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好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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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亮酷炫的车停在大空地上，立刻引得在空地上的小孩子围在了车子周围，坐在屋檐下，烤着火笼的大人也投过好奇的目光。
小屁孩看着他们的眼神与惊奇，心底的自豪感顿时上升了好一个高度。
笨拙的推开车门，站在门口，做了个准备跳跃的动作，然而，在想跳下来的时候，却一把被顾子琛抱了起来。
“琛琛！我自己能下来的。”顾子琛已经从驾驶座位上下来，看到小屁孩刚刚那样的动作，怕她摔跤，赶忙下来扶着她。
“做那么危险的动作，就不怕受伤？”
“不怕，琛琛虽然我穿了很多衣服，可我还是很灵活的。”
小屁孩扭了扭身子，从顾子琛身上下来，而后跑到车后面，“琛琛，快点打开这儿！”指着后车盖说道。
顾子琛看着小屁孩急切的模样，走到车后面，打开后车盖，里头放着一大包刚刚匆匆从超市里买来的东西。
“咦？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念长青凑过去瞟了一眼，里头有养生酒，还有人参之类很补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大包小包的花花绿绿的零食。
看小屁孩这么热衷，看来应该是小屁孩自己选的。
小屁孩一只手帮着顾子琛提着那个大袋子出来，抬头，亮晶晶解释道：“太爷爷，这是刚刚琛琛从超市里买的，里面有太爷爷的东西，也有妈妈的东西，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因为周围实在太多人，小屁孩觉得还是不要挨个拿出来看了，不然让人家觉得自显摆就不好了。
“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还买礼物？太客气了，顾先生。”对于顾子琛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温润有礼。
“来时匆忙，也没买什么好的东西过来，刚刚在超市逛了一圈，想着这些东西家里也用得着，就顺手买了，也没有多少钱，您也别放在心上。”
把车盖盖上，面上始终带着温和淡淡的笑。
周围人都好奇的看过来，却又不敢上前询问。
“以后可不要这么客气，想来就来。”拍了下顾子琛的肩膀，轻叹了口气。
“知道了，爷爷！”眼笑眯成一条线，恍若春风拂面一般，将寒冷也驱散了几分。
优雅帅气，举手投足都透着无比的魅力，这样的人呢，可只有在大城市里才看得到。
“那回家吧！”
顾子琛拍了拍寸寸的蘑菇头，一手牵着小屁孩的小肉手，“走了，寸寸！”
“好的，琛琛！”
大眼四处转着，小胖脸红扑扑的，有点兴奋。
当眼睛飘到村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念采薇拎着东西进来，身边还跟着二狗的妈妈，手上拿着扁担，正朝村里走来。
“琛琛，快点回家吧，我好口渴哦！”晃了晃顾子琛的手臂，开始小跑起来。
要是被婶婶发现那袋子是她扔的，就完蛋了！
小屁孩衣服穿太多，整个身子本就圆滚滚的，再一小跑起来，远远看，就像是一个圆球在缓慢的朝前滚动。
顾子琛见她跑得“呼哧呼哧”的，索性，俯身，一把把小屁孩捞在自己怀里，同时脚下加快速度，大喊：“走啰！回家了！”
小屁孩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抱着她这么快跑过，顿时“哇哇哇！”的兴奋大叫，目光亮闪闪。
念长青倒是不急，有小屁孩带路，何愁找不到家。
再加上老人家步伐慢，哪里跟得上年轻人的脚步。
老脸上是多年不见不见的笑容，搓着手，喜滋滋的准备回家。
围观的人看着小屁孩跟顾子琛远去的身影，忙追上念长青，“老念啊，刚刚那个男的是你家寸寸的爸爸不？”
念长青摇头，“不是，只是来窜门的贵客。”
“不是？那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呢？”问的人疑惑，打量着念长青笑得跟菊花儿似地脸，着实不相信念长青说的话。
“家里多年没来客人了？就不允许我这老头子高兴一回？”
“爷爷！”念采薇在远处看着念长青，打了个招呼，手上还提着一只鸡跟一袋子的青菜。
娇声甜美的声音在冷风中扩散，吹入人的耳中，周围人立刻明白了些。
目光中带着了然的味道，“不是寸寸的爸爸，那就是薇薇的男朋友了。”
“不是！”念长青摆了摆手，“你们不要乱猜了，要真是薇薇的男朋友，我、干嘛撒谎？”
“也是啊！”众人想了想觉得也有点道理，“那老念啊，以后要是有要办喜酒，一定要请我们去喝啊！”
眼睛划过后方的亮瞎眼的车，要是念采薇跟刚刚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好处自然也少不了村里人的。
一看，刚刚那男人，就是在城里干大事的。
“一定！一定！”念长青应道，看到念采薇靠近，上前，从她手里接过那只鸡。
“薇薇，你怎么还更慢啊？快回家吧，不能让顾先生等太久。”
“刚到村口时，村长的三轮车坏了，现在还在修理呢，知道时间来不及，这不才走路回来的。”
转身，看向二狗妈妈，“婶子，我先回去了。”
“回吧，回吧。”二狗妈妈挥了挥手，将扁担夹在腋下，找到藏在人群中的二狗，手拧住了他的耳朵，“叫你在家做作业，又偷跑出来玩了，快回家做作业去。”
“妈妈，知……知道了，你……轻点啊，耳朵快被你揪下来了。”二狗踮着脚，哀嚎着被拎回了家。
——
小屁孩打开门后，带着顾子琛逛了一下房间，便打开了电视，和顾子琛坐在沙发上，准备看固定时间播放的动画片。
“门”哐当一声开了，小屁孩立刻放下遥控器，往门外跑去。
“琛琛，妈妈跟太爷爷回来了。”
顾子琛站在小屁孩身后，看着念采薇低着头进来。
兴许是因为走路回来，脸颊被冻得通红通红的，鼻尖上好像还染着雾气一般。
臃肿的身子，不像以往那么苗条，却又多了另一种别样的风韵。
眼睛清亮清凉，只看一眼，便能直戳你心底的柔软处。
“妈妈，你买了什么菜啊？”小屁孩跨出门槛时，不忘拉着顾子琛。
高大的身影一靠近，念采薇脸色便变得有些不自然。
气息也跟着急促了几分，因为站在顺风口，念采薇正好能闻见顾子琛身上清冽的香味。
很淡，带着丝丝的诱人香气，很好闻！
低垂着眼皮，不敢迎上面前男人的眼睛，视线目及处，是黑色的大衣，修长强壮的大腿，还有一双很亮的皮鞋，以及腰间那善良的皮带扣。
神思游离之际，手上却是一轻，那袋子菜已经被顾子琛接过。
指腹触到了念采薇的肌肤，让她全身一个颤栗，头豁然抬起，以一种难言的眼神看着顾子琛。
小屁孩踮着脚，扒拉开袋子一看，小脸拉了下来，“妈妈，为什么全是蔬菜啊？怎么都不买肉呢？我爱吃肉的。”
小屁孩嘟着嘴，不满。
“寸寸，肉吃多了会发胖，难道你想变成小胖子吗？”
念采薇最终对顾子琛笑了笑，而后强装平静的撇过了眼。
心中，仍是不相信这男人竟然会找到这地方来。
来这做什么？
自己明明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小屁孩重重哼了一声，“妈妈，我已经不介意胖不胖了，我算是想明白了，我就算再胖，琛琛都不会嫌弃我的，因为琛琛还是能一手把我抱起来的。”
站在顾子琛身边，仰着头，“琛琛，你不会嫌弃我的，是不是？”
“嗯，寸寸就算变成大胖子了，琛琛也喜欢！”
“看吧，妈妈，你就应该多买点肉嘛！”
念长青从后头把柴抱进灶头，听到小屁孩的话，立刻开声说：“寸寸，今天顾先生才是主人，当然应该以顾先生为主，顾先生不喜欢吃肉，喜欢吃素，所以你妈妈才买那么多蔬菜的。”
“太爷爷，琛琛明明喜欢吃荤的，你听谁说琛琛喜欢吃素的？”小屁孩两只脚分别一跺，瞪着大眼，鼓起着两个腮帮子。
“这个……”念长青视线落在念采薇身上，那眼神不言而喻了。
“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对琛琛呢？妈妈，你是不是还是不喜欢琛琛啊？”
小屁孩皱着眉头，看着念采薇，小脑袋里不懂，为什么妈妈就是不喜欢琛琛呢？
“妈妈什么时候说不喜欢琛琛了？”念采薇捋了捋头发，低垂着眼眸。
“那妈妈就是喜欢琛琛啰？”小屁孩双手背在后面，眨着双眼晃到念采薇面前。
念采薇：“……”
“妈妈？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和琛琛还等着你的回答呢。”
“回答什么？快点进屋去，不是说饿了吗？妈妈要去做饭了。”瞪眼，抬手在小屁孩
头上敲了一下，然后撸起了衣袖，脚步有些凌乱的进了厨房。
看着屋顶上烟囱缓缓冒起轻烟，小屁孩叹了口气，转身，安慰似地捏了捏顾子琛的大手掌，“琛琛，你放心吧，总有一天妈妈会喜欢你的。”
顾子琛反握住小屁孩的手，眼底笑意淡然，“嗯，琛琛一定会让你妈妈喜欢上我的。”
像是承诺，又更像是对自己下的决心。
目光落在厨房门口，深邃的黢黑的双眼让人难以摸清里面透着的情绪。
——
因为念采薇的可以躲避，顾子琛进了房间后，便再没看到念采薇的身影。
厨房里，正油烟熏天，砧板上还有已经切好的青椒，而一旁的台子上，则放了几盘已经做好的菜，因为怕冷掉，念采薇特意拿了东西盖住。
手里拿着锅铲，一下一下翻炒着，若有所思的表情也给熏天的蒸汽给挡了大半。
念长青往灶膛里添了一把火，看着心不在焉的孙女儿，说：“薇薇啊，其实你没必要刻意躲着顾先生，不光你自己别扭，家里人也别扭。”
“爷爷，哪有？”
“还说没有？你尝尝锅里的菜，看看你放了多少盐？”
刚刚念长青可是看到念采薇舀了三大勺盐到锅里。
你说就炝炒个青菜，至于要那么多盐吗？
念采薇捻了一小片菜叶放进口中，立马转过身子，“呸呸！”吐在了泔水桶里。
“现在承认了吧？”
“我……”不自在的很，有种做小偷被抓现行的窘迫感。
“薇薇，你也长大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丫头，自己的事也有自己的主张，爷爷也不该过多插手，但是有时候放任一次，兴许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爷爷知道你带寸寸很难，你可也要替自己考虑考虑，爷爷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顾先生，可也看得出他来这里的目的，既然他都已经追到这儿来，你为什么还要躲着？不如光明正大的面对，不是更好？”
走到念采薇身边，“像个乌龟一样，永远我头缩在壳里，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灶膛里火柴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除此之外在，再无其他声音，一片安静。
良久以后，念采薇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才回答道：“爷爷，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
从念采薇手里接过锅铲，“薇薇，去屋后面拔几根大蒜回来，再炒一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好！”利落把围裙摘下，不迟疑的出了厨房。
去后山必须经过卧室门口，念采薇加快脚步，想快速过去，却还是被眼尖的小屁孩发现。
“妈妈，你去哪里啊？”
“妈妈去后山拔大蒜，外面冷，寸寸躲在房里，不要出来，知道吗？”
“哦！”原本离开沙发的小屁孩重新坐回沙发上，蹬掉脚上的毛绒鞋，咕哝道：“大蒜什么的，最不好吃了。”
“寸寸不喜欢吃大蒜？”顾子琛搂过小屁孩，用毛毯把小屁孩从头到脚裹住。
“不喜欢，大蒜吃了嘴巴臭臭的，还很难闻，琛琛喜欢吃大蒜吗？”
“喜欢，吃着很刺、激！”入口麻麻的，有一股别样的感觉。
“咦！”小屁孩扭着身子，到了沙发的角落里，刚准备去拿遥控器换台时，却发现顾子琛站了起来。
“琛琛，你要去哪儿？”
“去上个厕所！寸寸在这乖乖的看电视，不要跑出去，知不知道？”
“知道了！琛琛，你怎么跟妈妈一样啰嗦了？”小屁孩撇了撇嘴了，目光落在电视机上，“琛琛，不要乱跑，记得赶快回来哦！”
“知道，一定很快回来陪寸寸。”俯身，捏了捏小屁孩的小胖脸。
小屁孩扭着身子，羞涩的在沙发上拱了拱，“快去吧，快去吧！”
——
后山，有一小块的黄泥地，是念长青多年前自己开垦出来的。
念采薇站在两个菜畦的沟壑之中，挑着长得好的大蒜用力一拔，大蒜头便连着泥土剥离土地。
冬天，天气都比较潮湿，尤其是早晨，雾气特别浓重。
这菜园子又是背阴的，泥土还很潮湿，脚踩上去，软软的，鞋底已经黏了一大块泥土。
怕弄脏衣服，念采薇是半撅着屁、股拔着大蒜的。
差不多拔了十几根后，脚步往后退一步，准备直起身子时，却发现顾子琛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往后退一步，不防，脚下一滑，身子便直直的要往菜畦上倒去。
大手迅速的捞过念采薇的腰肢，一个倾带，念采薇只觉得眼前有什么晃过，在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完全的依偎在了顾子琛的怀里。
脸一热，羞窘不已，迅速的从宽厚的胸膛中出来。
眼皮半垂着，就看到顾子琛胸膛上一大摊黄泥，黄泥上还带着大蒜干枯的叶子。
看着湿漉漉已经有些损坏的大蒜，涨红着脸支吾着开口：“你……你怎么来了？”
“哦！想找厕所来着，结果看到你在这撅着屁、股，很费力的样子，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顾子琛照样低垂的眼眸，睨着这别扭的女人。
“现在已经不需要帮忙了，你快回去吧，外面冷，等下冻着了就不好了。”
出奇的，听到顾子琛的回答，心里却是生不出一丝怒意。
尽管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回去？你不觉得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该解释的已经都解释的很清楚了。”
“哪里清楚了？如果解释清楚了，可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明白？”往前，迈了小小的一步，使得念采薇的头顶贴到了他的胸膛。
“你……”感觉头顶被人顶了一下，念采薇只能抬起头来，入目便是那满目流光的笑意。
“我什么？利用完我就走，你这忘恩负义的女人，我还是头一遭遇到。”
大手，倏的就攥住了念采薇的下巴，让她仰着头，露出了高洁白皙的脖子。
突来的冷意，立时脖子上已经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我没有利用你！再说我已经报答过你了。”扭了扭头，发现根本动不了，只能被迫昂着头。
“用你自认为很好的方式报答我？那你有没有问过想不想要？”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轻微的疼痛让念采薇蹙眉。
“哈！”的一声，“我问过你的，我问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当时你没反驳，说明你是愿意的。”
“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样的诱惑？”手松开她的下巴，变为攥紧她的肩膀，“蠢女人，我真想掰开你的大脑，看看里面想的都是什么。”
说的咬牙切齿，将连日来积累的烦躁尽数发泄了出来。
念采薇却是愣愣的不知所措，“心爱的女人”这五个字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桓，让她神思混乱，乱了情绪，失了反应。
耷拉着的眼皮抬起，看着面前的男人，很生气，甚至有点气急败坏。
脸黑的跟能刮下很多黑灰的锅底一般，眼睛狭长，透着商人的精明与干练，嘴唇虽然薄，却又是浑然天成般，看得让人想上前咬一口。
咬……咬一口？
脱离的神思被拉回来，眼睛再次聚焦时，看到的是一双带着浅笑的促狭眼睛。
脸“刷”地爆红，红的几乎都能滴出血来。
自己怎么会那么想呢？
想伸手拍拍自己的脸，却发现手上满是黄泥。
原本还只是略有损坏的大蒜，此刻已经被蹂躏的没有了原来的样子。
蒜叶早已被念采薇给摘了扔到了地上，只留下个光杆蒜跟。
一时局促不已，冻得通红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看够了没有？”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辅以抬头，手背上一暖，顾子琛已经握着念采薇的双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里。
“蠢女人，不知道手对于女人很重要吗？”
“别……手脏！”挣扎着，想出来，手却被紧紧握着，动弹不了半分。
“快放开我啊！”不断的热意侵袭着念采薇的双手，让她全身也跟着发热起来。
“帮你把手捂暖，我就放！”
念采薇大脑一轰，不知该怎么了。
只感觉到粗砾的指腹在自己手背上缓慢的滑动着，连带着手上湿润的黄泥也带了去。
明明天气很冷，念采薇却觉得自己像是被大火炙烤着一般，酥酥麻麻的像是被小电流电过一般，全身都在隐隐颤抖着。
“你快……快放开，爷爷还等着大蒜做菜呢。”眼见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念采薇心里越来越急，生怕等会儿念长青见自己久不回去，会突然找来。
这要看到这一幕，那还了得？
“还没暖，再捂一会儿。”紧了紧握着的双手，轻柔的力道念采薇能清晰的感觉到。
双手一个使劲儿，便将念采薇给带入了自己怀中，黑色大衣敞开，合拢，将原本有些臃肿的念采薇全数包裹了进去。
夹带着的热意让顾子琛身子一颤，却没放开，下巴抵在了念采薇的头顶，“你跟我说清楚，当时为什么不告而别？说清楚了，我就放开你。”
当时，经过早上的事，顾子琛以为念采薇已经接受自己，却不曾想，那只是他的空想罢了。
那几天，失落感，挫败感占据着顾子琛的神经，所以那晚赛车时，才会失神，而后被人追尾。
本以为这女人知道了，至少会打个电话来，可两个月过去了，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早已等的心发慌的顾子琛，扔下d市的所有事情，就跑了过来。
而现在，这女人却还在别扭着，倔强着。
顾子琛觉得很无力。
手上力道紧了紧，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特有的男性气息包围在念采薇周围，源源不断的温热将她整个身子捂得暖暖的。
带着丝丝冷意的外套也跟着暖和了一般，眼里不知怎么的就升腾起了雾气。
动了动身子，静静的不动，能感受到彼此心跳相互碰撞的“咚咚”声。
嗓音闷闷的说：“我们又没有关系，我离开为什么要通知你？那天晚上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追到这里来？你的情义我接受不起的。”
仰头，像小兔子般红红的眼睛看着顾子琛被寒风吹的有些冷厉的五官。
感觉手上的又加重了几分，顾子琛眼睛闪了一下，“那晚上哪有说的很清楚？你只说了你以前的事情，可是你说的那些事我都不在意，既然我不在意，我为什么你接受不起？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念采薇摇头，“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那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躲着我？我是老虎吗？令你那么害怕？你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摊开来讲？我们一起解决不是更好？”
语气很轻柔，此时此刻，顾子琛知道，千万不能去强迫她，而要慢慢的引导。
她，就是像是钻进了牛角尖里一般，如果逼得太紧，必定只会往牛角里继续钻，只有慢慢的来，才能将她引出牛角。
“都说了是我自己的问题，怎么能摊开来讲呢？你是鼎鼎大名御天集团的总裁，而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师，你我相差云泥之别，不可能在一起的。”
扭了扭身子，放在顾子琛胸膛上的手挣脱了出来。
“我不冷了，你放开我吧。”
盈盈如水的目光，夹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顾子琛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几分的痛苦，几分的不舍。
手上力道一放松，念采薇一个后退，便脱离了温暖的怀抱，陡然的凉意，让她全身一个哆嗦。
看着他胸前满是黄泥的衣服，“你的衣服……”
掀了掀大衣，不甚在意的回道：“脏了就脏了，反正也没人看，将就着穿着吧。”
“要不……换下来我帮你洗洗吧。”抿了抿唇瓣，那样脏的衣服自己都看不过眼去，这有洁癖的男人竟然一点都不在意？
“里面的衣服也脏了，要是换下来，我穿什么？我可没带衣服过来。”
“那，那就不要换了吧，等会儿回去记得拿火笼烤一下。”撇过眼，半蹲下身子，“你快回去吧。”
看着手里被虐的不成样子的大蒜，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只能重新从菜畦上再拔几跟大蒜凑凑数。
“唉！你快回去啊！”见顾子琛竟然在自己旁边蹲了下来，念采薇担心小屁孩会突然出现，心里着急了起来。
顾子琛握住念采薇的手，不让她继续拔大蒜，“你的手才刚捂暖，我来吧！”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黑亮酷炫的车停在大空地上，立刻引得在空地上的小孩子围在了车子周围，坐在屋檐下，烤着火笼的大人也投过好奇的目光。
小屁孩看着他们的眼神与惊奇，心底的自豪感顿时上升了好一个高度。
笨拙的推开车门，站在门口，做了个准备跳跃的动作，然而，在想跳下来的时候，却一把被顾子琛抱了起来。
“琛琛！我自己能下来的。”顾子琛已经从驾驶座位上下来，看到小屁孩刚刚那样的动作，怕她摔跤，赶忙下来扶着她。
“做那么危险的动作，就不怕受伤？”
“不怕，琛琛虽然我穿了很多衣服，可我还是很灵活的。”
小屁孩扭了扭身子，从顾子琛身上下来，而后跑到车后面，“琛琛，快点打开这儿！”指着后车盖说道。
顾子琛看着小屁孩急切的模样，走到车后面，打开后车盖，里头放着一大包刚刚匆匆从超市里买来的东西。
“咦？这东西是哪里来的？”念长青凑过去瞟了一眼，里头有养生酒，还有人参之类很补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大包小包的花花绿绿的零食。
看小屁孩这么热衷，看来应该是小屁孩自己选的。
小屁孩一只手帮着顾子琛提着那个大袋子出来，抬头，亮晶晶解释道：“太爷爷，这是刚刚琛琛从超市里买的，里面有太爷爷的东西，也有妈妈的东西，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因为周围实在太多人，小屁孩觉得还是不要挨个拿出来看了，不然让人家觉得自显摆就不好了。
“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还买礼物？太客气了，顾先生。”对于顾子琛的印象又加深了几分，温润有礼。
“来时匆忙，也没买什么好的东西过来，刚刚在超市逛了一圈，想着这些东西家里也用得着，就顺手买了，也没有多少钱，您也别放在心上。”
把车盖盖上，面上始终带着温和淡淡的笑。
周围人都好奇的看过来，却又不敢上前询问。
“以后可不要这么客气，想来就来。”拍了下顾子琛的肩膀，轻叹了口气。
“知道了，爷爷！”眼笑眯成一条线，恍若春风拂面一般，将寒冷也驱散了几分。
优雅帅气，举手投足都透着无比的魅力，这样的人呢，可只有在大城市里才看得到。
“那回家吧！”
顾子琛拍了拍寸寸的蘑菇头，一手牵着小屁孩的小肉手，“走了，寸寸！”
“好的，琛琛！”
大眼四处转着，小胖脸红扑扑的，有点兴奋。
当眼睛飘到村口的时候，正好看到念采薇拎着东西进来，身边还跟着二狗的妈妈，手上拿着扁担，正朝村里走来。
“琛琛，快点回家吧，我好口渴哦！”晃了晃顾子琛的手臂，开始小跑起来。
要是被婶婶发现那袋子是她扔的，就完蛋了！
小屁孩衣服穿太多，整个身子本就圆滚滚的，再一小跑起来，远远看，就像是一个圆球在缓慢的朝前滚动。
顾子琛见她跑得“呼哧呼哧”的，索性，俯身，一把把小屁孩捞在自己怀里，同时脚下加快速度，大喊：“走啰！回家了！”
小屁孩从小到大，还没有一个人抱着她这么快跑过，顿时“哇哇哇！”的兴奋大叫，目光亮闪闪。
念长青倒是不急，有小屁孩带路，何愁找不到家。
再加上老人家步伐慢，哪里跟得上年轻人的脚步。
老脸上是多年不见不见的笑容，搓着手，喜滋滋的准备回家。
围观的人看着小屁孩跟顾子琛远去的身影，忙追上念长青，“老念啊，刚刚那个男的是你家寸寸的爸爸不？”
念长青摇头，“不是，只是来窜门的贵客。”
“不是？那你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呢？”问的人疑惑，打量着念长青笑得跟菊花儿似地脸，着实不相信念长青说的话。
“家里多年没来客人了？就不允许我这老头子高兴一回？”
“爷爷！”念采薇在远处看着念长青，打了个招呼，手上还提着一只鸡跟一袋子的青菜。
娇声甜美的声音在冷风中扩散，吹入人的耳中，周围人立刻明白了些。
目光中带着了然的味道，“不是寸寸的爸爸，那就是薇薇的男朋友了。”
“不是！”念长青摆了摆手，“你们不要乱猜了，要真是薇薇的男朋友，我、干嘛撒谎？”
“也是啊！”众人想了想觉得也有点道理，“那老念啊，以后要是有要办喜酒，一定要请我们去喝啊！”
眼睛划过后方的亮瞎眼的车，要是念采薇跟刚刚那个男人在一起了，好处自然也少不了村里人的。
一看，刚刚那男人，就是在城里干大事的。
“一定！一定！”念长青应道，看到念采薇靠近，上前，从她手里接过那只鸡。
“薇薇，你怎么还更慢啊？快回家吧，不能让顾先生等太久。”
“刚到村口时，村长的三轮车坏了，现在还在修理呢，知道时间来不及，这不才走路回来的。”
转身，看向二狗妈妈，“婶子，我先回去了。”
“回吧，回吧。”二狗妈妈挥了挥手，将扁担夹在腋下，找到藏在人群中的二狗，手拧住了他的耳朵，“叫你在家做作业，又偷跑出来玩了，快回家做作业去。”
“妈妈，知……知道了，你……轻点啊，耳朵快被你揪下来了。”二狗踮着脚，哀嚎着被拎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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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屁孩打开门后，带着顾子琛逛了一下房间，便打开了电视，和顾子琛坐在沙发上，准备看固定时间播放的动画片。
“门”哐当一声开了，小屁孩立刻放下遥控器，往门外跑去。
“琛琛，妈妈跟太爷爷回来了。”
顾子琛站在小屁孩身后，看着念采薇低着头进来。
兴许是因为走路回来，脸颊被冻得通红通红的，鼻尖上好像还染着雾气一般。
臃肿的身子，不像以往那么苗条，却又多了另一种别样的风韵。
眼睛清亮清凉，只看一眼，便能直戳你心底的柔软处。
“妈妈，你买了什么菜啊？”小屁孩跨出门槛时，不忘拉着顾子琛。
高大的身影一靠近，念采薇脸色便变得有些不自然。
气息也跟着急促了几分，因为站在顺风口，念采薇正好能闻见顾子琛身上清冽的香味。
很淡，带着丝丝的诱人香气，很好闻！
低垂着眼皮，不敢迎上面前男人的眼睛，视线目及处，是黑色的大衣，修长强壮的大腿，还有一双很亮的皮鞋，以及腰间那善良的皮带扣。
神思游离之际，手上却是一轻，那袋子菜已经被顾子琛接过。
指腹触到了念采薇的肌肤，让她全身一个颤栗，头豁然抬起，以一种难言的眼神看着顾子琛。
小屁孩踮着脚，扒拉开袋子一看，小脸拉了下来，“妈妈，为什么全是蔬菜啊？怎么都不买肉呢？我爱吃肉的。”
小屁孩嘟着嘴，不满。
“寸寸，肉吃多了会发胖，难道你想变成小胖子吗？”
念采薇最终对顾子琛笑了笑，而后强装平静的撇过了眼。
心中，仍是不相信这男人竟然会找到这地方来。
来这做什么？
自己明明不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吗？
小屁孩重重哼了一声，“妈妈，我已经不介意胖不胖了，我算是想明白了，我就算再胖，琛琛都不会嫌弃我的，因为琛琛还是能一手把我抱起来的。”
站在顾子琛身边，仰着头，“琛琛，你不会嫌弃我的，是不是？”
“嗯，寸寸就算变成大胖子了，琛琛也喜欢！”
“看吧，妈妈，你就应该多买点肉嘛！”
念长青从后头把柴抱进灶头，听到小屁孩的话，立刻开声说：“寸寸，今天顾先生才是主人，当然应该以顾先生为主，顾先生不喜欢吃肉，喜欢吃素，所以你妈妈才买那么多蔬菜的。”
“太爷爷，琛琛明明喜欢吃荤的，你听谁说琛琛喜欢吃素的？”小屁孩两只脚分别一跺，瞪着大眼，鼓起着两个腮帮子。
“这个……”念长青视线落在念采薇身上，那眼神不言而喻了。
“妈妈，你怎么能这样对琛琛呢？妈妈，你是不是还是不喜欢琛琛啊？”
小屁孩皱着眉头，看着念采薇，小脑袋里不懂，为什么妈妈就是不喜欢琛琛呢？
“妈妈什么时候说不喜欢琛琛了？”念采薇捋了捋头发，低垂着眼眸。
“那妈妈就是喜欢琛琛啰？”小屁孩双手背在后面，眨着双眼晃到念采薇面前。
念采薇：“……”
“妈妈？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和琛琛还等着你的回答呢。”
“回答什么？快点进屋去，不是说饿了吗？妈妈要去做饭了。”瞪眼，抬手在小屁孩
头上敲了一下，然后撸起了衣袖，脚步有些凌乱的进了厨房。
看着屋顶上烟囱缓缓冒起轻烟，小屁孩叹了口气，转身，安慰似地捏了捏顾子琛的大手掌，“琛琛，你放心吧，总有一天妈妈会喜欢你的。”
顾子琛反握住小屁孩的手，眼底笑意淡然，“嗯，琛琛一定会让你妈妈喜欢上我的。”
像是承诺，又更像是对自己下的决心。
目光落在厨房门口，深邃的黢黑的双眼让人难以摸清里面透着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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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念采薇的可以躲避，顾子琛进了房间后，便再没看到念采薇的身影。
厨房里，正油烟熏天，砧板上还有已经切好的青椒，而一旁的台子上，则放了几盘已经做好的菜，因为怕冷掉，念采薇特意拿了东西盖住。
手里拿着锅铲，一下一下翻炒着，若有所思的表情也给熏天的蒸汽给挡了大半。
念长青往灶膛里添了一把火，看着心不在焉的孙女儿，说：“薇薇啊，其实你没必要刻意躲着顾先生，不光你自己别扭，家里人也别扭。”
“爷爷，哪有？”
“还说没有？你尝尝锅里的菜，看看你放了多少盐？”
刚刚念长青可是看到念采薇舀了三大勺盐到锅里。
你说就炝炒个青菜，至于要那么多盐吗？
念采薇捻了一小片菜叶放进口中，立马转过身子，“呸呸！”吐在了泔水桶里。
“现在承认了吧？”
“我……”不自在的很，有种做小偷被抓现行的窘迫感。
“薇薇，你也长大了，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小丫头，自己的事也有自己的主张，爷爷也不该过多插手，但是有时候放任一次，兴许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爷爷知道你带寸寸很难，你可也要替自己考虑考虑，爷爷今天虽然是第一次见顾先生，可也看得出他来这里的目的，既然他都已经追到这儿来，你为什么还要躲着？不如光明正大的面对，不是更好？”
走到念采薇身边，“像个乌龟一样，永远我头缩在壳里，永远都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自己好好想想。”
灶膛里火柴噼里啪啦的燃烧着，除此之外在，再无其他声音，一片安静。
良久以后，念采薇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才回答道：“爷爷，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好！”
从念采薇手里接过锅铲，“薇薇，去屋后面拔几根大蒜回来，再炒一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好！”利落把围裙摘下，不迟疑的出了厨房。
去后山必须经过卧室门口，念采薇加快脚步，想快速过去，却还是被眼尖的小屁孩发现。
“妈妈，你去哪里啊？”
“妈妈去后山拔大蒜，外面冷，寸寸躲在房里，不要出来，知道吗？”
“哦！”原本离开沙发的小屁孩重新坐回沙发上，蹬掉脚上的毛绒鞋，咕哝道：“大蒜什么的，最不好吃了。”
“寸寸不喜欢吃大蒜？”顾子琛搂过小屁孩，用毛毯把小屁孩从头到脚裹住。
“不喜欢，大蒜吃了嘴巴臭臭的，还很难闻，琛琛喜欢吃大蒜吗？”
“喜欢，吃着很刺、激！”入口麻麻的，有一股别样的感觉。
“咦！”小屁孩扭着身子，到了沙发的角落里，刚准备去拿遥控器换台时，却发现顾子琛站了起来。
“琛琛，你要去哪儿？”
“去上个厕所！寸寸在这乖乖的看电视，不要跑出去，知不知道？”
“知道了！琛琛，你怎么跟妈妈一样啰嗦了？”小屁孩撇了撇嘴了，目光落在电视机上，“琛琛，不要乱跑，记得赶快回来哦！”
“知道，一定很快回来陪寸寸。”俯身，捏了捏小屁孩的小胖脸。
小屁孩扭着身子，羞涩的在沙发上拱了拱，“快去吧，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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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有一小块的黄泥地，是念长青多年前自己开垦出来的。
念采薇站在两个菜畦的沟壑之中，挑着长得好的大蒜用力一拔，大蒜头便连着泥土剥离土地。
冬天，天气都比较潮湿，尤其是早晨，雾气特别浓重。
这菜园子又是背阴的，泥土还很潮湿，脚踩上去，软软的，鞋底已经黏了一大块泥土。
怕弄脏衣服，念采薇是半撅着屁、股拔着大蒜的。
差不多拔了十几根后，脚步往后退一步，准备直起身子时，却发现顾子琛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
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向往后退一步，不防，脚下一滑，身子便直直的要往菜畦上倒去。
大手迅速的捞过念采薇的腰肢，一个倾带，念采薇只觉得眼前有什么晃过，在回过神时，整个人已经完全的依偎在了顾子琛的怀里。
脸一热，羞窘不已，迅速的从宽厚的胸膛中出来。
眼皮半垂着，就看到顾子琛胸膛上一大摊黄泥，黄泥上还带着大蒜干枯的叶子。
看着湿漉漉已经有些损坏的大蒜，涨红着脸支吾着开口：“你……你怎么来了？”
“哦！想找厕所来着，结果看到你在这撅着屁、股，很费力的样子，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
顾子琛照样低垂的眼眸，睨着这别扭的女人。
“现在已经不需要帮忙了，你快回去吧，外面冷，等下冻着了就不好了。”
出奇的，听到顾子琛的回答，心里却是生不出一丝怒意。
尽管知道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回去？你不觉得你还欠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什么？该解释的已经都解释的很清楚了。”
“哪里清楚了？如果解释清楚了，可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明白？”往前，迈了小小的一步，使得念采薇的头顶贴到了他的胸膛。
“你……”感觉头顶被人顶了一下，念采薇只能抬起头来，入目便是那满目流光的笑意。
“我什么？利用完我就走，你这忘恩负义的女人，我还是头一遭遇到。”
大手，倏的就攥住了念采薇的下巴，让她仰着头，露出了高洁白皙的脖子。
突来的冷意，立时脖子上已经起了小小的鸡皮疙瘩。
“我没有利用你！再说我已经报答过你了。”扭了扭头，发现根本动不了，只能被迫昂着头。
“用你自认为很好的方式报答我？那你有没有问过想不想要？”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轻微的疼痛让念采薇蹙眉。
“哈！”的一声，“我问过你的，我问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当时你没反驳，说明你是愿意的。”
“有哪个男人忍受得了自己心爱的女人那样的诱惑？”手松开她的下巴，变为攥紧她的肩膀，“蠢女人，我真想掰开你的大脑，看看里面想的都是什么。”
说的咬牙切齿，将连日来积累的烦躁尽数发泄了出来。
念采薇却是愣愣的不知所措，“心爱的女人”这五个字一直在她脑海中盘桓，让她神思混乱，乱了情绪，失了反应。
耷拉着的眼皮抬起，看着面前的男人，很生气，甚至有点气急败坏。
脸黑的跟能刮下很多黑灰的锅底一般，眼睛狭长，透着商人的精明与干练，嘴唇虽然薄，却又是浑然天成般，看得让人想上前咬一口。
咬……咬一口？
脱离的神思被拉回来，眼睛再次聚焦时，看到的是一双带着浅笑的促狭眼睛。
脸“刷”地爆红，红的几乎都能滴出血来。
自己怎么会那么想呢？
想伸手拍拍自己的脸，却发现手上满是黄泥。
原本还只是略有损坏的大蒜，此刻已经被蹂躏的没有了原来的样子。
蒜叶早已被念采薇给摘了扔到了地上，只留下个光杆蒜跟。
一时局促不已，冻得通红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看够了没有？”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声音。
辅以抬头，手背上一暖，顾子琛已经握着念采薇的双手放进了自己的大衣里。
“蠢女人，不知道手对于女人很重要吗？”
“别……手脏！”挣扎着，想出来，手却被紧紧握着，动弹不了半分。
“快放开我啊！”不断的热意侵袭着念采薇的双手，让她全身也跟着发热起来。
“帮你把手捂暖，我就放！”
念采薇大脑一轰，不知该怎么了。
只感觉到粗砾的指腹在自己手背上缓慢的滑动着，连带着手上湿润的黄泥也带了去。
明明天气很冷，念采薇却觉得自己像是被大火炙烤着一般，酥酥麻麻的像是被小电流电过一般，全身都在隐隐颤抖着。
“你快……快放开，爷爷还等着大蒜做菜呢。”眼见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念采薇心里越来越急，生怕等会儿念长青见自己久不回去，会突然找来。
这要看到这一幕，那还了得？
“还没暖，再捂一会儿。”紧了紧握着的双手，轻柔的力道念采薇能清晰的感觉到。
双手一个使劲儿，便将念采薇给带入了自己怀中，黑色大衣敞开，合拢，将原本有些臃肿的念采薇全数包裹了进去。
夹带着的热意让顾子琛身子一颤，却没放开，下巴抵在了念采薇的头顶，“你跟我说清楚，当时为什么不告而别？说清楚了，我就放开你。”
当时，经过早上的事，顾子琛以为念采薇已经接受自己，却不曾想，那只是他的空想罢了。
那几天，失落感，挫败感占据着顾子琛的神经，所以那晚赛车时，才会失神，而后被人追尾。
本以为这女人知道了，至少会打个电话来，可两个月过去了，却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早已等的心发慌的顾子琛，扔下d市的所有事情，就跑了过来。
而现在，这女人却还在别扭着，倔强着。
顾子琛觉得很无力。
手上力道紧了紧，叹了一口气，“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特有的男性气息包围在念采薇周围，源源不断的温热将她整个身子捂得暖暖的。
带着丝丝冷意的外套也跟着暖和了一般，眼里不知怎么的就升腾起了雾气。
动了动身子，静静的不动，能感受到彼此心跳相互碰撞的“咚咚”声。
嗓音闷闷的说：“我们又没有关系，我离开为什么要通知你？那天晚上我不是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吗？你为什么还要追到这里来？你的情义我接受不起的。”
仰头，像小兔子般红红的眼睛看着顾子琛被寒风吹的有些冷厉的五官。
感觉手上的又加重了几分，顾子琛眼睛闪了一下，“那晚上哪有说的很清楚？你只说了你以前的事情，可是你说的那些事我都不在意，既然我不在意，我为什么你接受不起？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吗？”
念采薇摇头，“你很好，是我的问题。”
“那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躲着我？我是老虎吗？令你那么害怕？你有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能摊开来讲？我们一起解决不是更好？”
语气很轻柔，此时此刻，顾子琛知道，千万不能去强迫她，而要慢慢的引导。
她，就是像是钻进了牛角尖里一般，如果逼得太紧，必定只会往牛角里继续钻，只有慢慢的来，才能将她引出牛角。
“都说了是我自己的问题，怎么能摊开来讲呢？你是鼎鼎大名御天集团的总裁，而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师，你我相差云泥之别，不可能在一起的。”
扭了扭身子，放在顾子琛胸膛上的手挣脱了出来。
“我不冷了，你放开我吧。”
盈盈如水的目光，夹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顾子琛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几分的痛苦，几分的不舍。
手上力道一放松，念采薇一个后退，便脱离了温暖的怀抱，陡然的凉意，让她全身一个哆嗦。
看着他胸前满是黄泥的衣服，“你的衣服……”
掀了掀大衣，不甚在意的回道：“脏了就脏了，反正也没人看，将就着穿着吧。”
“要不……换下来我帮你洗洗吧。”抿了抿唇瓣，那样脏的衣服自己都看不过眼去，这有洁癖的男人竟然一点都不在意？
“里面的衣服也脏了，要是换下来，我穿什么？我可没带衣服过来。”
“那，那就不要换了吧，等会儿回去记得拿火笼烤一下。”撇过眼，半蹲下身子，“你快回去吧。”
看着手里被虐的不成样子的大蒜，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只能重新从菜畦上再拔几跟大蒜凑凑数。
“唉！你快回去啊！”见顾子琛竟然在自己旁边蹲了下来，念采薇担心小屁孩会突然出现，心里着急了起来。
顾子琛握住念采薇的手，不让她继续拔大蒜，“你的手才刚捂暖，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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