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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相见

    “我要你入赘江家,并去了黄带子(皇子象征),改姓为江!”无忧理所当然道。

    外头栽了许多枸骨,叶子倒不曾枯黄,却是被虫吃得生出许多洞来。许是受了伤害的缘故,它们的叶刺更加锋利,仿若要捍卫自己脆弱之处,竖起了全身的防卫。

    龙翼汶的神色不改,并没有她预料之中的惊讶。

    无忧暗笑,不愧排行老四,果然比其他几个小孩儿沉稳许多!

    正要说什么,只见他慷慨一笑,终是看向她,“这有何难?本侯这就进宫,让皇上撤了黄带子,入赘江家,不过本侯也有一个要求。”

    她的眼中有明显的惊讶之色,他怎么就答应了?难道是为了柳玢蕙?他当真那么孝顺?

    “什么要求?”无忧问道。

    他肃然,“江家必须迁到京城,本侯今后的日子要伴母后左右。”

    让她久居京城,岂不是经常能见到龙曦辰,这简直比人间地狱还折磨人。

    “不行!”无忧严词拒绝,“现下是你们逼着本郡主嫁,昌侯没资格与本郡主谈条件!”

    其实他也没必要答应她的条件,不过是卖她一个面子罢了,哪知她如此不识抬举……

    龙翼汶颓然起来,回之一个极其严肃的表情,“现下是太后懿旨,郡主同样没资格跟本侯提意见,告辞。”说罢,便走出了大门。

    什么人呀?!当自己有多伟大么?不过是个封地最大、离京城最近的昌侯?!

    无忧端起茶杯,本只是想喝口茶,却一怒之下砸了过去,幸而没有砸中他,只是碎在了地上。

    芍欢刚进门,便见这样的场面,立时一惊,忙问道,“郡主,你这是怎么了?”

    想着方才龙翼汶的样子,她的气便不打一处来,也无心理会芍欢的问题,只问道,“表兄呢?快把他找来!”

    见她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芍欢忙将手上的托盘放下,上前想安慰,却也不知怎么安慰,只好道,“听涣登阁的侍婢说,侯爷方才进宫了呢。”

    又进宫?!难道去给她谈婚事了?无忧立时来了精神,“快,帮我更衣,我也要进宫。”

    现下正是巳时,太阳当空,却还是透着几分凉意。明日便就是赏菊大日,空气中仿佛弥漫了菊花的清香,特别是踏入宫门的那一刻,一股清香袭入鼻间,一下便有了秋意。

    北魏的赏菊大日最是热闹,不仅会有集市,还会有宴会。宴会上,必不可少的,便是十大菊食,从茶点到主餐,原料皆是各种菊花。

    几乎找遍了所有龙空名可能去的宫所,皆说他不曾来过。

    干脆不找了,无忧学着龙空名浅浅一笑,“这大好日子,何不赏一赏秋菊呢?”

    怀喜六月前,无忧不仅在重修驭兽之术,还苦练了剑术、苦学了医术,最主要还新学了轻功。原是怎么也学不好的,但经玉玲珑一指点,便什么都变得简单易学,特别是轻功。

    已经有两月余不练了,现下正好练练。

    她学的轻功并非身轻如燕地“飞翔”,只不过是让自己的脚步无声,即便走到某人身后,亦不易被察觉罢了。

    听说秋菊都在物华殿,只有东北角几近冷宫的地方,有被遗弃的菊花。

    这宫里的遗弃的菊花,并非它们不稀罕,而是它们生在不吉之地,这一点,无忧还是明白的。

    她是从来不讲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她只懂得良辰美景,不能辜负的道理!

    没想到两个月不曾练习,还能像两月前般熟练,看来她真是块练武的料子!

    正自我陶醉着,忽而眼前出现了龙黎轩,正一派严肃地看着她,像是要兴师问罪一般,一点好脸色也无。

    “有事么?”无忧瞥了他一眼,故作镇定地扬首道。

    龙黎轩指着前头道,“再过去便是冷宫了,你不晓得吗?那里可不是随意进出的地方,当心被人当了疯子关起来。”

    她无谓一笑,“禩侯殿下这是关心本郡主么?怕本郡主被关起来?”说着,轻蔑地看向他,神色中多是嘲笑,“多谢殿下关心了。若本郡主真被关了起来,定然画就一幅墨竹图,让宫人交于你。你若是来救本郡主,便能得到一千两……银子!再多可没有了。”

    不提还没事,一提他便恼火得很,背身怒道,“本侯不管你了,你要去便去吧!出了事别说本侯没提醒过你!”

    “猫哭耗子!”无忧咒骂了一句,毅然往东北角而去。

    东北角的菊花园并未及冷宫,却时而能听到冷宫中传出的哀怨之声,与惨叫之声。

    还不曾真正到冷宫,无忧便感觉到了一丝冷意。其中多是先皇的嫔妃,因犯了错被关押于此。她们大约还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已经死于非命了吧?

    她们会不会还期盼着先皇的回心转意?会不会还期待着自己能逃离冷宫?会不会有憧憬宫外生活、后悔当初入宫的人?

    一阵秋风,自冷宫的方向袭来,竟如冬日的寒风一般刺骨,空气中仿佛还夹杂着血腥味,让人不由得想呕吐。是她的错觉么?她竟听到了男女欢愉之声!

    做贼心虚,无忧下意识地想要逃离现场,却被好奇心驱使着前进。

    越是进一步,声音便越是清晰,像是从花丛中传出来的……

    无忧一步步靠近花丛,蹑手蹑脚地往声音方向而去。她是练过轻功的,因此并没有走出动静,花丛中人自然没有察觉。

    男人是背对着无忧的,但这声音……如果无忧没听错,正是方才与她发生争执的龙翼汶!而那个女人,则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宁温云!

    方才还一派严肃的龙翼汶,丝毫没了之前沉稳的样子……果然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宁温云无意间才看到正直视他们的无忧,立时一惊,“琳荌郡主?!”

    言罢,龙翼汶才感觉到无忧的气息,猛地起身,转头去看,果然是她。

    趁着无忧还没反应过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住了她的肩膀,毫不犹豫地伸手,掐住她脆弱的脖颈,恶狠狠逼问道,“说!何人指使你来的?不然本侯立马要了你的命!”

    无忧仍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难以置信地看着宁温云,“惠妃娘娘,你可知这是死罪?你不要命了么?”

    宁温云也换作一脸肃然,镇静地拾起地上的衣物,细细穿在身上,无谓道,“本宫的事,似乎与郡主无关吧。现下郡主还没进昌侯府的门,便先一步管起夫君来了?”

    她这是什么意思?吃醋么?为了一个男人?

    无忧亦是肃然,“昌侯是死是活,才不关本郡主的事。可若娘娘要死,可问过远在天边的雪倾妃了?”

    只见宁温云一惊,眼下一狠,“你似乎知道的太多了。”

    她与无忧交好的事,怎么会传到越国琳荌郡主耳中?可见这女孩的不简单!看来司马芊茉说得对,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云,我这就杀了她!”说罢,龙翼汶手上的力道便加重了几分,似要活活将无忧掐死一般。

    无忧只觉得喉咙骤然一紧,又是这种难以呼吸之感。依稀记得上一回有这种感觉,是初至金国的时候。

    那时候玉麒麟要她说出玉玲珑的下落,便如此掐着她。不过那时候玉麒麟并不欲致死她,而现下的龙翼汶,则是以致死为目的的。

    下意识无助地看向宁温云,无忧拼了命让声音挤出喉咙,哑着嗓子道,“温云……”

    似乎看出了什么,宁温云眼下一疑,忙阻止道,“你先放开她,我来解决!”说着,去抓他的手。

    听她这么说,龙翼汶便松了手,顺手将无忧甩到一旁的花丛之中。

    无忧吃痛叫了一声,好不容易从花丛里爬起来,又被龙翼汶抓住了衣领,威胁道,“云既说饶你一命,那本侯便先放过你。若你胆敢将今日之事透露出去,本侯就不会怜香惜玉了!”

    使劲推开他,无忧怒目而视,轻蔑而笑,“这便是昌侯的孝心吧?”

    龙翼汶漠然,“本侯可不喜欢你这泼辣的性格!”

    无忧更是轻蔑,“本郡主可从不缺爱,不像昌侯你......”说着,啧啧几声,“此事若是传出去,昌侯不觉得丢脸,本郡主都觉得丢脸万分!”

    龙翼汶正要发作,立马被宁温云拉住,“琳荌郡主可有空去清华宫坐坐?”

    她说得气定神闲,似乎方才的事皆没有发生一般,只是叙家常的语气。看来深宫日子也不好过,磨得她的城府愈发深了。

    “若是娘娘邀请本郡主,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无忧浅浅一笑,跟着她往清华宫而去。

    一路经过御花园、各个妃嫔的宫所,终是到了清华宫。

    清华宫的布置果然本着一个“清”字,却也不乏“华”字,简单之中透着华贵,奢华之中又透着清净。

    一入内殿,宁温云便屏退了左右,背对着无忧道,“琳荌郡主未经世事,自是不明白本宫与昌侯之间的爱意,这一点本宫可以理解,但也不能成为你嘲笑本宫与昌侯的理由。”

    “娘娘说的话过于深奥,我实在听不明白。”无忧呵呵一笑,“什么时候,娘娘成了昌侯的妃子么?难道是我记错了?娘娘不是皇上亲封的薇惠妃么?”

    听得她的轻蔑之语,宁温云只觉得受辱,蓦地转身,顿时一惊,“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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