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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节外生枝

    西林锦春心里惦念着景宁,便也不与素英客气,掀开帘子便走了进去。素英的娘亲躺在床榻上,额头上搭着一条毛巾,旁边的水盆里,水已经不热了,还未來得及倒掉,想來,方才素英是正在照顾她的娘亲吧。

    “你的娘亲可看过大夫了?大夫怎么说?”西林锦春为了节省时间,便直接问素英她娘亲的病情。

    素英摇了摇头,道:“我娘的病怎么样,是靠她自己感觉的,并不曾请大夫。娘亲的爷爷也曾是郎中,对医药,娘亲也懂得一些,为了省钱,娘亲从來都是这样,自己给自己开了药方,然后叫我去抓药的……”

    “简直荒唐!你娘亲要是这样就能就把身子调养好了,那天底下的大夫可就都要丢了药箱去讨饭了,你爹爹呢,竟然也不敢么……”

    西林锦春一时心急,再加上他从來就最讨厌像素英娘亲这样不懂装懂,胡乱抓药耽搁自己身子的人,说话不由地就冲了些,可等他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早已晚了。

    素英吃不住西林锦春的气话,沒几句已经“嘤嘤”地哭了,西林锦春见她如此,越发地手忙脚乱起來:“你不要哭,不要哭……”

    西林锦春本來劝素英就劝的吃力,可他越是劝,素英就哭得越厉害,实在无法,西林锦春只得耍手段了:“……你再哭,我就走了……”说完,西林锦春作势就要离开。

    素英不知真假,见西林锦春当真要走,她一下子就急了,连忙拉住西林锦春的袖子,抽噎着说:“我不哭了……请,请公子快些为我娘亲看诊吧……”

    西林锦春看她虽然嘴上说不哭,可实际上依旧哭得厉害,无奈地叹了口气,递给她一方手帕,道:“拿去擦干眼泪,擦过之后,不许再流泪,不然,我立刻转身就走。”

    素英红着眼睛接过來,抹干了眼泪,当真不再哭了。见她如此,西林锦春长出一口气,总算把她搞定了。

    伸手,把脉,素英的娘亲的脉象并看不出有什么生病的迹象,西林锦春便问素英:“你娘亲这样病着有多久了?”

    “很久了。从前在丹香国的香城,我娘亲就这样病着,我天天不像其它女孩子那样学学女红,就只顾着帮爹爹做酥饼,卖酥饼,帮娘亲抓药,熬药了,所以,才会到了这样的年纪,还沒有嫁人……”

    素英自顾自地说着,不知不觉中,早已偏离了话題。

    “嗯?什么?”西林锦春听见她说“嫁人”,不由地抬起头來问道。

    “呃……沒什么,沒什么……”素英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的时候,也是被自己的话吓了一大跳,一时间又羞又囧,不知该要如何是好。

    “你在干什么呢?我问你你娘亲病着的时候都有什么症状……”西林锦春当真对素英很无语,他來为她娘亲诊病,她一个做女儿的,不是答非所问,就是发呆,西林锦春当真为自己的多话感到后悔不已。

    “呃,哦,哦……我娘亲总是莫名其妙地晕倒,醒來的时候总头痛,闹得死去活來的,吃的很少……”素英被西林锦春语气里的严厉吓的委屈至极,想哭,却又因为西林锦春方才的话,不敢哭,当真是无奈。

    “行了,你不要说了。”西林锦春见问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來,索性打断她的话,好静心感受她娘亲的脉象。

    许久,西林锦春抬头问一旁站着的素英:“可以把你娘亲叫醒么?”

    “啊?”素英愣头愣脑地回答道:“我娘亲一直醒着的啊……”

    西林锦春顿时满脸黑线:“夫人,劳烦你睁开眼睛,晚辈想问你几个问題,好确诊你的病症,好么?”

    “你问吧,我都听着……”素英的娘亲答道,可眼睛依旧闭着。西林锦春很为这对母女头疼,这么的不配合,西林锦春都觉得自己不像是在给人诊病,倒像是被人耍着玩儿了。

    素英看到西林锦春的表情有些不对,赶紧解释道:“我,我……我娘亲她,她双目失明,生來沒有瞳仁,睁开眼睛,只怕会吓到公子,所以,所以……才会这样的,还望公子不要见怪。”

    西林锦春听了素英的话,看看她,又看看床榻上的素英娘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同时,又深深地为方才自己不耐烦的态度感到羞愧。

    “公子,你不要介意,其实,这也是为什么我娘亲不肯请大夫來诊病的原因。从前我们住在丹香国的香城里,有一次,我娘亲昏迷了太久,爹爹沒有办法,只得请大夫來为娘亲诊治,可沒想到,那大夫睁开娘亲的眼睛,被娘亲的眼睛吓住,回去就疯魔了,从此,大家都在传,说我娘亲是妖孽,要不就说我娘亲的祖上做了亏心事,所以上天才会不给我娘亲眼睛……”

    素英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哭将起來:“后來,爹爹实在受不了那些风言风语,连带着我们的酥饼生意也不好了,沒有办法,爹爹就带着娘亲和我举家迁到了恩海城,在这里谋生。我们家的酥饼很香的,恩海城里的百姓都很喜欢……”

    西林锦春大概晓得了,怪不得方才他说那番话的时候,这丫头会哭,而且越哭越厉害,原來,竟是因为这个。自己不明就里,不仅不问清缘由就骂她,还出言威胁,当真是不该。

    “大娘,你的头现在痛吗?”西林锦春愧疚地问道。

    素英娘亲听出西林锦春话里的歉意,笑着说道:“公子,你不用放在心上,大娘年亲的时候,难听话听的太多,早已不在意了,方才在外头,你的话我也听见了,难得你有这样的好心,肯为我诊病,我已经很高兴了。从前,在孩子和她爹面前,我一直沒敢说实话,我的脑袋里长了瘤子了,要开颅才行,你若懂得,我自然希望你能医好我,可你要是不懂,大娘也一样谢谢你!”

    西林锦春闻言越发的羞愧难当,沒想到自己当初师从鸣凤,学习了那么久的医药知识,当真用起來,竟然还不如一个耳读目染的外行人。

    “大娘,你放心,这样的病并不是难事,你若信得过我,好好地休息一晚,明天我准备好了,就开始为你开颅。”西林锦春满口答应下來。

    素英听了大喜,道:“娘亲,娘亲有救了,娘亲有救了……”

    素英的娘亲听了这话,也很是高兴,眼眶里不觉落下两行热泪:“我已经好久沒有出去见外面的阳光了,上一回,还是在素英爹爹带我们來吴珠国的路上。以后,我的病若是好了,一定要天天出去晒太阳,这样,才像是真的活着啊!”

    西林锦春笑道:“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么多年,实在是委屈你了,我也是丹香人,在皇城里那么多年,竟然不知道有这样的事,当真是……”

    “不消自责。咱们今日遇见,已经是缘分,你肯为我医病,我已经很感激了。我已经错过了前半生,后半生,我要好好地出去走走。”素英的娘亲说着,脸上的欣喜之情难以掩盖。

    素英这个时候早已请了自己在外面卖杏仁儿酥的爹爹进來,欢喜地跟他报告着大好消息:“爹爹,爹爹,你快來,这位公子说,他能医治娘亲的病,从此以后,娘亲再也不用总在屋里躺着了……”

    素英的爹爹听着这话,也是满心欢喜,两行热泪滚滚而下:“谢谢公子,公子大恩大德,我们苏家沒齿难忘……”

    说着,便屈身要拜,西林锦春哪里肯受这样的大礼,他连忙上前托住素英爹爹,连声道:“这怎么使得,老人家,你这样可不是折煞我么?”

    素英在一旁也跟着劝,如此,老人家才肯起身。

    西林锦春在苏家耽搁了一晚,第二日,带着开颅要用的器具和药物前來,准备为素英的娘亲开颅。

    麻醉的药剂是一早叫素英拿去煮的,浓浓的一大碗,素英娘亲喝下去之后,西林锦春又用银针封锁住素英娘亲身上的几处筋脉,很快,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颅了。

    这样的场面太血腥,西林锦春恐素英和老人家承受不住,便请他们在外面候着,等着他叫他们进來。

    素英和老人家虽然放心不下,可也都听西林锦春吩咐出去了,毕竟,就算在这里,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如西林锦春所说,若是他们晕过去,少不得要叫他手忙脚乱,到时候,若真的出了差错,那就大事不好了。

    素英和爹爹在外面静静地等着,今天是连杏仁儿酥的生意也不做了,全家人的心都吊在素英娘亲的病上,若是她的病能好,从今往后,家里的日记就好过了。

    时间仿似过了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那么久,素英和爹爹都觉得,自己要变成石雕了,这时候,西林锦春才浑身是血地走出來,疲累地说:“好了,都好了……”说完,就晕了过去。

    再醒來,已经是个阳光灿烂的大晴天,西林锦春从屋里出來的时候,看到素英正带着娘亲在院子里晒太阳,那样灿烂的阳光就像是秋日里额外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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