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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恶梦

    远在法国开会的墨玄枫冷不伶仃地打了一个寒颤,墨玄枫居然成恐龙了!

    琉越嘻嘻笑,伸手环住小优的脖子,暖暖的,很舒服的感觉。

    青轮一只没有说话,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顿饭吃得波澜起伏,小优和琉越玩到很晚才睡觉,青轮对着两个装模作样的小孩有些哭笑不得。

    晚上小优死活要和琉越睡,琉越死活抵抗,坚守自己的革命阵地,分毫不让,于是出现了这么一段扭曲的对话:

    小优:小乖,我要和你睡!

    琉越将脸鼓成一个水晶包子:不要和你睡,我要自己睡,这里有三个房间,刚好,一人一间。

    小优:这怎么行?万一你晚上不小心画地图你一觉睡醒后会着凉的。

    琉越:???……什么是画地图?

    小优:呀,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画地图就是尿尿啊,笨!(鄙视中)

    琉越:……(尖叫),我不要和你睡,你那么邪恶,我怎么知道你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揉到我。

    小优(作委屈状):怎么可能?我睡姿很好的。她眨巴着眼睛一副我很诚实的表情,

    琉越万分惊悚,直接蹦到沙发的另一头,短时间的经验告诉他,她的话肯定以及绝对的只能信一半。

    小优从沙发上爬过去抓住琉越,八爪鱼一样地把他搂在怀里,撒泼打浑三十七计全都搬出来了,琉越微弱的力量敌不过八爪鱼难缠的魔爪,最后缴械投降,琉越万分佩服自家妈咪的承受能力,没被她缠得疯掉真是老天特别的眷顾!

    事实证明小优说自己睡姿好真是与事实太不着边了,她一会踢踢被子,一会把手臂从被子里伸出来,一会儿在床上无意识的滚一圈,直接将睡觉十分绅士的琉越挤下了床。

    琉越站在床边无语地看着床上冒着口水泡泡的某人,哼哼地出去了。

    客厅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青轮沉默地坐在沙发上,他已经坐了整整三个小时,夜色下,他的身影完全被笼罩在黑暗里,显得诡谲而阴冷。

    他打开一盏昏黄的灯,摸出皮夹,抽出皮夹最里层的一张照片,照片很干净,被珍藏得很好,照片上一个身着白礼服的女孩子淡淡地勾起唇角,似笑非笑,长长的睫毛下有一双黝黑的眼睛,美丽得不可思议,手指不自禁地抚上照片上白皙的脸。

    他从车祸中醒来时曾想过扔掉这张照片,有一次他已经将它扔进了垃圾桶,后来居然又傻傻地跑回去把它捡回来,那是他有记忆以来做的最愚蠢的事。

    除了他皮夹里的这张照片,家里还有好几张湮陌西的照片,全都放在湮陌西以前住的那间卧室里,有一次方若涵擅自走进她的卧室,被小优撞见,那是青轮第一次见自己捧在手心的妹妹发火,她把方若涵损得整整两个月没再踏进庄园一步,湮陌西的卧室是个禁地,除了他和肖,小优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你怎么还没睡?”琉越眯着一双眼睛倚在墙边好奇地问。

    “过来!”青轮招招手。

    琉越两步并作一步跑过去,露出笑嘻嘻的脸,可爱得让人想直接咬两口,青轮长臂一伸一揽,琉越就坐到了他的长腿上。

    琉越有点不自在地动了动,精致的小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先前青轮抱他的时候他睡着了,不知道,此刻可是万分清醒,琉越非人类的脑子没预测过被自己爹地抱着的感觉应该是怎么样的,不过,嗯,此刻的感觉还不错,和被妈咪抱着时感觉很不一样,更有力量一些,妈咪的怀抱是柔软的,他的怀抱是坚韧的,不过还是很舒服,所以,他动了动就安静了。

    “是不是被小优踢醒了?”青轮温和地问,刚刚阴霾的心情在看见他的一瞬间一扫而空。

    “被挤下来的,没见过睡姿那么差的,”琉越瘪瘪嘴,有些嫌弃地说,“睡觉还流口水!你们兄妹相差太远了,一点也不像。”

    “我本来在做梦,一个很恐怖的梦,被她弄醒了,还好醒了,中国不是有句话叫瞎猫碰上死耗子么。”

    青轮的心底升起一股疼惜,他抱着他能明显地感觉到他身体和别的孩子一样,不像其他孩子那么软软的,肉肉的,他的身体有些硬,这种硬不是因为他瘦,而是……很有力量,一触碰就知道是常年接受体能训练的身体,他才七岁,七岁……

    “你做什么恶梦了?”青轮的声音温柔地能滴出水来。

    琉越想了想,嘟了嘟嘴吧,说:“其实也不算是什么恐怖的梦,只是我好想生下来就和别的孩子不一样,总是幻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做梦也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比如梦见长着六只耳朵的猪啊、会站着说话的蛇啊什么的,总之都是一些奇怪的东西。”琉越一边回忆一边说。

    青轮轻笑一声,“想象倒是挺丰富的,身体这么硬,是不是习武了?”

    “是啊,”琉越说,“妈咪也习武的。”

    而他之所以决定习武,是有原因的,琉越开始把他的原因说给青轮听。

    三年前,那是他三所多,缩成一团看起来肉呼呼软绵绵的,仗着一张雌雄难辨的妖孽脸,睁着一双邪魅不变的葡萄眼把他妈咪身边的人哄得团团转,渐渐地,他发现他妈咪每天晚上回家身上都带着伤,她每天晚上都会在自己身上涂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后来他才知道那是祛疤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三岁多的孩子已经有记忆了,他问她,她却找各种理由掩饰,然后他开始问她身边的人,没人敢告诉他。

    后来,是小枫告诉他的。

    青轮静静地听,心里阴晦的叫嚣分毫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握着照片的手紧了又紧,隐隐泛白。

    那天晚上,巴黎的夜空一片黑暗,半夜天空刮起了狂风,下起了暴雨,暗夜狰狞地令人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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