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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想到一块儿了

    李光茂家里几个人安静的低声的诵着经,冬梅径直往二狗子家走了。昨天晚上,她就听说二狗子他哥哥回来的时候带了几台收录机,她想给爹娘买一台。这几年每年爹都会给他一些钱,到旗里买家用的东西,剩下的钱她就存起来,几年下来,她也存了六七百,明年就准备出去到城里打工去了,留着这钱也没啥用,买个收录机给奶奶和爹娘他们解闷儿。

    走进二狗子家,家里人很多,都是年轻人,有男有女,张自强也在,大伙在试听着各样的磁带。

    “假小子,你也来了。”二狗子一边放磁带,一边顺着开门声看去,是冬梅来了,他转过身瞎喊着,大家都往冬梅身上看。

    冬梅摘下围巾,在二狗子身上抽了一下,“再瞎说把你嘴缝上。”

    “你也想要收录机?哥送你一台!”二狗子放上磁带,还在耍贫嘴。

    “姐不要你送的,不要钱钱的能有什么好东西。”冬梅说着,往前看炕上摆的几个录音机。

    “那就赊给你,到时候顶彩礼。”不知道谁在后面喊。

    “去你大爷的,你买辆大汽车给你姐,以后顶彩礼!”冬梅也和他们开起了玩笑。

    张自强拿起一台收录机递给冬梅,“这个功能简单,不能录音,但是刚听了一下,音质不错,也不贵,凤山说三百二十块钱。”李凤山就是二狗子李凤林的哥哥,比二狗子稳重多了。

    李凤山转过了身,说,“就是,这两台不能录音的相对音质好像好点。”

    “那就来一台。”冬梅放下录音机,准备掏钱。

    张自强把两台不能录音的收录机放在旁边,又拿过包装箱子,边放收录机边说,“别急着付钱,你去柜子上看看磁带,选好的一样两盒,我也要一台,一会儿一起付钱。”

    “哦,就是。”冬梅转身去看磁带了。

    二狗子看看往箱子里装收录机的张自强,又看看正在正在挑磁带的冬梅,咋咋呼呼的说,“看,这买东西还能配成对。”

    “什么配对,你一天咋尽胡说。你家今天宰猪,疯三女家今天也宰猪,那你们俩就配对了?”冬梅边看磁带边说。

    大家愣了一下,都笑了,不知谁在说,“就是,今天疯三女家也宰猪,二狗子,你们商量好的?”疯三女就村子北面李德家,他家三个姑娘,三姑娘从小智力有问题,小时候上街见到猪就追,村里人都叫她疯三女。

    李凤林急了,瞪着眼喊,“谁和她们家商量了!”大家哄笑。

    “这就叫心有什么?”冬梅抿着嘴没有笑,一本正经的说着。

    “心有灵犀一点通!”又有人在喊着,大家又都大笑着。

    “这可不是我说的,也许你和疯三女还真心有灵犀。”冬梅挑了七盒磁带,又给张自强也同样拿了七盒。她没有再和张自强说什么,把钱给了李凤山,然后抱着收录机和磁带回家了。

    回到家,家里人刚刚念完经,春桃在炉子上烧水。见冬梅抱着一个纸箱子回来,就问,“你拿的什么东西?”

    “收录机。”说着,她把收录机放在柜子上,找电源插口。

    “哪来的?”李光茂问着。

    “买的,李凤林从大同回来带了几台,估计这会儿卖完了。”冬梅找到了家里的一个插线板,然后把收录机插上电。

    “多少钱?”冬梅娘也问了一声。

    “不到四百块钱吧。”

    “尽瞎花钱!”李光茂埋怨说。

    “别说了,孩子买上就买上了,你小时候不也总瞎花钱,那时候没钱,你看见村子里有人买回一台收音机,你就去旗里买回一台,还说别人。”奶奶对李光茂说。

    “奶奶,别听我爹的,我给你们买了两盒sx梆子,两盒二人台。大姐,我给你买了三盒流行歌曲,好象有小芳、祝你平安、常回家看看什么的,你要还想听什么就去二狗子家再买几盒。”她说着转过身,“奶奶,您是听算粮登殿,还是听金水桥,还是听打金枝?”

    “给奶奶听打金枝,一开始就是儿子媳妇们拜寿,奶奶喜欢听热闹戏。”奶奶坐直了身子。

    一会儿,悠扬的乐器声响起,锣鼓喧天的拜寿声响起了。这一夜,一家人坐着听戏也不错。烧开水,冬梅又在炉子上炒了些瓜子。每到冬季,村子里的人都会用小麦和外地人换很多瓜子花生什么的,准备着过年吃。

    在张自强家,录音机里也在放着打金枝,郑春丽喜欢听。

    冬梅走了以后,张自强就付了钱回家了。回了家,把录音机放在柜子上,让郑春丽很吃惊,张自强自小不乱花钱,虽然每年自己都有赚钱,但是从来不花。

    “儿子,你咋想起买录音机了?”郑春丽笑着问张自强。

    张自强把磁带放进录音机,“这有啥呢。我看见冬梅去买了一台,我就也买了一台,我想我走了以后你自己太孤单,有个录音机陪着你还好点吧。”

    “还是冬梅这孩子有心,要是她不买你肯定也不买。”郑春丽笑着看着儿子。

    “本来就是,我怕你又说,留着钱以后娶媳妇。为了我这个媳妇,咱娘俩每年连个猪也不宰。他们说疯三女家今天也宰猪了。李德那日子还不如咱家,娘,明天咱家也宰一头猪吧。明年我走了,你又舍不得吃。咱们宰一头猪,少卖一点肉,年前咱把头蹄下水吃了,骨头慢慢吃了,猪肉明年天气好了你腌起来慢慢吃,我出去也不用为你操心。”很多年了,他们家从来没宰过猪,就是过年和左邻右舍买几斤肉,今年家里有两头猪,大的够二百六七十斤,小的也够一百七八十斤。郑春丽每年卖猪钱卖鸡蛋钱就够她们娘俩的日常开销。

    “行,你明天找人来,宰一头猪,宰大的。”郑春丽一边说,一边跟着录音机哼着戏,“冬梅是个做大事的人,这村子里一般的小伙子都比不上,要是做了咱家媳妇,那可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别,娘,总夸别人,好像你儿子多差似地。”他说着又往外走,“娘,我去康校长家看一会电视,顺便告诉他明天来帮咱们宰猪,那个人,啥也会,能人!”

    “这么晚了,人家不睡觉?你还出去!”

    “不睡了,他说要坐一夜呢!”说着,张自强已经走出了门,仰望着漫天闪烁的寒星。一边往前走,一边憧憬着明年和冬梅出去打工的一切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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