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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章:入住蕾情宫

    听龙空名说大齐已是冬日,他住的几日正值大雾,甚是寒冷。像他这种住惯了越国的热男儿,自然觉得大齐冬日寒冷,可比起北魏与金国,却是温暖许多了。

    江芊熠与陶棐啻说了抱养孩子,与不要夫妻之实的事,他一笑,后者可以缓缓,前者是断然不行的,他们陶家的血脉必须是纯正的贵族。

    两位姑娘出嫁,芍欢和香蝶没有跟随而去,因着她们适应了越国的炎热,再者也要代她们照顾表兄,便就留下,成了龙空名的贴身侍婢。

    书房中挂满了无忧的画像,每一幅皆是以琳荌的容貌画就,只一幅不同,便就是琼花美人,佼佼出色,世上最美唯此一人。那是他后来凭记忆所画,当晚曼妙的美人,他只一眼便永记于心了……

    龙空名只觉心下空寂,莫名感到一阵绞痛难忍,随后便是红了眼眶,这是平生第一次垂泪,原来泪水是咸的……

    记得第一次听说自己生母已亡,当时他自然自立,只是泪水充盈了眼眶,不多时便开始为生计和报仇筹谋。

    而这次,他连筹谋夺回爱人的机会也无,那是他亲手为她筹谋的好出路……接下来的时间,他还要继续与病魔、京城做斗争,为了活下去、为了让琳荌和柔菡的身份有效,他必然安然。

    “郡主与襄主要出发了,侯爷去送送吗?”感受到一屋子的死气沉沉,芍欢这才问道。

    龙空名微微紧眉,“我不是说过了么?不送了,反正几天后又可以见了。”

    她自然记得他这个吩咐,只是心下觉得他实在可悲,便又问了一次。见他还是一脸悲秋之色,她又劝道,“郡主他们似乎希望您送送他们。”

    说着,这才注意到琼花美人图,心下一惊,指着那画道,“何不送给郡主呢?郡主似乎不知您画了这幅,她若是知晓了,许会欢喜若狂。”

    他只睨了她一眼,随后便是放空了眼神,痴痴一笑,“于她而言,这画是困扰,如何欢喜?”

    也不知怎么,忽而幻想起来,总觉得无忧已经站在了书房门口,并告诉他,她不喜欢陶温尔,希望能嫁给他。

    可转头看看门口,又是什么都没有……他打心里还是不希望无忧嫁给他的,一来没有夫妻乐趣;二来他寄人篱下,连自己的生计都要一步步筹谋,如何保护爱人?

    听得外头有马的声音,似乎往锁沁宫而去,他心下一慌,很快又平静下来,与其相见,还不如不见,藕断丝连总是不好的……

    无忧亦是清晰地听到了马车声,停在锁沁宫门口,心下忽而一空,关于越国的记忆,终也只成南柯一梦了……日后她是恨,还是怀念,都于他无关了。

    看着江芊熠与陶棐啻如胶似漆,陶??,陶温尔也黏上了无忧,环顾左右也不见龙空名,忙问道,“龙兄不来饯行么?”

    戚艺善最是明白龙空名的情感,只微微一笑,向他回道,“越侯许是舍不得两位表妹,怕触景伤情,便不来了吧!”

    起码也是对自己有恩的表兄,江芊熠拉起无忧的手,莞尔道,“既然表兄不来,便咱们去找他吧!”

    无忧一愣,随即一笑,极为不自然的神态,“现下未过辰时,表兄许还在歇息吧,反正几日后便能见了,不急于这一时,万一耽搁了路程……表兄为了咱们的事,忙活了许久,今日便让他多睡睡吧。”

    陶温尔一笑,“蕾儿说的是,成亲的前两日,会有专门的护送军队,护送龙兄等人去大齐京城,到时你们便能相见了,何苦计较这短暂的饯行呢?”

    听他俩这么一说,江芊熠也只好作罢。

    前前后后一共十辆马车,包括两位姑娘的嫁妆,一并出发。此处离大齐京城,约是三四日的路程,但最近开了水路,若是走水路,便只用两日即可。

    走水路要往囚地方向走,一大纵队通过了囚地,才卸装马车,上了两只皇家专用的大船。

    龙黎轩只知越国两位姑娘出嫁,并不知是无忧,只怔怔然看着出嫁的队伍,不禁想起几年前,无忧自大齐嫁来,许也如此气派吧!

    几年前,无忧自大齐嫁来北魏,当时路道未通,路程甚是遥远,历经诸事才到了目的地,注定了她此嫁的坎坷……

    几年后,她又自北魏嫁回大齐,此时连水路都通了,一路顺风连一阵小浪都不曾有,是否也注定了她此嫁的顺利?

    陶家五代同堂,陶老太君自其夫君逝世后,便自请出了京城,现居于皇家佛寺静心庵内,终日吃斋念佛,不与世人纷争。

    陶府面积甚大,并未只归于一处府邸,而是多处。

    第一处便是陶老爷子(太君之子)的府邸,与之妻妾同住。

    第二处便是陶老爷子的十位子嗣,其中只三位嫡子,一子乃元配所生,后二子乃继妻所生,分为给了府邸,与其妻妾、儿女同住。

    陶温尔与陶棐啻的父亲便是嫡三子,现居于秦晋府,依样与其妻妾等同住。

    陶家男子,或有恩赐府邸、或是成亲生子(不管男女),皆可搬离父母,独居自己府邸。

    因着大齐男女平等的思想,陶家的荣耀也可由女子继承,与男子一同,必要是嫡出千金,且其母在世,日后入赘夫君,儿女必要姓陶。

    陶温尔已封为兴侯,扩建后的府邸,自然换了匾额为兴侯府。

    陶棐啻乃是厉侯,其府邸自然便是厉侯府。

    若是侯位、爵位与官位冲突,以大齐的习惯,一般是以侯位为府邸名称。

    两日后到达大齐,离成亲之日尚有七日,因此两位姑娘不能马上搬去夫君的府邸,而是同住在皇宫。正好蕾情宫空着,且原本就是无忧的宫所,慕容睿便直接下旨,将两位姑娘接去了蕾情宫。

    慕容睿尚有国事处理,没法及时赶来看无忧,其他皇子帝姬却是好奇地,纷纷来了蕾情宫。

    早知道在大齐,所有女子、男子的梦想便是嫁入陶家,不管能不能谋到管家的位置,都能保证一生衣食无忧、平平安安,且有陶家做坚实后盾,基本无人敢刁难、欺负之,简直就是理想境地。

    几年过去,诸多帝姬都已经出嫁,几位皇子也有了封号、王侯位,便搬离了皇宫。于无忧而言,现下诸多面孔都是陌生的。

    来的帝姬大多是及笈左右的年纪,来的皇子皆是及冠以下的年纪,皆是好奇两位姑娘的容貌,皆围在门口遥望着。

    要说陶棐啻的眼光还真是独特,竟看上了这么个男人似的女子,从眉到脚,除了那矮个的身材,其他都与男子无异,且只是个襄主,有什么可迷恋的?

    与之相比,陶温尔的眼光便好了许多,起码比以前看上“蕾情公主”好多了。但细看琳荌的容貌,亦是不如陶家美人,也不知道那俩兄弟中了什么毒,竟看上这俩活宝!

    何纾是跟着她们入住蕾情宫的,听了这样的流言,骤然暴怒,她的女儿国色天香,岂容他们侮辱?!

    江芊熠无谓地笑笑,“他们要说便说,棐啻不会嫌弃我就行。”

    无忧却是无奈,“现下你晓得我往日的苦楚了吧?终日活在这些流言蜚语之下,明明忍受不了,还是要忍耐,只恐落个小家子气的口实。”

    本以为大齐国风开放,不至于如北魏一般受闷气,没想到也是个污浊之地,流言遍布,若不是忌惮陶家,他们估计就要正面冲突了。

    何纾几乎怒不可遏,“我还是第一次见如此明目张胆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必须加快易容之术的学习!”

    原是说好不学易容的,现下怎么又要学了,江芊熠不情愿地撇撇嘴,“琳荌要学,我可没说要学。”

    “不行!”何纾严词道,“你没听见外头人都是怎么说你的么?你起码学点美颜术,把自己整得漂亮些。”

    一听她这苍白之语,江芊熠顿时来了气,“你不是一直说我国色天香、倾国倾城吗?现下怎么又……”见惯了她的无赖,好不容易要嫁人了,还要跟她耍无赖!

    何纾这才反应过来,没好气地解释道,“我是说,要你易容成他们口中的美人,起码符合陶家美人的标准,也不必你改头换面,只要改改眉毛、眼睛、厚唇就行了。”

    这么一说,江芊熠便更是来气,“你不是说我的嘴唇不厚嘛?!娘你!不可理喻!你是不是骗了我十七年?!”

    都是为了她好,这孩子怎么如此不懂事?!何纾也跟着怒了,“什么骗了你十七年,打从你出生,我便跟你说了厚唇的事么?是,在我看来,你的嘴唇确然不厚,但他们不这么以为呀!”

    江芊熠更是振振有词,“我是嫁给他们,还是嫁给棐啻?棐啻就喜欢我这个样子,改了就不是我了!”

    何纾也是丝毫不退让,“世间男子,哪有不希望自己妻妾越来越美的?你不学也要学!试想一下,若是你老了,他嫌弃你人老色衰怎么办?到时再学美颜术?别傻了,你直接投江自刎算了,尚还能让他怜惜你几分!”

    她的话是对的,只是说话方式太过,江芊熠亦是暴跳如雷,“你若是要我改头换面,我现在便投江自刎,或许更受他怜惜了!”

    “你!”何纾只觉脚底不稳,作势要昏过去。

    无忧忙起身扶住她,看着这俩母女吵架也挺有意思,同样的倔强,都是牛脾气,不过皆是耿直,这一点是难得的。

    见她似是旧病复发,江芊熠这才松了口,上前扶住她,方才的盛气凌人也减了少许,质疑道,“你是不是又骗我?!是不是装病?”

    话罢,便见何纾紧捂住心口,作势要口吐白沫的样子,心下一急,忙敷衍道,“行了,我学还不成么!”

    就等她这句话了!何纾一瞬便恢复了常态,那点心脏旧病,怎么可能难到她这个神医?早十几年前便治好了,只是江芊熠实在不好管教,便只好用这种老套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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