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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殃及池鱼

    天色尚早,太和殿被浓罩在一片薄雾之中,如同娇美的绝世美人,隔着淡淡的薄沙,容貌隐隐绰绰,真实面目让人看不清楚。

    轻风阵阵,撩起那一方白底蓝衫衣袂。

    “青鸾,你说,她现在是不是很幸福?”寒石缓步而行,身后正跟着骄傲而优雅的青鸾。

    听见他的话,青鸾毫无反应,根本不关心他这个问題。

    “与你说了,你也不懂!”寒石叹了一口气,今日的他,难得换下一身浅衫,换上蜀山长老的白底蓝衫,交襟的领口绣着繁复优雅的花纹,很有质感,而外面则罩了一件短袖长衫,如墨般的浓发一拢在背后,用一条白色的丝带松松系住,掩不住的清雅如玉般的气质,妍姿艳质!

    走在后面的青鸾原也沒想听他说什么,但是双眸却骤然紧缩,灵兽,对于血总是比较敏感!

    青鸾展翅,在半空中清吟一声,然后直冲太和殿而去!

    “青鸾?”寒石神色一凝,顿时右手横胸掐诀,整个人化为一道蓝芒消散!

    一把锋芒毕露,灵气四绕的长剑狠狠的插在陆怀英的面前,宽阔的剑身灵力大盛,将正往玉衡宫而去的陆怀英狠狠的震了回去,身子如同断线的风筝,落在远处。

    灵剑消散,凝聚成流冰那浅蓝色的身形!

    “师……师父……”陆怀英捂着被灵气震痛的胸口,从地上撑起身子來,眼眸散了醉意,清澈一片。

    “哼,,!”流冰怒哼一声,重重拂袖,大步从他身旁走过。

    陆怀英不知他因何如此,但看他的神色,定与自己脱不了干系,连忙忍着痛,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來,踉跄的跟在流冰身后。

    走到太和殿前时,陆怀英愕然发现躺在地上的墨如冰与初夏,怔怔的站在原地,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一点也不记得!

    “怎么样?”流冰看着蹲在初夏面前的寒石,脸色难看至极!

    他向來喜爱收徒,蜀山上下,就数他一个人收得最多,而陆怀英,则是他徒弟中的佼佼者,一度是他的骄傲,如今,眼前这等事情,不用想也是他干出來的!

    流冰一直以为,陆怀英年少,喜欢白杫,不过一时贪恋红尘,不日即可看开,于是也沒有多加劝慰,如今看來,却是情根深种,不得不拔!

    “她……”寒石站起來,略略侧过头,对着一旁不耐烦拍着翅膀的青鸾低语数句,青鸾低吟一声,展翅飞离太和殿!

    “情况不是很乐观!”

    寒石看了流冰一眼,把沒说完的话接着说完:“至于这墨如冰,胸前中了一掌,正是蜀山掌法!这其中能够将她打伤的,除了陆怀英,不作其他人想!”

    站在流冰身后的陆怀英闻言,顿时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沒昏过去:“师父……不是我!”陆怀英看着流冰,摇头:“我昨晚与凌风师弟,还有初夏师姐喝酒,墨如冰并不在!”

    流冰看他一眼,沒说话,只是脸色仍是难看到了极点。

    “如此说來,凌风怎么沒见?”寒石像是觉察到了什么,身影向太和殿掠去,修长的身形在空中留下一道极浅的残影!

    流冰走了两步,见陆怀英仍是杵在原地,不由得怒喝道:“还不走!”

    寒石站在倒下的墙前,神色冷厉。

    在他面前,是已经沒了气息的凌风!身上错乱的全是伤口,竟沒有一处完好。

    “这,,这,,!”流冰看着凌风的尸体,气得说不出话來。

    “身上的伤,是被砖头所致,而他的致命伤,是头上!”寒石转过头來,眸光冷厉的看着陆怀英:“一同喝酒,为什么凌风会命丧于此?”

    “我……我不知道……”陆怀英慌乱的摇头:“醉酒后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

    流冰蹲在凌风的尸体前,仔细察看伤口,发现正如寒石所说,身上的伤不过是些被砖头压伤的瘀青,而致命伤正是头顶,天汇穴,被人击中,一击得手,血迹顺着头顶,一直流到额头,双眼睁得大大的,显然是不可置信,,这也说明了,袭击他的人,他是认识的!

    “四个人,唯一沒有受伤的人,就是你,你要怎么解释?”寒石看着陆怀英,脸色阴沉如霜。

    “孽徒,,!”流冰站起來,怒喝一声。

    陆怀英连忙对着流冰跪下,身体挺得笔直:“师父,虽然我记不清楚了,但是我决对不会做伤害同门的事情,更何况我与凌风情同兄弟,初夏师姐更是待我关怀备致,至于墨如冰,我也不可能对她下杀手!”

    说着,陆怀英对着流冰磕头:“请师父明鉴!”

    “怎么回事!?”威严的声音里凝着怒意,來人正是临渊。

    而他的身后,跟着青珞,青瑶,与刀疤!

    寒石与流冰对视一眼,眼中充满疑惑,为什么人來得这么快,这么齐,他们是发现弟子未归,才会出來,而他们呢?

    “起來,,!”寒石走过陆怀英身旁的时候,低低喝斥了一声。

    “事情待他们醒來之后再做定夺,我们也是刚到,不知道是何人将他们所伤!”寒石走到临渊面前,负手而立。

    若是这蜀山还有谁能与临渊抗衡的,除了洛辰逸,便只有寒石了!

    临渊对他这个喜怒无常的师弟也十分沒办法,他的修为或许沒有洛辰逸那么高深,但是他却可以让对手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不管是用药,还是用毒,都出神入化!

    陆怀英吃惊的看着寒石的背影,而他站的方位,正好将临渊的视线遮了个全。

    “还不起來,等着别人來定你的罪吗?”流冰右手虚抬。

    陆怀英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的站起來,他知道是自己师父在施法让自己站起來,于是也沒抗拒,顺着那法力,站在了流冰身后,声音低低的:“师父,我真的沒有做!”

    “现在不是你解释的时候,如今你寒石师叔帮你遮掩过去,但是在他们醒之前,你最好是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想起來,否则为师也保不住你!”流冰的声音冷冷的,却也掩不住那其中的着急与关切!

    毕竟从小带大的徒儿,养若儿子,怎么舍得!

    陆怀英静静的站着,沒吭声!

    此事太过蹊跷,可是,他却说不出哪里蹊跷,仿佛这一切都是别人安排好的,只等他跳下去。

    “是蜀山掌法!”不知何时,刀疤已蹲了下去,头也不抬的说道!

    青瑶神色一变:“难道我派出了内奸?可是目地是什么?”

    青珞冷哼一声:“谁知道,白杫一与师兄成亲,昱日便出了这种事情,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青珞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可这也正符了她乖僻的性子!

    闻言,青瑶的脸色有些难看,青珞的性子她是知道的,但是她这么说,还是让青瑶有些受不了:“这关杫儿丫头什么事,难道新婚之夜,还能够出來伤人吗?”

    “她与我徒儿不合已久,这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的!”青珞双手环胸:“怎么,你想包庇她?”

    “你,,!”

    青瑶气得说不出话來。

    “够了,此事问问洛师弟就明白了!”临渊一挥宽袖,神色疏淡,隐着怒意:“此时救人才是要紧!”

    “那万一不是她亲自动手呢?”刀疤起身,又蹲在初夏面前,仔细打量着她脖子上的瘀痕:“授意别人做也不是不可以!更何况那白杫來历不明,说是昆仑下的一个小山村,那山村我们谁也沒去过,亦不知是真是假!”

    “此事可以问问洛师兄,杫儿丫头的命当初是他救的,更何况昆仑山那场旷世暴洪,也是不能作假的!”青瑶看不惯有人往白杫身上泼脏水,忍不住一反往日的温柔,大声说道。

    “青瑶师妹,我不知道白杫给你灌了什么**汤,但是你有沒有想过,万一那场旷世暴洪,是因她而引來的天劫,那些村民,只是无辜的受害者呢?”刀疤站起身來,顿了顿:“他见洛师弟修为高深,自知不敌,所以才会寻了人做她的爹爹,如果是山间精怪,想幻成什么样子不行?”

    “更何况洛师弟如今已经与她成亲,自然是帮着她说话!”刀疤言辞犀利,不留一点情面:“还有,你们可还记得她被关锁妖塔时,她是怎么出塔的?”

    青瑶无意识的退了一步,摇头,她不相信白杫是山间精怪,也不相信白杫会杀害同门。

    “不是说是洛师兄放她出來的吗?”青珞反问。

    “我去问过守塔神君,她是自己破塔而出!”刀疤看着脸色惊异的众人,继续说道:“更让人惊异的是,那锁妖塔却是完好无损,她若不是深具法力修为,又怎能有这般本事?在蜀山短短修练六年,怎么可能有此修为?”

    “不是杫儿师妹,,!”陆怀英要冲出去,却被流冰一把拉住,陆怀英看着自己师父冲自己摇头,便心不甘,情不愿的站住了步子。

    他们把这些事情扣在白杫身上,流冰虽然不喜欢,但是也比扣在陆怀英身上强,更何况白杫有洛辰逸护着,只要他相信,这蜀山上下,就沒有人能拿白杫怎么样!而陆怀英不同,出了人命,恐怕连自己也难保住他!

    而白杫,毕竟有不在场的人证!

    算他自私一回,他不想陆怀英这么好的根骨,就这么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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