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治伤
族长兄弟身受重伤的消息像风一样很快传遍树村，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树人们纷纷赶来瞧看，大家七手八脚乱哄哄将二人抬进房间。阿阳一直守在树忠身边，树忠面如蜡纸气若游丝。阿阳父子相依为命感情深挚，当看到可爱的老父亲生死不明，他的心都碎了。
昂阳也束手无策，只能宽慰道；“阿阳，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别太着急。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沉住气。”
阿阳擦擦眼泪，急切的问道：“昂阳大哥，你可有法子救救我父？”昂阳摇摇头难过地说：“你父心肺俱废，我也没什么好方法。”这时一个树人撒脚如飞跑进来。
“阳少爷，族长叫你过去，有要事相商。”
阿阳不知何事，问来人。来人也说不知，只说见了族长便知。多事之秋阿阳不敢怠慢，只好安顿好树忠，随来人急匆匆走了。
树权树忠兄弟平日在族内威望颇高，这次双双受伤，搞得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大部分人聚拢在树贤门前议论纷纷，这个说族长怕是凶多吉少，树族又该何去何从？那个说看伤势大概是天狗军所为，惹恼了天狗军，只怕灭族之灾就在眼前。阿哼阿哈聚集了一伙村兵，拿着刀枪吵吵闹闹，要找天狗军决一死战，为树贤树忠报仇雪恨。
树权昏昏沉沉听见外面喧哗声，强打精神用双手护好肚皮，挣扎着走出门来，大吼一声：“都闭嘴，老子还没死呢！都给我老实呆着，那都不许去。”
阿哼阿哈吓得一缩脖子，双双跑过来搀扶住树权道：“爹！你怎么出来啦，快回去躺下。”树权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手来一人一个大嘴巴。
阿阳来时就看到这幅乱哄哄的场面，抢跑几步扶住树权道：“大伯请勿生气，回屋躺下吧。”树权点点头，对哼哈兄弟道：“你俩也进来。”
阿阳服侍树贤躺好，施礼道：“未知大伯唤我来有何吩咐？”树权喟然叹道：“你父亲怎么样了？”阿阳黯然道：“还没醒过来。”树权点点头问道：阳儿，你今年多大了？”阿阳恭声道：“一十六岁。”
“哦…”树权沉默半晌，道：“余性情粗鲁，自掌管树族以来，多亏你父鼎力辅佐，我二人殚精竭虑兢兢业业，不敢丝毫懈怠。怎奈世道艰辛天不遂愿，树族每况愈下，日渐没落，尔等年轻一辈更是人才凋敝，你两位兄长资质平庸，而你更是娇生惯养放诞不羁，为此我与你父忧心忡忡。不想我二人俱看走了眼，你是明珠蒙尘扮猪吃虎。今日一战你危急时刻机敏果睿，表现不俗。故而在我养伤期间，想暂代族长之位，处理族中日常事务，也好锻炼一下你的能力，不知你有没有胆量？”
阿阳没想到树权说出这么一番话，满心狐疑，一时吃不透树权是何用意：是真心用他还是试探？斟酌再三道：“伯父，我二位兄长忠勇仁孝，威势赫赫格天，任何一位都足以接任族长大位。”
话音未落，昂阳却暗中对阿阳说：“我觉得他是真心话，你想，哼哈兄弟二人，族长之位只能一人担之，二人皆非敦厚大度之人，不管谁当上族长，另一人必定心存芥蒂。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兄弟不和祸起萧墙，被天狗军有机可乘各个击破，才是树族最大的隐患，搞不好就是灭顶之灾呀，所以树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昂阳一席话如醍醐灌顶，阿阳恍然大悟，神识对昂阳连连道谢。这时就听树权喟叹道：“哼哈二人，勇则勇矣却勇猛有余，机变不足。只能为将不可为帅。你也不要害怕，族长之下，还有四大执事，到时自会有四大执事辅佐你，你要虚心的学习。”
阿阳此时已了然于胸，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道：“那小侄恭敬不如从命。”树权抚掌笑道：“正该如此，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贤侄你明事理，知进退，我放心啦。”
树权了却大事，精神放松很多。突然想起一件事遂问道：“当初在白精果树林，我被猿人拉出肠子，我自忖必死，你却好像说有办法医治，是真是假？”
阿阳一听自己可没辙，还是把身体内的昂阳请出来吧。
“对！”昂阳忙不迭答道，“只是有这么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哈哈……”树权仰天大笑，豪气冲天。一指昂阳道：“必死之人，还有什么不可行？你想怎么做尽管试来。”
昂阳一挑大指道：“伯父您真是英雄了得，我是这样考虑，您的肠子裸露在外肯定不行，我想清洗干净后，用针线给您缝合上。只是必定疼痛难忍，不知您能否能忍住？”
哼哈兄弟一听，这还得了？阿哼上前抓住昂阳衣领，咆哮道：“放屁！没听说过人肚子破了还能缝？阿阳，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说着另一只手举起钵大的拳头就要打。
昂阳冷笑两声，并不答话乜眼盯着阿哼。
“滚！”树权脸色铁青：“不学无术，你懂什么？滚一边去。”阿哼无法，蔫头耷脑退到一边。
树权扯了扯嘴角，强笑道：“我小时候听老辈人讲过，咱们老祖宗开膛破腹，剜心摘眼无所不能，只是这些技艺早就失传了。我年过花甲，什么大风大浪没闯过？区区疼痛算得了什么？今日我也见识见识，也算缅怀前人的辉煌。不管成不成功，你尽管放手施为。”
昂阳回忆电视里看到的做手术的镜头，命亲卫准备热水，针线，灯火等用物。一切因陋就简，没有消毒灭菌的设备也只能作罢。
一切准备停当，昂阳细细的洗过手，将针在火头上反复烧灼，又将麻线在热水中细细洗过。让哼哈兄弟摁住树权，却被树权晃开，表示不需要。
昂阳颤抖的手将树权血衣慢慢揭下，用温水将伤口反复冲洗，又将裸露外面的肠管冲洗干净，把肠管捋顺，还纳腹腔。树权硬是了得，疼的浑身颤抖，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愣是一声不吭。
昂阳紧张的心“砰砰”乱跳，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长长出一口气，稳定心神。
肠管还纳之后，就该缝合了。昂阳首先找到腹膜，穿针引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腹膜缝上。接下来熟练一些，肌肉，皮下组织，表皮逐层缝合，包好敷料。期间树权疼昏两三次，折腾到大半夜才算完工。昂阳暗暗祈祷千千万万不要感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树权能不能好，就看天意了。
术毕，昂阳疲惫不堪，嘱咐哼哈兄弟及亲卫好生看护，有什么变化速报他知，因心中牵挂老父，告辞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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昂阳也束手无策，只能宽慰道；“阿阳，吉人自有天相，你也别太着急。越是这个时候，你越要沉住气。”
阿阳擦擦眼泪，急切的问道：“昂阳大哥，你可有法子救救我父？”昂阳摇摇头难过地说：“你父心肺俱废，我也没什么好方法。”这时一个树人撒脚如飞跑进来。
“阳少爷，族长叫你过去，有要事相商。”
阿阳不知何事，问来人。来人也说不知，只说见了族长便知。多事之秋阿阳不敢怠慢，只好安顿好树忠，随来人急匆匆走了。
树权树忠兄弟平日在族内威望颇高，这次双双受伤，搞得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大部分人聚拢在树贤门前议论纷纷，这个说族长怕是凶多吉少，树族又该何去何从？那个说看伤势大概是天狗军所为，惹恼了天狗军，只怕灭族之灾就在眼前。阿哼阿哈聚集了一伙村兵，拿着刀枪吵吵闹闹，要找天狗军决一死战，为树贤树忠报仇雪恨。
树权昏昏沉沉听见外面喧哗声，强打精神用双手护好肚皮，挣扎着走出门来，大吼一声：“都闭嘴，老子还没死呢！都给我老实呆着，那都不许去。”
阿哼阿哈吓得一缩脖子，双双跑过来搀扶住树权道：“爹！你怎么出来啦，快回去躺下。”树权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手来一人一个大嘴巴。
阿阳来时就看到这幅乱哄哄的场面，抢跑几步扶住树权道：“大伯请勿生气，回屋躺下吧。”树权点点头，对哼哈兄弟道：“你俩也进来。”
阿阳服侍树贤躺好，施礼道：“未知大伯唤我来有何吩咐？”树权喟然叹道：“你父亲怎么样了？”阿阳黯然道：“还没醒过来。”树权点点头问道：阳儿，你今年多大了？”阿阳恭声道：“一十六岁。”
“哦…”树权沉默半晌，道：“余性情粗鲁，自掌管树族以来，多亏你父鼎力辅佐，我二人殚精竭虑兢兢业业，不敢丝毫懈怠。怎奈世道艰辛天不遂愿，树族每况愈下，日渐没落，尔等年轻一辈更是人才凋敝，你两位兄长资质平庸，而你更是娇生惯养放诞不羁，为此我与你父忧心忡忡。不想我二人俱看走了眼，你是明珠蒙尘扮猪吃虎。今日一战你危急时刻机敏果睿，表现不俗。故而在我养伤期间，想暂代族长之位，处理族中日常事务，也好锻炼一下你的能力，不知你有没有胆量？”
阿阳没想到树权说出这么一番话，满心狐疑，一时吃不透树权是何用意：是真心用他还是试探？斟酌再三道：“伯父，我二位兄长忠勇仁孝，威势赫赫格天，任何一位都足以接任族长大位。”
话音未落，昂阳却暗中对阿阳说：“我觉得他是真心话，你想，哼哈兄弟二人，族长之位只能一人担之，二人皆非敦厚大度之人，不管谁当上族长，另一人必定心存芥蒂。值此生死存亡之际，兄弟不和祸起萧墙，被天狗军有机可乘各个击破，才是树族最大的隐患，搞不好就是灭顶之灾呀，所以树权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昂阳一席话如醍醐灌顶，阿阳恍然大悟，神识对昂阳连连道谢。这时就听树权喟叹道：“哼哈二人，勇则勇矣却勇猛有余，机变不足。只能为将不可为帅。你也不要害怕，族长之下，还有四大执事，到时自会有四大执事辅佐你，你要虚心的学习。”
阿阳此时已了然于胸，双手抱拳行了一礼道：“那小侄恭敬不如从命。”树权抚掌笑道：“正该如此，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贤侄你明事理，知进退，我放心啦。”
树权了却大事，精神放松很多。突然想起一件事遂问道：“当初在白精果树林，我被猿人拉出肠子，我自忖必死，你却好像说有办法医治，是真是假？”
阿阳一听自己可没辙，还是把身体内的昂阳请出来吧。
“对！”昂阳忙不迭答道，“只是有这么个想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哈哈……”树权仰天大笑，豪气冲天。一指昂阳道：“必死之人，还有什么不可行？你想怎么做尽管试来。”
昂阳一挑大指道：“伯父您真是英雄了得，我是这样考虑，您的肠子裸露在外肯定不行，我想清洗干净后，用针线给您缝合上。只是必定疼痛难忍，不知您能否能忍住？”
哼哈兄弟一听，这还得了？阿哼上前抓住昂阳衣领，咆哮道：“放屁！没听说过人肚子破了还能缝？阿阳，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说着另一只手举起钵大的拳头就要打。
昂阳冷笑两声，并不答话乜眼盯着阿哼。
“滚！”树权脸色铁青：“不学无术，你懂什么？滚一边去。”阿哼无法，蔫头耷脑退到一边。
树权扯了扯嘴角，强笑道：“我小时候听老辈人讲过，咱们老祖宗开膛破腹，剜心摘眼无所不能，只是这些技艺早就失传了。我年过花甲，什么大风大浪没闯过？区区疼痛算得了什么？今日我也见识见识，也算缅怀前人的辉煌。不管成不成功，你尽管放手施为。”
昂阳回忆电视里看到的做手术的镜头，命亲卫准备热水，针线，灯火等用物。一切因陋就简，没有消毒灭菌的设备也只能作罢。
一切准备停当，昂阳细细的洗过手，将针在火头上反复烧灼，又将麻线在热水中细细洗过。让哼哈兄弟摁住树权，却被树权晃开，表示不需要。
昂阳颤抖的手将树权血衣慢慢揭下，用温水将伤口反复冲洗，又将裸露外面的肠管冲洗干净，把肠管捋顺，还纳腹腔。树权硬是了得，疼的浑身颤抖，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愣是一声不吭。
昂阳紧张的心“砰砰”乱跳，仿佛要从嗓子里跳出来，长长出一口气，稳定心神。
肠管还纳之后，就该缝合了。昂阳首先找到腹膜，穿针引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将腹膜缝上。接下来熟练一些，肌肉，皮下组织，表皮逐层缝合，包好敷料。期间树权疼昏两三次，折腾到大半夜才算完工。昂阳暗暗祈祷千千万万不要感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树权能不能好，就看天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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