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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栽赃嫁祸

    “你是容家小九?”

    容浅念没抬头,点头。

    萧简手上动作一顿,道:“抬起头来。”

    当下,容锦绣含羞带切的小脸就僵了。

    容府谁不知道,这容锦绣爱慕夏王。容浅念闻到了一股子酸味,心情大好,大大方方便抬起头来。

    萧简这才看清容浅念的脸,五官明明生得极是标志,应许因为那双慧邪流转的眸子,增了一股英气与洒脱,一身素白的衣裙,广袖,束腰,长发束起,明明乱七八糟的打扮,却让她穿出一股亦男亦女的张扬。

    好一个容家‘傻女’,好张惑国倾城的脸。萧简似笑非笑,上前,问道:“你的狗儿名唤天蓬元帅?”

    果然如此,是狐狸,都有尾巴。容浅念浅笑盈盈:“嗯。”

    “好个威武骁勇的名字,本王倒想见上一见。”

    那边母女三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云,这么就扯到狗身上去了。

    容浅念不疾不徐,缓缓答道:“臣女那狗儿连日来兴奋躁动,夜里哼叫不眠,想是到了初春之际、思欲之时,便送去训宠所偶配去了,若是王爷现在想见,怕是要随臣女一起去一趟训宠所了。”

    字字坦荡,头头是道,句句在理。

    这厮,最擅长装,其次,掰!

    效果立竿见影,萧简愣了,平生大概没遇上过这样口无遮拦的闺中女子。

    “小九,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口出不堪之言。”文氏疾言厉色,“还不快退下。”

    容浅念还有个优良品质:得寸进尺。她不退,反而进了一步,嘴角晕开一抹笑,眉眼弯弯,梨涡浅浅,煞是灵慧,道:“大娘此言差矣,贪、妄、欲、色,皆是人之本念,繁衍生息更是所有生物本能本责,何来不堪一言。若是不堪,七姐姐和八姐姐怎么来的?”眸光流转,看向萧简,笑眯眯问,“王爷,你说是与不是?”

    萧简一怔,眸子里映出女子笑靥如花,美得挠人心肺。

    “素闻容家小九痴傻,竟不想痴傻之人竟有点墨经纶。”眸子越发深了,似沉沉暮霭。

    天家的男子,果然个个浑身都被孔雀胆泡过,哪都毒。

    容浅念只是笑笑,不否认,一副乖顺狡猾的猫儿模样:“臣女素闻夏王殿下骁勇善战,乃风清第一统帅,竟不想关心起我的狗儿,着实让臣女受宠若惊。”

    小样!想摸姑奶奶的底。

    这女子,深不可测!

    一来一往,各有所思。

    “市井流言果然作不得数,容家之人又岂会是痴傻之辈。”萧简嘴角嗪了一抹玩味的笑,宽袖下的掌心生起淡淡光晕。

    这一掌下去……不是非死即伤便是真相大白。

    容浅念但笑不语,眸子烟笼寒水,水蒙蒙得看不透澈,指尖银针待发。

    正待一触即发,文氏见缝插针:“王爷,我家小九儿素来身体不好,养在深闺多年,疏于礼教管束,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看在相爷的几分薄面,担待一些。”笑容满面,俨然一副贵妇做派,又道,“锦绣,给王爷奉茶。”

    容浅念斜长的丹凤眼眯了眯,银针背手一收,便已换了方向。

    那边,容锦绣矫揉造作了一番,欲怯还羞地望了萧简一眼,端了茶盏碎步上前,一步,三含羞凝望,暗送秋波。

    容浅念鸡皮疙瘩窜起,指尖一抖。

    “啊!”

    一声娇滴滴嘤咛,容锦绣身子一歪,倒在了萧简怀中。

    好一出投怀送抱啊!

    容浅念摩挲摩挲指尖,哪里还有银针,盯着容锦绣的襦裙:啧啧啧,真准。

    那襦裙下,赫然一枚铮亮的银针。再抬眼看看萧简,掌心的内力收了。

    容锦绣挣扎着起身,不料,又摔回萧简怀里,小脸绯红,眸儿能滴出水来,怯怯地看着一眼:“王,王爷。”

    萧简脸色一沉,甩袍起身,容锦绣猝不及防,跌在地上,襦裙染了茶渍。

    文氏连忙呵斥:“锦绣,怎么冒冒失失的,还不给王爷赔礼。”

    赔礼?几陪?三陪够不够?容浅念暗暗咋舌,对这京都第一贵妇深感佩服。

    容锦绣连忙起身,腿一软,踉跄了几下,脸色疼得发白,咬着牙,拿出锦帕在萧简胸前擦拭:“王爷恕罪,臣女冒犯了。”

    萧简一张冷俊的脸,更沉了。

    诶,怎么就没给一掌拍过去呢?容浅念看看萧简黑锅般的脸,有些失望,摸了摸鼻子,掩嘴,忽然惊呼:“姐姐,你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容锦绣仰头,一张俏脸,微微红肿。

    醉兰遇到乌风草……容浅念看向容年华,眼里惊恐乍现,又是一声惊呼:“七姐姐,还有你!”

    容锦绣顺着看过去:“啊!”

    顿时,所有视线落在容家两位小姐的脸上,才短短一个须臾的时间就红肿得看不出原来的容颜,哪里还有貌美如花。

    怕是今日之后,夏王萧简对容相家两位闺阁小姐印象深刻啊。

    文氏大慌,但多少是见过大场面的贵妇,立马上前挡住:“快,快抚两位小姐进去。”

    会客厅乱做一团,就差鸡飞狗跳,独独一个人,东张西望,甚是欢脱。

    萧简一双厉眸睃向容浅念,她大大方方回了个煞是迷人的笑容。

    正于此时,一个一身戎装的男子走到萧简身边,耳语了几句。

    容浅念竖起耳朵。

    “王爷,忠亲王府遭窃,昭明世子腰间的朱漆宝玉被盗,昭明世子言,扫黄组所为。”

    这厮,耳朵真尖!

    容浅念笑得欢了,想着,凤歌儿比母猪靠得住。

    戎装男子说完,萧简眸光一凝,道:“今日叨扰,本王告退。”

    文氏正忙着遮家丑,巴不得呢,连连告罪道:“府里两位小姐抱恙,民妇就不远送了,还望王爷恕罪。”

    萧简转身,与容浅念擦肩而过时,唇角一扬,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闻。

    “好个容九!”

    “过奖过奖。”

    萧简似笑非笑,起步,锦袍拂起一襟寒冽。

    诶,男人等于麻烦,危险的男人等于大麻烦。显然,萧简是个危险的男人。容浅念心想着,以后得绕道。

    出了会客厅,外面阳光正盛,容妖孽心情大好,托着下巴笑得妖孽。

    打家劫舍、栽赃嫁祸、逗女人,此乃容浅念人生三大乐事,就刚才那一会儿,三样都做齐全了,能不心情大好吗?

    整整一天下来,容相府鸡飞狗跳,太医一拨一拨请进府,两位小姐一阵一阵鬼哭狼嚎,据说,七小姐的脸血肉模糊了,八小姐的脸不堪入目了,太医们束手无策了。

    容浅念听说这一段的时候,躺在梨花树下晒太阳,哼了一曲名曲,叫做《痒》。

    还据说,七、八小姐一整天都在哭着喊着:痒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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