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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左翊若有所思的看向面色恭敬的小顺子,眸色在看到他瞬间抬首所传递的眼神后越发深沉了几分,朝堂之上若是不懂得识人眼色那是活不久长的,且不说当年在内忧外患之际生存下来同元安君一样并肩傲视群雄的左翊,小顺子方才所言用字极是寻常,只是那眼神中的警示之色却是立时让他明白今日的朝堂怕不是有什么变故,联想起当年的那桩旧案,如何还会猜测不到所有的来龙去脉,微微挥手示意小顺子退去,忽略了周遭探寻深思的目光,左翊面色如常的端起手边的杯盏,只是香茗入口为何连半分的滋味也品尝不到,心中沉沉一叹,情之一字是不是众生命定的劫数,便是连掌握天下大全的九五之尊都难免为情所伤,如自己一生可望而不可即,如修泽相知却终究不能相守,如今看来瑞儿这些年的孤寂大约也是值得的,能得心中挚爱相伴,便抵了曾经全部的悲喜。

    二人间的对话并未刻意避开众人,只是能在朝堂之上安稳至如今的众人自然也全非庸人,退朝自然瞧出今日早朝无故延拖至此时自是不同寻常,心下均有了些微的盘算。

    未几,听得候宣殿外一声高声唱喏:“上朝……众卿入殿……”。左翊当先起身轻拂衣袍处的微褶,面色沉然的走入宣政殿内,纯金龙岸之上赫连瑞威目赫赫的注视着群臣鱼贯而入片息不乱的立于其应当之位,“微臣参见皇上,皇上千岁千岁千千岁”,司空见惯的场景,只是今日请安的众臣却迟迟未被唤起,只能默默的躬身而立,此时若有一人敢于觑向端坐在龙椅上的帝王必然会被帝王眼中深沉的探究异色而震撼。

    赫连瑞眸色深深的看着座下的众人,半晌方道:“众位爱卿平身”,众臣轰然应诺,心中虽是惊异于今日诸多不同寻常的异象,然而此刻终究不是能够肆意谈论思虑之时,毕竟立于龙岸一侧的小顺子已经接受到皇上的示意跨步上前朗声宣读手中那重若千钧的旨意:“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年侧妃云氏秉太后慈谕,前往卧佛寺脱簪茹素经年为国祈福,朕感其心意,特晋云妃为皇贵妃,月余迎回宫中,册礼迎驾事宜交由骠骑将军协理统筹,敕命大将军不日前往接替守关重责,钦此”。

    不去看众臣低敛的眉目上无法遮掩的浓重的震撼之色,小顺子镇定自若的回身立于赫连瑞身侧,仿佛方才宣读的不过是一份寻常奏章而已,只是他昨夜初见这份圣旨时的忐忑与不安恐怕无人能够领会吧。

    而座下的众臣实在无法做到素日里的镇定,恐怕此刻泰山崩于前也不及此份旨意来的震慑,四国之中帝王的后宫从来都是佳丽三千,更何况赫连瑞正值盛年,虽不甚沉溺于美色,也断不会是清心寡欲之人,所以这莫名出现的云妃倒也不足为奇,毕竟只是一名妃子,即便深受帝王宠爱,但这后宫之中的女子又有哪个算是庸人,后妃之间分庭抗礼的局面持续已久,四妃均育有皇子,如何不会觊觎仅次于后位之尊的皇贵妃之位,如今被人横空多去,怕不是这后宫中又没有几日安宁,再者皇上既已下旨,自然没有征询众人疑议的意思,又有谁敢在迎妃的问题上轻捋虎须,只是何故需要将骠骑将军召回反换为大将军镇守边关,如此一来朝中各方势力岂不是又要大肆重洗。

    众臣兀自消化着心中的震撼,赫连瑞却已然没有心思再去欣赏众人的呆滞,只微微挥手示意,小顺子便会意唱喏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皇上,请恕微臣斗胆直言,骠骑将军骁勇善战,且镇守边关数年,劳苦功高,深孚众望,于情于理都不应在此刻召回。姑且莫论临时易帅将使边关将士军心如何动摇,便是与我东尹相邻的北岚帝位更迭也足以让诸国愈发警惕,如此紧要关头边关岂能无人镇守,故而宣召骠骑将军回京一事,微臣恳请皇上三思而行”,杨文元墨眉紧蹙,见身侧众人面色或惊慌或震动却始终畏缩着不敢出声,再也无法忍耐的跨步而出,朗声道出其中不妥。北岚帝君新丧,新君即位至多一月之后,在此时间将有多少变故尚且无人知晓,而帝王恰又选在如此时机册立新妃,皇室之内怕不是又要几番动荡,纵北岚无暇东顾,难保三国不会有浑水摸鱼之辈私下动作,如此时机如何能够传召骠骑将军回京,如此几乎不出自私心的恳切之语,确是中肯,杨文元确也算得上一片忠心了。

    只是帝王已有旨意在先,即便心下再如何认同杨文元之辞,眼瞧着左右丞相皆静默无言又岂敢莽撞的出声应和,倒是苏齐恒朗声反驳道:“杨大人此言差矣,骠骑将军战功赫赫,大将军又岂会稍有逊色?骠骑将军镇守边关多年自是不容小觑,然则皇城安危莫不是由大将军护卫,此中功绩亦是有目共睹,陛下英明神武,既然有意召骠骑将军回京自然有圣上用意,大人又何须忧心忡忡?”

    “苏大人可知此言乃是犯了兵家大忌,皇上,微臣虽非武将,却也知用兵之道,形与势二,不知而一者,或沮于形,或眩于势,则胜必不可图,且坐受毙矣。大将军功勋甚高自是无从否认,只是大将军身处京都已是多年未知边关之势,若猝然调换主帅必定军心不稳,若那时四国来犯,试问大将军又能否力挽狂澜于不倒呢?”边关易帅并非仅是统将一人的更易,若骠骑将军回朝,麾下将领自然不会甘愿由大将军统帅,如此一番动作几乎是将边关守备的兵力尽数换了大半,四国若有心此时出兵侵扰,便是杨文元也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天赐良机。苏齐恒身居吏部尚书多年又岂会分辨不清个中厉害,不过是盼着大将军重握兵权,他也好鸡犬升天罢了。

    因着昔年未被委以守城重任,仇岳寒的地位尊荣已远非往昔可比,虽说尚有一品大将军之职在身,但是只能困守京都的将军实在有些名不副实,以致有些“胆大妄为”的臣子竟在寻欢作乐时以此为笑谈,如此窘迫之境即便是只为一己私利而依附靠拢的苏齐恒也不免难忍怒意,倒是仇岳寒波澜不惊,数年来深居简出,便是那一身刚硬的脾性也在无形中收敛了许多,今日骤然听得这份圣旨即便是城府深沉如柳百顺亦是难免浓眉深锁,仇岳寒却仿若置身事外任由身边几人如火如荼的激辩面上也不曾变色分毫,如此脱胎换骨的性情实在连左翊等人都有些讶然。虽是藉由苏月莲暗中提拔才得有今日位高权重,苏齐恒确也并非无脑蠢材,适才圣旨已下,纵使众臣尽数反对又待如何?圣意终究不可违逆,杨文元一时忧国心切,倒忘了朝堂之上深忌与圣意相悖逆,杨文元平素因不屑苏齐恒趋炎附势的举动素来是有些不睦的,此刻难得见着他在御前失了体统,苏齐恒如何会放过这等良机,是以他未等仇岳寒的示意便出言反驳,一则为了顺应圣意,二则暗表他对仇岳寒的靠拢之心,三则若仇岳寒前往镇守边城,朝中一时没有了助力岂不是得不偿失,如今正可从众人反应中分辨出谁可为伍。现下诸愿均已达成,又何必再做口舌之争徒惹圣上不快,因此只装作不曾听出杨文元言辞中的鄙薄之意默然归于原位淡笑不语。

    “皇上,既然各位大人各执己见,不若听听大将军意下如何,能否胜任边帅一职终究是大将军所要思虑之事”,苏齐恒既已退避了锋芒,杨文元自然不再咄咄逼人,只是易帅之事一时也未有定论,方才偷眼瞧着龙椅之上的年轻帝王状似慵懒的把玩着右手上的墨玉扳指,似乎众臣间的争执分毫没有影响他闲适的心情,只是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寒芒始终没有瞒过立于左侧首位的左翊,深知赫连瑞已渐渐消泯了本就不多的耐心,未免有人不知深浅的在帝王怒火正盛时火上浇油,左翊不得不微咳一声,原本隐于众人身后一位年轻俊美的臣子立刻跨步而出朗声为二人间的争执划下了句点。

    方才因着苏、杨二人的争执,众人一时拿捏不好立场唯有两不相帮,如今争执许久竟也没个结果,即便他们没有左翊那般敏锐的心思,但是在朝堂之上浸淫已久的直觉下意识的提醒着他们宝座之上面色平静的君王实则已经万分不耐,如有形质的锐利目光虽未落在他们身上也足以令众人芒刺在背,不敢多言,偌大的金銮殿上刹那间鸦默鹊静,只可惜这份寂静分毫未能消磨赫连瑞眼中的不耐,好在终是有人出声打断了这份溺人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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