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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丹香国灭

    危险的气息在景宁的心头凝结成一片愁云,愈来愈浓郁,浓郁到景宁几乎无法呼吸。她努力地不住奔跑,奔跑,脸涨得红到白,那种不祥的预感占据了她所有的心绪,以至于,她竟然丝毫觉察不出累……

    转过沉香街,进入皇城与皇宫之间的府宅区域,这里住着的都是四品以上的朝中大臣以及关系亲近些的皇亲国戚。它既连接了皇宫与皇城,乃至整个丹香国,还是外敌入侵之时,皇宫留下的一道防线。

    过街走巷,穿过这庞大的府宅区,未及走上连通皇宫的浮玉桥,景宁已经隐约闻到了一股焚烧的烟尘扬起的味道。

    脚下的步子越急了,踏上那汉白玉砌成的宽阔桥面,看着那大风扬起的熏黑的烟,景宁的步子突然就无力了,一个不留神,就摔倒在了大桥上。

    扶着旁边的雕花扶栏站起来,景宁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大开的宫门,心里空城了一片没有边际的大海,而她,是那个站在水中孤岛上无能为力的人。

    走到爬墙出来的地方,看着那棵硕大的香樟树,景宁卸下背包,投出飞锁纤丝,借着大树落脚,很轻易地就翻越了宫墙。只是,宫墙背后的那口大水缸却被景宁忘了个一干二净。

    只听得“噗通”一声,景宁准确地落入了那口大水缸,瞬间浑身弄了个湿透。景宁想都没有想,一个猛子扎过去,就打算从水缸里钻身出来。

    未及探出头来,一双手猛然就将她按进了水里,景宁不防备,一下子呛了一大口水,差点儿没溺死。

    这事要放在往日,景宁定然不会轻易放过那按她下水的混蛋,只是,此时一心想着父皇、母后的景宁,哪里还顾得上这些?

    又一个猛子扎下去,景宁还未浮出水面,一个身影猛然就跳了进来,一下子就把她砸进了水底。

    景宁实在是怒不可遏,张口就要与他理论,可是身在水下,才一开口就吞下了一大口水,还没反应过来,景宁已经双眼上翻,眼见着就要晕死过去。

    那潜到水里来的人见状,赶紧上前,一把捧住景宁的头,倾身便要吻将上去。哪里料到景宁居然猛地飞起一脚,挣扎着犹如一支利剑一般就朝着水面直刺了上去。

    景宁的小脑袋出现在水面之上,甩去满头满脑的水珠,及至看到眼前的一切,景宁一遍又一遍地摇头,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又一遍一遍地确认眼前的事实……

    水中的身影紧随景宁浮上水面,看到景宁反常的举动,自然晓得眼前的一幕对她的打击,正要开口劝时,却见景宁像突然间失去了生命一般,倏然就松开了紧抓住水缸边儿的双手,朝着水底滑落下去……

    那人眼疾手快,伸手在景宁后腰,一把将她揽住,另一只手用力撑住水缸边儿,借力向上,凌空飞起一脚正踏在水缸上,然后毫不迟疑地就带着景宁朝着舞香苑飞去。

    景宁被一股大力制得受不住,一下子难受地憋醒过来,再睁开眼睛看时,眼前竟是舞香苑的寝宫了。

    望着眼前熟悉的纱绒床帏,闻着身下的暖缎被褥带着的独有的淡淡蓝色矢车菊的馨香,景宁闭上眼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着之前的所有都不过是一场噩梦,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安然下来:“啊,还是在舞香苑,真好……”

    可是,还未来得及再次入梦,之前的梦靥便卷土重来,再一次占据了景宁的脑海。一幕一幕,仿佛是亲身经历过一样,那么的逼真,以至于景宁不自觉地已经陷入其中,失声替那个苦苦挣扎的景宁呼救起来:“救命,救命,救命——”

    猛然坐起身子,看着身上新换的春衫,而不是睡觉时穿着的亵衣,景宁脑子里猛然一个激灵。不觉伸手捂住心口,掀开帐子正要朝着外面大声叫喊净月和微烟的名字,却见屋子里空空如也,哪里有她们的影子?

    匆匆忙忙地提趿上鞋子,景宁跳下床就要往屋外跑去。哪料膝盖一弯,竟是无力地摔倒在了地上,直到这个时候,景宁才觉膝盖上那股钻心的痛。

    坐倒在地板上,景宁背倚着镂花床架,轻轻卷起裤腿。一过脚踝,一股刺痛立刻袭来,惹得景宁嘴里不住地“嘶”气。

    银牙紧咬,汗水泛起的光泽满头,却还是止不住那颗誓要一探究竟的心。

    当那双膝上大片大片的刮伤展露眼前的时候,景宁的心“砰然”就摔落在地上,跌了个粉碎。

    她记得,她心急着要赶回皇宫向父皇告密,在宫外的浮玉桥上摔了一大跤……

    两行清泪不觉已经涌出眼眶,就像一场大雨,淋湿了景宁的整个肺腑,那种溺水却无处泅渡的感觉,比根本不会游水的人直接溺死还要绝望。

    “是了,一切都是真的……”景宁满脸泪水的脸上突然就浮起了一弯绝美的笑容,灿烂如同开到极致的花朵,紧接着就是无法抵挡的陨落。

    明明一切都已经那么明显了,可怜她却还在这里自欺欺人,不停地编织一张又一张细密的大网,直到把自己锁死在自己结成的安全而美好的大茧里。

    卷起的裤腿慢慢滑落,覆盖了所有的伤痕,景宁慢慢地站起来,蹒跚着朝门外走去。

    满目的黑暗,只有火光在灼灼地燃烧,怪不得她可以在这里睡得一无所觉,原来是有人启动了父皇专门为舞香苑设置的机关,将整个寝殿沉入了地下。

    景宁沿着火把照亮的地方,扶着墙小心疾行,很轻易便找到了上到地面的楼梯。

    这舞香苑本是父皇为母后而建。

    当年年轻貌美的母后乃是丹香国红花节的花魁,前来献花以示爱慕之的年轻小伙子多得数不胜数。直到母后嫁予父皇为妻,依然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前来献花。更有大胆的,竟然胆敢夜闯母后的寝宫,要将母后迷晕了带走。好在侍卫现的及时,这才使得母后幸免于难。

    自此之后,父皇就倾尽心血命人修建了这么一座地下宫殿。一旦有人侵入舞香苑的寝殿,那么整个寝殿就会瞬间消失,沉入地下,而与此同时,舞香苑的花园则会移到这里,覆盖在那空地上。

    因是,平日里,就是净月和微烟,也是无法进到寝宫里来的。

    拾阶而上,景宁小心翼翼地从出口处钻出来,那股浓郁的烟熏味把她抢的忍不住一阵咳嗽:“咳咳……咳咳咳……咳……”

    知晓况特殊,景宁连忙用力地掩住嘴巴,等看清了周围的况,景宁赶紧猫着腰向父皇的寝宫跑去。

    一路左躲右闪,终于摸回到御花园,景宁小心地靠近那个墙洞,钻身过去,就打算去找父皇。

    谁知,才一起身,竟就遇上了姐姐的贴身侍卫郝式微:“呃……郝……你怎么在这里?姐姐呢?”

    景宁从大水缸后探出半个身子,郝侍卫一抬头正撞上她的双眸,那眸色里不觉一紧,心下恼道:“你不在地宫里好生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我……我担心父皇和母后,还……还有皇兄和姐姐……”景宁被他那样的眸光吓着了,一字一句说得颤颤巍巍,好似犯了大错又被逮了个正着,偏生心里明知道浑身的解数使出来也是徒劳。

    “搜!动作要快!一定要把带有湍云盘龙玉佩的景宜公主搜出来……”嘈杂的环境中猛然传来这么一声冷厉的命令,惊得景宁瞬间一愣,竟是呆住了。

    郝侍卫闻,眉头猛然锁紧,眸光凛然,伸手快速地拉着景宁藏身在大水缸之后,伸手从怀里取出一块儿盘龙玉佩,道:“这是景宜公主要我送来给你的,如遇不测,被人抓起来,记住,若有人搜出这块玉佩向你问起,你一定要告诉他,你叫景宜,是丹香国的长公主,吴珠国三皇子翠玉为约的未婚妻,你可记住了?”

    景宁一双眼睛瞪得老圆,看着今天如此反常的郝侍卫有些不知所措,直到被郝侍卫制在肩头的手掐痛,这才惊恐地朝他点点头。

    郝侍卫叹出一口气,定定地看了一眼景宁,便纵身飞跃而去,消失在了夜幕中。

    景宁哪里知道,这块玉佩本来是郝侍卫拼了性命拿去救景宜的,可半路上却撞上了从地宫里逃出来的她。于是,郝侍卫这才擅自做主,不仅将玉佩予了她,还要她危急时刻冒充景宜。

    郝侍卫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是,他以为,若是景宜在这里,她定然也会这么做。

    余下的,就让他们拼命博上一搏,若生,便一起生,若死,那不也是他们曾经约定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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