。

    “妈。的。坏老。子的好心情。”烛文抽掉在烛怜身上的衣服,披上以后扬长而去。

    烛怜从地上爬起来,脸上却是不符合稚气脸庞的狠毒目光,舔舔嘴角的血,腥甜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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