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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浮想联翩的节操

    韩起晗又发现我旁边的韩真璟,猫头假面内的大眼眨着,“大哥!叫你出来你说有事,原来在这~”

    带着动物面具的贾馨怡已经凑上来,小声地在我旁边长‘哦’了一声,而我和韩真璟也已经起身。

    没理睬韩起晗半带调侃的意味,我的视线落在身后的两人身上。

    常子衿很快就带起一个笑容,缓慢走过来道:“璟大哥,我正好跟大哥说要不要买些这里的美食带回去给你尝尝,没想到竟在这碰到你。”

    “常小姐。”在她看向我时,我礼貌地打了声招呼,尽管我百般不乐意。

    她看着我的脸略略思索片刻,小呼:“你是璟大哥那日带在身后的随从!难怪我总觉得眼熟。”

    是的,就是那日你想拿我当随从被拒绝的那个人。我暗想,轻轻点头。

    韩真璟介绍:“她便是飞来阁的阁主。”

    闻言,常子衿有些诧异,赞叹:“想不到你竟是最近皇城内闹得风生水起的飞来阁阁主,真是幸会幸好。”

    想不到飞来阁在皇城已经是风声水起了,看来果然早些叫小李小瓜她们做好准备是不错的选择。

    我扯出一抹该有的笑容,“幸会。”

    尴尬,真的是十分尴尬,我的心里可谓是十分的矛盾,既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和韩真璟的关系,又不想让常家知道。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韩真璟的天下可以说要靠常家打下。

    “你也是在这巧遇璟大哥的么?”她看我的眼神平静友善,可我的心却猛然一跳,眼角瞥见常有德那双凌厉的眼,在韩真璟打算开口之时,我说道:“恩,今夜偶然出来散心,没想到与公子有缘在此遇见。”

    韩真璟的眸色沉了些。

    “小晗从方才就一直遗憾着没能跟璟大哥一块儿出来游玩,这会儿也算是合适了,不如我们就一起去游玩,如何?”她盛情的作出邀请,可我不觉得她真心乐意我跟着。

    韩起晗高兴的点头,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啊,好啊,好久没跟呆子一块玩了。”

    常有德却摇头:“子衿,阁主贵人事多,怎可打扰人家。”一番话说得是十分照顾我的感受,可我却听得出,言外之意,是亲切地警告我不要打扰。

    常子衿嗔怪道:“哥,这大晚上的还能有何事要办。对了,还不知道阁主尊姓大名。”

    “孟岚。”

    “孟姑娘,你就跟我们一块去吧,你也初来皇城吧,很多地方还不熟悉……”

    我也没看韩真璟,只是摇头:“不了,多谢常小姐的好意,今晚我约了人在这儿见面,他应该也快到了。”

    “这样啊。”她有些失落,转而笑道,“那下次一定要一起出来逛一逛这皇城,到时我做东道主。”

    我觉得我们永远不会有一起逛的一天可我还是违心地答应了:“恩,一定。”

    韩起晗有些不乐意了,嘟着嘴:“呆子,我们可以等到你那友人一块来,然后在一起嘛。”这个少女虽然换了个名字,换了个身份,性子却还依旧是我认识的那个模样。

    一直被我抢话的韩真璟终于低头看我,冷冷说道:“那就别管约了谁,现在就走,回头再跟他道歉。”

    这一句半带威胁的话讲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愣。

    他……是担心我会因此难过。

    罢了,有他这一句话,我又怎还会不知足。我心底一暖,只是现在我没有任何资本光明正大地跟常家叫板:嗨,韩大冰箱是我的,你们谁敢抢我咬谁!

    于是轻摇头:“祝你们玩的愉快。”

    语毕,头也不回走开。

    我与韩真璟,原本就不算一段真正的恋情,何况我们之间横隔着的距离只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大,大到终于看不见彼此。

    他需要常家的支持,没有常家,也就没有他的大业,他的复仇。

    “璟大哥,猜灯谜就快开始了,我们过去看看吧。”

    身后是常子衿兴高采烈的小女儿娇声。我一眨眼,把酸涩得即将冒出的水气吸收回去。

    “呆子……”

    一年一度的元宵节即将过去,花灯还在家家户户的门口挂着,街上的喧哗声逐渐归于平静。

    我趴在房外的阑干处,思考着这一段不平常的经历。

    一切似梦亦真亦假,我真怀疑这或许就是爱丽丝的梦境。

    小李小瓜也在店里忙上忙下,也难为她们了,好好一个元宵没能出去好好放松。

    楼梯间又脚步声,气质冰幽的暗香走上楼来,微愣,“阁主如何不去湖里放花灯?”

    自从飞来阁建立以来,没有好好跟她说过话。

    今日着一件淡蓝色长裙,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乌黑的长发,随风摆动。百合髻插上一支蝴蝶簪子,只留一缕青丝落在胸前,垂到腰间,发间的白色流苏,发出泠泠的光泽。

    她眉梢依旧清冷,只是看着我的眼神却是淡淡的暖意,与小李小瓜一般,待我既不是很热情,也不是很冷淡,一种舒适的温度。

    她走到阑干处,陪着我一起看楼下的百花掀浪。

    “花灯一个人放,也只是寂寞。”

    “今夜难得第一次如此清闲地聊天。”她小心别开脸颊边的一缕发丝说道。

    “恩。”

    明明是同一屋檐下,却总是因忙着各自的事,忽略了彼此的交流,我看她略显疲惫的脸,忽地来了思绪:“你欠主人的,大概也早已还清了吧。”

    记起当初我想逃脱叶上欢与韩真璟的手掌心时,她说过的一番话,言外之意,为何她还要如此不辞辛苦、死心塌地跟着。

    她微微笑着,仰头,“还不清了。我一直都是接受主人给的恩惠,若没有他的庇护,我早就真正沦落红尘。”

    “啊?”

    “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何为了主人呆在百花楼里五年之久。”她摇头,“其实一开始我便是被卖到百花楼里的妓女,正巧一日一位达官贵人约我在画舫游湖,在船上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不从,他便对我拳打脚踢,是主人救了我。”

    “主人让你继续潜伏在百花楼里?”

    她又摇头,“是我知道他需要在云城有探子,是我自愿留在百花楼里。我的功夫也是他让人教的我,为了我不再受别人欺负。”

    我问:“你,有对他动过心吗?”

    她噗嗤一笑,“没有。因为我知道他不会爱上我,我又为何要对他动心呢?我待主人,如同自己的再生父母。”

    那我岂不是太没有自觉了,竟然还有念想爱上这个男人。

    “你不用疑惑为何主人会对你如此特殊,缘分这东西,说不清。其实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主人待你特别。”她眨眼,“那时候你的表演,主人亲到楼里,目不转睛地看着你。”

    那是因为我的表演过于独特吧。

    “看着你,并非看着你的表演,之后……”她忽然停下,侧头,半眯着眼,似乎是感觉到什么,停顿片刻,笑了,“阁主,我还有事,便先行离开一步了。”

    说罢翩然从阑干上跳下去。

    这什么情况,离开就离开呗,为啥非得跳楼啊,好好的有路不走,才这么想着,楼梯处走上来一个人。

    乌云遮天,似纱似雾。

    光影里,韩真璟察觉到廊子有人,抬眸,一刹那,万紫嫣红。

    我站在原地,小小地惊讶:“主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不是应该正陪着常子衿逛着皇城,不厌其烦地听着常子衿跟他说的话么?

    他走近,双手垫在栏杆处,“外头有些吵闹。”

    吵?就因为这个理由?某种情况下,那我岂不是更吵?“你不也说我吵。”

    “我何时说过?”

    “就那时临风县的小黑屋里,你还说我喋喋不休。”

    他想了想,“你确定那不是你自己臆造出来的。”

    我回想了下,似乎他真没说过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把我的心理话给暴露了!还在斟酌着怎么糊弄过去,他自然地拉我走进房内,“我肚子饿了,听暗香说飞来阁有许多奇思妙想的美食,你替我做几道。”

    就好像工作回来的丈夫向妻子撒娇一般,没有任何不妥。

    我自然是高兴,可如今已是家家户户熄灯睡觉的时辰,“我的好主人,现在很晚了。”

    他松开我的手,坐到桌前,“你不乐意?”

    问得如此随意,可我怎么总感觉这是面带笑容的威胁,我马上摇头:“我怎可能不乐意嘛。”

    偷偷看他的表情,面色沉静,一脸坦荡。

    这肯定是个借口,如今已经夜深,还找借口留在这,不是托词是啥。等会儿吃饱了就说‘太晚了,我就不走了’之类的,顺理成章留宿,飞来阁后阁只有我这一处可睡,顺理成章睡在一块儿。

    睡在一块儿难免会有肌肤的碰撞接触,经过摩擦又会产生热,欲火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地燃烧,孤男寡女,**就演变为一夜风流了。

    我是现代熏陶的女人,婚前性行为那是看得挺开的,只是韩真璟的战术实在蹩脚了点。

    我不大认可地摇了摇头。

    你站在这儿已经点头摇头很久,可是又想什么?

    我回神,猛地摇头,“我没想什么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

    此地无银三百两后便匆匆出了房,跑到楼下的厨房噼里啪啦捣鼓起来。

    然后……

    房内,两个人,一张桌,两碟菜,两双眼。

    他扫了眼桌上陈列的两道黑白配,迟迟不动筷子。

    “这就是飞来阁的招牌菜?”问得甚是怀疑。

    那道黑的菜是被我没控制好火候而灰飞烟灭的宫保鸡丁,那道白的菜是由于糊成一团见不到原型的藕粉猪蹄。

    “主人,我已经尽力而为了。”

    是啊,我原本就不是厨子,我只负责出点子,任何亲自动手的活儿都不是我干的啊。

    半晌,他终于道:“我到底看上你哪一点?”

    有一种我要退货的感觉,我着急地凑上前,“我除了厨艺差点,其他还是很可取的。”

    这商品坚决不能退!

    “比如?”

    我挺起胸膛,开始推销:“比如……比如……我……”

    见我支支吾吾半天说不上来,他微微抬手盖住额头,“罢了。”

    为了掩饰尴尬,我转移话题,义正凛然,“主人,你不用再掩藏了。”

    哼,就让我揭开你的假把戏,看你还怎么故作正经。

    他不解,“掩藏什么?”

    哟,都这时候了还藏得那么深,要不是我明察秋毫,还真被他这种正儿八经的模样欺骗了。

    我一本正经说道:“你今晚来飞来阁的真正原因!”

    说罢,你若真的隐忍不了,我还是会老实交给你的。我心都已经是你的了,身子固然也是你的。

    他放下筷子,幽幽向我看来,见我如此大无畏,随之轻笑:“果然瞒不住你。”

    他居然笑了,天啊,冰箱竟然笑了,似三月春风吹,百花齐齐绽放,似朝阳初露,叶尖上的露水清澈干净,果然是因为春天到了吗?

    他绕过桌子朝我走来。果然要行动了!我该有点什么表示比较好呢?是静静地给他温柔爱抚,还是主动迎击,给他一个难忘的春霄!

    他的手轻轻停留在我的脖子上,手上的纹路清晰印在我的肌肤上,然后将披散在我背后的青丝拿起。

    我吞了吞口水,是不是应该装作很茫然无知的样子,问一句‘你要作什么’?还是应该小鸟般怯怯喊着‘不能这样’,实际却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想不出什么反应比较应景,我干脆深呼吸一口,然后看着他的眼说道:“你尽管来吧,我什么都不怕!”

    他幽幽地看了我一眼,简单替我绾了个发,从怀中掏出一根白玉簪子,认真地插进盘起的发中。

    末了,看我一眼,眼神360度怀疑:“我说你果然有爱多想乱想的坏毛病。”

    我用手动了动他替我弄的头发,傻傻地眨眼,就这样?

    跑到镜子前仔细看了一遍,一头锦缎般长长的乌发用一支白玉簪子挽成了坠月簪,既显妩媚又显雍容,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慑魄。

    我浅笑着回头,“很好看。”

    这支簪子做工精美,玉质纯正温和,一看就不是他随意在哪家店里买的。

    他望我望得有些入神,笑了,“这支锁心簪是母妃留给我的,跟你很配。”

    “有没有特别的寓意?”我回到桌前坐下,小心地询问。

    他敛起笑容,有些怒意,“脑子想多东西,该想的倒不会了。”

    “啊?”

    “锁心簪,何为锁心?”

    哈哈,我会告诉他,我是故意的么,我只是想从他口中亲口听到他解释。

    “明白了。”我傻笑,将一块稍微不是那么黑的鸡肉夹到他碗里,“对了,好久没见着葫芦,我想把它放到店里作为镇店之宝可以么?”

    “我也正想跟你说起此事,它这几日天天在我脚边哭喊着,大概也是念你,因此打算将它丢在你这。”

    他认真地瞅了两眼碗中的鸡肉,看见我期待的眼神,淡定地放进嘴里,可我想他的胃里早就不淡定了。

    “难得啊,难道在将军府上过得不好?还主动来这啊。”

    这只猫有多势力我可是见识过的,也怪不得我要如此损他。

    他紧紧抿着唇,半晌才道:“便是因为子衿不加节制喂养它,导致他如今已经是肚皮贴着地面走。”

    我已经能想象葫芦怀胎九月的模样了,它要是敢来飞来阁,我就敢天天取笑它,直到它自觉瘦下来为止。

    “原来如此。”顿了顿,指着桌上的两碗只动过两次的菜,“主人还吃么?”

    听我这么一问,给了他一个理由,他如释重负般放下筷子,说道:“不吃了。”

    忍住笑意,我将碗筷收拾好,回头又问他:“主人。”

    “恩?”

    还给我迷糊,这个时候就不会自觉点离开的么,呜呜。

    “如今天色已经很晚很晚,你是打算……”我已经很含蓄,很含蓄。

    “睡觉。”他看着我,漆黑的眸子十分纯澈。

    不能多想,不能多想,我提醒自己,然后问道:“你睡哪儿?”

    他分明废话地表情看了我一眼,径直拐往阁内左边的床榻处。

    我终于忍不住了:“你明明说过我是多想的!”

    “那就如了你的愿。”里边传来淡淡的声音。

    然而,我还是多想了,他压根就没有动手的意思。

    呜呜,我连女人基本的诱惑力都没有了么。

    就在我还在无限悲伤中,黑暗中,韩真璟忽然说道:“这一次开战,我只担忧一个问题。”

    我停止暗自的菲薄,疑惑:“可是军粮问题?”

    粮草问题一向是开战时候很重要的一个问题,主要是粮草运输上的问题重要。若是士兵的肚子都吃不饱,还怎么打战。还有马匹的草料。

    “恩,你说,该如何?”

    谈起这个我就想起了一个人:“叶上欢。”

    我分析道,“叶上欢控制着整个燕州的粮食产业,即使是国库也不一定及得上。若只是对付韩真骞不是问题,然而接下来很可能与顾国还要有一战,粮草不可缺。”

    不过,要怎么拉拢叶上欢,这个时候已经没有时间了。

    他点头:“明白。”

    也不知韩真璟到底会怎么做,反正我现在已经不需要管。

    黑暗中,我动了动,忽然伸手想要摸着他的脸,还没勾到,被他抓过,然后紧紧搂着,唔,这样睡很别扭啊,我又动了动。

    “乖乖的,别乱动,否则我不敢保证这一晚会没事。”

    那就真发生点什么事,我真不介意啊,你既然都留宿在这儿了,怎么还可以那么正经。

    ——分割线——

    韩真璟跟我说,沈耳已经归顺了他,如今被安排在了安全的地方,由韩起晗管着。

    其实我一直疑惑为何没见到甄无缺,可我也没问,对于他,能不碰面就不碰面那是最好不过。

    事情解决了,我也就全心全意打理飞来阁的生意,顺便给韩真璟一些想要的消息。

    飞来阁的外商来往挺多,偶尔也能听到顾国、离国的消息。

    之后,飞来阁品酒会上,又退出莲花酿,皆是由名贵的药材酿造而成。

    当年慈禧太后喝的就是这种,那是相当养颜啊,因此大受有钱人家的姑娘好评。

    接着,各种服饰产品展览出来,吸引了众多人的眼球,诸如冬日里需要的围巾,手套,帽子,虽然靠这个时代的水平不能生产处高级毛线,可还是能做出不错的好饰品。

    生意如火如荼进行,银子哗啦啦进账,消息呼啦啦流通。

    最后,我若是再发布活字印刷术,从此谁家想要抄写什么书籍,皆是拿来飞来阁印刷,那时候,飞来阁的生意更是不用愁了。

    今日,已经被韩真璟从将军府丢出来的葫芦,卷着尾巴睡在案上,身子在均匀的呼吸中此起彼伏。

    小李小瓜正好在清点钞票,准备上街购物。

    我拍拍屁股就跟小李小瓜说:“我做得屁股有些发霉,今日趁着你们出去购置物品,我出去晒晒太阳,去去霉气。”

    “好咧。”小李倒是欣然答应。

    小瓜可就抿嘴笑了,“阁主跟着我们就不怕被那些好奇的登徒浪子搭讪?”

    鉴于外面对飞来阁阁主的谣言那么可怕,我自然不敢随意真面目出去,笑了笑,“你们就不懂了吧,我自然是不会这个样子出去,流止!”

    大叫一声,流止莫名其妙地应声从屋顶跳下来,“小岚,怎么了?”

    “把你一套最像样的衣服给我。”

    “啊?”

    强行夺了流止一套衣裳,换上,可谓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枝花。

    小李小瓜强忍着笑,“阁主这会儿还不是得被外头待字闺中的姑娘们生吞活咽了。”

    “我就说鄙人已有两位爱妻在身旁,谁还敢抢,我的基友流止就灭了她。”

    她们纷纷好奇,“阁主,何为基友?”

    我咳咳,该怎么用比较文雅的说辞跟她们解释呢?

    从将军府流放出来的葫芦大概是被我们几人热烈的讨论吵醒了,伸出后肢挠了挠脑袋,懒懒说道:“就是共赏菊花的伙伴,对,赏菊,男子间爱干的事。”

    我嘴角抽了抽。

    自从葫芦被韩真璟丢来飞来阁,某次我与它争吵被流止听到,接着小李小瓜暗香都知道葫芦会说话的事实,从此更是阁里的宝。

    “哦,那赏其他花呢?”

    葫芦从案上跳下来,舔了舔前爪上软软的粉肉,“赏百合就是蕾丝,一般女子之间才会共赏百合。”

    我的嘴角又抽了抽。

    “那……”

    “好了,这些常识暂时普及到这。”见她们还想问,我一把拎起葫芦,凑到它竖起的耳朵边上悄悄说道:“再这么跟她们扯下去,你的节操都要抛到九霄云外,被天狗吃了。”

    葫芦无所谓地喵了声。

    整装出发,大街上,繁花似锦,好一片古香气息,然而走了好一段路,发现街上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我们身上。

    “诶诶,旁边那两位姑娘不是飞来阁的人么,中间那位公子是何人?”

    “不会就是传闻中的阁主吧?!”

    “阁主不是位大美人儿么?”

    然后,街上那些自诩风流的男儿心噼里啪啦碎了。我满意地笑了笑,却不想这一笑,那些叽叽喳喳地男子又闹了。

    “可这公子一笑百媚生的姿态倒不比旁边两位姑娘少啊。”

    “再怎么俊俏,那也是男的,怎么,你还有意思不成?”

    这群人的思想怎么就那么先进,我无奈的叹了口气。一旁的小李小瓜可就笑破了嘴皮。

    “阁主,都说了,你还是老实待在阁中睡您的大觉吧。”

    “这霉气啊,是越晒越多的哦。”

    啧啧啧,小李小瓜最近是越发放肆了,就如我在韩真璟身边,混得输了,就越发说话口不遮拦一般。

    “你俩给我记着,回去就把你们的任务加重。”

    才放出狠话,眼角瞥见一道亮丽的风景,心里暗想:真是街头遇故人。

    迎面而来的女子步若生莲,笑若桃花,与身边的两位丫鬟有说有笑。

    抬眸间,她的视线有一刹那顿住,笑容还凝在嘴边。

    即使女扮男装,她似乎还是认出了我,跟一边的丫鬟说了几句,然后一齐走过来。

    “孟……阁主。”她顿了顿,收回即将说出口的孟姑娘,看到我怀里的葫芦,眼里惊喜,“葫芦原是送到孟阁主这来了。”

    “喵~”葫芦甜甜叫了声,就当是招呼。

    吃里扒外的东西,跟我的时候就会大呼小叫,看到美女就热情似火。

    “常小姐这是……”

    她身后的两个丫环手里大包小包,架势隆重,不像只是随便逛街而已。

    “小姐,再不回去我们手都酸了。”两个丫鬟哭诉。

    “马上。”她转头笑道,“今日是我的生辰,我原本不打算过,大哥说璟大哥既然正好在,又大费周张要替我办生辰宴。”

    我笑笑,难怪说韩真璟怎么把今晚的约会给延迟了,原来是佳人另有约。

    “那真是祝常小姐生日快乐。”

    她不懂生日快乐的祝福语,迷惑地“啊”了声,又接着道:“既然这么巧,不如孟阁主也来参加我的生辰宴如何?”

    没等我回答,小李小瓜摇头道:“常小姐,阁主不可随意出现在大场合。”

    我的确也不会去将军府,那里不是我该待的地方。

    常子衿的笑有些尴尬:“那太遗憾了。”

    “虽不能去,但还是送个礼物以表心意。”

    我转头,将小李手上方才买来的一个红盒子拿过,正欲拿给她,却见他盯着我发髻上的簪子失了神。

    “小小薄礼,还望常小姐能喜欢。”

    她终于回过神,笑了笑,有些苍白,接过礼物说道:“礼不在重,有此心意我已知足。”

    说罢,朝我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身后两个丫鬟从我旁边离开。

    我伸手往头上的锁心簪摸了摸,低叹一口气。

    她是发现了什么么?扮个男装就不该将这玉簪将头发束起,以后还是扮个书童算了。

    “阁主为何忽然叹气?”

    “没什么。”

    摇了摇头,我对于常子衿有一种提不起的好感,毕竟,我们除了情敌的身份外,并没有任何关系。

    “走吧。”

    见到常子衿后的逛街也开始索然无味,找了个借口独自回了飞来阁,睡了一整日。

    夜幕降临,整个皇城笼罩的万家灯火中,别有风味。

    常子衿的生辰宴我是没去自讨没趣,人家那亲友团大把大把的抓,我一个鸡蛋脑袋跑去撞脑门壳等着把蛋白质流出来不成。

    在事先约定的地点等了半个时辰,韩真璟果然没来,一定是还在替常子衿庆生。

    又在原地等了约莫半个时辰,月亮都已经从半空爬到了顶空,我终于气恼地跑回飞来阁。

    见到流止丧气地坐在后阁屋顶上,抬头仰望星空,好一个他在屋顶上看风景,我在屋顶下看他。

    我走到屋顶下面,仰头叫他:“流止,把我提上去。”

    流止收回跑向浩瀚星空的视线,看见我,从屋顶纵身跳下来,“小岚,你怎么又回来了?殿下不是……”

    “放我鸽子了!流止我跟你说,哎呀待会儿,你先把我提上去,这的风不够凉。”我如今是气得怒火烧身,得赶紧灭火才行。

    流止将我一同抱上屋顶,我坐在屋顶的瓦片上,道:“流止,作为一个男人,放女人的鸽子那是一件很可耻的事,你知道没?”

    我要对流止进行好男人的调教,不能像韩真璟这般。

    “恩,知道了。”

    看他傻傻地应着,我不禁噗嗤一笑,对韩真璟放我鸽子一事全都忘光光了。

    笑过之后,又有些伤感,一直以来,都只关注着韩真璟,却一直忽略了陪在我左右的流止。

    我双手撑在屋顶上,向后仰着,“流止,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都只能在这飞来阁,你会怨我吗?”

    原本,他应该如同息止一般,守护在他们的四皇子身旁,待到发兵讨伐的那一日,拿起手中的剑英勇杀敌,当一回真正的勇士。然而,流止只能像个保镖一样,负责我的人身安全,再怎么心里也会有一点失落吧。

    他一怔,忽而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种生活,很好。”

    这回轮到我愣住了。

    他陈述着,“以前,跟着息止,作为暗使的我们,不能抛头露面,只能藏在最隐蔽的地方,只有当主人收了威胁,才能现身,而我们的现身,就意味着杀戮。”他的陈述有一种风起云涌后的云淡风轻,“我,很喜欢如今这样的生活。”

    我只用了普通人的眼光来看待他如今的生活,却没想过以前的他都是在浴血中度过,跟我们平常人比,自然更加向往平静的生活。

    “是吗,那就好。”

    心里忽然什么杂念都没有了,这样的生活就很好,等到韩真璟推翻了如今这个**的王朝,日子就会更加的美好。

    和流止的一番交谈后,我被治愈了,轻轻拍着他的手臂:“我先回去休息了,如今飞来阁没事,你也不用太过警惕地守着,该放松就给我放松。”

    他笑了笑。

    回到闺阁内休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很多,跟如今这些算是伙伴们在一起的时光,跟韩真璟从认识到如今算是相恋的日子,好的,坏的,喜的,悲的,也感悟了:珍惜当下。

    常子衿的事情如今我不能阻止,我会气恼,但至少还不会绝望,事情就还会有转折的机会。

    唯独还有一件事,是我终其一生也放不下的,时间是个残忍的东西,要怎么才能打败时间呢?

    夜里迷糊中有东西蹭着我的脸,麻麻的,糙糙的,我小声嘀咕了一声,抬手拨开脸上的东西,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去。

    可这意图没成功,我的身子却被人搂起,动静太大,我终于半清醒,眼皮睁开,一头的乌发埋在我面前。

    韩真璟?

    他此刻正搂着我,将自己的头埋在我的肩窝上。

    “主……”

    话没说完整,因为我明显感到怀里人的脆弱,是我从未看见过的脆弱。我心里的那个男人,我看过他的残忍,他的冷酷,他的温柔,他的理智,唯独,没有看过今夜里他的脆弱。

    我记起来了,明日便是他母亲的祭日,而如今,应该已经过了凌晨。他是想起了不看的往事,孤独了十多年的心终于承受不住。

    “岚儿……”

    黑暗中听他轻轻叫我,像孩子梦中的呓语,需要更多的关怀。

    我没应,他只是想叫我,并不是为了我回答他而叫我,他将我搂得紧紧的,下巴抵在我的肩窝上,不住地婆娑着,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孩儿,在母亲的怀里撒娇。

    他身上的气息一阵一阵传入我的鼻中,清香,伴着无助。

    十多年前的那个时刻,在宫里无依无助的他,唯一的一个依靠——他的母亲卫原原去世,只留下一个刚生下没多久的女儿,他的妹妹韩起晗。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当时只有他几岁的他,却要承担起独自保护妹妹的职责,面对宫中的明争暗斗。

    可那个时候,他也还是孩子啊,被保护的应该连他一起啊,而不是用他还稚嫩的双手去承担一起。

    “岚儿。”黑暗中他又唤了一声。

    恩,我在心里应了一遍。

    “岚儿……”他一遍一遍轻轻叫着我的名字,“我不想再经历失去所爱之人的痛苦……”

    我的泪止不住流下来,我终于明白劫持沈耳那日,为何面临我快要死掉的场面,他如此失措。他已经经历过这种悲恸的经历,那不是一次次能够承受得住的。

    就如同当初,唯一在乎的孟非过世,当他的尸体摆在我面前时,我会有一种自己不会再想活下去的冲动。

    既然爱上,那就爱一辈子。

    “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可是我为何会如此没有信心,为何我总是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无法抹除,就好像早就安排好的剧本,作为演员的,已经没有资格去改变剧本,只能更好的配合剧本演下去。

    我们就那样抱着,彼此不再说上一句话,房间里的空气静静流淌,游荡在我们的周围,传递着自他身上而来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轻轻的,没有一丝负担。

    “主人?”

    黑暗中只有这孤寂的一声,没人回答。

    他睡着了。我缓慢的将自己的头移动了一些,看着垫在我肩窝上闭着眼的面庞,伸出一只有些发麻的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头。

    月色透过朱窗倾斜而下,破碎地洒在屋内,映着窗外斑驳的树影。

    趁着月色,打量着这张清隽的脸,在夜里模模糊糊,睫毛微微颤着,眉头微微皱着,即使是在梦里,都依旧不肯舒展开。

    手指滑过那微皱的眉头,一遍一遍,那眉头终于缓慢的舒展开。

    我轻轻的笑了。放下手,同样靠着他的肩,闭上眼,睡去。

    窗外,风吹得正凉,帘子起起落落。

    ------题外话------

    一天两更的节奏~存稿不多了~结局也准备在码了。在这想问一下,你们是想要悲剧的结局,还是he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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