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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可悲

    阿吕见朱振自己先进去,也顺着面前出现的小路往那屋子里靠近,越靠近就越能感受到她自己魂魄的波动,果然是沒有找错。

    嘴里的血腥味越來越大,阿吕的脚步一虚,就差点跪倒在了地上,拿起左手捂着胸口,能感受到那在皮肉之下的心事跳的多少地快。这具肉身是章淮谨的,可不能把他搞得支离破碎的,不然纵使阿吕沒事了,章淮谨活不下來那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

    刚才阿吕为了让那朱振相信,花了全部的力气逼出原本的生魂,这样做花费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阿吕又把那捂着胸口的手慢慢地挪到了额头上,难怪心跳的那么快了,也不知什么时候章淮谨的身体开始发烧了。

    摸在手心里的温度很高,阿吕已经很久沒有感受过这皮肤的温度了,现在这么高的反应,让她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这样再烧下去会不会把章淮谨烧成傻子呀?

    眼睛看东西竟然出现了双重样子,是章淮谨发烧的并发症,阿吕闭了闭眼睛,拿手敲击着脑袋,是为了让脑子清楚一点,因为走进那屋子才是第一步,她付出了那么多虽然有用,那也是利用了那朱振对桃夭的担心。

    阿吕慢慢地朝着前面走着,原本只有几步的路,平时最多也是几分钟的事情,可生生地被她走了一刻多钟,是有小心翼翼在里面,可是更多的却是因为阿吕觉得这章淮谨的身体开始在排斥她,这让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无比地艰难。

    一步步走的就跟那针扎一样,眼前迷糊一片,只能看清楚个大概,阿吕咬着嘴唇,纵使再疼,也要撑住。到了那屋子的门口,阿吕的背后湿了一片,这让她感觉更不舒服了,现在就好像一个差点溺水的人,大口呼着空气,胸口來回剧烈地起伏。

    这间屋子也是那奇怪的造型,门面很小,一扇门就占了一整面的墙,可从侧面看去,却是看不出尽头在哪里,好像这屋子是无限往外面延伸的一样。

    白墙黛瓦很是江南水乡的风格,但在这个夜里,给人的感觉却透着一股阴森。阿吕半撑着身子站起來,门上欠着两个铜兽,极尽扭曲,大张着嘴,嘴里露出的是两颗又尖又长的牙齿。而铜兽的下面挂着两个铜环,阿吕伸出手,原本是想敲一敲示意自己进來,可是手握在那铜环上面是一点都动不了。

    奇怪了一下,难道这铜环原先做的时候便是做死的,想想也对这屋子前面有桃花阵,而这屋子原本就不应该会有人來。

    除了这屋子的主人那根本就不会有人來这里的,阿吕冷笑一声,自己來这里算不算是这朱振的第一个“客人”、可明显这个主人不太欢迎阿吕这个“客人”,不然的话为何阿吕现在的脖子在这朱振的手上,还有越來越紧的趋势?

    原本阿吕还在为难怎么让朱振把门开开,让她进去的,当然她可以采取粗暴的方式,可是本來她就是弱势的一方,还是乖乖示弱來的比较好。

    别人的地盘别人做主,阿吕这个“客人”原本就不讨喜,还是乖觉一点的好。阿吕自问自己到了这朱振的地方,就沒有变现出一点不尊敬的地方,当然那把桃花阵整个收进无相葫芦里,阿吕是沒有办法的事情。

    毕竟如果不來这一招,那么阿吕连进來的机会也是沒有的,那连正主都看不见,阿吕还在外面折腾个屁呀。

    可是沒想到那门自己就开了,一股很大的吸力把阿吕往里面吸,当阿吕整个人都被吸进去之后,那黝黑的门再次紧紧地关上。

    阿吕原本自己的身上就疼的上不來气,现在脖子在那朱振的手里,那就更加地窒息了。她现在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她自己又回到了那个晚上,被那赵子梦活活地掐死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以为刚才说的那两三句话我便这么容易的相信你了吗,说外面的桃花阵是被你怎么弄的,消失的那么彻底那女鬼的法宝该不会在你身上吧。”朱振一边说,一手紧紧地捏住阿吕的脖子,当然身体是章淮谨的。可阿吕还是能感觉到疼痛,那朱振另外的一只手就在章淮谨的胸口上乱摸一通。

    阿吕原本就上不來气,还发着烧,这脸就够红的了,可是被朱振的手一摸,阿吕的脸红的能滴出血來一样。

    尽管这不是阿吕自己的身体,可是还是令她的很不好受,为了让朱振的手赶快离开,阿吕憋着气断断续续地说:“在……在袖子……袖子那里。”

    这句话一出,朱振的眼睛撇到阿吕的脸上,在从脸颊移到眼睛处,总感觉这章淮谨今晚的到來透着诡异,可朱振也是不怕的。章淮谨这人就是一个凡人,纵使有那天大的阴谋,朱振也能把它扼杀在摇篮里,再说一看章淮谨这脚步发虚的样子,可见白天受的内伤是伤到了肺腑。

    就这副样子,还不找个地方修养一下,那真的是找死的表现,朱振从章淮谨的袖袋那里找到了那翠玉一般雕刻这葫芦造型的坠子。

    原本掐着阿吕脖子的手轻轻地松开,阿吕的身子就如那破了的娃娃一样,从朱振的手边慢慢地滑了下去。整个人像个烂泥一样跌落在地上,阿吕的眼前比原來更模糊,差点又被人掐死,难道那地府的生死簿里写着的就是她,,阿吕,每次死都是被人掐死吗,这样的死法真是坑爹!不,坑鬼!

    朱振当然是沒有心思理会这章淮谨变成了什么样子,尽管章淮谨现在的样貌也是属于赏心悦目一类的,可是在桃夭的面前那根本就不够看的。再说这章淮谨穿的不好,那再好的条件沒有好的包装都是白搭,这样子就导致向來很是有“爱心”的朱振,对这章淮谨下了如此大的黑手。

    朱振看着自己手里的无相葫芦,真的不相信这小小的看着不起眼的一个翠玉的坠子,竟然是那鬼面冥王的宝贝,更是让妖界魔界的人窥视了多年的东西。

    据说这东西不仅能移山倒海,更能改变日月星辰,改天换地的说法自古便有,其实这说法的意思是能改变那人间帝王的命运气数。便是朝代的更替,如果让这东西现世的话,便是一场很大的腥风血雨。

    当然朱振虽然对这东西有过耳闻,可从未上心过,毕竟他可从來沒有想过去当那人间的皇帝,当然这东西现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当然会伸手去接受的,毕竟技多不压身,而宝贝多了也是好的。

    朱振把这宝贝收为己有,在妖的世界里,那杀人夺宝的事情是再寻常不过了,而在朱振的眼里他只是抢人章淮谨的东西,而且这东西也不属于章淮谨的。他只是抢了那无主的宝贝那心里是一点过意不去的感觉都沒有。

    阿吕看着朱振把那无相葫芦从自己的身上拿走,虽然很是不舍,但是想着如果这样能暂时让朱振相信他,也是值得的。毕竟如果事情能成,不仅这无相葫芦可以拿回來,阿吕能抢回自己的魂魄更能把朱振的血色珍珠给夺來。

    阿吕的头放的低低的,眼底的寒光也只有她自己能感觉到,那朱振拿了无相葫芦,也不再为难阿吕了,拎着他的领子就往里面走去。

    其实章淮谨的身材也是属于高大结实的一种,可是在朱振的手下,那章淮谨跟一只小鸡一样,气场的原因纯属是气场的原因。虽然阿吕被朱振拎着,这个样子令她很难受,可是当越來越往里面走,阿吕的全身都感觉兴奋。

    似乎那胸膛里的一颗心都能跳出來,这是阿吕的魂魄,原本那桃夭便是夺摄回魂的,原本体内的魂魄便不属于他的。别人家的东西怎么都要还,只是时间的问題,这主人家都來讨要了,还有什么理由不还?

    而原本在这屋子最里面的桃夭,自从附着阿吕魂魄的章淮谨一进來,他就感觉到了。体内原本很是平稳的气息,一下子翻江倒海,让他好看的眉眼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当他醒來之后,碰见朱振,之后便被朱振带到了这里,桃夭一醒过來,朱振便在他的身边。或许可以这么说,桃夭昏死的这三年间,朱振每天都把桃夭带在身上。

    不要以为他昏死了,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其实冥冥之中他了解着朱振的一举一动。每天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用饭,更是什么时候把那珠蚌拿出來看,甚至于在那里偷偷地抹泪,桃夭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这个不算华丽,可是每一件东西,桌椅书柜,香案茶几,或是那百宝阁上放着的小东西,都是按照桃夭的喜好放置的。

    桃夭忍受着体内气血的涌动,从床上起來,看着这屋子的一切,眼睛感觉有点热。这里都是朱振为他布置下來的,他们从白天的下午再到现在才相处了这么短短的几个时辰,连一天都不到,这就要收回他的命了吗,老天爷你未免太过无情了点吧。

    桃夭就这么一只手抓住那床栏,抓的手都变成了白色也沒有放开,薄薄的嘴唇紧紧地抿着,脑里想着都是自己这辈子。似乎他这辈子都是苦的,回想以前的生活就沒有一件能让他开怀大笑的事情,可悲可叹!

    …………倒霉的桃夭,才出场多久,马上就又要当个炮灰消失了,明天就是桃夭的身世,可怜的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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