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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不忍让

    那银铃笑声,余音袅袅,在严寒的化雪日,犹如一朵绽放娇艳的牡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一下便吸引了诸多人的目光。

    那女子衣裳正如其人,明艳不可方物,虽是艳丽,却甚有度,不至于俗气得令人作呕,本有的气质更是夺目耀眼,配上窈窕的身段,真是羡煞在场诸人。

    无忧今日没有描妆,虽面似芙蓉清丽婉美,在那女子面前,却也有些失色,连金缕衣也没法越之分毫。

    这是何人?她从未见过,应该不是陶家女子,也不像是陶家的夫人。若不是陶家人,这时应该在自家参加家宴,怎的有空前来做客?

    目光落到陶温尔身上,无忧略略看见他眉心微动,像是有了一番触动。面对这样的天姿国色,想必每位男子都会为之惊动吧……

    如是这样安慰着自己,只听陶老爷子道,“失敬、失敬,帝姬一路赶来辛苦,快请上座。”

    帝姬?大齐、北魏似乎都不曾有如此帝姬,那是何来的?他国?

    除了大齐、北魏,强国者便就是弄纣国了,难不成她是弄纣帝姬?

    那女子依着陶老爷子指的位置而坐,只见诸人眼光皆在她身上,嘴角便徐徐扬起,发出她那附有穿透力的声音,“小女子乃弄纣欢和帝姬,在此有礼了。”

    这一声才让众人晃神,四座皆是无言,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话。

    只见陶老爷子一笑,伸手指向陶温尔,用他从未有过的温柔,细声道,“欢和,那便是我孙温尔。”

    朝着他的手向看去,只见一位翩翩男子,没有庸俗的邪魅,也不像是沾满脂粉味者,不仅五官端正出众,还富有男子气魄,更有健实难掩的强壮、宽厚的肩膀,果然比画像更加帅气逼人。

    她有一刻的微愣,不过马上反应回来,随即微微绽放笑意,起身向陶温尔福身,“欢和在此有礼,久闻兴侯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更加风姿卓越,不愧为大齐第一美男子。”

    一来就先介绍?

    ??温尔,看来来者不善!

    无忧暗暗打量她,此人谈吐优雅、举止得体,比标准的大家闺秀,出落得更加完美,难不成就是老爷子看上,要给陶温尔做妾的人?

    陶温尔只是礼貌地点头,连嘴角也懒得一扯,他再是愚钝,也大概也明白老爷子的意思,对于这种背叛无忧之事,他是断然不会做的!

    如是这样过了家宴,对于欢和的暗送秋波,无忧微有醋意,但见陶温尔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便也放心了许多。

    看着无忧吃醋的模样,陶温尔莫名地有些兴奋,她从未如此真实而深刻地表达她的情感,这算不算是她对他的一种表白?

    过了家宴,无忧便被吩咐先回了兴侯府。

    陶老爷子果然阴险,知道慕容睿不会同意陶温尔纳妾,便想出联合弄纣一法,现下就算慕容睿不同意,也要考虑到弄纣皇帝的脸面,不得已答应这门婚事。

    如此一来,不管江芊熠是否愿意主动离开,都大利于陶家。此等精妙的算盘,怕只有陶老爷子打得出了。

    北魏新帝登基,江山不固,且有诸多乱党未除,已不算是最强国。而此时,弄纣趁机爆发,一举便与大齐并肩。如此看来,弄纣的崛起,也少不了陶老爷子的帮助。

    不愧是替慕容睿打江山的人,果然计谋过人!不过陶家世代忠诚,想必不会造反,联合弄纣,不过是看陶家势力减弱,想以此加强,稳定地位罢了。

    慕容睿正是看中了陶家的忠诚,待她为母报仇,灭除凌家后,陶家与杨家必生事端,到时陶家给她的屈辱和为难,她必要加倍还之!

    “如此一来,你便不去北魏了么?”江芊熠悠悠喝着醒酒茶,方才饮了许多烈阳酒,虽浓度不高,但也有些醉人。

    无忧亦在喝着醒酒茶,悠悠出声,“报仇归报仇,北魏还是定要去的。”

    江芊熠无奈,只摇摇头,维,继续喝她的茶。此去北魏,也不知是何风波……

    而另一边陶温尔,仍逗留在秦晋府中,并非他自愿,实在是陶老爷子和陶潜看着,他总不能跟祖父和父亲动手,只得陪着欢和闲谈。

    欢和是个聪明人,虽是抱着妾室的念头,却是不点明,只巧笑奉上一盏醒酒茶,“醉着容易冲动,还请侯爷醒醒酒吧。”

    女子都盼着陶温尔酒后冲动,她却是不同,陶温尔随即消了一点戒心,伸手接过她的醒酒茶,一饮而尽。

    看他如此,欢和不禁夸道,“侯爷喝茶,也如喝酒般,确有气魄,小女子佩服!”

    陶温尔却是肃然,只眼中微有怀念的笑意,语气依旧平缓,“蕾儿喜欢本侯一饮而尽之态。”

    只因无忧一句不经心的夸赞,他便从此皆是一饮而尽,不管是多么烈的酒,也不管是否伤了自己喉咙。

    看得出他说此话时的真情流露,那样的实在而热烈,便就是她想要的。来大齐果然是个正确的决定,本以为自己只是政治的牺牲品,没想到天下真有如此称心如意的郎君。

    欢和垂首一笑,“侯爷与侯妃的感情,必定深厚吧?”

    要说他们的感情之事,即便给他三天三夜的时间,也不一定说清道明,不过此乃**之事,她不过陌生人耳,不必相告。

    既然不想答,便一句话也不与言,只默然喝着茶,仿若没听见她方才之语一般。

    他不给人脸面、让人下不来台的毛病已成习惯,欢和也略有耳闻,便就没有诸多计较。

    伸手自怀中掏出一本秘籍,乃是双剑秘籍。顾名思义,便就是教人如何使双剑招式的。

    无忧近来正好想练双剑,只是苦于玉玲珑与何纾都不通,现下若有一门秘籍,她必然开心。

    想罢,便要伸手去拿,忽而意识到对方是欢和,立时肃然,“帝姬取这本剑谱出来做什么?”

    只一眼便认出是剑谱,看来他确然对这个有兴趣。欢和随即一笑,慷慨交了出来,“陶家对弄纣的帮助甚大,为表感谢,父皇让我将祖传秘籍带来,赠予陶老。陶老说兴侯善于剑术,便让我代为转赠。”

    陶温尔伸手接过,便翻来阅读,却是一字也看不懂,只看那图,完全不通其中道理。

    她一脸巧笑,饶有几分看好戏的意味。

    看来她早知他看不懂,怪不得如此大方地交出来!微怒地将剑谱随手一扔,肃然的连更是铁青,“这鬼画符是什么巫师之作?全然看不懂!”

    欢和宝贝地拾起剑谱捡起,用手绢轻拭着,悠笑道,“此乃弄纣的传世宝物,为保外人偷学,自然用弄纣文字书写。侯爷若是想学,我可以一一教与你。”

    陶温尔依旧肃然,“不必了,你给我找个弄纣人,每日上府上翻译即可。”

    他倒是聪明!欢和故作一惊,“万万不可,这本乃是我付家的家传宝物,如何能让外人翻译?不如我来翻译如何?”

    陶温尔否然,“不必,你且将这些弄纣文字,翻译为汉字,另写一本书即可!”

    欢和婉笑得羞愧,“惭愧惭愧,我虽自小便开始学弄纣文字,却不知该如何翻译。弄纣文字实在偏门,怕是精通者,也难以言传呢!”

    说来说去她便是要亲自教他……

    岂能因小失大,陶温尔随即拒绝道,“那本侯便不学了,此剑谱,便全当藏品吧!”

    这男人还是难以搞定……欢和心下无奈,怪不得陶老爷子费劲心思也难让其成家,原来他也是个大智若愚之人,看则容易应付,实则就是个滑头,让他说声同意,就真的比登天还难么?

    略想了一会儿,欢和又是灵机一动,立时道,“此行有哥哥随来,不如让兄长教授于侯爷?我看侯爷有天赋,实在不忍剑谱浪费了。”

    陶温尔细想了一番,眉心微动,又一本正经地问道,“你兄长,是男子吧?”

    欢和无奈一笑,“兄长自然是男子,已然有了妻妾各一房,取向亦是正常的。”

    如此,陶温尔便放心了,只听她又道,“兄长要游览大齐风光,许要几月才回弄纣,侯爷尽可慢慢学。兄长早闻侯爷大名,若有幸得见,必然欣喜。侯爷今日可得空去学么?”

    陶温尔微有欣然,便应承下来。

    欢和与之兄长同住入秦晋府中,陶温尔与其兄长一见如故。原来他兄长便是弄纣第一武将,记得一次出使弄纣,他们还曾交过手。

    弄纣的双剑确实厉害,他几乎不是他的对手,一连久战了一日一夜,终是以平局告终。

    记得那是弄纣选举武状元,陶温尔有幸一观,实在手痒,便也上前一拼。

    那时他还不是第一武将,只是竞选为武状元,武功、体力都是一等一的好。他并非弄纣皇帝的亲生儿子,只是义子,因着年纪比欢和略大,所以欢和要唤其为兄长。

    他们谈天说地,聊武学、聊生活、聊大齐、聊弄纣,甚有话题可言,很快便认作好友。陶温尔的戒心,也在此时崩塌。

    说实话从小到大,除了无忧和陶棐啻,他便没交过任何一个好友。无忧还要靠他的保护,是个小公主,陶棐啻便更不用说,他忙于功绩名利,与他谈心的时间甚少,即便多,他们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他聊他的政治,他全然不通,只有听着的份。

    跟付辅(这是弄纣皇帝的赐名、赐姓,原名为夏旭)聊说期间,欢和并无出现,只说约了姐妹去逛集市,便就出门了。

    她一走,陶温尔更是没了戒心,只一心与付辅交友,并向他讨教双剑的要领。

    以往回府,陶温尔总是情难自禁,今日回府,却没了之前的热情。不知是练剑过累,还是热情退却,就连看到无忧着上寝衣的样子,他都是无动于衷。

    许是真的太累了吧……

    无忧也不理会他的变化,正好可以安稳地睡一夜。他实在勇猛,夜夜笙歌早让她吃消不下,难得他放过她一日,她还是欣然的。

    陶温尔却是不自在了,原已经习惯了累趴在无忧身上,然后因累而睡去,总能做个好梦,现下骤然变了,竟就睡不着了。本想行事,却见无忧睡得正香,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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