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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祸不单行

    孩子总算真的是平平安安了,可公司又分开了。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对于冬梅和张自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事情总是有利有弊的。以前,公司所有与国家机关打交道的事情都是夏晓光抽时间干了,现在不行了,张自强事事都得亲自上阵。冬梅也是操心多了。把钱该分的都分给张志强和夏晓光,公司流动资金紧缺了。过了年,好多厂家都开始新一轮的销量敲定,现在厂家也学聪明了,都是先付款后给你发产品。冬梅把家里的钱是倾囊而出,还是不够。交给娘的那二十万她是说什么也不能动的。张自强有几次想找娘把钱先拿过来救救急,都被冬梅阻止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没有一点储备资金自己心里都不踏实。

    外地企业的员工陆陆续续也来了,各种生意都进入了旺季。但人心却在浮动着。据说上面真的来人查政府里贪污**的官员了,也有几个政府重要政客被双规或者被列入监视范围。

    虽然时局有点动荡,但是房价却在上升着,每天一个样。张自强和夏晓光年初有买的商铺,到了七月份价格涨了一倍。房价越高人们越抢,每天最热闹的就是各个小区的售楼中心了。

    新区的房屋就像雨后的竹笋,每天都有新的在建,每天都有建设中的楼房在封顶。年初冬梅让姐姐妹妹每人也都买了一套商铺,这下子都涨价了,姐妹们每天都在说着房子。

    房价在涨,房租也在涨。整个城市浮动的心随着夏天的烈日都沸腾起来了。每天都有商铺交工,每天也有个体或者公司在成立。冬梅他们的生意超过了去年的一倍,每天除了进货出货收钱就无暇顾及其他的了。

    八月份,冷库又开工了。冬梅和张自强一直担心的资金问题没有受阻,张志强把所有能宰的羊比市价每斤低五毛都赊给张自强。这也是两省事,张志强出面卖羊总会有点风声,现在整个市里的大小贪官那是风声鹤唳。张志强虽然没大贪什么,小的也总会有点吧,在这样的风口浪尖,虽有能保证自己没事呢?张自强还是按照以前的方式拉羊,只是多了过秤这道手续。值得高兴的是,今年他们的羊肉依然是被天津那家经营肉业的公司全部收购。

    开始杀羊了,冬梅煮了两锅羊骨架,天津人都叫做羊蝎子,把一家人都叫来,大家再忙也得聚聚。这次是赶在婷婷的生日。本来秋菊说在她家聚一下,可她们实在太忙了。医院在盖高层,每天工地去她们超市买东西的民工就络绎不绝。田旺他娘在家看着婷婷,也没时间。冬梅和婆婆商量了一下,郑春丽没意见,反正就是这些人,大家热闹热闹也好。其实人老了,更喜欢清静一些,每天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媳妇孙子就满足了,亲朋好友能少来就少来,做饭麻烦,吵得也麻烦。可是看着儿子媳妇每天忙得真快四脚朝天了,她也心疼。就让他们姐妹连襟们一起坐坐,也能放松放松。

    郑春丽在下午孩子们上学一走就开始弄两个锅炖羊骨架。羊骨架炖的烂乎一点,既显得肉多,又好吃。她又把冰柜里已经用酱油调料煮好的羊肝、羊肚都拿出来。有和康老师出去在小区大门外的超市买了一些蘸酱菜等。等大家晚上回来,又是两桌。老人一桌年轻人一桌。因为吴德贵和田旺对待春桃和秋菊都是没的说,所以冬梅每次只要是家庭聚会,都会把吴德贵和田旺的父母叫上,这次是婷婷生日,田旺父母自不必说。吴有才每天在春桃店里帮忙,更该叫上了。

    羊骨架管饱,四个凉菜,凉拌肚丝,酱羊肝,凉拌豆腐皮和绿豆芽,一盘蘸酱菜,郑春丽炸的鸡蛋酱。一家人吃的是热热闹闹。吃了饭,也没做什么主食,冬梅买回一个大蛋糕,大家每人一块蛋糕。肉都吃饱了,每人也就吃了一点蛋糕,也就是孩子们吃了点,一个大蛋糕剩下一多半。

    吃了饭,冬梅让婆婆和几个老人坐着,自己和姐姐刷锅洗碗。秋菊过来帮忙,让二姐推出厨房,说她站了一天了,该坐一会儿了。两个姐姐都心疼妹妹,秋菊努着嘴出来,田旺看着直乐。

    大家又聊了一会儿,就各自回家了。吴德贵开车去送自己的父母。冬梅把剩下的蛋糕都切开,让春桃和秋菊给孩子们拿上。冬梅还给婷婷买了一个金镶玉佛,她亲自给婷婷戴上。田旺抱着婷婷,几个人相跟着都走了。

    今天去金店给婷婷买礼物的时候,冬梅还给娘和婆婆每人买了一条金项链,一对金耳环,还有一个金手镯。刚才有姐姐妹妹在场,她没有拿出来,人都走了,她先给婆婆拿出来,又亲自给婆婆带上,郑春丽高兴地在镜子旁边照着。老来俏,人上了年纪就像孩子,更爱美了。张自强在旁边看着娘照镜子,一直笑着。

    过了十月,冷库的事情渐渐都完了。张自强把张志强的钱都给了,又把人员工资都结清,自己手里还有三十多万。冬梅的生意也慢慢进入淡季,但公司的资金终于盘活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能预料自己的未来,即使下一步发生什么也都不会知道的。

    今年冬季又是隔几天一场雪,路上每天有清洁工打扫,可路还是很滑。快过年了,张自强每天都得出去送礼,卫生局、税务局、工商局,能涉及到他们生意的都得打通关系,而且每个单位送的还不止一个人。都说纪检委的人住在电力宾馆,可这些人还是不会让你顺利的办成一件事情。一件事情去七八次都算正常,你不去找他他来找你,卫生局说你卫生不合格,你就得歇业清理。税务局买点发票,每次都不会畅通,找人签字就得走一大圈,卖发票的说找专管员,专管员说找局长,找了王七找王八,跑了好几天都签了字,卖发票的人告诉你只能买五千块钱的。五千块钱的发票够干啥?说是公司必须走公司流程,不能按个体走,可是钱一到位,万事大吉。嘴损得算工商局的,进了库房,拿起牛肉干就吃,还说什么三无产品。每人给他们带两包,都高高兴兴的拿走了,你说这三无产品咋就药不死这些人呢?

    这里冬季天气黑的很早,过了五点家家就得开灯了。张自强给人送完礼,走得好似一条没有路灯的路,这条路刚修好不久,路灯杆子都立起来了,就是没路灯,黑漆漆的。张自强在想着事,心里憋屈,没注意前面停着一辆大车。当他看见那辆大车的时候,已经晚了。他急忙踩着刹车,可是一到下午路都冻得非常滑,车子还在往前走,遭了!张自强眼睛一闭,他的小车就钻进了大车底下。

    冬梅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自己刚买不久的小车已经被拖出来了。张自强怎么样了,她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人怎么样了!旁边的警察告诉她,人已经送到医院了。冬梅给晓光打了一个电话,晓光让那个警察赶紧用警车送冬梅去医院,他随后就到。

    到了医院,张自强已经被送到急救室了。医生告诉她,人没有生命危险,就是紧踩刹车的右腿被车头上盖和底盘挤的都裂了,估计得截肢。

    她们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主治医生出来了,暂时止住血了,赶快找车往北京送吧,必须得截肢。

    不用想了,救命要紧,这时的李冬梅表现出了她的冷静与坚强。她给黄雅莉打了电话,让黄雅莉帮忙能不能从医院找救护车去北京,她又给田旺打了电话,赶紧收拾一起去北京。

    晚上九点多,救护车出发了。车上坐着冬梅,夏晓光,田旺,还有昏迷中的张自强。三个人轮流开车,冬梅一夜没睡觉,守着张自强。( 平南文学网)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进了北京城,张志强已经帮他们联系好了最好的骨科医院。

    进了医院,办了入院手续,就进了病房。拍片子、输液,医生也没有耽误,必须消炎,肿消了才能手术。冬梅守在张自强的病床前,心里却是没有一刻的松懈。去年是儿子,今年是丈夫,这是怎么啦?她不敢哭,她怕哭声被张自强听见会影响张自强的情绪。医生用抗生素和胰岛素,一方面消炎,另一方面还有控制病人的血糖。

    第二天上午,正是截肢手术。医生在里面做手术,冬梅自外面哭。晓光和田旺也没法安慰,他们也都哭了,好还得个人半条腿没了,真的成了残废,谁见了不心寒呀。

    手术还算顺利,等张自强从手术室出来,进了病房,他也清醒了。麻药劲儿还没过。

    “我是怎么啦?”张自强看着冬梅问。

    冬梅尽量保持冷静,微笑的看着张自强,“没什么,你快休息吧。”

    “我为什么在医院?这是哪里的医院?”他看着冬梅红肿的眼睛就知道自己出事了。

    “北京的医院。”夏晓光说,“你不记得发生什么事情了?”

    张自强想了想,“我好像是把车开到一个大车地下了,以后的事我就都不记得了。”

    “那你就休息一会儿,等你醒来就没事了。”夏晓光安慰他说。

    张自强从夏晓光和田旺的眼里也看出来,自己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他们俩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他努力的往起坐,可是浑身疼痛,胳膊上还输着液,可是他还是看到了,右腿下面包着纱布,脚没了。

    他躺下去,欲哭无泪,用被子蒙住了头。这是咋的了?没了一条小腿,没了一只脚。

    “志强!志强!”冬梅轻轻的拍着他。

    “你们走,别管我。”张自强喊着。

    “志强,你别这样,要不你就哭出来,你这样大家都不好受。”冬梅把头埋进张自强的胳膊下面。

    “我,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张自强把被子从头上取下来,看了看地上站的几个人,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我没腿了以后就是废人了。”

    “姐夫,不是的,医生说以后还能安装假肢,你会和正常人一样。”田旺含着泪说。

    “你们,你们别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废了。”他把冬梅搂住,他头挨着冬梅,“对不起,我们的夫妻缘分尽了。”

    “不许瞎说!”冬梅抬起头,用手捂住张自强的嘴,然后又拿开,给张自强擦着眼泪,“田旺不是告诉你了吗?医生说了,装上假肢和正常人一样。我和平平安安还有娘都还指望着你呢,你要想开点,腿已经没了,别再胡思乱想了,再心情不好得点别的病就不好了。”

    “嗯!”张自强还在流泪。

    手术第二天,夏晓光就回去了。田旺一直在陪床,冬梅也没心思管公司的事情了。在医院住了二十多天,每天冬梅都在开导张自强,怕他自己抑郁出毛病,又怕他回家后家人也会跟着他的情绪走。

    出了医院,田旺开车,他们回了家已经是春节前夕。经过冬梅二十多天苦口婆心的安慰,张自强回家后情绪还算不错。坐在床上不能动,每天陪着两个儿子玩。只要是母亲进了屋,他都会高高兴兴的,他也怕自己给母亲加什么压力。

    春节期间,春桃秋菊她们每天都过来,和张自强聊聊天,劝他心往宽了想。

    过了初八,行政事业单位又都上班了。

    “咱们那块要拆了。”有一天冬梅回家和张自强说。

    “哦!”张自强也没说什么,冬梅就去洗手去了。

    看着冬梅又进来,张自强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怎么啦?”冬梅坐在床边给他按摩着腿。

    “我想回家!”张自强说。

    “这不是在家吗?你发烧了?”冬梅说着摸了摸张自强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

    “我说的不是这个家,我想回牛角沟。”张自强终于鼓起勇气说,自从看到自己少一半条腿那一刻,他就有了这个想法,可是一直没有勇气说出来。

    “哦,你的意思是说咱们那块拆了以后就别找新店了,贸易公司不干了?”冬梅笑着问。

    “嗯,我不习惯在这个城市,我不喜欢干点事就得看着那些公务员的脸色。好像你找他们办事不是应该的,给他们送点东西才是应该的。你知道,我不会求人,我也不喜欢和他们说好话。”张自强说。

    “那咱们回去干什么呀?”冬梅问张自强。

    “干什么都行,哪怕让我每天出去卖小吃的都行,只要别和政府那些人打交道。”张自强用乞求的眼光看着冬梅。

    “我们要是回去也得喝政府那些人打交道,不过咱们这点钱在锡盟也不算个钱,要是回了村里,他们就会找咱们办事。行,咱们回家!”冬梅笑着说。

    “你真的答应了?”张子强高兴地像个孩子。

    冬梅还就没看见张自强这样的心情了,“你是这个家的天,你说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

    “那要是回去以后变得一无所有呢?”张自强看着冬梅问。

    “什么一无所有呀,咱们这里这么多房子,也是钱吧,即使做点什么把房子都赔进去了,咱们还有两个儿子,这比咱俩刚来锡盟富有多了。咱们还年轻,害怕什么?你好好养病,三个月以后,我把公司弄利索了,咱俩再去北京,给你装了假肢,咱俩回家继续创业!”冬梅边说边给张自强按摩。

    “谢谢!”张自强哭了,他两只手插在头发里,低声的哭泣着。这么长时间,他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想法,没想到终于说出来,冬梅这每快就答应了。

    听到儿子的哭声,郑春丽进了他们的屋子,“自强怎么啦?”

    “娘,没事,我是高兴的。”张自强擦了擦泪,笑着看着母亲,“娘,我们决定了,夏天回牛角沟了。”

    “回牛角沟干什么?”郑春丽疑惑得问。

    “还不知道,回去再说,反正不在这里干了!”张自强高兴地真像个孩子了。

    “嗯,娘不问了,你要你们开心,干什么娘都支持。”郑春丽笑着说。

    “没事,娘,自强不想在这个市里呆着了,她想回牛角沟,这个事娘先别和别人说。我这几个月把公司看看咋处理了,我们回去看看,总会有干的的。”冬梅笑着对婆婆说。

    “嗯,你们决定,娘都支持。康老师去接平平安安了,饭已经好了,一会儿两个孩子回来咱们就开饭。”郑春丽说着去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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