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小说 > 弃女翻身惊世绝华

103 你的心意我收下了

    浑浑噩噩睡了两个夜晚,忽然听到门外经过的丫鬟们低声交谈。

    “听说皇上那晚大发雷霆,娘娘也牵连着受罪。”

    “娘娘一向不是最得宠吗,皇上怎么舍得处罚娘娘。”

    “怎么个处罚?”

    “那晚上,只听到皇上寝宫里传来娘娘的哭声。”

    “也不知是闹了啥事,不过啊,那个山风来了以后,娘娘宠她,皇上也单独面见她,真不知是不是下了蛊。”

    这些歌闲言碎语,在宫中早已是见惯不怪。只是那晚上我被韩真骞赶出来后,李诗为何会哭,坚强如她,绝不会是一个脆弱的女子。

    草草地替自己画了个淡雅的妆容,试图尽量掩盖住脸上那道新伤。

    窗外,闪过一道人影,接着,那道身影破窗而入。

    “小岚。”

    我从梳妆镜前起身,一把将他拉过,望了望门外,“流止,你怎敢独自从外面偷溜进来!”

    看他这还算敏捷的破窗而入,伤在这几日还是好了些。

    “我担心你!你的目的已经达到,韩真骞已经下达命令,将沈耳关押入大牢,择日处刑。”

    沈耳已经被关押入大牢了么,想不到韩真骞的行动那么快,看来他果然还是气得不轻。

    “沈耳怎么辩解?”

    “沈耳根本无法辩解。”

    “怎么说?”

    “妖妃李诗受行刺,而那刺客招供,派他行刺的人竟是沈耳。”

    昏君便是昏君,听不得苦口良言。李诗再下些猛药,他便一脑子浆糊了。

    我笑,李诗啊,你果然还是最狠的那位。

    努力这么久,终于有成果,不枉我又是花脸又是肿包。

    流止摸着我额上的淤青,紧紧皱着眉,“任务已算结束,小岚,我该将你带出皇宫了。”

    我摇摇头,坐下,“我如今离开,皇上便不会再相信李诗。”

    “你再继续待在这,还不知会有何危险。”

    “流止,事情不能半途而废,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们不能前功尽弃。”

    我从木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一个信封,快速写上之后的计划。

    写完后交给流止道:“流止,你如今马上混出宫外,将信交给主人。”顿了顿,想起韩真骞还在边境,“若是他不在,交给常小姐也行。”

    既然常子衿想要为韩真璟分忧,这点事也不会不做。

    “哎。”

    “还有,此次你混出去,便不要进来了。”

    “小岚……”

    “这是命令,作为阁主吩咐的第一个命令。”

    “你总是这样……”

    “相信我,流止,你在宫外等着接应我。”

    信上内容:沈耳已经被韩真骞怀疑,并沈耳抓进大牢,折后问斩,届时你去救下沈耳,他是一个不甘于看到百姓受苦的人,只要给他机会,他一定会投靠你。

    ps:若是可以,让公主也一同去劫刑场。

    我怎么感觉我一直在顺带着做拆散情侣再牵红线的工作。

    沈耳被问罪,这一次在劫难逃。

    待流止混出去后,我的心里七上八下,总觉得还应该做些什么准备,为自己作的后路准备。

    ——分割线——

    “哐当”一声,厚重的铁门被打开,我跟在李诗身后走了进去。

    牢房内,阴冷,腐臭,肮脏。

    这么一个令人在等待死亡的过程中无比绝望的地方,沈耳却依旧衣冠整齐,不失风采,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落魄无神。

    “贵妃娘娘。”守在牢门外的牢头恭敬地行礼。

    李诗示意牢头将牢房门打开,牢头犹豫着,不敢有何动作。

    李诗道:“出了事本宫负责。”

    牢头不敢有异议,只好开锁,然后退到了一边。

    我看向李诗,她明了,又淡淡说道:“你们都在外面等着。”

    待所有的人都退下,只剩下我与李诗两人。

    我握紧手中装饭菜的篮子,缓步走进去,挨着床上的沈耳坐下。

    一股腐臭味,馊味混杂的气体漂浮在狭小的空间,令我不禁皱了皱眉,忍住想要吐出来的冲动。

    沈耳静静坐着,没受我们进来的打扰,没看我,也没看我手中的饭菜。丝毫不疑惑为何我这么一个陌生人会出现在这儿,不,他应该认识我是秦家三小姐。

    “我与你无冤无仇。”平静地陈述一个事实,而这个事实却不能为他洗脱罪名。

    我放下手中饭篮子,一只一只碗拿出来,“正因为没仇。”

    我也在陈述着一个冷酷无情的事实。

    “若是有仇,我如今早已不在这,可是?”他冷哼一声,话里全是嘲讽。

    “没错,”我盛好饭菜,递到他面前,“若是有仇,你早就不在这人世。”

    “哈哈……”他还是喜爱这么豪阔的笑法,此刻却略显苍凉,“我为南国付出了大半心血,皇上竟听信李诗与你的谗言,而将我冠上这莫须有的罪名,效忠于此等昏君,还不如一死。”

    手用力一拍,将我手中的碗摔破在地,发出刺耳的破碎声。

    我看着地上碎裂的瓷片,“沈耳,你有抱负,却助错了人,你宁可负天下人,却不负一个昏君,这边是你的仁,你的义?”

    他狠狠盯着我,“休得在这胡言乱语,你与李诗这妖妃同样是在祸国,有何颜面跟我谈仁义!”

    李诗站在牢房外,身姿妖娆,国色天香的脸上始终保持着一个你大可随意骂的淡然笑容。

    我笑,“你可以指责我与李诗,唯独不会指责你效忠的人,对吗?”我凑到他耳边,“即使没有李诗,以后还是会有其他女子,自古以来一国破灭,总是怪红颜祸水,若是没有昏君,那么又怎会给红颜祸的机会?”

    “你以为我会听信你的这些谗言!”

    “你可以不听,但是你最好想想,是你效忠的人重要,还是你理想下的那些人重要?”

    他一怔,失神地呢喃,“那是叛国之罪……”

    “叛国?那又如何,谁言国只能是已经坐在了龙椅上的皇帝坐拥,只有得到百姓爱戴,那才又资格。世上本没有绝对的忠,只有从对了主!”

    他有刹那的闪动。

    他动摇了。

    在他眼中,他的理想果然是比较重要的。他的生平,父母在乱世动荡中双亡,一心致力于治国,打造一个国富民强的国家。

    我留下那盒饭,走出牢房,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仍旧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

    接下来,只需要等待韩真璟的行动。

    “你真当这沈耳会背叛韩真骞?”回去的路上,李诗悠然地笑道。

    “人,总逃不过心里的某一份执着。”

    正如你所说的,李诗,你的心里若不是有着执着,又怎还会存活在这世上?

    ——分割线——

    流止也不再有消息带来,看来是真的听话混出宫外了。

    自那日被韩真骞推开撞伤了额头,他也没在对我动过什么心,也由于李诗的庇护,我并未被问罪。

    今日,阳光初好,万里无云。

    华清宫的后花园里,李诗拿着把剪刀在园子里修剪盛开的花朵,微凉的阳光下,满园的春色将她本就美丽的容颜衬得更灵动。

    见我走来,她也不回头。

    “这些花是本宫托人从离国带回来的品种,种下没多久,便枯萎了。原本以为再也不会长出来,没想到今年的春天,竟然还会重新开花。”

    一株一株小小的花,几丝银白色细细的花束向外舒展,好似美人儿挥舞的舞带。

    我道,“它们有自己的生长规律。”

    她低头闻了闻,长长的头发落在花丛上,似乎闻不出什么特别的味道,摇了摇头。

    “离国的友人告诉本宫,这种花在离国一年开花两次,在这里却要隔年开。”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

    她停下手中的活儿,凝神思考,忽然问我,“孟岚,哪里才是适合你的地方?”

    我愣了愣,“能在娘娘身边,很好。”

    “呵呵,还会贫嘴。”她丢下剪刀,拖着长长的裙摆踏着青石小路走过来,“本宫走不去哪,你便替本宫四处走走,可好?”

    她的眼神头一次那么纯澈,无半分警惕,忧郁,狠毒。

    我大脑不受控制,“可以。”

    她眼微眯,轻笑,“你果然还是想离开的。”转身,“本宫在这皇宫中呆了两个岁月,日复一日,就如同宫中的花花草草,败了又开,开了又败。”

    我跟在她身后,“娘娘一直盛开着,从未衰败过,比任何花都要漂亮。”

    这话是由衷的,并无任何拍马屁成分。

    “本宫记得,你说你有爱过的人。”话锋一转,她忽然说这么一句话。

    我愣,她笑,“本宫也有,他已经在十年前死了。”

    死这个字,无论在哪个空间,哪断时间,哪条世界线,都一样的令人感到沉重。

    她像是陷入回忆,“十一年前,我还是个初懂事的丫头,迷恋上一个遥不可及的少年,他有才华,他风华万生。”

    遥不可及,是个遥不可及的词。

    “我鼓起勇气,将自己写的一手诗词写给他,请他帮忙鉴赏。”

    说着,说着,她就开始忘了自称本宫。

    “后来呢?”

    “他回了一信封,诗从何处来?千里墨香留。”

    诗从何处,诗往何处?何去何从?这是否早就预示了李诗之后的命运。

    “他或许也想认识娘娘。”

    我尽量给她一个美好的猜测,现实已是太残酷,若想象都不美好些,还有什么可憧憬。

    她脸微红,竟一副见了情郎的娇羞模样,随后又叹气,“一年时间,我不再敢写信给他。原一直以为最遥远的距离是我认识他,他却不知道我是谁,直到听到他死的消息,我才晓得,他一辈子不认识我都好,只要他不死。”

    只要心爱的人不死,一辈子又如何?一辈子不认识自己又如何?

    我对韩真璟,能做到如此么,只要他不死,他一辈子不爱上我都好?

    我想,我是自私的。我希望我爱的人,同样能够爱上我,无论我死,还是他死。这才是一份最完美的爱情。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一直沉默着走回寝殿,她才若有所思转身道,“小寒有些奇怪,你可有所察觉?”

    我怔住。她莫非对公厘夏的身份也有所察觉?

    “你还是老爱这么思考,眉头皱成河水了。”李诗一笑,“也许,是本宫多想了。只是觉得跟刚进来之时有些不一样。”

    与之前的不一样这句话将我震醒。

    我心脏莫名跳动,与之前不一样……

    之前的似乎公厘夏,若现在这个与之前的不一样,那么我之前的错觉并不真的似乎错觉,那他是谁?

    “不过,有一点还是不变的,那便是都喜爱装作不经意地看着你,呵呵。”她无事一身轻地说着略微调戏的话。

    接着无奈的摇头,“本宫这破破烂烂的华清宫可都拜他所赐啊。”

    “娘娘……”我想开口,她却已经摇了摇头,打了个美人欠,“山风,有话留到本宫睡起再说吧。”

    说罢,轻轻关上门。

    她原来竟是早就知道纵火之事乃小寒所为,却一直没有怪罪下来么。这究竟是怎样的心胸,还是说多么的无所谓。

    往回走的路上,碰到了小寒。小寒也看到我,老鼠看到猫一般快速地撇开视线,往我的反方向走去。

    我小跑过去:“公厘夏,你,你走那么快干嘛。”

    他没停下脚步,我边跟上边喘着气抬头说道:“我想好了,明日沈耳便要被押往刑场问斩,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明日便跟你走。”

    该死,还是不理我。

    我死命地拽着他的袖子,他终于被我拽下来。

    “你别生气了。我这回真不会再为了韩真璟牺牲自己,明日我们便云游四海,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

    我认真地睁着明眸大眼看着他,若你不是公厘夏,若你真是……

    你会有怎样的反应呢?

    虽然搞不懂为何会可能出现这种变化,公厘夏为何会忽然就离开,而换做另一个人,但我只要现在的答案。

    “……”

    一秒,两秒,三秒……

    一分,两分,三分……

    我受不了这个人了!真可以克制住不跟我说上一句话!

    我磨牙,用力跺脚,愤恨地转身离开。

    脑子秀逗了才会相信眼前的人会是韩真璟,而且会因为我方才那番话有所醋意,然后疯狂地将我抱走,说着谁也不能把你带走。

    脑海里的假想玻璃砸成碎片,零落于地。

    ——分隔线——

    寒风瑟瑟,与一般的秋后问斩不同,此时元宵未到,韩真骞却要诛杀了沈耳。囚车的车轮碾压过道路,发出咔咔的声音。行刑的地点定在城门外的一片平坦空地上,那里曾经是诛杀了众多不满于韩真骞政权的官员被斩首的地方。

    这里的处刑跟其他当地斩首刑场不一样,不是在市场上众多人的围观下进行斩首,而是一路上穿过大街,然后抵达城门郊外,进行隔离斩首。

    将沈耳押赴刑场的途中,街道两边围满百姓,纷纷悲恸地喊道:“沈大人,沈大人……”

    一些行为过激的百姓甚至挡道路中间,却被两边的士兵狠狠推开。

    沈耳虽一身囚服,却依旧遮挡不住他昔日的风采,头发整齐,面相明朗,丝毫没有因为成为阶下囚而颓然。

    “我沈耳一身清白,忠贞为国,皇上却一朝听信妖妃谗言将我扣以莫须有的罪名,此等昏君,国必当灭,哈哈。”

    李诗得到韩真骞的同意,换上一套私服,混在人群中,观看这整个路程。

    韩真骞自然不放心李诗私自出宫,因此在人群中,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严肃的精壮男子。

    “想不到,他也有绝望的时候。”李诗道。

    “这种绝望却是他最好的希望。”我波澜不惊地接下李诗的话。

    她扬起优美的下巴,略带暖笑看着从面前经过的囚车:“山风,我有点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她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还是心存期待。

    人总是这样,对于早已明白的东西,仍然存有执念,真正的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沈耳的囚车已经从我们面前经过,我望向那苍凉的背影,轻声答道,“那便拭目以待吧。”

    其实,沈耳也是个可怜之人,自己心存希望的人,却不能真正信任自己,甚至让自己沦落到这般田地。

    话音刚落,一声尖叫传来:“啊!”

    一群黑衣人忽然从两边屋顶上跳下,乱剑砍杀围在沈耳身边的士兵。

    “有人要劫持刑场,守住犯人!”

    场面顿时一片混乱,周围围观的百姓纷纷跑开。

    “守住囚犯!”一声接一声的命令响起。

    混乱中,我被人用力推开。

    李诗的声音从身后幽幽飘来,“这是你等待了很久的时机。”

    话里,似欣慰,似羡慕,似祝福。

    来不及回头看清她的表情,我已被人潮涌动推向远处。

    再回头,李诗那倾城倾国的容貌淹没在人潮。她微扬嘴角,轻轻举手,摇了摇。

    她是在说再见。

    这是一个即将隐没在历史潮流的悲剧人物,后人会这么描述这样一个红颜:她祸国殃民,使南国陷入混战当中。

    很多历史人物,若我们没有亲眼目睹,谁又明白他们其中的苦涩。

    场面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刀剑,尖叫,脚步,各种声音交杂。

    一道娇小明媚的黑色倩影闪到囚车右下方,举剑将包围着沈耳的木框砍断,接着将他拉下囚车。

    “你是……”沈耳看着黑色面布上的那双明亮大眼,大受震撼。

    蒙面人隔着面部说道:“狗官,还想活命废话别那么多,跟我走!”

    接着拉过他的手一跃而起,却因为自身体型过于渺小,跃不动,眼见前面以为士兵持剑冲上前,她小声咒骂了声“真是麻烦”后,一剑斩断沈耳身上套着的锁链和木板,再一脚踢向冲过来的士兵。

    “狗官,想要活命自己跟我走!”

    也不知沈耳是否真的乖乖跟着走了,之后,我被推搡到了别的地方。

    “小岚,小岚!”

    流止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可是声出何处,我举目眺望,在涌动的人头中我寻觅不得。

    “小岚!”流止从混乱的人群中飞身跃过来,牵过我的手,往混战的地方远离,“没事的,我会带你到安全的地方。”

    “流止,你一直暗中保护我,还记得跟我一同进宫的小寒么。”

    “不记得。”

    “不可能,我在哪儿,他就在哪,长得高大修长,很明显。”

    他究竟是不是韩真璟,若是,我高兴,可如今情势危急,他会不会有危险,若不是,那就还是公厘夏,他究竟去哪儿了,他说过要带我离开的。

    “我的眼中除了你,谁都看不到。”

    他持剑杀出重围,握着我的力道加重,生怕一转眼,身后的我就乱跑了般。

    场面厮杀混战,我咬牙,揪住流止的手便狠狠咬了一口,他闷哼一声,手有片刻的松懈,他松懈的片刻间,我却未抽出手,又已被他紧握。

    这片刻的迟疑,没给我挣脱掉,却为敌人挣到空隙,一剑划过流止的手臂。

    “流止!”

    流止双目赤红,一剑抹在对方的脖子上,拉着我踏尸而过,解释道:“殿下既然已前往兵营,今日是不会亲自前来,这劫刑场的命令由常小姐代为发出,但是我誓会保护好你。”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几日我传出去的信也皆由常小姐过目,韩真璟从来都没看过。

    他怎么可能是小寒,小寒一直都是公厘夏。

    而韩真璟呢,大概还在常子衿长,常子衿短,他身边的一切大小事务都归她管了吧,已经是默许的妻子,我图什么!我不是悲天悯人的女子,我做的一切大都有所图,要么报恩,要么求存,以及得到所爱之人的重视。

    我把满腔真心交付给他,却换得这么不屑一顾。

    我一时气急攻心,失去理智,甩掉流止的手,“放开,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既然他不在乎,这事已了,那么我走!”

    走了,我同样会让自己过得很好,我不会像每个悲戚的女子,整日以泪洗面,我会忘掉他,逍遥自在的生活。因为我不再亏欠他的。

    不远处正在打斗的一个蒙面黑衣人忽然停下来,我眼尖细,什么蒙巾都遮挡不住我对那双眼的熟悉。

    天真的韩真璟,不要以为我一直没发现你,你想假扮一个人,最好先把眼睛整整!那么明显真当我是傻子。

    之前的小寒的确是公厘夏,只是在公厘夏质问过我那番话之后便不再是公厘夏。

    替我擦药水的是韩真璟,难怪如此冷漠。

    蒙面人似乎感受到我的视线,撇开脸,失神间一根暗箭向他身后席卷而去,而他却未有察觉。

    我不由自主地冲上前,胸口一阵疼痛,低头,胸口前已经插上了一支箭。

    “小岚!”流止撕心裂肺的叫喊让我意识到,我似乎受伤了。

    耳朵如同灌水般嘈杂,却恨不清晰,如同快速倒带的电影,影像画面和声音交杂在一块,分辨不出剧情。

    最是回望韩真璟的那一眼,视线模糊了我的眼。

    韩真璟,直至今日,我都还舍不得放开你,我不甘心,不情愿啊。

    他眼里的惊慌无限放大,拔出捅入敌人胸口的剑,已经向我冲来。

    好痛。我不想流泪,可是痛得我只能把痛意随眼泪流掉,把不舍也一并冲刷掉。

    “孟岚!”是韩真璟的声音,那么熟悉,那么清冷,而且近在耳旁。

    前后两个人冲过来,接着我落入一个味道熟悉不过的怀中。

    淡淡松香味,从前我只觉得这应该是消毒杀蚊的味道,自从在他身上闻到,便觉得这是世上最好闻的味道。

    都这时候了,还有空开玩笑。

    “殿下?”

    耳边一阵风吹拂,吹散了流止颤抖不止的话。

    “我送你去治疗,你不会有事的!”身子忽然浮空,然后如同落入梦境中的爱丽丝,带着无限的好奇,看着周围的一切越来越迷蒙。

    我感觉大脑被强行进行关闭一般,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感官,四肢,意识趋于疲惫,感官开始模糊,四肢越来越凉。

    我是要死了么?抱着我的这个人把我颠得更加难受,口中的血一点多过一点冒出来,直到把贴在我脸上的那块衣襟也染红。

    “孟岚,你再坚持一会儿。”头顶上的声音急迫,颤抖。

    我坚持不下去了,我好困,心也好累,好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我坚持。

    “殿下!”前面又是齐刷刷的声音。

    “将后面追上来的人全都杀光!”头顶上一声冰冷的怒吼,没多久,我被放平在地上。

    接着我眼前出现了日思夜想的脸庞,眉目如画,他的视线没在我脸上,一刻也不离开地看着我的伤口。

    一只大手颤抖的抚在我的脸上,另一只手碰着还插在我胸口的箭,不知该拔掉还是留着。

    “主,主人……”

    韩真璟握住我要抬起的手,“别动,我给你止血疗伤,没事的。”

    没事么,可为何你的手在颤抖,你的眼里全是慌乱,漫天的狂风刮来,将他的发吹乱。

    “我真后悔,爱上一个无情的男人……下辈子,我终于可以不用爱你。”

    他身子猛地颤抖,大吼,“孟岚,你不能后悔,你不能奢求下辈子,这辈子我不允许你后悔爱上我,你只能爱我一人!”

    我摸着他隽意的俊颜,“你,咳咳,你是吃醋?为何不……我悔……为何让我爱上一个不爱我的男人,我却还不能奢求下辈子。”

    “你的心只能属于我,孟岚,你把我的心夺走,怎可一走了之!”

    真是霸道呢……若是从前你那么霸道,那该多好。

    我咳着,“也好,有你一番话送别,即使我知道是美丽的谎言……”

    “谁跟你说是谎话!”他狂吼,表情既严肃又悲恸。

    他是真的很紧张,很害怕,手颤抖地在我流血的胸口止血。

    忽然,他的手摸到一袋东西。拿出来,一个装着血水的袋子,还在咕噜咕噜流出来。

    “啧啧。”我憋着一口气忍住即将爆发出的笑声。

    他的手愣住,看着我那隐忍的笑意,忽然眯上那双细长好看的眼,“孟岚,你套我话?”

    实在憋不住了,我破口大笑,“哈哈,韩大冰箱,你承认了吧,你对我也是有情的,并不是我单相思。”

    他眉头一横,冷冷看了我一眼,托着我的大手抽开,丢下我一屁股走开,嗑得我后脑勺疼痛。

    诶,他是不是真的生气了?我咬唇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深思。

    其实我早在之前就替自己做好了准备,人的心脏部位如此重要,怎么能够没点遮挡的东西。我记得人家都有用zippo打火机挡下了子弹,这回我用个韧性极佳的皮袋子好歹也能挡下一点攻击。

    没想到歪打正着,还能替韩真璟挡下暗箭。

    哎哟,真有点疼,其实还是刺了一些,只是不深,没到伤及性命的地步。

    “主人,等等我,我的胸口真的被刺进了一点,那袋子不够厚,还有,我都脚也被刚才急忙的跑过去扭伤了啊。”我吃痛爬起来,跛着脚一瘸一拐追上去,可没过一会儿就被甩得远远,人影也见不到。

    虽说方才我的确是在装,胸口前的小伤隐隐作痛,脚扭得真是也很是难以忍受。追不上,我只好找了块石头坐下。

    好痛……

    玩得过火了么,即使他如今看到了自己对我的感情,但他这种性子的男人,本就沉默寡言,更不能容忍这样被我欺骗吧。

    但是不这样,他会跟我说那些话么。

    我演戏也不容易啊,崴脚不说,嘴里那一口一口的血我还得含在口中装模作样吐出来。

    感到委屈,我咂吧咂吧,眼泪又准备落下,身子忽然腾空,我失控地轻呼了一声,“呀。”双手条件发射地搂住身边的可抱物体——脖子。

    韩真璟面色阴沉地打横抱着我,我心慌慌地暗想,明明这么好看的一张脸,非得摆那么臭的样子。

    小心地眨眼,“主人?”

    不理我,我就一直闹得你应了为止。

    “主人,疼。”

    “疼就少说话,多休息。”

    “不说话我心疼。”

    “……”

    ------题外话------

    最近在看《三体》,因此更不想码字了。~(>_<)~新人求鼓励,有票票的给张呜呜~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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