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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宋宅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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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一早,一个突然的喜迅传了过来,原来宋老爷和周昌家商定了,要在宋少杰出军之前把婚礼完成,而且婚期就设在明天,这可真是让人没准备。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王妃一听这消息,首要着手准备的自然是厚礼了,她带着田妞进入了礼物存放的库房,只见诺大的一间仓库里,存放着上次收来得百件大大小小的礼物,王妃让管家拿来了入库名单,她从上面挑了六件,寻问田妞的意见,田妞看了一下很认同,皆是比较贵重的物品。

    “明日,我们一大家子都去,去热闹热闹。”王妃开心的说。

    书房里,一声沉重的叹息隔着窗户都能听见,正是老王爷轩辕荣,他望着坐在茶桌上的儿子,似有无奈,又怜惜,“此事你要小心应对,皇上的猜忌越来越重,你切不可与他正面触犯。”

    “爹,当年先皇登基,你即便身为他的亲弟弟,难道他就没有猜忌你吗?”

    “岂会没有?任何一个初登皇位,根基不稳的帝王,都会对群臣猜疑,想尽办法招降,目前朝堂之上,你的光芒太盛,又是皇亲,他会借用凤启之打压你,这是意料之中的。”

    “我有我的底线,他可以打压我,但他若是再伤害我身边的人,我也会有我的手段。”轩辕绝的目光冷清清的,里面蕴含着不可小看的力量。

    轩辕荣有些担忧的皱起眉来,“不要意气用事,注意身份,任何事情都须尊守一个规则,莫逆君心。”

    “爹放心,我自有分寸。”轩辕绝回了一句,拧着的眉宇突然想到什么,问道,“爹,您还记得二十年前纪候府是怎么满门灭口的吗?”

    轩辕荣的脸色微变,“你打听这件旧事干什么?”

    “爹,我隐约记得,那时我五岁,你曾带我去过纪候府做客,您还记得纪府候是否有个与我同岁的小男孩?”

    轩辕荣的目光陷入了回忆的迷蒙,“纪候爷是有个男丁,但比你小两岁。”

    轩辕绝的眉宇微拧,“当年后宫之中,宠幸一时的还不是莲贵妃,是一个叫纪惊羽的妃子,她是纪候爷的庶妹吧!听说她小自习武,轻功卓绝,她自创了一曲飞天舞,当时在京城冠盖惊华,名声大振,倾城倾国,在一场盛宴上被先皇直接封了羽妃,并将她的舞直接以名字命名,叫惊羽舞,随后,羽妃宠冠后宫,一时风头无两。”

    轩辕荣看着儿子竟把当年的往事翻出来,他的脑海里不由浮现起第一次看见羽妃的情景,当青年的他,久经战场,一次入宫赴宴,先是在宫中回廊之中偶得一眼,便将那女子惊为天人,后在宴席上,看着那宛如九天玄女下凡的惊艳女子,那种被震憾的感觉,此刻回味依然历历在心。

    “她的确是当年少有的美人。”轩辕荣否认

    “当时的莲贵妃以选秀入宫,但由于她的父亲是统兵十万的云将军,功迹和当年的您平分秋色,他在东蜀地一带享有盛誉,被人成为国之柱石,边之韧带,是赞颂他和他的军队将蜀界边访守护得滴水不漏,造福了一方百姓。”

    “你对这些陈年旧事怎么有兴趣?”轩辕荣看了儿子一眼,眼底闪烁着疑惑。

    轩辕绝抿了抿嘴角,继续往下说道,“当年的纪惊羽霸占了先皇的所有宠幸,如今的太后,当年的皇后当时已诞下太子,又落住东宫,地位已稳,她虽然恨极了纪菲羽,可聪慧过人的她,断不会为了一个一时宠幸的妃子去拿她的地位赌博,反而刚入宫,只封了嫔的莲贵妃心生怨恨,对只有一个外姓世袭候府为背景的纪惊羽妒忌在心,极度不满,导致怨恨丛生。”

    “这后宫中的往事,翻他何用?”轩辕荣饮了一口茶,眉宇深锁,被儿子这一番话引起了往年埋藏在心底的旧事,豪情壮志的纪非凡,骁勇善战的云震天,那些埋没在内心的情愁旧事,以为随着时间消弥心底,再翻出来,那些新鲜的面孔和笑容,还是清晰如故。

    “爹,为何朝中记案对当年那个举报纪候爷的人隐讳不提呢?”轩辕绝看着父亲问道。

    轩辕荣浑身一震,宛中被过了雷一般,目光有些严厉的看着儿子道,“这已是旧事,提他干什么?如念改朝换代,提这些旧事只会徒增烦恼,毫无意义。”

    轩辕绝看着表情的神情,脸色却有些焦急了,他握紧了杯子,急问道,“当年出兵夙边的纪候爷,那一战三天三夜,他手下三万精兵,只有千人残支遗队回朝,朝延当初为何不支援?待他回朝之后,却突闻自已是通奸外敌的叛逆,那牺牲的三万将士也被说成了他故意送敌的礼物?爹,当年就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冤屈埋藏下去吗?”

    “别说了…别说了…”轩辕荣的身体颤了颤,容颜好像一下子憔悴苍老了,他咬紧了牙根,瞪着儿子道,“此事休要再提。”

    “爹,纪候府灭门之案并不是他败战而归,牺牲三万将士,而是他的妹妹纪惊羽在后宫独占鳌头。”

    “查这件事情还有何意义?你不会天真的以为当今的皇上和太后,会为当年的纪候翻案不成?”轩辕荣气苦的看着倔强的儿子,他也佩服当年才五岁的儿子,这会儿竟然能看透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件事情,在纪候府被灭门之后,就鲜有人提及,纪候府的存在也早就被人遗忘,随着那件洗不清楚的冤屈和那死在边境的三万冤魂一样沉埋地下,今日听儿子提及,他怎么能不震惊?

    “爹,我查过了纪候府灭门的人数是七十人,但他们府中有七十四人,灭门那天,正好是腊八,有三个家丁,带着一个小男孩出去看烟火,后来,家丁回府看见了灭门惨案,他们怆慌逃离,却把一个三岁的孩子遗留在大街上,爹,你可想过,那个孩子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也许他还活着。”

    “你是说纪候府的还有遗孤?”轩辕荣的面容震惊非常,同时,竟有一丝激动和欣喜。

    “有可能。”轩辕绝点点头。

    “这人海茫茫,就算你推敲得合理,那一年雪下得那么大,一个三岁的孩子即便逃了出来,又岂能躲得过那场大雪?”轩辕荣黯然的摇头道。

    “如果这个孩子被人救了呢?”

    轩辕荣的身躯震住,他惊愕的看着儿子,猛一步上前问道,“绝儿,你是否查出了什么?你知道这个孩子还活着?”说完,又想到什么,不由脸色恼怒道,“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在和江湖那些野派接触,你是否又跟他们联系了?”

    “没有,爹,你又想哪儿去了?”轩辕绝无奈的笑了笑。

    “哼,我最近听闻江湖兴起了一个什么听雪楼,只要报价合理,就能买通消息,任何消息都变成了这些人谋取私利的手段,简直可恶。”轩辕荣哼了一声,他身性正派,哪容得下这些邪门歪道的存在?更不允许儿子和这些人接触,有辱门风。

    轩辕绝嘴角抽搐了一下,“爹,任何门派都有其存在的意义,这些小门小派不足为道。”

    “我听闻这听雪楼也是新军突起,突然就在武林掀起一番轰动,其内部耳目遍布全国,四处罗络收集他人的**为乐,组织严密,更可恶的还买卖消息,这简直就是邪派所为,如被奸人加人利用,就是我朝隐患,一旦威胁朝延,我定要请求皇上严加除之。”轩辕荣怒形于色道。

    却不见身后的他儿子轩辕绝眼底有丝无奈的苦笑闪烁眼底,轩辕荣说完,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转眼炯炯的盯着儿子道,“你说你这消息是不是也从那里买来的?”

    “不是,是我抓了一个人,觉得他可能与此事有关,才突然查起这桩旧事的。”轩辕绝忙道。

    “什么人?”轩辕荣好奇的问。

    “此人名叫展璃,是莲贵妃抚养的一名孤儿,被训练成了晋王身边的得力杀手,但是,我得知他的身世,是当年莲贵妃从雪地里捡来的孩子,爹,你说这事巧不巧?还有这个,爹,您可曾见过?”轩辕绝从怀里拿出了展璃身上的玉佩递给他。

    轩辕荣拿起玉佩仔细打量起来,看了好一会儿,锁眉摇头道,“单凭这玉佩实在看不出什么,你如何能断定这人是纪家的遗孤?”

    “这玉佩是他自小随身带着的,也许这孩子聪明,知道这玉佩属于父母之物,才会暗中留下来,这玉佩不像是平常人家之物,可以证明这孩子的身份必是富贵家境所有。”轩辕绝说着,又眨了眨眸有些困惑道,“我对当年纪候爷的长相,已经完全没有影响了,爹您和他交好,是否可以从此人的长相上看出一些纪候府当年的影子呢?”

    “你说此人在哪?快让我去看看。”轩辕荣激动得站起身,他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见这个孩子了,脑海中他犹记得当年做客候府时,他抱过的那个小娃娃才两岁不到,生得白白胖胖的,眉宇五官像极了纪非凡,只需他再看上这个孩子一眼,一定能认出来。

    “爹,这件事情我们须在暗中进行调查,过两日找个合适的理由去趟刑部,我会让人带你去的,别让人怀疑,我不想他再出事,特别是现在,更是不得掉以轻心。”轩辕绝劝慰道。

    轩辕荣赞叹的看着儿子,他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头只会上阵打仗的勇虎,根本不懂得权谋之术,如今老来五十几了,依然行事雷厉风行,不顾前后,倒是这个儿子从十四岁开始,就在他的身边帮衬,这十几年来,儿子的本事他最清楚,他也十分自豪,只是他弄不懂,为何儿子遗传得不是他的豪气?而是阴谋者的深沉?

    一场父子谈话结束,正好逛库房的一对婆媳也出来了,王妃执着田妞的手回到了主厅,看见父子两过来,说道,“明日的贺礼已经选好了,但总想着就这样坐着不管,也不是一回事,下午的时候,绝儿和妞儿随我去一趟宋府,看看需要什么帮手的地方,也好尽尽心力。”

    “你啊!还是别去了,宋府这会儿已经忙得人仰马翻了,你这一去,又要腾出几个下人来招呼你们,这不是添乱嘛!”轩辕荣说道。

    王妃一脸嗔怪之色,但夫君说得又有理,不由得叹道,“那我们就干等着吧!明日早些去。”

    田妞笑了笑道,“爹,娘,晚些时间我们去向姑父姑姑陪个礼吧!这会儿怕是没空招呼我们的了。”

    “妞儿说得是,都是一家人,他们肯定明白的。”老王爷赞道,说完,又揉起了肩膀了。

    田妞忙关心道,“爹,您的肩关节又疼了吗?”

    老王爷听她这一说,不由愕了一下,随即哈哈笑起来,“吃了你的药方早就不疼了,不过就是这习惯一时还改不了。”说完,把手收了回来。

    轩辕绝也跟着笑了笑,朝田妞道,“妞儿,跟我去趟书房,你不是让我教你画画吗?”

    田妞眼神一亮,“你有空教我了?”

    “嗯。”轩辕绝微笑点点头。

    田妞立即笑嘻嘻的起身告了一个礼,与他去了,身后的王妃与王爷相视而笑,“这妞儿性格极好,不似一般的闺房小姐拘束文静。”

    “我也喜欢这丫头,把我多年的老毛病都治得好,这医术连御医都赶不上。”

    “我听丫环说她和绝儿常在一块儿聊天,看来他们的夫妻感情也不错,也极有话聊。”

    轩辕荣感叹道,“这就好,若是不能聊到一块儿的夫妻,娶回家也形同摆设,夫主外,妻主内,夫唱妇随,这日子也才过得好,就像当初我们一样。”

    “快别说了,当初的你哪有我们儿子这般文雅有趣,就一块黑呼呼的铁皮,说笑不会,哄人不会,我当初嫁给你委实是屈就了,你现在这温良敦厚的模样,还不是我改的?”王妃嗔道。

    轩辕荣不愠不恼,憨厚笑道,“还不是夫人调教得好。”

    王妃这才喜笑颜开,美丽的脸上虽有些细纹了,可娇憨的模样还是很动人的,看得轩辕荣痴了一下。

    书房里,田妞手执着画笔,对着一盆小吊兰开始描绘,轩辕绝就像一位极有威严的严师在一旁盯着她每一处的下笔。

    “这叶子不太好画。”田妞打量了好半会儿,有些愁眉苦脸了。

    “我教你。”轩辕绝拿了一张空白的纸,握住了她的手就在上面画,身子也贴在她的腰背上,两个人宛如重合在一起,田妞心跳顿时加速,脑子呆呆的出神,他的几缕墨发骚到她的脖子上,她顿时小脸一红,浑身发热。

    轩辕绝原本是细心绘画的,却查觉到怀中的女子目光根本不在画纸上,而是迷迷蒙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不由轻斥一声,“回神看着。”

    田妞吐了吐舌娇媚可爱的趴在桌上,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握住她的手在纸上绘着,一片如同拿叶子印出来的标准兰叶就跃然纸上了,田妞惊叹道,“好像啊!”说完,抬头欣喜的在他的下巴印上一吻。

    轩辕绝略有些无奈的看她一眼,“学就好好学。”

    “可是,我想画你,所以,我要好好的看清楚你。”田妞一双大眼睛直盯着他看,同时伸出手去勾勒他完美的五官。

    轩辕绝被看得有些害羞了,“我有什么好画的。”

    “我学画画的最终目的,就为了有一天能画好你,就像你画了我这么多的画像一样,我要也把你的一颦一笑画入纸中,做为保留。”

    “傻瓜,我不是天天都在你身边吗?”

    “可是,万一你要出去打仗呢?”田妞幽幽道。

    轩辕绝想到什么,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眉宇间闪过一丝害怕,田妞灵敏的捕捉到了,眨了眨眼睛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继续画吧!”轩辕绝握住她的手,一笔一绘教得十分认真。

    在京城一所阔派的大宅院里,此刻,却是镐素满天,白绫映出一片的悲痛气息,跪坐在大厅里的几个妇人嚎声震天,而在正厅里,一口红膝棺木尚未下盖,一具穿戴整齐的尸体平躺在其中。

    “显儿,我的显儿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死得好冤啊!”一名近五十岁的老夫人趴在棺材上哭得悲痛欲绝。

    “纵然我们家显儿平时有错,可也不能这么残忍的要了他的命啊…谁这么狠心要了我家显儿的命啊…”老夫人看着棺中的青年,越发的悲愤不已,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惨,令人嘘唏。

    “凤相到。”门口有人高喊出声。

    只见凤启之领着夫人疾步而来,老脸上也是一脸的悲痛,他径直走到了棺材面前,看着躺着的侄儿,他整个人颤了颤,手紧紧的握住了棺盖,额际的青筋暴起,他最大的遗憾便是膝下无子,而这个侄儿是他凤家的嫡长子,他平时也视若已出,这个消息无疑是痛击在他的心尖上。

    “谁害了显儿,我便要谁偿命,凤某说到做到。”凤启之咬紧了牙关,自牙齿里崩出此话。

    “启之啊!你是否知道是谁害了我家显儿,你快告诉我,是谁害了我家的启儿啊…”老妇人上前激动的摇晃着他的手臂。

    “大嫂,节哀顺变,我一定会查清此事,替显儿报仇的。”凤启之劝慰道,双目欲发狂,害他侄儿的,还会有谁?一切原无事,可在轩辕绝却在当朝指出他侄儿的暴行,转眼又丧命,是轩辕绝,一定是他,这朝中除了他,再无第二个人敢碰他的人。

    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凤泰起身走到弟弟面前,猩红着眼眶道,“启之,你可一定要为显儿报仇,否则我死不瞑目。”

    “大哥,你放心,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凤启之怒然发誓。

    第二天一早,田妞早早就收拾好了装扮,准备参加这场婚宴,由于上次她是新娘子,外面的热闹一点儿也瞧不着,今天可以亲身经历了,自然心有期待。

    轩辕绝也一身隆重的团龙蟒袍,金色缎带配上白玉冠束,帅得天理不容,田妞看着他,不由替宋少杰着急,这是要抢新郎风头的节奏吗?嘿嘿,可是田妞忘记了,昨晚上是谁在他的衣服里挑来挑去,然后挑了这件青藏青色蟒袍的,而且还把玉冠什么的都挑选好。

    田妞也不赖,为了不拂他的面子,她可是花了一点儿功夫,化了一个淡雅无痕的精致妆容,配上一身明媚的浅黄色绸缎,整个人越发的显小了。

    大清晨,刚吃过早饭,四辆马车就从宸王府出发了,其中两辆是座人的,另外两辆是送礼的,再加上六个丫环八个侍卫,一群人浩浩荡荡朝宋府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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