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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十六章:无忧回府前

    与此同时,辰王府的争斗也未曾停止。

    无忧失踪前新进的八位孺子中,现下有一位已然怀有身孕,便是刚刚赐了封号的璧孺子。

    她与宁温云已成了好友,正如昔日与无忧要好一般,宁温云与她也可以算是惺惺相惜。

    璧孺子名为柳木槿,新搬入暖如春日的玲嫱舍。因着她怕冷,所以龙曦辰才将暖舍赐予她做寝处。

    两月来,柳木槿已经渐渐习惯了暖舍的日子,外头冰天雪地,她连出去逛一小圈都懒得移步,如此一来,很快就胖了一圈。

    柳木槿苦恼地照着镜子,看着胖了一圈的脸,苦笑道,“早知道就出去走走了。”

    每天都在念叨自己胖了,芸香都已经挺听烦了,可还是要接话,“孺子若是觉得无聊了,奴婢便陪您去芸园走走。”她是柳木槿的陪嫁侍婢,因而格外没规矩一些。

    柳木槿透过窗户,看着窗外已经暗下的天色,慵懒道,“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早些让我出门?”

    芸香微有怒色,“奴婢一整天都在提,孺子总有种理由不出去,现在还反来怪奴婢,孺子不要仗着怀孕就如此娇矜。”

    柳木槿听罢亦是气恼,“你知道怀孕有多辛苦吗?我何尝不想出去走走?”

    芸香不耐烦道,“孺子若想出去便出去嘛,动动嘴皮子就可以瘦下来了么?”说着,将手中的抹布随手一扔,准备离开。

    柳木槿忙叫住她,用命令的语气道,“你去哪儿?陪我去芸园走走。”

    芸香呕气道,“是孺子发胖,奴婢并没有发胖,孺子要去芸园就自己去,奴婢懒得很!”说罢,转身离去。

    柳木槿只觉芸香莫名其妙,也呕气道,“你不去算了,那我便一个人去!你只管让本宫与孩子一同冻死算了!”

    说到做到,柳木槿为自己披上一件外衣,独自走出玲嫱舍,向芸园走去。

    芸香心软,不放心柳木槿一个人,但又呕气,便远远地跟在柳木槿身后。

    芸园的琴湖景致不错,是柳木槿最喜欢的景致,每一次游芸园,她都喜欢在琴湖边上走一圈。

    心想着芸香的坏脾气,柳木槿更是气恼,看了看身后,她似乎没有跟来,不免恼道,“竟真没有跟过来,太可气了!”

    可仔细一想,似乎自怀孕以来,自己的脾气也太差了,平白让她受了委屈。

    想至此处,柳木槿便决定回去跟芸香道歉,突然从身后传来一道力量,猛力将她推入琴湖。

    琴湖以湖水极深闻名,即便是水性好的人掉进去,也不一定能游回来,因此龙曦辰在琴湖周围安排了几个水性极好的人,以救失足落水之人。

    只是不知为何,今日竟一个人也没有。

    推柳木槿之人见已得逞,??逞,便迅速离开了芸园。

    远远跟在柳木槿身后的芸香,见歹人已经离开,健步冲向琴湖,毫不犹豫地跳入湖中救主子。

    冰冷的湖面上尚有漂浮的冰块,水的极冷温度让芸香的身子几乎冻成冰块。

    柳木槿已经停止了挣扎,渐渐往下沉溺。

    夜色渐深,芸香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柳木槿。

    “孺子!孺子!”见她已经昏厥,芸香便止住了话语,浮浮沉沉地将她救上岸。

    她的身子已经僵直,芸香感受着她几乎快要停止的呼吸,心下内疚更甚,边哭边背起她道,“孺子,都是奴婢任性,都是奴婢的错,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薛姑姑!;来人呐!快去请李郎中来!孺子落水啦!”刚踏进玲嫱舍,芸香便叫喊起来,很快,玲嫱舍的侍人都围了过来。

    李郎中很快就到了。

    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李郎中诊脉,芸香性子急,迫不及待地问道,“孺子是死是活,你倒是快给个准信呀!阿嚏!”

    薛宜春见她像是得了风寒,吩咐一旁的侍女道,“你们俩带芸姑娘回房更衣,再找个郎中给芸姑娘把脉。”

    芸香逞强道,“姑姑不用担心我,我要看着孺子没事再回去。”说着,吸了吸充满鼻孔的鼻涕。

    薛宜春语重心长道,“外头冰雪刚化,正是最寒之时,走在路上便已寒风刺骨,何况你还沾了水。”

    芸香仍固执道,“我皮糙肉厚的,不怕那点寒冰。”

    薛宜春宠溺地敲了敲芸香的头,“若孺子醒来看见你病倒了,心里必定难受,你还是早些服药治疗,免得烙下病根。”

    芸香这才答应下来,走时还不忘担忧地看柳木槿一眼,柳木槿发寒的身子犹如一块坚硬不化的冰块,万分恐怖,就连四肢也冻得僵直。

    侍女裳暧劝道,“李郎中妙手回春,定能救好孺子的,芸姑娘先随奴婢回房吧,奴婢再去郎中房请一个郎中来。”

    芸香脸上满是失落之色,无助的眼神更显几分憔悴,低声道,“孺子若是醒了,让她们马上通知我。”

    裳暧应声道,“芸姑娘放心吧。”

    宁温云一听说此事,只在寑衣外披上一件貂裘,便火速赶来玲嫱舍。

    此时,李郎中正在为柳木槿施针。

    还好玲嫱舍内的温度很高,经施针后,柳木槿微微出了一点汗。

    宁温云紧蹙起双眉,似乎有些等不下去,“都施了这么多针了,怎么还不醒?”

    估摸着过去了半个时辰,柳木槿的手指忽而动弹了一下,众人皆是惊喜,“快看看孺子是不是醒了。”

    宁温云忙凑前一看,见她仍是昏迷不醒,失落地一闭眼,深深叹了口气。

    李郎中施针完毕,关上药箱。

    宁温云担忧地问道,“孺子何时会醒过来?腹中胎儿可有损么?”

    犹记得昔日她惨失腹中之子,近乎悲痛欲绝,直至现在还没与龙曦辰正面一次。她绝对不能让昔日悲剧再次发生!

    李郎中肃然,“孺子腹中胎儿尚无大碍,只是孺子生性怕水,十日之内,恐难醒过来。”

    “十日?!”宁温云大吃一惊,忙斥道,“什么生性怕水,不过就是个借口!你马上让她醒过来,否则本宫一定要你死无全尸!”

    李郎中微微惶恐,“孺子怀有身孕,且在头三月,实在不能用药,只能看孺子自身的恢复情况。奴才无能,若薇夫人强要置奴才于死地,奴才也只能到地狱中,忏悔自己的无能了。”

    听罢,她只不耐烦地拂了拂手,让他退了下去。

    随后,方涟漪便来了。

    “嫔妾伊芙轩伊良娣,参见薇夫人。”她一向不苟言笑,如今亦如。

    宁温云还没缓和过来,语速尚还有些急促,问道,“何事深夜而来?”

    方涟漪表情冷然,回道,“嫔妾颇通医术,愿试着救治璧孺子。”

    她只鄙夷地看着方涟漪,“你有几分把握?”

    她也懒得回答她的话,只顾坐于床沿,拿出针袋中的金针,将柳木槿头上的穴位全部刺了一遍。

    这个法子冒了极大的风险,李郎中也知道这个法子,只是不敢实施,因为最多只有一成的把握。

    柳木槿被金针刺激得不住地颤抖,似乎感觉到了一阵阵疼痛感,眼角有莫名的泪水滑出。

    施针完毕,柳木槿仍是没醒。

    方涟漪将怀中的一张药方交给薛宜春道,“马上去抓药,制成药丸。”

    宁温云满目不信,疑道,“孕中女人,岂能服药?!”

    只见她拿出手帕,轻轻拭去柳木槿额上的汗,冷对宁温云道,“薇夫人若是空闲,就去查查璧孺子为何入水。”

    宁温云不满地别过头,对卉珍道,“你且去问问芸香。”

    “是。”卉珍退下。

    柳木槿服药后半个时辰,身子明显暖和了许多,眼皮轻轻跳着,像是竭力要醒过来。

    方涟漪这才舒缓了一口气,语气却仍是冰冷,“孺子已经无碍了,睡一觉便会醒了。”

    宁温云难以置信地检查了一遍,柳木槿确然已经恢复了体温,呼吸也变得均匀了不少,四肢也不再僵直,像是恢复了的样子。

    众人在柳木槿床边守了一夜。

    清晨,柳木槿果然醒了过来。

    “温云……”她低声喊道,宁温云正倚着床睡,听到她的声音,马上醒了过来。

    宁温云迷糊地揉了揉双眼,随即打了一个哈欠,看向她,惊喜道,“木槿的气色好多了。”

    她依旧苍白的脸上显出几分喜色,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尚未平坦的小腹,问道,“你怎来了?”

    宁温云扶她坐起,低声抽泣道,“昨夜听说木槿落水昏厥,可把我吓坏了,因此来看看你。”

    柳木槿脸上饶有欣慰之色,真诚道,“辛苦你了。”眸光所及之处,忽而看见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不禁问道,“伊良娣为何在此?”

    宁温云凝了一眼沉睡的方涟漪,依声道,“昨夜情势紧迫,李郎中医术有限,难以救好你,幸亏她来了,不过一个时辰的工夫,你便恢复了许多。”

    她笑着点头,不卑不亢,“伊良娣虽待人冷淡,但危急时刻,她总是能帮人一把。”

    宁温云亦是点头而笑,忽而想起昨夜的惊险,马上问道,“你在何处落水的?”

    说起这个,她眼下阴霾,低声道,“琴湖。”

    宁温云一惊,“琴湖不是有水性极好者留守吗?怎的要芸香下水救你?”

    她细细一想,惶恐道,“温云,有人要害我!那人调走了在琴湖留守的人,然后大胆推我入水!”

    宁温云早已料到,因此并不惊讶,慢慢道,“你可看清了是谁推你入水的?”

    只见她摇了摇头,“我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冰水冻僵了。”

    这时,卉珍缓缓进入寝间,方涟漪、薛宜春等人听见卉珍的动静,渐渐醒了过来。

    宁温云向众人道,“璧孺子已醒了。”

    方涟漪下意识地看了柳木槿一眼,柳木槿回之微微一笑,方涟漪脸上虽有欣慰,可还是冷面无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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