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短鸟
第八章短鸟
刚才还在吵闹的工地，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
哈麻独自站在工地正中间，手中提着一根钢筋。这里未来是打算建成巨大的音乐喷泉广场的位置。
但是哈麻的心里一点也不轻松，反而紧张到有点想要呕吐。
与人类修者不同，妖族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本体会随着妖力的增长而变大。哈麻得道已经过百年，本体从一只普通的癞蛤蟆修炼到了一辆小汽车大小，已经算的上进步神速，因此才会被木恩看中收为手下的。
除非达到了大妖的地步，才有可能随意收敛体型。哈麻没有猜错的话，自己老板木恩理论上应该就能算得上是大妖了。
如果刚才林工没有算错的话，那吞吃了工地建材的妖怪，光是肚皮就比五十吨大卡车的车厢还大，那本体……少说也得比那卡车大一圈吧？
哈麻觉得自己与那妖怪比起来，就像是大黄蜂要单挑擎天柱，何等的不自量力。
“出来吧，短鸟……”哈麻低声说着。
空气中一阵波动，出现了一只眼睛。
一只与哈麻本人差不多大小的眼睛。
随后是另一只眼睛。
然后是整个身体。
一只肥嘟嘟的鸟，看上无论毛色还是外形都很像是麻雀，除了体型稍微大了点，也就是如哈麻估计的那样，比五十吨载重卡车大了一圈而已。
这只鸟妖名短鸟，腹中另有一空间，会将某些事物吞下去，过得一定时间，就可以转化成自身的妖力。若是在上古妖仙在人间界横行之时，这种妖鸟只配沦为其它大妖的食物，因为它的肉质特别鲜美，乃是仙宴上的一道名菜。不过在现世中，这么庞大的妖物已经很难遇到了。
“你为什么要吃这里的建筑材料？”哈麻问道。
短鸟喉咙中咕噜咕噜响了会，吐出了几个生硬的词：“短鸟……筑巢……”
哈麻摸了摸手中钢筋的截面：“那为什么只吃两厘米呢？”
短鸟想了想，有咕噜了一会说道：“短鸟……吃得少……笨人……发现……不能……”
哈麻抓了抓头皮：“现在人类已经发现了。你不吃这里的东西，换个地方不行？以你这体型，去城外找个山岭不是更适合修行？”
短鸟生气地用脚踩了踩地面：“这里……短鸟……家园！……千年……短鸟……世代的……家园！”
哈麻无话可说。妖物恋家乃是常情，想要固执的妖物放弃自己的家园，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不是用语言就能解决的。
哈麻叹了口气：“那就只好用力量请你离开了。”
短鸟闻言大怒，身体一晃，鸟嘴已经啄了过来。
哈麻手中钢筋一挡，身体连忙往后跳去。
短鸟啄中哈麻的钢筋，哈麻只觉一阵巨力袭来，整个人被打飞出去好几米远。再看手中的钢筋，表面看起来毫无变化，但实际上他却能看出来，又短了两厘米。
“这样可不行啊……”哈麻嘟囔着，身体一矮，几乎是贴着地皮向前冲去。
短鸟又是一啄，哈麻险之又险地避过，飞快地钻到了短鸟的腹下。
“中……”哈麻大吼一声，手中钢筋向上一捅。这一招是他与强大妖物作战时的必杀技，名曰“千年杀”。
这一招有多厉害？有诗为证：千年杀一回，杀一回，菊花抬，满腚伤，妖孽被戳得已泛黄……
哪怕你妖物有千年功力，中了这一招，也得没了半条性命。
哈麻这招已经用得炉火纯青，钢筋捅出，正中那短鸟的粪门，直入体内三尺有余。
短鸟全身一紧，愣了一愣，喉咙里发出了“咕咕咕咕”的叫声，像是痛苦，却又带了几分欢愉。
哈麻正待乘胜追击，将钢筋一把全塞进去。一旦被他得手，饶你是千年老妖，也得没了半条命去。
他刚要用力，短鸟却往下蹲了蹲，把腚高高撅起。
哈麻叫声不好，正要逃跑，却见一通风暴从短鸟的菊花中喷涌而出。无数小段小段的钢筋木料水管电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哈麻根本来不及移动半步，就被淹没在了建材短片的海洋中。
短鸟看着这堆小山一样的东西十分开心，咕咕叫着，拍了拍自己肚皮。眼见消灭了敌人，短鸟觉得自己应该去再吃一顿大餐，便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建材堆中。而那堆积如山的建材短片，也渐渐的消失在空气中，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
数十吨的材料碎片消失后露出的地面，根本没有哈麻的身影。
地下三米深处，哈麻正喘着粗气，将身体窝成一个球状。
“还……还好老子是蛤蟆，天生会遁地……”哈麻嘟囔着，“这狗日的林工，还真是一点都不偷工减料啊，地基打得这么结实，害老子差点钻不进来。搞个破广场而已，你以为盖高楼啊……”
一边抱怨着，哈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还好没坏。
“老板，对不起了……”哈麻说着，点开自己的微博，找到最新那条与水龙头鬼合照的微博，按下了删除。
阴风突起，水龙头鬼突然出现在了哈麻面前。
水龙头鬼见了哈麻，忙挤出笑脸说：“大哥，你把人家弄到这种黑漆漆的地方想干什么坏事呀，嘻嘻嘻……”
哈麻喘着粗气扑了上来，一把将这女鬼紧紧抱住，口中说句：“对不起，但……请你去死吧！”张开大口，那张本来就不小的嘴直咧到了耳根，张开一个脸盆大小的大洞。女鬼惊叫了半声，就被哈麻吞了下去。
“好……一个……”哈麻擦了擦嘴，双眼变得明亮了许多。
休息了半分钟消化了一下，哈麻又打开下一条微博，又按下了删除……
十来分钟后，短鸟东一口西一口，根本就没吃到多少东西。
正在它胡乱嬉戏之时，突然觉得菊花一紧，刚才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短鸟岔开双腿，低下脑袋向胯下看去，只见哈麻手持一根三米多长的竹竿正在往它的菊花里拼命的捅。
看到短鸟注视着自己，哈麻咧嘴一笑，放开了竹竿，脚下一蹬，转瞬就来到了短鸟面前。
短鸟并无太大本领，只会一下一下去啄对手。原本它也算的上快如奔马，不想哈麻不知怎么地，突然速度大增，短鸟连啄了几口，却连哈麻毛都没啄到一条，反而被哈麻在它头上狠狠砸了好几下。
见哈麻身法如电，在自己脑袋前后转来转去，短鸟不禁火冒三丈，嘴巴一张，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只见一截截指节大小的钢筋像是机枪子弹般射向哈麻。
哈麻左闪右避，连续躲开了数十发钢筋。不想那短鸟外表憨厚，实际上也是狡猾之辈，它利用喷吐将哈麻逐渐逼近了附近唯一一座建筑物，两层楼的活动板房，这是供工人住宿的宿舍。
哈麻正躲闪间，突然背后一硬，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中了短鸟的诡计，连忙向地面扑去。只要他能碰到土地，就能凭借土遁妖法躲藏起来。
可惜短鸟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口中的喷吐速度陡然加倍。哈麻还没来得及扑倒，身上便中了一枚钢筋，顿时就如被铁锤砸了个正着，翻滚着装到了背后的墙上。随即又是第二颗、第三颗……
一连数十上百颗喷去，直将哈麻打得撞碎了墙壁，掉进了房间里的水泥地面上，短鸟才结束了喷吐。不过再叫它喷吐也没有料了，刚才就只吃了这么多下去。
哈麻一身是血躺在地上，四肢偶尔抽搐一下。
“可惜……到死都是个临时工……”哈麻心中苦笑着。
作为妖，早就做好了死于非命的准备。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或许是血流过多，哈麻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他好像看到了老板木恩出现在了眼前。
“老板，希望你别赶紫薇、朱槿姐妹走……”哈麻嘀咕着。
木恩伸出手在哈麻肩上拍了拍：“放心吧，正式工的工资是可以养得起家眷的。”
说罢，木恩透过墙上的破洞看了看外面的短鸟，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台小巧的平板电脑，点亮屏幕，翻了翻，找到一个写着“门钉临时版”的应用打开了，里面有如他店里那台电脑门钉目录下一样的图标，但这里只有三个。
“既然你那么能吃，就派个更能吃的对付你。”木恩说着，在一只猪样的图标上点了点。
短鸟正在外面得意地呼扇着翅膀，突然觉得很不对劲，空中似乎有无比的压力传来。它吃惊地左右看看，没发现异样，再抬头一看，立刻被吓成了鹌鹑。
三层楼高的位置，出现了两盏红灯。
红灯闪了闪，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工人宿舍后面。
一头比三层楼更高的黑色野猪。
短鸟见势不好，挣扎着转身便逃。
那头庞大的野猪只抬腿迈了一步，就来到了短鸟身后，一张嘴，短鸟还在扑棱翅膀，就连毛被吞了进去。
“哥哥……”短鸟凄厉地叫了一声，便没有了声息。
木恩单手提着已经被止了血的哈麻走了出来，大声对野猪说：“不要封印它了，你直接吃掉吧。”
野猪闻言，欢快地摆了摆尾巴，肚皮中发出咚咚咚几声擂鼓般的响声。
木恩看看天色，居然已经将近黄昏，又要是店里最繁忙的时候了。他向野猪举了举手中的平板电脑：“肥千，快到碗里来！”
野猪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周围，嗖地化作一道黑烟，被吸进了平板电脑，重新化作了那猪样的图标。
“老板……你不是说大千猪不能出来了么……难道……”哈麻挣扎着说道，声音虚弱的有如蚊蚋。
木恩笑了笑：“刚才妖界商人告诉我，今年的材料提前到货了，允许我先赊账。刚好凑够了足够的东西，我就把所有被封印在微博里的妖物都送去了妖界。”
哈麻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把我封印的那些都吃了……”
木恩点头道：“无所谓，反正从今天起你就是正式工了……”
哈麻欢喜地问：“正式工就可以随便吃妖怪了么？”
木恩道：“不，正式工就有工资可以拿了。你今天吃掉的妖物，我会一只一只从你的工资里扣回来的，放心，我不会漏了利息。”
“老板，你真抠门……”哈麻哀嚎道。
木恩正色说：“我什么都抠，就是从来不抠门。”
这等双关语的冷笑话，就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了。
刚才还在吵闹的工地，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
哈麻独自站在工地正中间，手中提着一根钢筋。这里未来是打算建成巨大的音乐喷泉广场的位置。
但是哈麻的心里一点也不轻松，反而紧张到有点想要呕吐。
与人类修者不同，妖族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本体会随着妖力的增长而变大。哈麻得道已经过百年，本体从一只普通的癞蛤蟆修炼到了一辆小汽车大小，已经算的上进步神速，因此才会被木恩看中收为手下的。
除非达到了大妖的地步，才有可能随意收敛体型。哈麻没有猜错的话，自己老板木恩理论上应该就能算得上是大妖了。
如果刚才林工没有算错的话，那吞吃了工地建材的妖怪，光是肚皮就比五十吨大卡车的车厢还大，那本体……少说也得比那卡车大一圈吧？
哈麻觉得自己与那妖怪比起来，就像是大黄蜂要单挑擎天柱，何等的不自量力。
“出来吧，短鸟……”哈麻低声说着。
空气中一阵波动，出现了一只眼睛。
一只与哈麻本人差不多大小的眼睛。
随后是另一只眼睛。
然后是整个身体。
一只肥嘟嘟的鸟，看上无论毛色还是外形都很像是麻雀，除了体型稍微大了点，也就是如哈麻估计的那样，比五十吨载重卡车大了一圈而已。
这只鸟妖名短鸟，腹中另有一空间，会将某些事物吞下去，过得一定时间，就可以转化成自身的妖力。若是在上古妖仙在人间界横行之时，这种妖鸟只配沦为其它大妖的食物，因为它的肉质特别鲜美，乃是仙宴上的一道名菜。不过在现世中，这么庞大的妖物已经很难遇到了。
“你为什么要吃这里的建筑材料？”哈麻问道。
短鸟喉咙中咕噜咕噜响了会，吐出了几个生硬的词：“短鸟……筑巢……”
哈麻摸了摸手中钢筋的截面：“那为什么只吃两厘米呢？”
短鸟想了想，有咕噜了一会说道：“短鸟……吃得少……笨人……发现……不能……”
哈麻抓了抓头皮：“现在人类已经发现了。你不吃这里的东西，换个地方不行？以你这体型，去城外找个山岭不是更适合修行？”
短鸟生气地用脚踩了踩地面：“这里……短鸟……家园！……千年……短鸟……世代的……家园！”
哈麻无话可说。妖物恋家乃是常情，想要固执的妖物放弃自己的家园，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不是用语言就能解决的。
哈麻叹了口气：“那就只好用力量请你离开了。”
短鸟闻言大怒，身体一晃，鸟嘴已经啄了过来。
哈麻手中钢筋一挡，身体连忙往后跳去。
短鸟啄中哈麻的钢筋，哈麻只觉一阵巨力袭来，整个人被打飞出去好几米远。再看手中的钢筋，表面看起来毫无变化，但实际上他却能看出来，又短了两厘米。
“这样可不行啊……”哈麻嘟囔着，身体一矮，几乎是贴着地皮向前冲去。
短鸟又是一啄，哈麻险之又险地避过，飞快地钻到了短鸟的腹下。
“中……”哈麻大吼一声，手中钢筋向上一捅。这一招是他与强大妖物作战时的必杀技，名曰“千年杀”。
这一招有多厉害？有诗为证：千年杀一回，杀一回，菊花抬，满腚伤，妖孽被戳得已泛黄……
哪怕你妖物有千年功力，中了这一招，也得没了半条性命。
哈麻这招已经用得炉火纯青，钢筋捅出，正中那短鸟的粪门，直入体内三尺有余。
短鸟全身一紧，愣了一愣，喉咙里发出了“咕咕咕咕”的叫声，像是痛苦，却又带了几分欢愉。
哈麻正待乘胜追击，将钢筋一把全塞进去。一旦被他得手，饶你是千年老妖，也得没了半条命去。
他刚要用力，短鸟却往下蹲了蹲，把腚高高撅起。
哈麻叫声不好，正要逃跑，却见一通风暴从短鸟的菊花中喷涌而出。无数小段小段的钢筋木料水管电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哈麻根本来不及移动半步，就被淹没在了建材短片的海洋中。
短鸟看着这堆小山一样的东西十分开心，咕咕叫着，拍了拍自己肚皮。眼见消灭了敌人，短鸟觉得自己应该去再吃一顿大餐，便蹦蹦跳跳地跑进了建材堆中。而那堆积如山的建材短片，也渐渐的消失在空气中，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
数十吨的材料碎片消失后露出的地面，根本没有哈麻的身影。
地下三米深处，哈麻正喘着粗气，将身体窝成一个球状。
“还……还好老子是蛤蟆，天生会遁地……”哈麻嘟囔着，“这狗日的林工，还真是一点都不偷工减料啊，地基打得这么结实，害老子差点钻不进来。搞个破广场而已，你以为盖高楼啊……”
一边抱怨着，哈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还好没坏。
“老板，对不起了……”哈麻说着，点开自己的微博，找到最新那条与水龙头鬼合照的微博，按下了删除。
阴风突起，水龙头鬼突然出现在了哈麻面前。
水龙头鬼见了哈麻，忙挤出笑脸说：“大哥，你把人家弄到这种黑漆漆的地方想干什么坏事呀，嘻嘻嘻……”
哈麻喘着粗气扑了上来，一把将这女鬼紧紧抱住，口中说句：“对不起，但……请你去死吧！”张开大口，那张本来就不小的嘴直咧到了耳根，张开一个脸盆大小的大洞。女鬼惊叫了半声，就被哈麻吞了下去。
“好……一个……”哈麻擦了擦嘴，双眼变得明亮了许多。
休息了半分钟消化了一下，哈麻又打开下一条微博，又按下了删除……
十来分钟后，短鸟东一口西一口，根本就没吃到多少东西。
正在它胡乱嬉戏之时，突然觉得菊花一紧，刚才那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传遍了全身。
短鸟岔开双腿，低下脑袋向胯下看去，只见哈麻手持一根三米多长的竹竿正在往它的菊花里拼命的捅。
看到短鸟注视着自己，哈麻咧嘴一笑，放开了竹竿，脚下一蹬，转瞬就来到了短鸟面前。
短鸟并无太大本领，只会一下一下去啄对手。原本它也算的上快如奔马，不想哈麻不知怎么地，突然速度大增，短鸟连啄了几口，却连哈麻毛都没啄到一条，反而被哈麻在它头上狠狠砸了好几下。
见哈麻身法如电，在自己脑袋前后转来转去，短鸟不禁火冒三丈，嘴巴一张，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只见一截截指节大小的钢筋像是机枪子弹般射向哈麻。
哈麻左闪右避，连续躲开了数十发钢筋。不想那短鸟外表憨厚，实际上也是狡猾之辈，它利用喷吐将哈麻逐渐逼近了附近唯一一座建筑物，两层楼的活动板房，这是供工人住宿的宿舍。
哈麻正躲闪间，突然背后一硬，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中了短鸟的诡计，连忙向地面扑去。只要他能碰到土地，就能凭借土遁妖法躲藏起来。
可惜短鸟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口中的喷吐速度陡然加倍。哈麻还没来得及扑倒，身上便中了一枚钢筋，顿时就如被铁锤砸了个正着，翻滚着装到了背后的墙上。随即又是第二颗、第三颗……
一连数十上百颗喷去，直将哈麻打得撞碎了墙壁，掉进了房间里的水泥地面上，短鸟才结束了喷吐。不过再叫它喷吐也没有料了，刚才就只吃了这么多下去。
哈麻一身是血躺在地上，四肢偶尔抽搐一下。
“可惜……到死都是个临时工……”哈麻心中苦笑着。
作为妖，早就做好了死于非命的准备。只是不知为何，这一刻来临的时候，还是有点不甘心啊。
或许是血流过多，哈麻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他好像看到了老板木恩出现在了眼前。
“老板，希望你别赶紫薇、朱槿姐妹走……”哈麻嘀咕着。
木恩伸出手在哈麻肩上拍了拍：“放心吧，正式工的工资是可以养得起家眷的。”
说罢，木恩透过墙上的破洞看了看外面的短鸟，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台小巧的平板电脑，点亮屏幕，翻了翻，找到一个写着“门钉临时版”的应用打开了，里面有如他店里那台电脑门钉目录下一样的图标，但这里只有三个。
“既然你那么能吃，就派个更能吃的对付你。”木恩说着，在一只猪样的图标上点了点。
短鸟正在外面得意地呼扇着翅膀，突然觉得很不对劲，空中似乎有无比的压力传来。它吃惊地左右看看，没发现异样，再抬头一看，立刻被吓成了鹌鹑。
三层楼高的位置，出现了两盏红灯。
红灯闪了闪，渐渐出现了一个模糊的影子，站在工人宿舍后面。
一头比三层楼更高的黑色野猪。
短鸟见势不好，挣扎着转身便逃。
那头庞大的野猪只抬腿迈了一步，就来到了短鸟身后，一张嘴，短鸟还在扑棱翅膀，就连毛被吞了进去。
“哥哥……”短鸟凄厉地叫了一声，便没有了声息。
木恩单手提着已经被止了血的哈麻走了出来，大声对野猪说：“不要封印它了，你直接吃掉吧。”
野猪闻言，欢快地摆了摆尾巴，肚皮中发出咚咚咚几声擂鼓般的响声。
木恩看看天色，居然已经将近黄昏，又要是店里最繁忙的时候了。他向野猪举了举手中的平板电脑：“肥千，快到碗里来！”
野猪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周围，嗖地化作一道黑烟，被吸进了平板电脑，重新化作了那猪样的图标。
“老板……你不是说大千猪不能出来了么……难道……”哈麻挣扎着说道，声音虚弱的有如蚊蚋。
木恩笑了笑：“刚才妖界商人告诉我，今年的材料提前到货了，允许我先赊账。刚好凑够了足够的东西，我就把所有被封印在微博里的妖物都送去了妖界。”
哈麻抱歉地说：“对不起，我把我封印的那些都吃了……”
木恩点头道：“无所谓，反正从今天起你就是正式工了……”
哈麻欢喜地问：“正式工就可以随便吃妖怪了么？”
木恩道：“不，正式工就有工资可以拿了。你今天吃掉的妖物，我会一只一只从你的工资里扣回来的，放心，我不会漏了利息。”
“老板，你真抠门……”哈麻哀嚎道。
木恩正色说：“我什么都抠，就是从来不抠门。”
这等双关语的冷笑话，就只有他自己才能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