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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补药

    话说这朱振把阿吕困进了蚌壳里,这朱振是个万年的蚌精,所以就像他说的一样,这蚌壳是比那寿山赤铜还要坚硬的东西。那上仙的法器也是很难攻破的,更难说阿吕这小小一个存活了不到百年的女鬼了。

    阿吕要想从里面出去,那除非是朱振自己來开启这珠蚌,否则是沒有人能顾办到的事情。阿吕这边呆在蚌壳里无法可施,在说那边章淮谨在大酒楼里上上下下找了三个來回都沒有找到阿吕,这可把他急得团团乱转,心里就在怪阿吕怎么又一个人自己跑出去了,不跟着他说一声。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午时,大酒楼才是刚刚忙起來的时候,章淮谨想着这酒楼里沒有阿吕,就打算去别处找找。这天这么热,头顶的太阳就跟一个大火炉一样,相信阿吕也是走不远的。

    “章兄弟,你醒了呀。”章淮谨刚出了门口,便被朱振给拉了回來。

    章淮谨抬头仔细看了,才记起來,这朱振便是昨晚拉着他喝酒的,最后章淮谨喝的舌头都大了一圈,不知不觉睡了。朱振大清早好吩咐了一个小厮叫做朱萌萌的给他端饭來,那清早的时候还看见阿吕站在窗前的,怎么一个回笼觉起來,阿吕又不见了呢。

    “哦,原來是朱兄,我昨晚打扰了,都不知怎么谢谢你才好。”章淮谨停下脚步,跟这朱振很是客气,毕竟在一起喝过酒,男人的情谊总是來得那么简单,或许说章淮谨这人为人处事就是如此简单,把每个人都想的很好。

    “跟我客气什么,刚才我看你着急地往外面走,是去干什么,难不成有什么难事?”朱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看着章淮谨,问的语气很是有点着急。

    章淮谨被朱振拉着袖子,见朱振这么问,章淮谨刚想开口说去找人,后然话到嘴巴又咽了下去。随后便敷衍地改了“哦,也沒什么急事,我就到外面逛逛,到了晚上我再來找朱兄喝酒,宰相先走了。”

    朱振看着章淮谨沒什么说话的心思,他更是急着把自己拉着的袖子放开,往外面跑了出去。朱振的眼眸一深,拿着另外一只手摸了摸自己右手的袖子,嘴角一勾便走到了酒楼里面。

    章淮谨在外面找了一圈,自然是不可能找到阿吕的,灰心丧气地垂着头便往回走了,心里嘀咕着难道真的是阿吕抛弃他自己一个人上路了?

    有这种可能的,他们本來就是半路结伴一起走的,现在要是阿吕自己走了也是无可厚非。可是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就走呀,章淮谨抬头看看已经黑了下來的天,他的心情也变得灰蒙蒙的,阿吕到底去了哪里了?

    阿吕去了哪里,其实阿吕现在比章淮谨更不好受,章淮谨只是心情有点低落而已,而阿吕现在不仅心里难受,连身体也难受的紧。

    她被困在那大蚌壳里,怎么都动不了,而跟她一起躺着的那个男人也是一动不动,哦,这叫做桃夭的原本就是不会动的。阿吕和他现在一起躺在这河蚌里,一点都不显得拥挤,可见这河蚌真的是能大能小是个难得的宝贝。

    因为那男人是平躺着的,所以阿吕那余光可以瞄到他的脸,这张脸长得比阿吕好看的多。其实阿吕的样子也是好看的,可跟这闭着眼睛穿着血色红衣的男人一比,完全就不够看了,阿吕嘟着嘴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桃夭。

    听那朱振说话的样子,自己马上就要被这桃夭吸收了,至于怎么一个吸收的法子,她现在是不知道,可应该是不好受的。因为她现在就觉得眼皮慢慢地重了,全身沒有一丝力气不说,这背后贴着珠蚌的地方竟然像火再烧一样地疼。

    桃夭啊,我和你可不认识,怎么你就看上我,让我给你当着补品了呢,这是不太过了呀,真的要这样?这样再死一次,可太疼了。

    阿吕一直在旁边无声地抗议,他们虽然一起躺在一个空间里,可明显那桃夭的待遇比阿吕强很多。桃夭周围都有着淡淡的流动的水波,而阿吕什么都沒有,所以当蚌壳里温度越來越高的时候,阿吕已经流了满脸的汗水,可那桃夭一旦影响都沒有,还是那么安安稳稳的躺着。

    阿吕越來越忍受不住,感觉身上的力气就被什么东西抽干了一样,阿吕越难受,那躺着的男人的脸色却越來越好的样子。这是已经开始把自己当补药了?这样都可以啊,阿吕还以为拿朱振把她关在这里,等会到了什么洞什么隐蔽的地方,把自己练成十全大补汤什么的。

    想不到这河蚌里就是那炼药的地方,且那桃夭受到那珠蚌的引到,自己就会吸收她身上的灵气。

    随着时间慢慢地过去,这河蚌已经变得很热了,而阿吕只能闭着眼睛,耳边都是“滋滋”的声音,像是肉烤熟了一样。

    闭着眼睛的阿吕,能感受到自己现在消失的不仅仅是灵力,连那三魂七魄也在慢慢地跟本体剥离。原來那朱振打着的是这个主意,想要把阿吕的三魂七魄用这个方式,给慢慢的熬出來,而呆在一边有着那透明水膜保护的桃夭,会慢慢地吸收阿吕原來的魂魄。

    呆在里面的阿吕现在就是一种自己在锅子里的感觉,真不知道这奇葩一样的河蚌是个什么东西,怎么会有这种特殊的技能。

    阿吕在那边煎熬着,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也不知道外面过了几个日夜,一开始她还能勉强地结界,虽然是杯水车薪,但不至于很痛苦。可熬着熬着,这本來就薄若蝉翼的保护一下子就变得不堪一击。

    三魂七魄已经去了一魂两魄,阿吕现在已经极为虚弱,那剩下的两魂如果再沒有办法出去,那阿吕肯定就命丧在这里了。

    而一直等着的朱振,可就等着的是阿吕撑不住的这个时候,他把手摸在蚌壳上面,已经过了三天三夜了。这被他收进里面的女鬼,竟然还有力气抵抗着,朱振还以为她顶多撑三天,沒想到还能撑一段时间,还真是小瞧她了。

    不过沒关系,这样子的话,那灵魂也是比普通的稍微强上一点,那醒來吸收了这女鬼魂魄的桃夭,也就能稍微强大一点。不至于一吹风就咳嗽了,是个好事,是个好事,就让他再帮忙一把,让这女鬼快点烧出來剩下的魂魄吧。

    朱振往那蚌壳里输入了灵力,呆在里面都快奄奄一息的阿吕,就觉得这蚌壳比原來还要烫伤一百倍。原本她是不能动也不能发出声音的,沒想到这么一烧,一声声痛苦的呻、吟从她嘴里发出。

    这是能说话了?可是能说话又有什么用呢,外面是个大蚌精,就他的蚌壳都这么厉害了,她身边也就只有那个章淮谨,可是半点用处都沒有的。

    阿吕觉得自己这当鬼也是到头了的,想不到这活着的时候是被掐死的,死了是被活活地烧死,魂魄最后还要被别人占了,阿吕这辈子好像就是这么倒霉。

    闭着眼睛,最后那微弱的保护罩也被这滚烫的温度,烧的一点都不剩了,阿吕现在哭都哭不出來。

    “我怎么这么倒霉的呀,当个鬼还能有这种死法……”这一句纯属是埋怨的,阿吕也沒想着有人会对她的埋怨接话題的。

    可沒想到就在这空间里,却有一丝清亮的声音,就犹如甘泉一般透过这滚烫的空气,进到了阿吕的耳朵里。

    “原來你是鬼啊,我醒來看着你穿着一身红衣,我也穿着红衣,还并排躺在一起,还以为这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呢。差点吓了我一跳……”

    这是谁吓谁一跳,这声音虽然好听,可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很不好听的,什么叫做洞房花烛夜就吓了一跳了,是她丑?

    不对,现在要想的不是这个问題,而是……这话,是阿吕隔壁的那个红衣男,桃夭说的。不好不坏,原來在朱振加强这蚌壳的温度后,阿吕又去了一魂三魄,所以她现在就只剩下最后的一魂两魄了。

    而那个桃夭竟然吸了她的两魂五魄走,阿吕的头不能转动,只能眼珠子拼命地转到桃夭的那侧。果然那厮已经醒了,现在正悠然自得地看着阿吕,那张脸本睡着的时候还要好看几分。如果那躺着不醒的是个美丽的纸花,那现在的桃夭,脸上挂着那迷倒众生的笑容,那就是一朵真花了。

    至于是朵什么花,那阿吕就比不上來了,反正阿吕生平第一次被男色所迷倒,这蚌壳里这么热,阿吕竟然也暂时感受不到痛苦了。

    因为看向她的桃夭,那睁开的眸子里就能看出她的灵魂一样,给她那痛苦的灵魂注入一道清泉。阿吕就这么痴痴地看着,眼角的余光撇着,也真是不怕自己眼睛抽了。

    那桃夭半开的眸子,看阿吕现在这种痴迷的状态,也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收起了戏谑的心,看了看周围。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地方,周围很黑,只能感觉到是个密闭的空间。

    而更奇怪的是躺在自己身边,穿着红衣的是个女鬼,那现在的他,难道是个男鬼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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