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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邓连其的回忆

    楚大主教后面的环形楼,并不是一开始就有的。

    是马老板开拉面馆两年后,才开始建的。

    至于为什么修这栋楼?

    传说是,为了……

    镇鬼!

    “这可是第一手消息哦!”马老板说的时候有些得意。很多豪爽的西北人就是这样,什么东西都会在脸上直接写出来。

    “全楚大知道的都没几个,恰好我就是其中之一!”马老板还不忘神采奕奕的补上一句。

    包子老板走后的两年里,马老板每年都听说楚大有人继续跳楼。

    此事虽然和他无关,但是马老板心头还是有些不舒服。

    还传闻,楚大的前任校长也因此下了课,才轮到现任的赵富国上台。

    赵富国!

    是从鄂省教育厅直接调任至楚大的,楚大之前的情况他也只是略有耳闻。

    而且,赵富国这个人还有点迷信,平日爱研究下什么风水八卦之类的东西。

    此人上任的第一件事,就请人是去主教看了风水。

    赵富国请人看完主教的风水后,立马做了一个决定。

    亲自去武当山,找了个老道士来改煞驱邪。

    老道士被赵富国从武当山请来了,到楚大一眼就看出了楚大主教的煞气。

    老道也尝试过驱邪赶煞,不过没有成功。最后只好退而求其次,改变建筑的风水结构,以求镇住恶灵。

    “在修这栋圆形教学楼的时候,赵富国和那个武当老道士还一起来找过我!”

    马老板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就和你今天一样,我还没开张,他们就上门了。”

    赵富国和老道来找马老板的理由很简单。

    买东西!

    至于来买什么东西?

    当然是别处买不到的东西!

    “你们校长当时来找我买两把刀,一把切羊肉的,一把切牛肉的。”马老板继续说。

    为了保证拉面的质量,马老板平日切肉的刀,从不混用。

    所以他家的拉面,是远近闻名,有口皆碑的。

    赵富国和老道来了之后,就找马老板买他平日切牛羊肉的那两把老刀。

    五千一把,两把一万。

    “这可是个天价,不卖是傻子。”马老板很耿直,“不过我还是问了他们为啥要买,不然就不卖。”

    那武当老道也说得直接。

    说要三把刀加一碗黄豆,镇在新教学楼天井中的花坛里,让厉鬼今后无法再在主教害人。

    他们已从一个杀猪匠那里买到把杀猪刀,现在需要牛羊两刀。

    之后,主教后面那栋环形楼就建成了。

    “后来我听说,那楼还是年年死人!”马老板之后也打听过,他说的是实话,“那道士弄的东西估计没啥用!”

    “那可未必。”李开心的嘴角轻轻向上扬了一下,但说的时候还是轻描淡写。

    “我听不懂你的意思,你小子直说是了!”

    “赵校长这几年可是活得风生水起的。”李开心知道马老板不喜欢拐弯抹角,“人家的办公室可是在主教哦,天天都要进进出出。”

    “我还是不懂!”听李开心这么一说,马老板更加云里雾里。

    因为主教还是继续年年死人。

    赵国富根本没改变这个现状?

    “就这么说吧,我来这个学校也好几个月了。”李开心盯着马老板。

    “据我观察,校长可是一次都没有踏进过那栋环形楼啊。”

    马老板大概明白了些什么,眼中开始闪烁着恐惧。

    “你是说……”

    “那楼从外面看,修得像坟一样,修好后当然是从那里死人咯!”李开心说得很随意,“直接死在坟包里。”

    听完李开心这句话,马老板恍然大悟!

    原来赵富国真正的用意在于此!

    李开心说完起身要走,走之前还补了一句话,“小马哥,你手上的那只饮料股,现在抛三分之一;涨百分之10再抛三分之一,再涨百分之10,全清!”

    马老板闻言后,哈哈大笑!

    这是他为什么喜欢和李开心聊天的原因。

    因为,每次都必有收获。

    而李开心这人,在很多人眼中,也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这小子除了有些令人捉摸不透之外,他还知道你需要什么东西,并且还会把它给你带来。

    出了小马哥的拉面馆,李开心的下一个目标依旧明确,乃楚大历史系的泰斗——邓连其。

    至于为什么要找他?

    理由很简单!

    他够老!

    并且邓老头是学历史的,往往在记事方面都比常人更有天赋。如果想知道楚大主教最初发生过什么,去找邓连其,绝对是最佳的选择。

    对于一个没有联系方式的人,想尽快找到他的话,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去他工作的地方——堵!

    有句话说得好。

    苦心人天不负,除了毅力就靠堵!

    李开心站在文学院办公楼前,等到大约八点左右的时候,一个清瘦且熟悉的身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是邓老头!

    “教授好!”李开心立刻跑到邓老头面前,站的笔直,神情恭敬,鞠躬问好。

    此刻的李开心。

    比三好学生,还三好学生,甚至可以说是五好青年!

    李开心这人有个优点,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

    他会用各种人习惯的方式,与其交流。

    因为这样,才容易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你是那个,李开心?”一见到李开心,邓连其的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你是在这里专程等我的?”

    “是的教授,我今天是有事找您请教的。”李开心跟在邓老头身后,无论言行还是谈吐都显得毕恭毕敬。

    面对这样一个要才华有才华,要礼貌有礼貌的学生,任谁见了都不会给其坏脸色。更何况是爱才如命的邓连其老头。

    “你跟我来办公室说吧。”说完邓连其把李开心领进了他三楼的办公室。

    邓连其的办公室本来很大,但是进去后给李开心的印象只有一个感觉。

    拥挤!

    到处都是堆满书的书架!

    邓连其在那个明显有着很长年头的办公桌后坐下,招呼李开心坐在对面的一张藤椅上。

    邓连其泡好两杯上好的都匀毛尖,递给李开心一杯。他自己抿了一口开始说话,“这茶是我老同学从黔省带来的,你好像也是黔省人,如果你喝茶的话,应该对胃口。”

    这句话说得很明显,邓连其知道李开心是黔省人,显然做过他的功课。

    李开心也抿了一口都匀毛尖,一股清新香气,慢慢润入口中,“教授,我今日来找您,有一要事请教。”

    “关于历史方面的?”邓连其微微一笑。

    “对!”李开心点了点头。

    “关于楚大主教的历史!”

    在邓连其心中,似乎每一次和李开心对话都能听到不同于常人的声音。

    这一次也不例外!

    李开心说的话,在逻辑方面没有大的硬伤,但是你却往往猜不准他下一句要说的将是什么。

    和他交谈,经常会让人的思维惯性,出现断层和大脑的瞬间空白。

    “你为什么想起问这个?”听完李开心的话,邓连其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主教似乎不是一个他愿意提及的话题。

    “因为我昨天遇见了鬼!”李开心说着的神情开始变得惊恐,眼神也开始变得闪烁不定。

    李开心知道,看来不演一场好戏的话,想要从邓老头这里套出自己想要的东西,还真不容易。

    听完李开心的话,邓连其陷入了沉默。

    “教授我敢肯定,昨夜在主教看见的那个,绝对不是人!”李开心继续演,“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所以我才来向教授请教。”

    就在邓连其眉头微动的一瞬间,李开心趁热打铁的使出了一锤定音,“我是想来问问教授关于主教的事,然后今晚再去找下那个鬼!”

    “别去!”邓连其似乎从噩梦中惊醒一样,这两个字是喊出来的。

    李开心也假装吓了一跳,然后满脸疑惑的问道,“教授您这是怎么了?”

    李开心知道,上次比试邓连其有放水成分,所以这次自己又利用他爱才的这个特点,一步步的撬开了他的嘴巴。

    “没什么。”邓连其稳定了下情绪。

    “关于楚大主教那栋楼,还得从十三年前说起……”

    上世纪九十年代中期,大学生还是抢手货。

    不过如果当时能更进一步跨入研究生的殿堂。

    哪怕再穷的人。

    今后也能衣锦还乡。

    当时楚大有一个即将毕业,名叫刘莉莉的鄂省咸宁农村女孩。为了跨进这个大家都挤破头的门槛,她在关键时候则耍了一些非常手段。

    这个在现在看似不难的手段,在当时却需要很大的勇气。

    为了找到这条捷径!

    为了在休研的人群中脱颖而出!

    刘莉莉做了一个决定。

    就是和自己报考本校专业的研究生导师——上床!

    “那时候很多研究生基本都是导师内定的,考试不过只是一个过场,反正批阅试卷都是导师决断,不像现在这样透明!”说到这里邓连其还特意解释了下。

    刘莉莉当时报考的是法学院的研究生,而她所找的上床对象是,几乎和邓连其同时进入楚大任教的,法学院的孙教授。

    “可是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叫刘莉莉的女学生没有挤过那根独木桥。”邓连其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暗淡。

    “那后来呢?她死了吗?”李开心诱导性的问着。

    “十三年前的某一个晚上,她在主教的一间厕所内自杀了。”说到这里,邓连其的神色开始变得不安起来。

    “从此之后,楚大主教就开始年年死人!”

    “每一年必死一个?”李开心盯着邓连其。

    “每年必死一个!”这句话从邓连其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似乎他在阐述一个真理!

    “那个孙教授呢?”

    “早跑了,刘莉莉刚出事没多久就跑了!”邓连其出这句话的时候,十分鄙夷。

    又沉默了几分钟,邓连其再次开口,好像是强调一个很重要的事。

    “刘莉莉死后的第三年,在主教死的那个人和其他人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法?”李开心提起了兴趣。

    “他并不是在校的学生或老师,他是毕业后返校遇害的!”邓连其说到这里有些难过,也有些吃力。

    “那个人,是我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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