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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一枝花

    “原来如此。”曹显山恍然,眯起眼睛,挨近陈传九,声如蚊吟:“是谁不知道,偶尔碰到一回,听到两句话,月黑雁飞高,万径人踪灭。一切小心。”

    “臭小子,我想起来了,你来看我居然连一点东西也不带!”曹显山突然暴跳而起,“你家长辈这么教你尊敬长辈的吗?今天给老夫滚,下回来,不带点好吃的,门儿都不给你进。”

    陈传九先是一愣,但又看到曹显山对他挤眉弄眼,脑子飞快一转,立刻明白其中意思,忙不迭的求饶道:“曹老,我有尊老之心呐!身外之物又能代表晚辈多少心意?好好好,你别生气,我马上走,下回带烧鸡腿给你吃。”

    陈传九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走出曹显山的卧室。

    房门再次紧闭,里间传出一道清幽苍老之音:“他便是血君的弟子?叫陈传九?”

    陈传九怎么都没想到,房间里还有一人!

    曹显山的脸上还有一点点佯怒的潮红,神色已恢复平静,欣然道:“他不会走血君的老路子。”他看向里间雪白的一道身影,讶然道:“师兄,你该不会要趟这浑水吧?都这么大年纪了,逍遥自在多好!师兄,你难的下山,是不是该去看看上官兄和朱兄?”

    ……

    王都一家布庄后院,四名黑衣汉子分守四方,神色警惕,手里握着墨色钢刀。

    院子不大,只有一间屋子。此刻,屋里亮着火烛,小小的火苗一跳一跳的,像一个活泼的孩子,灰白的墙壁之上印着三道人影。

    “方纯,上头安排下来,你的外号为一枝花。”穿着花哨的中年男子好奇地打量一会儿传闻中搅得南笛州不安的寻花问柳公子方纯,目光落到李琪身上:“李琪。赤玫老大传信过来,你既是她的弟子,可以不参与我盟行动,但倘若发现你出卖我盟,你知道她的手段。”

    “喂,花哨大哥,”方纯腼腆一笑,不熟悉的人看到,一定会以为这青年是个老实孩子。花哨衣服的布庄掌柜眉角轻挑,打断他道:“要么叫我刘掌柜,要么私底下可以称呼我布头。”

    方纯频频点头:“好,布头大哥,我在盟里什么地位,能调动多少人手?”

    “暂时没有地位,”布头掌柜的第一句话如一盆凉水扣在方纯的头顶,凉了一个通透,大概料到方纯会摆出一张郁闷脸,布头轻轻一笑,正色道:“上头有令,你,一枝花,会是杀神之位的上佳人选。”

    随后,他语气缓和道:“小方啊,你毕竟是新人,没有功劳没有苦劳的,要一步登天那我们这些老家伙心里可就不安分了不是?放心,上头近期有些行动,一定会安排到你,到时候好好表现。没几下,杀神之位一定是你的,到了那会儿,可要好好照顾一下老哥哥。”

    “杀神?!”李琪呢喃一句。

    “那必须的,布头老哥这么照顾我们。”方纯搂住李琪的香肩,吧唧亲一口李琪的粉脸颊,“老哥,今天让我们住哪里?奔波好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布头眼睛一亮,笑道:“小方,地方已有安排。”

    他朝外轻唤道:“丁常,进来。”

    一个健壮青年开门而入,拱手道:“布头老大,有什么吩咐?”

    布头掌柜道:“丁常,带一枝花去三号宅子。”

    当方纯拉着李琪的手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布头忽然记起一些叮嘱,忙不迭的叫住他们:“小方,李琪,近期不要闹事,最好么?大多数时间呆在宅子里,上头不会派人监视你们,这一点大可宽心。小方啊,你还是我盟的新人,接下去一系列的行动极有可能安排你去完成,若因为一时找不到你,那后面会发生些什么,老哥哥也不能保证了。”

    方纯脑子极灵活,听出布头有告诫警告之意,心道,嘿,老子可想借月黑盟的手成为一方土豪的,当然会珍惜飞跃成为杀神的机会,一旦成了杀神,钱权无不轻松容易得多。

    “多谢布头老哥。先告辞。”方纯点头表示明白。

    一夜无事。

    陈传九早早的醒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立即走出房间,拐进不远的田稳休息的房间,一名府里的丫鬟小心翼翼地给田稳服药。

    田稳斜着脑袋,恰好能看到进门的陈传九,身子颤了颤,到了嘴边的勺子打翻了,灰褐色的药汁洒在青色床被上。这个丫鬟显然吓坏了,昨天霍大队长的威严还在眼前,立即放下药碗,跪在床前,苦求道:“田队长,奴婢……”

    公主府的丫鬟、家仆是不能和护卫比的,更何况田稳是一名小队长。

    “没你的事,你做得很好。”田稳很快镇定下来,“起来吧。”

    说着,他缓缓端起床边的药碗,一饮而尽,把碗递给丫鬟道:“你先下去。”

    “奴婢告退。”丫鬟转身突然看到陌生人,差点尖叫出声,又记起这人是昨天下午给田队长逼毒疗伤的那人,似乎还是雪公主的朋友,悬起的心落回原处,欠身道:“见过陈公子。”

    “你不敢面对我?”听见丫鬟掩上房门,陈传九微笑着开口,“忘掉以前的一切,我们从头开始做朋友。”

    此言一出,田稳傻愣好长一会儿,似自言自语道:“你来表现你的宽宏大量吗?”

    “每个人心里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目标,像你,要成为一名禁卫,这不是说能当上便能当上的,对不对?其中的关节,我也不了解,不好胡说。”陈传九坐下,“但是,你扪心自门,我们认识这么久,还有裤子,大哥,小语,你对咱们没有一点友情?哪怕只要有一丁点,一年多的时间,快有四百天了吧,你会不会记起他们?”

    “我……”

    田稳欲言又止,陈传九很耐心的等待着,如果田稳自己不解开心里的结,那么他们的每一次见面都会带上些许尴尬。

    “这一年,我过得很不开心。”田稳觉得浑身轻松,“每天睡觉的时候,我……我都会想起船哥你落崖的那一幕,耳边回响你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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