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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斗殴

    经过部落中央的广场,洪竣老远就看到一大群人围在那里,大多数是十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上百人围成一个大圈,大声叫喊着。

    “打倒他!”

    “快用力打啊,还手!还手,要不然就没机会了……”

    洪竣眉头微皱,烈山氏族生活在艰苦的大荒之中,形成了人人尚武彪悍作风,凡事都爱用拳头说话,这种行事风格延续给下一代。少炎部的年轻人有一点小摩擦就聚众斗殴,大人们也不管,反而乐见其成,只要不出人命就好。

    尽管洪竣在少炎部生活了多年,也没少靠武力教训别人,但是他对这种习俗还是不大习惯,从来不去主动招惹别人。

    本想置之不理,洪竣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当即走过去,一把揪住烈山烽的衣领,问道:“小烽,你不去祭司那里学字,在这里干什么?”

    烈山烽站在人群外的高处,正兴高采烈的看着热闹,一听到洪竣的声音,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愁眉苦脸的叫道:“大哥,你怎么来了。”

    烈山烽更多遗传了父亲的血脉,长相偏向烈山族,如今才十岁就已长到五尺多高,快要赶上洪竣了。少炎部中,唯一跟洪竣要好的小辈只有这个亲弟弟。在烈山烽的眼里,自己这个哥哥既神秘又强大,不亚于身为酋长的父亲,心里总是不自觉有一些敬畏感。

    洪竣正要说话,突然,一道人影从人群里面砸了过来,双手在空中乱舞,显是失去了控制。

    洪竣原本背对着,脑后长眼一般转身,伸手一托,恰到好处的接住对方。这人是一个高大的烈山族青年,身强体壮,比洪竣高出一个头不止,看上去很沉,但是在洪竣手里却轻的像树枝,稍稍一提,便让他落地站稳。

    “多谢,呃……”青年感激道,话说到一半看清是洪竣,顿时又憋了回去。

    这时周围众人都认出了洪竣,他们眼神复杂,有人哼了一声转头过去,也有人勉强跟洪竣打了个招呼,却一点也不热情。

    人群分开一条路,一个又高又壮的青年走上前来,脸上得意洋洋,对之前被扔出来的对手嘲笑道:“哈哈,你就这几下子,连大荒焚身经第一重都没练成,也想跟我烈山焊打,回去修炼十年再来吧!”

    那个青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对烈山焊怒目而视,但是身上的疼痛提醒他千万不要再冲动了。

    洪竣打量一眼烈山焊,他听说过这个人,只是以前没有见过。

    不过洪竣认识他的父亲烈山燎。

    烈山燎原本是附近另一个小部落“赤岩部”的酋长,三个月前刚刚向少炎部投诚,如今是烈山烬的得力助力之一。

    实际上,赤岩部的归降有很大一部分功劳归于洪竣。

    在攻伐赤岩部的那天晚上,洪竣为了检验自己的实力,趁黑摸入赤岩部之中找到酋长烈山燎,赤手空拳制服了他。当晚天色极暗,情况又十分混乱,烈山燎从头到尾都没看清楚攻击自己的人是谁,当他被击晕之后,赤岩部群龙无首,很轻松就被打败了。

    因此洪竣认得烈山燎,而烈山燎却不知道洪竣的存在,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被烈山烬击败的。

    烈山焊正是烈山燎最小的儿子,十八岁便练成了大荒焚身经第一重,在赤岩部素有天才之名,来到少炎部之后四处向人挑战,很快便打出了自己的名声。

    可想而知,今天这一场斗殴又是烈山焊挑起的。

    不过这些都跟洪竣没有关系,一把拉住弟弟,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

    烈山焊从别人的口中知道洪竣的身份,顿时眼前一亮,他来少炎部几个月了,早已听说酋长有一个很厉害的儿子,教训过很多人,可惜一直没有碰到。现在送到自己的眼前,怎么能错过机会?

    “你就是烈山炀?”烈山焊立刻用一惯的方法挑衅起来,蔑视道:“听说你的实力很强,我找你很久了,但是一直找不到,不会是躲起来了吧?”

    洪竣置若罔闻,连脚步都没停顿一下,继续往前走。

    烈山烽却听不下去,回头骂道:“你别以为练成大荒焚身经第一重就很了不起,信不信我哥一拳就把你打倒!”

    “是吗?”烈山焊不屑的笑起来:“你们两个杂种,连大荒焚身经都练不成,小的不行,大的也不行,只敢依靠酋长的威名欺负人,别人怕你们,我烈山焊可不怕,有种的就跟我打一场。”

    杂种两个字一出,周围的人脸色一变,几个站得离烈山焊比较近的族人悄悄往后退开几步,生怕被人误会自己跟烈山焊是一伙的。

    当初洪竣还在沉睡的那十年,有不少人在背后说了坏话,后来传到了烈山烬夫妻的耳中,被姜姒找上门,以强大实力,一口气把十几个人打成重伤,从此杂种这个词在少炎部里变成了禁忌。

    两年前也有一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为了激怒洪竣骂了一声杂种,结果被洪竣打断了半身骨头,在床上躺了一年才好。

    “要出事了!”人群外有围观的成年族人暗道不妙,连忙飞奔而去,通知酋长。

    洪竣慢慢转过身来,冷声道:“这是你自找的。”

    烈山焊脸上毫无所惧,反而露出一种计策得逞的表情,高兴道:“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说完,烈山焊抢先发难,狂奔而上,挥起硕大的拳手往洪竣头上砸来。他身高七尺,比洪竣高了大半个头,体型庞大,这一拳砸下来大有想要把洪竣砸扁的气势,拳头未到,一股劲风便刮得气流乱窜,发出一阵闷响。

    “震山锤!”

    围观的族人中有人大叫,许多人认得烈山焊这一招是撼山拳中的震山锤,大家都练过,但是这一招由烈山焊使出来,果然好似一柄震山大锤砸人,若是被砸中恐怕立刻就要受伤,换作自己,肯定要先闪开。

    众人这个念头还未落下,就听见“砰”一声响,烈山焊的拳头竟然击实了。

    感觉到自己的拳头打中了,烈山焊心里大喜,暗道这小子果然实力不行,竟然连震山锤都躲不开,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拳上便传来一股剧痛,接着小腹好像被人踹了一脚,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倒飞。

    在外人眼里,只见洪竣不闪不避,挥手一拍,烈山焊看似惊人的震山锤便被破去,然后右腿高抬一踢,烈山焊整个人就飞了起来。

    洪竣速度极快紧跟而上,右拳举起,一击而下。

    “震山锤!”

    众人再次惊声叫道,之前烈山焊用一招震山锤打洪竣,现在洪竣同样用震山锤回敬。不过烈山焊的身体还在半空之中,无处闪避,几乎没有还手之力。这下围观的人们完全明白了,烈山焊跟洪竣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对手。

    “手下留情!”

    一道喊声从场边传来,洪竣身处战斗之中,却仍有余力顾及场边,眼角余光一瞥,发现出声的人满脸虬髯,几乎遮住了整张脸,暗红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裸/露着上身,浑身肌肉一块块的贲起,结实得好像石头,极其彪悍。

    洪竣不禁眉毛一挑,这人就是烈山焊的父亲烈山燎。

    烈山燎不知什么时候到的,口中大喊着,情急之下不顾别人的看法,拼命向洪竣冲了过去,想要挡住洪竣这一拳。

    “砰!”洪竣动手极快,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烈山焊胸口。

    烈山焊的身体原本还在倒飞之中,猛的被一击打到地上,浑身颤了一下,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啊……”此时还在五步之外的烈山燎见到这一幕,目眦欲裂,一股怒火冲上心头,大叫一声,挥拳也是一记震山锤砸向洪竣。

    洪竣本来还想解释,但是看见烈山燎这模样估计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干脆迎了上去,抬手也是一拍,将烈山燎的拳头挡开,接着同样抬起一脚踢在烈山燎的小腹上。当烈山燎还在半空倒飞之时,就见到洪竣紧追直上,还是一记震山锤砸了下来。

    一模一样的招数,任是烈山燎的实力比他儿子强了数倍,依旧躲不开这一拳,又是一声闷响,他被击到了地上。

    洪竣连续击倒两人,一气呵成,这一连串动作在几息之间完成,等围观的族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到烈山燎父子已经躺在地上了。

    “这是什么情况?”大多数人一头雾水,原本不是洪竣跟烈山焊战斗吗,怎么连烈山燎也上场了,而且还都躺在了地上。

    “以后管一管你的儿子,让他说话小心一点,这次念在他不知情饶过他,再有下次,就没这么好命了。”

    洪竣居高临下,说完之后,便拉着弟弟扬长而去。

    围观的族人们面面相觑,不久,接到通禀的烈山烬赶到了,检查了一下烈山燎父子两人的伤势,微微松了一口气。

    赤岩部刚被吞并不久,还没有被少炎部完全同化吸收,烈山燎在赤岩部原来的族人中有着很高的声望,要是洪竣真的一下子把烈山燎父子打成重伤,可能会激起逆反心理,那问题就很棘手了。

    “啊啊啊!”

    过了一会儿,地上的烈山燎突然大叫着,一个翻身跳起来,然后愣住了。他以为自己吃了一记震山锤,又被砸到地上,肯定受伤不轻,等站起来后才发现自己安然无恙,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

    他转头看去,刚好看到儿子烈山焊翻了个身,捂着胸口一脸的痛苦,估计是胸骨被打断了。

    “酋长,这是怎么回事?”烈山燎疑惑的看向站在边上的烈山烬,“我明明中了一拳震山锤,而且也被击倒了,怎么会没受伤?”

    “呵呵,老弟。”烈山烬笑道:“被震山锤打中就一定会受伤吗?洪竣在击中你的一瞬间,把拳上的力道分散开来,摊于全身,既可以使你失去抵抗,又能分毫不伤,这样才不会伤了和气啊!”

    烈山燎听完顿时呆住了,震山锤这一招以刚猛霸烈著称,从来都是一击使出全力,气势无双,他哪有想过震山锤打出之后还能收回的,这种对力道的细微拿捏要达到多么可怕的境界?

    烈山燎还想到了一点,自己的大荒焚身经练到了第二重,比儿子烈山焊的力量大了数倍,但是在洪竣手里却没有区别,同样毫无还手之力,可见洪竣的大荒焚身经肯定练得比自己更深!

    “他今年刚成年才十五岁吧!难道大荒焚身经已经练到第三重了?”烈山燎心里难以置信的想着,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想到赤岩部被破的那天晚上,那个轻易击败自己的黑影……

    “是他!”烈山燎忍不住指着烈山烬大叫道:“那天把我打晕的是他!是不是?”

    烈山烬轻笑一声,默认了。

    “父亲,谁把你打晕了?”烈山焊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躺在地上问道。

    “别说了。”烈山燎的脸色难堪,也不管烈山焊还受着伤,一巴掌拍在儿子头上,骂道:“看你干的好事,这次吃了教训,以后少给我惹麻烦!”

    “喔。”烈山焊缩了缩脑袋,此时才清醒过来,终于想起自己是怎么被打倒的,心里非常后怕,他刚才怎么会有胆子去惹那个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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