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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话 真像道破心惊惶

    这一场突忽其來的吻,來的强势且沉醉。温柔的情戏落幕之后,两瓣唇舌仍然若即若离、久久回味、余香品啜、不忍辜负温柔乡而去……

    漫空的梅花色似乎比方才更加流艳,浸染着粉红色的光影,其下这人儿就显得绝可怜爱。

    两个人含情对望,觉的身心的那份积蓄都就此做了释然,整个人变得体态轻盈、心境朗然。

    瑾煜颔首,把迷情的心念重新收整了一下,正色了口吻告诫凤凤:“凤儿,你太单纯太善良,你要知道身边的人都是不可信的……在万家你能相信的人只有我,只有!”一顿后心念又起,情绪湍然。

    他刻意着重了“只有”两个字,又瞧得出在这肃穆之中含了柔情,这一句话便直入心底、烙在灵魂中了。

    这世上但凡只要瞧过万家大少爷万瑾煜一眼的女子,似乎便沒有谁不是一副身魂儿都跟着叠醉吧……凤凤眼瞧着此等情状,忍不住就这样想着。那双眸子含着浅浅的柔情,极认真的看着瑾煜,最终定定的点头。

    瑾煜沒有办法真正的松下一口气,因为他不确定凤凤到底有沒有把他这话儿真切的记在心里!他神思无法真正的安定,心下里辗转了多时,还是决定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全盘托出。

    “方才二姨娘约了我爸來梅园赏梅,但有商场上的人到了,我爸脱不开身,才让我來梅园告诉二姨娘一声。”他目色沉淀,侧首微微,“但我沒有看到二姨娘,却看到了打扮成这样的你……”

    尾音渐轻,带着无穷的别样味道贮就其中。

    话一出口,凤凤有须臾的木然,旋即陡地心惊!

    ……

    这心绪并着情绪千丝万缕散散乱乱的瀑布一般跌宕了开,她顿觉有点儿目眩,下意识抬手扶了扶太阳穴,却无法驱散头脑彻空般的一股子疼痛!

    就在这乱乱纷纷里,她顿然解过了方才瑾煜的种种举措、对她所说的诸多话语。她理解了他的用心,又在同时起了一抹浓重的后怕……

    好险,真的好险,幸亏老爷被來宾拖住了身不得走开,幸亏这此番來到梅园的人是大少爷而不是老爷!

    这到底是天意的好心,还是暴风雨來临之前呼之而出、又不可预计的无量劫数?

    。

    凤凤一路上心绪满溢,整个人这么个身子这么副躯壳被那烈烈的情绪填充的煞是沉闷。她的足步沉重,一路缓缓的这样回了怀月堂去。

    小丫鬟绿玉忙完了活计清闲着,瞅着天色晴好,此刻正立在院子里一株松树下懒散闲适的晒太阳。远远儿瞧着凤凤一步步缓冗的走过來,虽隔着一段距离她看不清凤凤面上的神色、无法揣摸她的表情,但从这足步、这动作依稀能感知到她是有着什么心事。

    绿玉心下好奇,忙不迭迎上去。

    此刻凤凤已经进了这拱形的院门,依旧心事重重、眉目沉冗。一瞧见绿玉迎上來,她方回神,下意识侧了侧目掩饰自己的不对劲儿。

    绿玉更加奇怪,敛眸微微、问的好奇且关切:“凤凤姐,你怎么了这是?”

    凤凤回目,笑着敷衍她一句:“沒什么,就是觉的累了。”心念一动,刻意转移这话題,“二太太呢?”

    绿玉回道:“二太太在屋子里边儿呢。”她瞧着凤凤这么副打扮,想不惹眼都不行呢!自方才见了凤凤就端着好奇心,此刻想问却依旧问不出口來,她始终少了那几分胆气。

    听了这样的回话,凤凤顿就起了自嘲,心道着果然作践的就是自己一个!说什么让自己先行赶往梅园、等着她一并來赏梅,可到现在这位主儿根本就沒有动身的意思,还在屋子里安生坐着!

    她心中滋味莫名、百感交集,觉的无限委屈又无限悲愤,偏生还不好就此发泄出來!这般闷窘、压迫,作弄的她好生难受!

    若不是瑾煜将真相告诉她,她尚蒙在鼓里……即便二太太动了心思要拿她凤凤做筹码,即便是有心创造机会让她与老爷相遇,至少也该告诉她一声才是啊!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把她往梅园一安置、往老爷身边儿一推,怎么都是突兀的。

    凤凤暗自叹息,又蓦地念起自己时今这副打扮、这件着装,顿又只恨自己的愚钝了!二太太好端端给了自己这些,意图不也明明暗暗的传递了明白?归根结底,横竖还是她凤凤少长了一份心,当真该如瑾煜所说的,“长点儿心吧!”

    凤凤一叹。

    绿玉张了张口,还是不能成言。

    凤凤转目时瞧见了绿玉眼中噙着的一缕疑惑,知道她瞧见了自己这副打扮、这般神色想不疑惑都不行!念及此,心中又有着无限怨恨,只觉的讨厌的很!便沒去二太太屋里,而是径自回了自己栖身的厢房,把这一套新颖的旗袍换了下來,重又着了素日常见的秀禾裝、挽了垂鬓分肖髻。

    对着菱花镜重新审视自己这张脸,凤凤觉的这才该是真正的自己!方才那套打扮虽然入时,但终归是觉的怪异。

    她落座下來细细思量,纵然此刻对二太太满是怨恨、甚至是愠恼,但这二太太毕竟是自己的主子,也是这宅子里唯一真正与自己有着共同目的的人……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瑾煜说她身边沒有好人,说她能信赖的人只有他大少爷。可其实,能信赖的只有与自己有着共同阵营、共同目标的人……

    凤凤且定定心,她知道自己不得不继续面对着二太太。往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但目前她至少还不能与二太太离心离德。

    思绪了须臾后,她重又起身,出了屋子往二太太的房里走去。

    外厅里立着的小丫鬟为凤凤打起帘幕,凤凤往里边儿瞧了一眼,窥见二太太正拈盏品茶的侧影。

    她心中浅定,不动声色的让这小丫鬟退下,即而稳步走进去。

    感知到了人声,二太太回目,瞧见是凤凤后颇为急切的起了身子,那双眼睛里含着满满的喜悦、还有些欲说还休的按捺不住!

    这情态的初衷是什么,凤凤自然清楚的很。她权且心照不宣的对着二太太请了个安。

    二太太紧走几步过來叫凤凤免礼,亲昵的扶住她的肩膀。打量着她瞧着她已换做了昔日的装扮,心念微落,即而蹙眉沉声低低的问她:“怎么样,有沒有好消息?”

    这话问的并不直接,委婉中自见真章。凤凤心里有数,她当然听得懂。

    凤凤压制住散开的心绪,抬眸冷冷的:“奴才沒有等到任何人。”说的不缓不慢,听不出其中心情。

    二太太僵了一下,原先还是热情满溢的神情,此刻有着明显的失落。

    凤凤清楚这事情的始末來龙,自然也知道二太太此刻为什么失落。她并未打算把这话題就此打住,颔首时神情如是方才一辙的冷漠:“二太太是想让我勾引老爷。”无情无态、冷漠自成,这一句话一出口,周遭空气顿时就是一紧!

    二太太甫地转目。

    凤凤并无退缩,持着这一双凛凛的眸子依旧看定她。二人就这样目光对视,都带着探究对方心事的决绝,好似蒙了刺穿心魄的执着。

    就这样僵僵的过了经久,二太太心觉沒必要与她这样僵持。她神思一定,最先错开眸子颔首叹息:“对,沒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承认的顺势,她也心觉沒有必要这样隐瞒。

    眼观她自若的神色、耳闻她淡淡轻轻沒事儿人似的字句,凤凤脑海一嗡、陡就一阵激动:“这样的事情我作为当事人,却不叫我知道……更好端端的怎么就叫我去使这等手段,为什么!”

    “我这么做是为了大太太、为了我们这边儿的所有人!”二太太陡一扬声,紧压住凤凤这话,面色蒙霜、目光凛冽。

    凤凤就这样被打断,那一通涌上來的话陡然被直直的逼回去。她声息一噤、心口起伏,却任凭怎样辗转也就是莫能言语一二。

    二太太颔首定定的瞧着她,神情愈发自若、姿态愈发焕发,出口的字句夹着浅浅的幽意:“你有一张肖似老爷记忆中大太太的面孔,若是老爷看上了你,五姨太她一定失宠!”眉目一阵凌厉,“短期内老爷会往我这边儿來的频繁……你我便可跟老爷吹枕边风、也加重老爷心里对大太太的记挂。”

    凤凤静静的听着,胸口起伏、照旧只字不能言出。

    二太太围着凤凤缓步聘行,字句并着神色悠然恣意:“日后若你有命,老爷将你封为姨太太……”

    “那样二太太您就会是首屈一指的功臣,老爷心中必定感念着您!”凤凤甫地出口,这凌厉的一嗓子陡将她打断。

    二太太甫受了这一句带着淡嘲的喝斥,心神一慌,旋即回神敛目、颔首徐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稳言落声。

    凤凤心中好笑的很,心道着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二太太她才是最明白的那一个吧!但这样的话也不能直接说出來,她沒那个本事來质问二太太。

    辗转须臾,凤凤将心绪压了一压、侧首转过思绪定了定神。须臾静默,又迎着二太太甫一下逼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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