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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琼花美人

    一连串关于陶棐啻的资料,由宫人流利地念了下来,何纾原本的急色渐渐消下,换做一分惑色,“如此优秀的二等公,竟愿意娶柔菡?”

    并不是她看轻自己的女儿,实在是他们身份过于悬殊。

    江芊熠不过北魏一处小国之中的襄主,嫁给四等公已算是勉强,如何高攀得起二等公?妾室倒是实际些,正妻实在不真实,何况还是两国联姻,就算双方同意,大齐皇帝、陶家长辈也不可能同意!

    龙空名只是自然一笑,安然坐于正座之上,就像个最高层的胜利者,“回越前,我已将柔菡的画像等,交与大齐兴侯。回国后他便传来了消息,厉侯甚是中意柔菡,陶家亦是看好这门婚事,他们已向大齐皇帝提出了亲事。”

    毕竟只是他的一面之词,何纾虽是很满意这位准女婿,但也难以相信江芊熠能有如此完美的归宿,依旧惑然道,“二等公不会身残病疾吧?”

    被他的话问得一惊,继而便笑了,“何懿夫人实在多虑了,我怎么会让柔菡嫁给一个身残之人?”说着,又怕她多疑,便正面回答道,“二等公陶棐啻,绝对是身强体壮之人,他倾慕柔菡,确是真心与柔菡成亲,不然我也是一万个不放心的。”

    都已经这么说了,何纾仍是难以置信,又追问道,“是否侯爷像联络大齐,成就军队造反,所以拿柔菡做牺牲品?”

    听罢,龙空名不禁哈哈大笑出声,不得不佩服她的想象力了,只好道,“我对北魏可是忠心耿耿,夫人不要血口喷人呀!你何必矛盾呢?难道你希望柔菡做妾室?还是让柔菡嫁给四等、五等公,你才满意?”

    “这倒也不是。”何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矛盾心理,自嘲地笑笑,像是有一分喜悦感,“只是没想到柔菡的婚事来得如此之快,对方还是显赫之家,这实在比梦境,更令人难以置信。”

    龙空名呵呵笑着,“夫人这是看轻了柔菡?”

    被这么一问,何纾的心情更是复杂,思量了许久,才妥协道,“许是祖宗显灵了吧!侯爷要亲自出使谈婚事?妾身能否追随?”

    只要劝服了她,江芊熠那关也算是过了,龙空名浅浅一笑,“出使的事还不急,总要他们先来提亲。想来已经在路上了,不过几日便就到了。”

    何纾欣然点头,“那妾身定要亲眼见见这位二等公,侯爷可不许拦着。”

    龙空名洋洋一笑,“自然。”

    外头已经寒了下来,越国却还如夏日炎热,荷花池中的睡莲最是娇媚,载于几片荷叶之上,清香四溢,仿若连池水也染上了一片雅致。

    睡莲开在池水深处,浅处的池水如明镜般澈清,这儿是越宫内较为阴凉的地方。无忧与芍欢踱步?踱步于此,忽而一阵芳香袭入鼻间,抬头一看,原来是栀子花开了。

    此处的阳光不是很烈,正是栀子花的适宜之所。四季常青的叶子,托着那纯白如雪净的花瓣,有的绽放无余,纯美清雅;有的含苞待放,羞涩可人。

    书信已于何纾过目,她二话不说便与无忧化解干戈,实在爽快。这日午膳后,她便开始传授武功,易容、医术、掌、剑术、匕首和暗器皆从头授起。

    刚练了剑术,她只觉一身香汗,却是不想沐浴,便与芍欢一同出来走走。

    见这一方池水,不由得生了一个想法,无忧推了推芍欢道,“去花房培植琼花处,要些琼花来。”

    也不多问,芍欢便就去了。

    此处虽是较阴凉地,却是无人问津,来人甚是稀少。并不是因为不吉或是景致不美,而是因为这里是龙空名专属的乘凉之地,也只有她能随意进出了。

    不多时,芍欢便采了一篮子回来。

    无忧一手接过,将花篮一倾,几十朵琼花纷纷落入水中,微微溅起一点水花,随后静静躺于“明镜”之上,清澈的池水配上这纯美雪白的琼花,简直比美人更加惹人爱怜。

    伸手折下一朵栀子花,于鼻间轻轻一嗅,果然清香怡人,配着她今日的浅绿衣裙,清新婉丽,甚为唯美。

    “这些琼花美么?”无忧沉醉于中,浅笑问道。

    看着一片琼花池水,芍欢亦是沉醉,诚然道,“琼花本就清丽,现下落入这方花池,甚美几分,即便是那国花见了,许也要羞涩凋零了。”

    这正是她想要的回答,无忧笑意更甚,渐收了真气,恢复了原来的面容,又柔声问道,“这琼花配上我,可美妙么?”

    “郡主......”这是芍欢第一次见到她的真面目,心头一震,更有一分惊色。好好地,她为何突然收了真气?

    只听说无忧是北魏、大齐第一美人,却是意想不到她的容貌,比她想象之中更加出类拔萃。

    素颜胜芙蓉、妆成敌牡丹。这是无忧之貌的最好诠释,却也并不具体。芍欢久久愣住,只觉她的容颜,静时已媚,微动更能撩动心弦,别说是男子,就算是女子,也不一定经得住她的媚眼如酥。

    还没等芍欢回答,无忧便轻轻一笑,转身步入花池之中。

    止步于琼花之间,一幅琼花美人图便就诞生。她的神色媚然,却伴着一分傲意,更有一分高洁、一分清明、一分温柔......

    此等美景,别说是懂画之人,即便是芍欢这样不懂画作之人,也想提笔将这美景画下。如此绝美之图,恐怕世上唯有这一处了。

    “郡主,池水凉。”见她一个激灵,芍欢忙道。

    这池水并不算凉,不过片刻,无忧便就适应,浅笑向她道,“已经不凉了,你且回宫去吧,过了戌时六刻再给我送件衣裳来。”

    似是猜到了她的用意,芍欢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应声离开。

    现下正是酉时三刻,因着越国炎热,太阳还未下山,挂于西边中空,像是在绽放自己最后一点温暖。

    沐浴着阳光,无忧微闭上双眼,享受地在脸上浮现几分淡淡的笑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乎昏睡过去,睁眼已是夜幕。

    不远处似有人影出现,那看似纤瘦的高挑身影,不用想便知是龙空名了。

    身影愈是接近,听着他特有的脚步声,她再次微闭上双眼。

    经月光映衬下,花池美人更显唯美,似有青烟笼绕着花池,仿若仙境。

    龙空名止步于此,略有一刻的微愣,许久不见她的真面目,一时间还真没认出来,良久才开口,“有了压制寒症的药方,便不怕寒症复发了么?”

    缓缓睁开双眼,他已经到了花池边上,正坐于岸上,用手探了探水温,也不算太凉,便就放心下来。

    无忧回之一笑,凝眸于他,“酉时练了剑而来,一身汗液实在难受,想着反正此处也不会有人来,便入池泡浴,并未想到寒症。”

    琼花挡得她的身子若隐若现,像是穿着湿漉衣裳,又像是身无衣裳,以他一个遐想的空间。

    龙空名虽不近女色,但女人使的媚惑手段却是见了不少。

    如此清雅的媚惑之法,他却是第一次见。

    真的只是为了泡浴么?她明明这样讲,他却是难以相信,是他对她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了吧?

    想罢,便道,“夜里微凉,最好还是不要泡太久,一会儿便上岸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说罢,便欲转身离去,只听得无忧道,“你不为我一画么?”

    有一刻的沉默,只听得他一笑,那样冷滞,“没什么好画的。”

    记得他曾经说过,他只画美的事物,现下却说不画。果然第一美男子的眼光是高的,在他人眼中美的事物,于他只是过眼云烟,没什么可留恋的。

    真的没什么好画的么?他曾经说过,她能给他带来作画的灵感,现下呢?灵感也随着那两次拒绝没了?

    是她过于刻意了么?

    心下失落,果然还是没用,不管她多么努力......

    缓缓上岸,无忧脸上只滞留着冷意和自嘲,却还是不甘心地走向他,“我就那么不着你喜欢?”

    他不答,作势又想离开。

    “你做什么?!”龙空名下意识地用力拂开她的手。

    还没等她说话,他便换了一脸冷意,也不知怎么,便辱骂道,“dang妇!”

    好不容易才隐藏于内心深处的记忆,一下被这“dang妇”二字激发出来。在那个极冷之邦,龙千墨便是这样喊她......

    那个将她束缚于他的粗暴之中、霸道十分的金国皇帝,现下已然在九泉之下。而那些屈辱的记忆,却不能随着他的离世而消逝。

    不禁冷笑,无忧游离的眼神,终是蔑视地凝向他,“我是dang妇?你何尝不是个衣冠禽兽?你敢说你对我这个dang妇,没有半分的遐想?”

    dang妇二字,并非出自他的真心,许是一种习惯,每每有人勾引他,他总是这么一句。这才意识到伤到了无忧,忙解释道,“我确然是衣冠禽兽,我确然对你有遐想,可你却不是dang妇。”

    无忧笑意更冷,几乎到了怒的地步,“男子汉大丈夫,说得出就该承认。我本以为你是唯一理解我的人,没想到你也如此世俗!dang妇怎么了?dang妇就该受到你们这些男人的谴责么?我确然共侍二夫,你觉得耻辱么?”

    说着,哈哈大笑起来,“既觉得耻辱,那你还给我安排婚事?让我这个dang妇嫁入大齐,一女侍三夫么?岂非对大齐的极大侮辱?”忽而伤神起来,“怪不得你不愿意娶我,原来是嫌我太脏了。”

    他亦是心痛,“我只是想让你过得幸福。”

    幸福......被他嫌弃自身不洁,她确然是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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