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莫名结局
等孤岚舞醒过来的时候，睁眼便是浅蓝色绣着兰花的张鼎。此刻，她正躺在惊澜院的卧房之中。微微歪了歪脖子，孤岚舞扫视了一下四周。雕花的桌椅，紫檀为材，精巧的摆设衬着整个房间的格调，却不过分奢华。屋子里还点着助眠的梦甜香。孤岚舞可以感受到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了，也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的亵衣。
孤岚舞又尝试着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已经没那么疼了，但依旧无法移动半分。孤岚舞沉了沉眼眸，重新闭上眼休息。
她需要趁现在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情况。
靠山凭借，这种东西她是没有的。至于无力，更不用说了。倘若她还是以前的身手，都不一定成功， 更别说如今她双腿尽废。恐怕，他如今能凭借的只有自己那特殊的体质了。
不过，以这些人的身份恐怕没那么容易被她牵着走。
凭借着脑海中残留的记忆，她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个人的身份了。还真是至高无上啊，恐怕整个大陆都没人敢与他作对了。
孤岚舞无奈的抬手揉揉自己的额角，她现在还真是落魄到了极点了。
倏地，门被人推开，走进来苏眉和红袖，身后跟着的正是隐玄。
隐玄看到孤岚舞往这边看，眉眼间尽是淡漠，还真是像极了那个人啊。
“醒了？”
孤岚舞抿唇，轻轻应了一声，两只手按住床板，想让自己起来。她还是不习惯这样与别人对视，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毕竟腿部完全使不上力量，孤岚舞的动作还是有些艰难。忽然，有人搭住了她的手，扶着她坐了起来，顺带着给她垫上了一个枕头。
“慢点。”隐玄替孤岚舞掖好被角，向红袖和苏眉招了招手。
红袖和苏眉这才惊回神来，连忙走上前递上手中的东西。
浓重的药味蓦地将孤岚舞的恍惚打断，引入眼帘的便是隐玄那张带着笑意的苍老却慈祥的脸庞。
隐玄笑着端起红袖手中托盘上的药碗，就着银勺搅拌了两下，看那意思似乎是要——亲自喂药？
苏眉再一次惊掉下巴，红袖的眼中不可见得闪过一丝嫉妒。
“我自己来。”因失血过多而干涸的嗓音响起。
隐玄的手顿了一下，也不多说，小心地将手中的药碗递过去。
药水一入口，孤岚舞便尝出了不少她熟识的药物，像人参、当归、川芎、阿胶之类，倒多是以补血养身为主。
外面是白雪皑皑，而室内却是温暖如春。八岁的女孩子坐在床上，静静地小口小口抿着药，而花甲的老者坐在一边，神色和蔼，只怕不知情的人真的会以为这是一对关系极好的祖孙。
孤岚舞将最后一口药汁灌进嘴里，因嘴里的苦味皱了一下眉头。苏眉见状，连忙将手里的蜜饯递上去。孤岚舞却是放下药碗，摆摆手。她是讨厌中药，但不至于这点苦味都受不了。
“好了，你们下去备点饭菜。”
苏眉倒是爽快，而红袖是犹豫了一下才应声出去。
孤岚舞打起精神，心晓摊盘的时候到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丫头，感觉如何？”隐玄也不急着摊牌。
“你觉得呢？”孤岚舞反问。
隐玄轻笑，这个性格，他喜欢。
“丫头，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世上敢这么跟老夫说话的人可不多啊！”
“这里是无惘山庄，至于您，自然是闻名天下的云沧第一人。”最后几个字，孤岚舞的嗓音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古怪的意味。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敢这么与我说话？”隐玄的语气似有几分转冷。
“敢不敢的又有什么所谓？莫不是我对您恭敬几分，便会放我离开？”孤岚舞冷笑。
以隐玄的身份，示弱只会适得其反。唯有反其道而行之，她方有一线生机。
“离开？小丫头，你怎么离开？”眼光扫向孤岚舞的腿部，“再者，你的体质是流兮续命的唯一药引。放你离开是根本不可能的。”
孤岚舞眯了眯眼，果然，要她的血续命吗？这便是所谓的血奴了吧？只配给其他人提供献血，苟且偷生么？
孤岚舞在心底冷笑，那十年她从最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究其一切，不过为两个字——活着。
她还记得当初父亲将自己送进禁地时，告诉她，“舞儿，你一定要活着，用尽一切，只有活着才会有机会。”
唯有活着，才会有机会！
那么，苟且偷生又如何？
隐玄将孤岚舞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里微微叹气。终是天意难测啊。这个女孩子的到来又会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是福？是祸？
哪怕是他，也不过推断出她的不凡。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你想听哪个？”孤岚舞这句话也是存了几分试探的。她总觉得隐玄对待自己的态度太过奇怪……似 乎是知道自己的真正来历。
“自然是如今的名字。”隐玄也不在意，强调了“如今”二字。
孤岚舞眨眨眼，心里知道对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孤岚舞，我叫孤岚舞。”她扬眉，报出这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隐玄笑着颔首，更欣赏孤岚舞的识相，不会自作聪明在这种小事上隐瞒。
“那岚舞，我这样叫你可好？”
孤岚舞无所谓的点点头，她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得罪对方，再说他怎么叫跟她又没关系。
然而，隐玄的下一句话完全超出孤岚舞的想象。“岚舞啊，我收你为徒好不好？”
这一回，孤岚舞是真的愣住了。他想过许多种可能性，可唯独没想过这种结局。
收徒？孤岚舞开始怀疑着云沧第一人是不是有间接性的神经错乱。孤岚舞那明明白白写着“有病了就要治”的同情眼神让隐玄抽了抽嘴角。
他的决定很有问题吗？
孤岚舞回他一个眼神。有问题，还是大大的问题。
孤岚舞让自己从无语的状态中出来，“你想干什么？我身上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算计的。”
“不，丫头，我不跟你开玩笑。”隐玄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为何？”孤岚舞挑眉，“我要理由。”
“自然。”隐玄叹了口气，“到了这地步，我也不在与你卖关子了。”
“一方面自是为了流兮。他的毒不知何时能解。而你的血又是解毒的关键所在。你若一心求死，即便 以药物强行续命，又撑得了多久？我没说错吧？”
孤岚舞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却不免有些异样。似乎，隐玄的每一步棋都是为了那个名叫流兮的少年。
“其二嘛，我这一生就流兮一个弟子。”隐玄恢复笑脸，“以岚舞你的资质，即便不如流兮，也比苏默他们好上许多。我与其废掉你，倒不如让你成为流兮的助力。你要相信，老夫也是有爱才之心的。”
“其三，就更简单了。老夫欣赏丫头你的性子。”
简而言之，他看她挺顺眼。
孤岚舞默，她真心不觉得这第三个理由有多靠谱。
“岚舞，如何？”隐玄笑得一脸慈祥，但偏生语气中有种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的意味。
孤岚舞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我可以不答应吗？”
“不可以，”隐玄在一瞬间恢复本性，“来，乖徒弟，叫声师傅来听听。叫了之后，你就是无惘山庄的小姐了。”
“是，师父。”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隐玄倒是没想到孤岚舞会叫的那么干脆，愣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嘴里迅速被人塞进一块蜜饯。
“师父，徒儿腿脚不便，不方便给您行拜师礼了。师父您就凑合一下吧。”孤岚舞笑眯眯地说。
隐玄默默的咬着那甜的过分的梅子，心想，这算是拜师蜜饯？他突然发现山庄里的蜜饯真的太甜了。
孤岚舞又尝试着去动了一下自己的腿，已经没那么疼了，但依旧无法移动半分。孤岚舞沉了沉眼眸，重新闭上眼休息。
她需要趁现在好好梳理一下自己的情况。
靠山凭借，这种东西她是没有的。至于无力，更不用说了。倘若她还是以前的身手，都不一定成功， 更别说如今她双腿尽废。恐怕，他如今能凭借的只有自己那特殊的体质了。
不过，以这些人的身份恐怕没那么容易被她牵着走。
凭借着脑海中残留的记忆，她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个人的身份了。还真是至高无上啊，恐怕整个大陆都没人敢与他作对了。
孤岚舞无奈的抬手揉揉自己的额角，她现在还真是落魄到了极点了。
倏地，门被人推开，走进来苏眉和红袖，身后跟着的正是隐玄。
隐玄看到孤岚舞往这边看，眉眼间尽是淡漠，还真是像极了那个人啊。
“醒了？”
孤岚舞抿唇，轻轻应了一声，两只手按住床板，想让自己起来。她还是不习惯这样与别人对视，哪怕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毕竟腿部完全使不上力量，孤岚舞的动作还是有些艰难。忽然，有人搭住了她的手，扶着她坐了起来，顺带着给她垫上了一个枕头。
“慢点。”隐玄替孤岚舞掖好被角，向红袖和苏眉招了招手。
红袖和苏眉这才惊回神来，连忙走上前递上手中的东西。
浓重的药味蓦地将孤岚舞的恍惚打断，引入眼帘的便是隐玄那张带着笑意的苍老却慈祥的脸庞。
隐玄笑着端起红袖手中托盘上的药碗，就着银勺搅拌了两下，看那意思似乎是要——亲自喂药？
苏眉再一次惊掉下巴，红袖的眼中不可见得闪过一丝嫉妒。
“我自己来。”因失血过多而干涸的嗓音响起。
隐玄的手顿了一下，也不多说，小心地将手中的药碗递过去。
药水一入口，孤岚舞便尝出了不少她熟识的药物，像人参、当归、川芎、阿胶之类，倒多是以补血养身为主。
外面是白雪皑皑，而室内却是温暖如春。八岁的女孩子坐在床上，静静地小口小口抿着药，而花甲的老者坐在一边，神色和蔼，只怕不知情的人真的会以为这是一对关系极好的祖孙。
孤岚舞将最后一口药汁灌进嘴里，因嘴里的苦味皱了一下眉头。苏眉见状，连忙将手里的蜜饯递上去。孤岚舞却是放下药碗，摆摆手。她是讨厌中药，但不至于这点苦味都受不了。
“好了，你们下去备点饭菜。”
苏眉倒是爽快，而红袖是犹豫了一下才应声出去。
孤岚舞打起精神，心晓摊盘的时候到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
“丫头，感觉如何？”隐玄也不急着摊牌。
“你觉得呢？”孤岚舞反问。
隐玄轻笑，这个性格，他喜欢。
“丫头，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世上敢这么跟老夫说话的人可不多啊！”
“这里是无惘山庄，至于您，自然是闻名天下的云沧第一人。”最后几个字，孤岚舞的嗓音微微勾起，带着一丝古怪的意味。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你还敢这么与我说话？”隐玄的语气似有几分转冷。
“敢不敢的又有什么所谓？莫不是我对您恭敬几分，便会放我离开？”孤岚舞冷笑。
以隐玄的身份，示弱只会适得其反。唯有反其道而行之，她方有一线生机。
“离开？小丫头，你怎么离开？”眼光扫向孤岚舞的腿部，“再者，你的体质是流兮续命的唯一药引。放你离开是根本不可能的。”
孤岚舞眯了眯眼，果然，要她的血续命吗？这便是所谓的血奴了吧？只配给其他人提供献血，苟且偷生么？
孤岚舞在心底冷笑，那十年她从最底层摸爬滚打起来，究其一切，不过为两个字——活着。
她还记得当初父亲将自己送进禁地时，告诉她，“舞儿，你一定要活着，用尽一切，只有活着才会有机会。”
唯有活着，才会有机会！
那么，苟且偷生又如何？
隐玄将孤岚舞的表情收入眼底，心里微微叹气。终是天意难测啊。这个女孩子的到来又会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是福？是祸？
哪怕是他，也不过推断出她的不凡。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你想听哪个？”孤岚舞这句话也是存了几分试探的。她总觉得隐玄对待自己的态度太过奇怪……似 乎是知道自己的真正来历。
“自然是如今的名字。”隐玄也不在意，强调了“如今”二字。
孤岚舞眨眨眼，心里知道对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孤岚舞，我叫孤岚舞。”她扬眉，报出这个属于自己的名字。
隐玄笑着颔首，更欣赏孤岚舞的识相，不会自作聪明在这种小事上隐瞒。
“那岚舞，我这样叫你可好？”
孤岚舞无所谓的点点头，她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得罪对方，再说他怎么叫跟她又没关系。
然而，隐玄的下一句话完全超出孤岚舞的想象。“岚舞啊，我收你为徒好不好？”
这一回，孤岚舞是真的愣住了。他想过许多种可能性，可唯独没想过这种结局。
收徒？孤岚舞开始怀疑着云沧第一人是不是有间接性的神经错乱。孤岚舞那明明白白写着“有病了就要治”的同情眼神让隐玄抽了抽嘴角。
他的决定很有问题吗？
孤岚舞回他一个眼神。有问题，还是大大的问题。
孤岚舞让自己从无语的状态中出来，“你想干什么？我身上可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算计的。”
“不，丫头，我不跟你开玩笑。”隐玄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为何？”孤岚舞挑眉，“我要理由。”
“自然。”隐玄叹了口气，“到了这地步，我也不在与你卖关子了。”
“一方面自是为了流兮。他的毒不知何时能解。而你的血又是解毒的关键所在。你若一心求死，即便 以药物强行续命，又撑得了多久？我没说错吧？”
孤岚舞淡淡的应了一声，心里却不免有些异样。似乎，隐玄的每一步棋都是为了那个名叫流兮的少年。
“其二嘛，我这一生就流兮一个弟子。”隐玄恢复笑脸，“以岚舞你的资质，即便不如流兮，也比苏默他们好上许多。我与其废掉你，倒不如让你成为流兮的助力。你要相信，老夫也是有爱才之心的。”
“其三，就更简单了。老夫欣赏丫头你的性子。”
简而言之，他看她挺顺眼。
孤岚舞默，她真心不觉得这第三个理由有多靠谱。
“岚舞，如何？”隐玄笑得一脸慈祥，但偏生语气中有种你不答应也得答应的意味。
孤岚舞在一瞬间做出了决定。
“我可以不答应吗？”
“不可以，”隐玄在一瞬间恢复本性，“来，乖徒弟，叫声师傅来听听。叫了之后，你就是无惘山庄的小姐了。”
“是，师父。”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隐玄倒是没想到孤岚舞会叫的那么干脆，愣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嘴里迅速被人塞进一块蜜饯。
“师父，徒儿腿脚不便，不方便给您行拜师礼了。师父您就凑合一下吧。”孤岚舞笑眯眯地说。
隐玄默默的咬着那甜的过分的梅子，心想，这算是拜师蜜饯？他突然发现山庄里的蜜饯真的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