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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奠

    情*是水,流过身体,能带走一 切悲凉。

    他们太痛了,没办法用语言说出 来,只有给予彼此最深刻的慰藉才是 救赎的出口,身体上的疼痛能减缓他 们心灵上的伤痛。

    他们没有开口说半句话,仿佛忽 然失去了一切语言能力,整个浴室里 只听得到彼此的喘息声。

    眼里有薄薄的一层水光,汗水混 合着热水浸湿了额前的发丝,滑过他 们的眼角,有种流泪的错觉。

    她剧烈地喘息,手指握紧在他肩 膀上,指尖用力抵在他紧劲有力的皮 肤上,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无比清晰深刻的痕迹。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有点粗鲁,湮陌西轻轻地闷哼了一声。

    他忽然停下来,停在她唇间问: “……很疼?”

    她的声音有点颤,身体有点抖, 自己控制不住自己,因她整个人都被 他控制在手。

    “不疼……”这点疼痛,怎么能比 。

    和那些绝望比起来,太过微不足 道,就像滴入大海里的一滴水,没有 任何反应。

    “我们一起……”他吻住她,声声似呢喃,“我们一起,一起痛……”

    就这一次,用疼痛来祭奠我们七 年的生死别离。

    从今以后,我们再不为过去而活 。

    天际渐渐放亮了光线,青轮身上 只穿了一件浴袍,露出精壮的胸膛, 就像暗夜里的一只妖精,他站在落地 窗前,手里一杯透明的威士忌,酒液 流滑过喉咙的时候发出沉寂的声音。

    湮陌西已经完全沉睡,她像婴儿 般蜷缩在柔软的大床上,她睡着的时 候不会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声都轻 微地难以察觉,形成一个自我保护的 姿势,如同在娘胎里的胎儿,用原始 的姿势护住自己的要害,防止自己的 心受到伤害。

    心理学家说过,习惯用这个姿势 睡觉的人,没什么安全感,他们在一 定程度上对外界很排次,害怕受到伤 害。

    在他的印象中,她一直这样睡觉 ,从来都是蜷缩成一团,保持着婴儿 在母体时的姿势,七年前是,七年后 仍然如此。

    昨晚他们都失了控,从浴室再到 床上,月光从窗户洒进来,她额前的 每一缕尽湿的头发他都看得明晰,姣 好的身段,以最原始的姿态呈现在他 面前,和七年前那一晚一模一样,那 一刻的青轮确定自己是深深地占有了 这个女孩的。

    而这一刻,她就睡在自己的床上 ,闭着眼睛,沉睡着,没有消失,没 有什么比这更好。

    他放下酒杯,走过去轻轻地掀开 被子的一角,他轻手轻脚地躺上去, 生怕惊醒了她。

    湮陌西还是醒了,她本就浅眠, 有一个人躺上来她没理由不发觉,但 是她很累,她闭着的眼睛都没睁开过 。

    “吵醒你了?”身子被人从后面揽 进怀里,有点冰凉的温度传进她的肌 肤,湮陌西轻轻地嗯了一声便默不作 声了。

    她不知道怎样面对青轮。

    “还在生我的气?”青轮的声音 闷闷的,像是犯了错的小媳妇似的, 说:“陌西,别生气了好吗?”

    湮陌西不知道他说的生气是指哪 件事,是指他那天的指责还是指昨晚 的事,虽然,她并没有为昨晚发生的 事生气。

    青轮却自顾自说起来,也不管湮 陌西听不听得到。

    “不告诉你我见了琉越是因为我 怕你知道了会认为我是因为琉越才和 你结婚的,我本来打算告诉你的,谁 知道琉越会那么快来a市,我还来不及 说你们就这样见面了,你果然还是误 会了。”

    湮陌西握着他的手,他的手,很 凉很凉,带着微薄的茧子,是一双能 给人安全感的手。

    她仍然没有睁开眼睛,静静地听 。

    他把她抱得更紧,她的后背与他 的胸膛仅仅相贴,那样的姿势,仿佛 湮陌西是他的一块浮木,他想要紧紧 地抓住生的希望不放。

    “我没记忆的时候,你总是出现 在我的梦里,海棠花,少女,还有阿 青……我总是一遍一遍地梦见你,梦 见你浑身是血,梦见你一身白色的礼 服站在我身边。”

    “有人说在你梦里出现的人也正 在梦见你,所以你们才会在梦里相会 ,我不信,因为我明明是因为总是想 起你,总是挂念你,所以才会梦见你 ,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想起你,挂 念你。”

    是的,他喜欢她,无论是七年前 还是七年后,即使他失去了记忆,他 仍然喜欢上了她,失忆的这段时间是 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呢?是在暮 色酒吧第一次见到她的惊鸿一瞥?是 在她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被自己搂在 怀里的时的软香在怀?是在她突然吻 自己时的心跳难抑?是在她做恶梦时 呢南着“阿青”之时?还是那片刻的 擦枪走火?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喜欢她 ,她是他活了二十七年第一个喜欢的 女人。

    湮陌西僵硬地任他抱着,耳膜轰 轰作响,有那么一瞬间没有听明白他 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翻过她的身子,黑暗中,他们 的脸两两相对,湮陌西睁开眼睛僵硬 地看着他模模糊糊的轮廓,不知道该 怎么反应。

    他将她的手拉到自己的脸上,让 她无可逃离,真真实实地感受他的温 度,他的存在。

    “湮陌西,你听清楚,我失忆的 时候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结婚。”

    她突然间局促起来,变得不知所 措、沉默和惶恐。

    “我没有喜欢方若涵,以前没有 ,以后更不可能,我会让她呆在我身 边只是因为七年前我醒来的时候她叫 我阿青,阿青,只有梦里的女子才会 这么叫我。”

    湮陌西呆呆地听着,良久才反应 过来似的,却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她现在不是叫你阿轮吗?”

    湮陌西郁结,她这么问不是告诉 他她想知道在他心中自己到底有多特 别。

    青轮笑,为了湮陌西下意识的反 应。

    “她第二次这么叫我的时候我就 不允许了,虽然是同样的两个字,但 感觉不对,她好像有意模仿你,比如 ,她和你一样的长卷发,可是,她模 仿不了你的味道,所以我从来没有碰 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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