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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好友与爱人(二)

    看着他脸上的笃定,江芊熠点头,“那你倒说说理由。我就不信了,兴侯如此优秀,且爱慕琳荌之久、关心之至,还不能感化她的铁石心肠?”

    “并不是琳荌铁石心肠。”龙空名拉她到一旁的茶座坐下,不紧不慢道,“她怀美兮之时,我日日给她作画,这你知道吧?”只见她点头,还是一脸茫然,才继续道,“从那七月余、两百多幅画中,我可以看出她毫无变化。”

    江芊熠更是糊涂,别扭地挑眉,“不过画作,自然是照漂亮了画,你想让她有什么变化?眼歪了、还是鼻斜了?”

    对于这种初尝爱情的女孩,说这些她亦是不懂,龙空名干脆直接上画。这一趟来得急,他并没有将两百余幅画都带来,只是带来了第一幅画、最后一幅画和琼花美人图。

    展开一看,江芊熠先是一惊,指着那琼花美人图道,“表兄,原来你画了?!你早说呀,不然琳荌也不必为此寻死觅活的,也不至于shi身于兴侯了。”

    当晚无忧咄咄逼人,他碍于她的幸福,怎么能说出心声?且她shi身于陶温尔也是必然之事,爱情总是这样,负了的,总要还回来!

    特意带了这三幅画来,她还看不到重点,龙空名无奈,“我展开这三幅画,是让你看重要地方的,不是让你论过去的。shi身也好、不shi身也罢,都过去了、计较也无用。”

    嘟嘴应了一声,江芊熠便仔细看那三幅图,也不知是没天分,还是龙空名之图意境太高,她实在理解不了,只好呵呵一笑,“何处为重要之处?”

    更是无奈,龙空名遂指了指三幅图中,无忧的双眼,皆带着标志性的神色,“注意到了么?她的眸色,从未改变。眸子是表达心意的重要之处,第一幅她确然没有忘记三弟吧?最后一幅时,我们都已经她忘记了吧?既然有变化,为何眸色一分未变?”

    听这分析更是糊涂,江芊熠算是个粗人,一般也不计较这细节的事,遂挑眉道,“表兄,你是不是作画多了,心思便过于细腻了?这不过小小之处,有何可计较的?”

    他却是薄怒,不禁拍了几下桌子,似是在强调什么,“这怎么能是小小之处?画作讲究意境,也讲究一个主题、一个中心。中心是什么?便是这幅画要传达的感情,就如这眸色,就是一种主题、一种中心,一种易容不得的部位,你从她眸色中看到了什么?”

    这才细看她那三处眸色,确然都是相同,似是伴着点点恨意,似是伴着点点苦涩,却好像要强撑心悦一般,透着点点勉强的笑意,僵硬而楚楚可怜。

    就连那幅琼花美人图,亦是大同小异的眸色,多了一分感激之色,似是苦楚?苦楚的爆发,似是下了什么决心,却也摆脱不得她心中的恨意和对龙曦辰掩藏的爱意。

    这......不愧是大画家的画作,一向不在意小细节的江芊熠,竟也能看出如此之多的深意,如此具体。

    又细细想了一番,江芊熠才发觉不对头,忙又问道,“表兄,你这三幅图,都是照实画的?不参杂任何自身的感情和见解么?你方才说了什么传达感情,你画这三幅画时,心中定想着她忘不了京城那位,所以才画出如此眸色吧?”

    龙空名无奈,“确是有些自身情绪,和一点锦上添花的修饰,可眸色不变是确然之事,你若不信,大可与琳荌现下神色一比。她或许会掩藏一些,可一旦她见到三弟,那种压抑的爱意爆发时,你绝对能看出她的真爱与谁!”

    似是听明白了什么,江芊熠又细细去看那三幅图。

    龙空名是画画能手,经他的手作出的画,只有惟妙惟肖之说,眸色是否如此,自然也是大同小异的。

    听罢这番叙述,无忧脸上,并没有江芊熠预料的惊色,反而十分淡然,像不是第一次听说此事一般。

    江芊熠不禁怪道,“表兄与你说起过此事?”却见她摇头,又问道,“那你怎么一点也不惊奇呢?”

    不得不赞龙空名的细腻,竟能早早看出她的变化,看来他的浅笑的外表下,真是藏着一个看破诸事的心。无忧随即一笑,“因为打从昨日的补偿开始,我便意识到了我自己的心,原来我从不曾忘记他。”

    听得这个,江芊熠更是糊涂,“那你对表兄、对兴侯都是假意么?”

    她又是摇头,细细说道,“起初我也不知,直到昨日的细思,我才发现端倪。对于表兄,或许是一种依赖。当时我受了创伤,若不是他,我或许会痛苦许久。许是我太急了,急着想要幸福,自以为表兄能给我关怀,便向他伸出了求援之手。”

    “至于温尔兄,我虽答应了他,与他缠绵床榻,却是一句爱也没有说过。并不是想不到,而是想到了竟说不出口。对表兄之情,当时我还不敢否认。可对温尔兄之情,许是那日的错觉,得知他一直关心着母后时,竟就以为自己爱他,便就同意了。”

    “也许是已然交付身子的缘故,下意识便对他有了一种不同的情愫。那种情愫让人生惧,亦容易让人产生幻觉,可情愫归情愫,我知道那终不是爱情。”

    听她说了这么一大段,江芊熠不禁为龙空名感到伤心,他好不容易后悔了,略略有了一些非分的想法,她竟在此时想通了?或许世上的情爱就是如此吧,缘分深浅,自有天论,轮不到他们自己做主。

    江芊熠凝神,原本的一本正经,渐渐变得失落,“你既认清了,可还想做兴侯妃么?”

    “自然。”无忧回答得毫不犹豫,“认清了自己的心,和我为兴侯妃并无冲突。我说过等到温云生产后离开,自是说话算数的。”

    也算还有点良心,不过拆散这对有情人,江芊熠总觉得心内愧疚,便问道,“是为了对兴侯负责?”

    无忧摇头,“也不尽然。此事事关许多,我一时也说不清楚。大齐命脉、三足鼎立、杀母之仇,我以往将此事看得太简单,现下复杂了,责任便更多了,不仅仅是对温尔兄,还有对大齐、对父皇、对逝去的母后。母后定然不愿大齐灭亡,我便要全力保之!”

    听她说得宏伟,江芊熠便有些惑然,“不就是个兴侯妃么?怎么还关系到大齐的存亡了?”

    这事还得多亏东方萦的开解,见她多加追问,无忧只好又细细告知,听得她一惊又是一惊,“这东方掌柜是什么来头?看这局势,似乎比一些言官还要清楚!她是国家的掌柜么?”

    早料到她会如此吃惊,无忧只无奈一笑,也不欲瞒她,“她既是酒楼的掌柜,也是太乙山上的梅朝仙人。”

    梅朝仙人?!江芊熠更是一惊,“太乙山的梅朝仙人有多少位?怎的与我娘师父的名号一模一样?!”

    无忧听得无奈,“这东方掌柜就是你娘的师父,太乙山上就一位梅朝仙人。”

    听罢更是难以置信,江芊熠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梅仙不过一个隐士高人,竟也懂得大齐的生死存亡之事?还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像是身临其境一般?!”

    其实无忧也对此事甚是奇怪,因着如此,她也试图查过梅仙的资料,想知晓她的岁数、出身何处,可惜连容貌都对外保密的梅仙,怎么可能让人知晓她的出处?

    那次调查终是以失败告终,可查不出并不代表不可疑。这梅仙神秘得,连对玉玲珑都保密真实身份,又八面玲珑,时而娇羞、时而妩媚、时而机智、时而能干、时而媚惑、时而......看不透,更表示有隐情。

    “说不定这东方掌柜就是大齐人,不然她怎么只对大齐之势了如指掌?”这话是江芊熠说的,这倒是她第一次将话讲到点上,与无忧想的一致。

    无忧随即一点头,“此事还是先搁着,眼下先将温云的胎儿保住为要紧,梅仙之事,待咱们回国再说吧。”

    话刚罢,便听江芊熠鄙夷道,“照你这情况,还回得了国么?”

    见她一脸戏谑的笑意,无忧责备地看了她一眼,随即一笑,“自然回得去,我虽心境未变,可理智还是有的。他......还不适合我,我留下只会再次被伤害。”

    她终是认识到了这一点,江芊熠跟着一笑,挽起她的手道,“那咱们便去俪懿宫吧,省得耽误了你那好友的胎儿,你这老情人要问我的罪!”

    都是大姑娘了,还免不了淘气的样子,无忧掩嘴一笑,拂开她的手,“在这宫里,便要守这宫里的规矩,咱们毕竟才初次见面,不能过于要好了,还是要保持一些距离。”说罢,瞧了瞧花丛外,才发现她们聊得太久,宁温云的队伍都已经回去了,只无忧带出的几个宫人还候着。

    遂带着江芊熠出来,让如丝回去备了马车,迅速往俪懿宫而去。

    刚到俪懿宫,便见林桓着急等在门口,见无忧来了,忙道,“贵妃娘娘,奴才可算是等到娘娘来了。”

    无忧冲之浅浅一笑,“可是皇上有事情吩咐么?”

    林桓忙应声,“皇上去了凰翊宫却不见娘娘,正着急,便差奴才来俪懿宫找找。卉珍说您还没到,奴才便就等在这了。”

    如此,无忧便随林桓回了西殿。

    江芊熠本要替宁温云检查身子,不料正逢她午睡、不能打扰。卉珍本给她安排了厢房休息,她却是耐不住性子,闲来无事便在宫里四处逛逛。

    早听说北宫的冷情和残酷,一直想见识见识,如此正好得空,便就去北宫瞧一瞧吧!

    一般来说,北宫是不允许不相干的人进的,更何况她还是外国来的,管事姑姑更是不会放她进去。

    她亦是明白这个道理,便趁守卫不注意,直接轻功一跃,轻松进了北宫。

    一进北宫便觉到一股异样,许是医者的习惯,一觉到病人的气息,便下意识寻去,只寻到高墙附近的一所房间,不大不小,宽敞却不明亮,正是林瑛岚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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