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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宫宴(一)

    “宫宴与我何干,跑这儿来同我说这些是想炫耀还是怎的?”

    “你这人真真不识好歹,我诚心叫着你一同去宫中见识,怎的到了你嘴里就变得如此不堪。”

    “我可谢谢您了,宫中岂是我这代罪之身能进的?你是嫌我在此处浪费口粮要送我进去吃牢饭?这人怎的如此小气”

    林航被夏瑾损得有些挂不住,好歹他也十七了,被一个不到十四岁的小孩儿如此戏弄面子上总说不过去的,想要找回场子却又觉着跟一个小孩儿计较有*份,思量再三也只得强耐着性子继续同夏瑾说到:

    “六年前你才多大?这么多年了还有谁能认出你,再者我在你心中难道就穷到连一个人的口粮都出不起的地步?”

    夏瑾点头。

    “你还真这样认定了!”

    “除了亲爹亲娘给你的那些消用你还真就是连自己都养不活,我如今是靠着王爷王妃吃饭呢,同你没什么关系,别在这儿来攀交情。”

    “夏瑾!”

    林航在那边气得够呛,夏瑾却是不咸不淡地睨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回道:

    “何事?”

    林航:……

    逗了林航几句夏瑾也便住嘴了,关系再好彼此相处也得讲究个度,否则,力量悬殊之下吃亏的终究是自己。瞧这模样林航定是有事要托他帮忙,一时却又拉不下脸来求人,只得拐弯抹角地瞎扯。夏瑾揣着颗大叔心欺负了小孩儿一会儿也觉着脸热,多大人了还跟儿子一般大小的人较真儿,没得丢份子,是以夏瑾收了逗弄的心思正色问到:

    “说罢,让我去宫中所为何事。”

    林航瞥了夏瑾一眼寻摸着要吊吊他的胃口好找回场子,没成想夏瑾见他如此半句不说掉头就走,林航无奈只得拉着人好言好语哄回来——真是越活越回去,怎能跟个十三岁的小屁孩儿一般见识,没得丢份子。

    所以说,这就是互相把对方看做晚辈怀着一颗纵容之心以极端诡异的平衡建立起来的友情么……

    “也没多大个事儿,就是想要借你这百步穿杨的本事一用。”

    **

    此次宫宴是借着慧贵妃生辰所办,如此自然要设在她所住的湘妃殿。自大皇子被害之后失了儿子傍身的皇后声势渐弱,而慧贵妃膝下却养着如今年纪最长的二皇子,此消彼长之下慧贵妃近几年来在宫中地位日益拔高,若非皇后素有贤名皇帝一时找不着由头夺其印鉴,怕是现在掌宫大权已落入慧贵妃手中。

    也就是说,慧贵妃现如今名义上还是皇帝的妾。

    但凡是个妾,无论她再如何得宠,宫中势力再大,也没有资格为着她的生辰大宴群臣的。

    所以……

    “tmd你就打的这个主意!”

    夏瑾将手里的东西一把摔倒林航脸上,林航本就心虚哪里还敢动怒,只得将东西接过老老实实摆在桌子上跟小媳妇一般凑到夏瑾面前讨好道:

    “我这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此次宫宴只请了命妇并家中小姐,若是能光明正大地进去我哪里会来求你出手,你瞧,这不也是被逼的么。”

    夏瑾气得恨不得将这货丢到油锅里头炸一炸,需得把脑子里的水都炸干了才准放出来。

    “男的混不进去你就指着我穿女装混进去?这般好事儿你怎的不自个儿受用巴巴的找上我?哼,当真以为我寄人篱下便没脾气是么,我再没脾气也不可能连这性别也随您喜好改了罢,你这脑子里到底还有脑花儿么,成日里不学好尽想些歪的。”

    “我这张脸京中还有不认识的?再说了——”

    林航比了比两人的身高差,事实证明,十七岁少年和十三岁少年之间的相对高度……是不能戳穿的。

    在身高上被俯视了的夏瑾气得一脚踩到林航脚背上,嫌不够解气又要蹦起来再跺一次,林航吓得直躲,一边躲还一边干嚎道:

    “这是事实,你觉着就我这体型装女的有人信么,倒是你如今身形正好,若穿上裙子定无人能寻出破绽。我娘这些年来待你不薄,就当是为讨她亲儿子欢心你也好歹委屈委屈。”

    “王妃确实待我不薄,被她这般揉搓法我硬生生的比别人厚上一大圈儿,浑身上下没有地方不肿的我能薄到哪儿去,你瞧我这身青紫,你好意思说待我不薄!”

    说起这些年来过的苦日子夏瑾就满肚子酸水儿,王妃那不定期黑化综合症着实太严重了,起初在军中同她分开还好些,待到后来转到庄子上之后王妃那是瞅准机会毫不客气地近距离下爪,美其名曰趁着现在年纪小折腾个够本儿,将来折腾不动了也还能回味回味。( 平南文学网)

    夏瑾斗不过王妃只得转而折腾王妃的亲儿子,这些年来没少给林航使绊子,起初林航还拼死反抗过几回,可等到夏瑾威胁王妃说不给折腾亲儿子就不让其折腾自己时,林航的苦日子就来了。

    六年来,庄子里逐渐生成一条众人心中熟知的食物链——王妃掐夏瑾,夏瑾掐林航,夏瑾掐不动林航,王妃帮着夏瑾掐林航。

    “那你到底要如何才能答应!”

    夏瑾瞅了瞅桌上那青色的女裙勾了勾唇角,奸计得逞地对着林航道:

    “你若告诉我到底何时凭借何种手段撤离京中,我便遂了你的意。”

    **

    宫宴前夕夏瑾跟林航两个窝在房里头奋力鼓捣装扮,这两人都不通脂粉忙活半天汗水都出了一桶弄到最后也是个媒婆脸,最终无奈只得去求助于王妃。夏瑾实在没有勇气将这事儿告诉张氏,遂也由着王妃那边将这丢脸的事情包办了,到底最终是跟着王妃进宫的,让她看见也不过早晚的事儿。

    “呵呵呵,我儿端的好本事,竟能将瑾儿这张如花似玉的俏脸糟蹋到如此地步,果然是再好的脸也禁不住一把杀猪刀么。”

    “王妃,瑾这张脸皮还是不够厚的,再如此打趣恕我不奉陪了。”

    “这孩子真是,刚来那会儿多可爱,现如今怎的跟老头子似的瞧着让人生厌。”

    “瑾不在此处惹您厌弃了,告辞。”

    夏瑾言毕转身就走,王妃还没说什么呢林航却是抢先一步将人给拉了回来伺候佛爷一般伺候着,生怕惹了他不高兴撂挑子不干。

    “不过就是一张弓,瞧你那点儿出息。”

    王妃瞅着自己儿子直叹气,平日里机灵不管用啊,一遇到称心的武器便挪不动步子,往后这个弱点若是被人抓住稍加利用该如何是好,这愣小子怕是把全身衣裳赔进去也甘心。

    真不知这性子随了谁。

    “娘,你就当可怜可怜儿子吧,那张玄铁弓可是我寻了好些年都没寻着的,如今竟让一干妇人弄出来做游戏彩头,你可知孩儿这颗心,那是凉到西北大营去了!”

    闻言王妃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招来夏瑾左右端详了眼身段儿,又看了看夏瑾那张被林航折腾得惨不忍睹的脸,皱了皱眉,终究还是将脑袋别过一边去。

    “快些去将脸上的妆洗掉,你这是要吓死我么。”

    夏瑾顶着一张鬼脸翻白眼儿,都看了老半天才想起这茬,王妃您这反射弧也有够长的。

    洗干净之后的夏瑾登时顺眼很多,王妃拉着小孩儿看了半天,愣是将之前那鬼里鬼气的脸从脑子里挤出去才罢休,如此之后才腾出眼睛挑剔地看了一眼林航不知从哪儿寻摸来的一身青色衣裳,左右看完后,跟夏瑾做了一件同样的事——

    一把把东西摔到他脸上。

    “娘,你是我亲娘,再这样我真的要去问父王到底把我亲娘藏哪儿去了!”

    “个兔崽子,欠收拾欠到你这份儿上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你瞧瞧你自个儿都选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就是去宫里走一遭,哪里要讲究这许多,穿那么精细作甚!”

    “糊涂东西,这已是入冬年月,你弄了这身儿春装来是要闹哪门子笑话!”

    闻言林航傻愣愣地抠了抠脑袋,瞅着亲娘嘿嘿嘿笑了几声后又腆着脸去跟亲娘套近乎。

    “娘,你那儿还有没有年轻时的衣裳,借一套与他穿罢,您瞧,这不一时半会儿也没地儿寻去么。”

    “我不在京中长住,年轻时的衣裳便是有哪里就能放在此处!”

    王妃又将那身春衫拿过来往林航脸上丢了一次,仍旧不解气地道:

    “倒是有一件骑装,因着着实喜欢才一直带在身边,许久不曾穿过了,如今却是能借这机会从箱底拿出来见见光。”

    **

    夏瑾被这母子二人折腾了大半宿,最终换好衣服出来之时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这张脸,这个脑袋,如果能够同人换一换的话他一定会感动到哭的。

    帘子撩开之时母子二人都极为期待地往那边望去,毕竟是合伙……毕竟是合力弄了半天才弄出来的,怎么着也得赚个眼福不是。珠帘撞击着,前后晃荡了好些时候才重回原位。烛火晃动了两下,却是有只蛾子不惜命地撞了进去,就此白白赔进一条性命。

    红色小褂缀着狐毛边儿,样式再普通不过的短襟,踏上简洁无甚修饰的翻皮短靴,干练,利落,以及……让人挪不开眼。

    不得不说,夏瑾生了一张好脸。

    十三岁正是雌雄莫辩的年纪,再加上这番刻意的打扮夏瑾那本就精致的面庞硬生生给弄成了倾国倾城的女儿模样,只眉宇间的男儿英气到底是未掩盖住的,却也为那张脸添了些别样风情。

    “好漂亮的孩子……”

    王妃愣着脱口唤了一声,随后似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尖叫着扑过去一把将夏瑾捞到怀里半点怜惜也无地使劲揉捏,直让那张美得不似真人儿的脸活生生变形了也不干休,只管一边叫着一边揉着,状似癫狂。

    一旁的林航瞅着夏瑾那乌黑的辫子出神,老半天了脑子里才闪过一个念头。

    亲娘说他五岁时曾定下过夏瑾做媳妇。

    如今看来,也未必全是空穴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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