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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第二十七章,失踪。(岁月不欺,还君之聘。)7600+

    深思恍游的北宫晟似乎听到了什么呐喊?

    雪儿?

    他瞬间抬眸环顾四周,可只能看见簇闹的人群,以及漫天肆意的雪花。

    唇间浮起淡笑,他竟如此想她?都能幻听了。

    又下雪了瞑。

    想起她眼底的寞落。“我没见过雪。”

    想起青萝的转告:“听说寒山的雪景很漂亮,好想看雪,好想好想。”

    想起她宛然的浅笑璧。

    想起她让他着迷般的名字。

    他微微抬手,看着六凌雪花在他指尖飞梭,凌落。

    唇角渐渐炫出两漩梨涡。

    俊美的容颜加上倾世的淡笑,灼瞎了在场人的眼球。

    一阵倒吸气的惊呼,从来没有人见过一个男人对着雪景凝望时能露出如此温柔的眼神,好似天地间孑然一身,不闻所有喧闹,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犹如飘逸的清风,宛若空灵的仙人。

    多年以后,当世人提起千古一帝的时候,印象最深的,还是那一副临门望雪的画卷。

    那样一个铮铮铁骨的汉子,凝空看雪的眼神,融化掉世间的一切。

    他在透过雪看谁?雪中有谁?心中又有谁?

    谁是谁的缘,谁能解得开呢?谁是谁的劫,谁能躲得过呢?

    ***

    等纳兰芮雪转醒时,已是两天后,虚脱加上重伤寒,几乎费掉了她半条命。

    看病的大夫连连摇头。“若不是心智坚韧,骨骼奇骏,只怕这一病就该去了。”

    叶云谢过大夫,走进客栈的阁内,看着淡看着他的纳兰芮雪。

    对视许久,然后一把将她搂在怀中。“雪儿,至此一次,从今往后,永远,永远,我都不会让你再离开我,不管是你的人,还是你的心。”

    叶云霸道的宣告让她空洞的眼神转回了些神色,淡淡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回家。”沙哑的声音犹如破了嗓子般,而她喉间火灼般的感觉也是那么的清晰。

    哭太久了吧,哪怕缓了两天,还是如此的沙哑。

    这两日虽然在不断的高烧跟昏迷中度过,但是她神智依然清晰,这两日她想了很多。

    回家,这是她最正确的决定。

    骑马驭至北昌与南通交接的鸣翠山时,她勒住马,紧紧攥着马缰,愣了许久,突然,狠踢马腹,继续朝前奔去,至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只有微微眨眼时,眼角的泪珠被风吹落,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千万道虹光。

    驭马的女子英姿飒爽,她脊梁笔直,唇角坚韧。

    纳兰芮雪已死,苏墨又回来了!

    两人疾驰回到琢玉楼,经过上京的时候,她去李侍郎跟薛府尹家中走了一趟,喂他们吃了点药,一个疾骤,一个慢毒。

    李侍郎向来多心,已不能留,而薛府尹贪生怕死,还可以再利用利用。

    很感谢母亲给她留下了一大笔财富,她回眸望时,才发现母亲给她留的药,多味都是世间绝版的续魂丹,更别说还有数以千记无证可查的毒药。

    只是这一来回的耽搁,又花去了她不少时间,暗哨的事情不能再拖了,她打算三日后,亲自去见南世君!

    夜幕十分,许缨再次推开了花阁的阁门,瞧着不过端端十余天,已经消瘦到下巴尖得吓人雪儿,心头心疼不已。

    见她还在埋头一遍遍确认地图的精准性,案桌上罗列的资料已经埋成山,晚膳放在手边,依然未动,她清清冷冷的神色让人一瞧便心寒。

    许缨落座在她身侧,瞧着她眼底骤然回归的比寒霜还冷冽的清光,心头不解。

    但到底是过来人,一瞧便知她已感情受创,心门大闭。而且这一次,她竟一丝眼泪都没流过,更说明,这一次是真的伤到了骨子里。

    伤太深了,便不会哭了。当年睿儿离去的时候,许缨也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一直到雪儿哇哇之声哭出来时,她才第一次流下眼泪。

    那是一种太悔,太恨的绝望。

    可她似乎跟叶云还是那样要好,那她前些日子的淡笑是为了谁?如今的清冷又是为了谁?

    “雪儿,还有十日便要跟叶云完婚了,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许缨哀愁的看着一脸清淡的她,心中一紧。

    纳兰芮雪抬眸,望着许姨那双墨色温柔的深眸,眼神微微眨了眨,唇角抖了抖,挤出一丝弧度。“不一直都是这决定吗?到时候还得劳烦许姨给我篦头了。”

    说完又埋头进地图中,不敢对上她关切的眼神。

    许缨点头:“这是自然,女儿出嫁,为娘是该给篦头的。”

    她闻言心头一颤,放开手中活计,转身埋头到许缨的怀中。“许姨,虽然喊你姨,但你就像我亲娘一样,以后芮雪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哎,会的。你也是,嫁人了,该断的就断了吧。虽然不知道你心中住着谁,但你能幸福,便是我最大的心愿。”

    许缨的话让她微怔,眸光涣散。

    断了,已经断了,一切都会断的,除了断,她此刻所有都无能为力。

    心里默默淡语,朝许缨怀中又偎了偎。

    许缨搂着她,轻轻的一遍遍捋着她的发丝,淡笑道:“雪儿,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是我的儿媳?”

    儿媳?她清冷的目光终于泛过一丝讶异。

    许缨温柔浅笑,眼神瞟的很远。

    “我曾有一子,大你八岁,那年你刚满月,我与你娘抱着你前去订了亲。还记得你娘留给你的凤凰配吗?那便是你们的信物。你娘怀你的时候,我们就商定好,若是男孩,结为兄弟,若是女孩,便结为夫妻。”

    “后来呢?”

    “殁了……,在我怀中……。”

    她怔愣,反手抱上许姨,轻语道:“都过去了……”

    心中却悲切,若她也能死在许姨的怀中该多好,只怕上天连这份奢侈都不愿给她。

    “是啊,过去了,还好有你。”

    两人相拥,久久没有说话。

    夜愈演愈深,直至万家灯火熄灭,天空中没有月亮,漫天的繁星轻轻微眨,纳兰芮雪合衣睡在罗汉榻上,望着窗外漫天深邃,又是一夜未眠。

    清晨,刚刚合眼,青萝又急冲冲敲门而进,眉眼中止不住的欣喜。

    “小姐,晟王爷的信函又来了,选妃之行延迟到五日后。”

    “嗯。”她淡语,清淡的瞳眸中没有任何神色。

    青萝见小姐如此模样,心头一颤,轻轻落座在榻边,缓缓道:“青萝知道小姐做事向来不喜欢依靠别人,也不轻易相信人,可这一次,不如勇敢的试试,说不准晟王爷真有办法保你,保纳兰家。”

    “相信?”纳兰芮雪冷笑,似听到了什么天地下最大的笑话。末了淡淡道:“出去吧,我还很困。”

    小姐的语气让她读出了小姐对晟王爷的绝望。

    “小姐……。”

    “出去吧,你要无事了就陪叶云出去购办嫁妆吧。”轻轻挥挥手,她侧身而睡。

    “小姐……。”

    青萝还想说点什么,但小姐已成这番模样,她急速的消瘦青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想来是无边无际的等待让小姐彻底寒了心。

    也不知道晟王爷到底去哪里了……,怎么连个口信都没有?

    微叹一口气,她只好默默的关上门,退了出来。

    门扉紧扣的声音传出,纳兰芮雪缓缓睁开眼帘,清冷的秋瞳中还是有一丝哀伤划过。

    对于男人,她觉得无法再去相信谁。

    相信了南枫,等到了一场铺天盖地的羞辱,而羞辱背后,是无尽的阴谋与肃杀。纳兰家岌岌可危的处境让她心力交瘁。

    相信了叶云,等到的是一场绵绵无际的沉默,沉默背后暗藏着什么,她不想去追究,西燕的势力频频围绕纳兰家异动,她此刻已无力去揭开真相。

    相信了北宫晟,等到的是一场毁灭性的欺骗。被人骗一次不可怕,被人骗过后再一次相信人,但最后还是欺骗,太可怕。不管他是真的喜欢她也好,还是为了南通也好,她也不想再去追问。

    哀默大于心死。

    她此刻能想到的最好的结局便是兵权给南枫,天下给北宫晟,至于骨灰,便给叶云吧。

    此生欠他的,终究还不起,唯有叶云,最后能给她留下一分不会被人打扰的安宁。

    她谁也不想有,谁也不想理。

    只想一个人,永远一个人。

    在床上眯了半日,将地图封釉打蜡,用青石打磨的筒装好,封口蜡印,指尖摸索着石筒,愣了半晌,从靴中抽出匕首。

    扯过自己齐腰的长发,素手一扬,万千青丝从指尖滑落。

    那一天,他给她柔柔梳绾,如今,她已不需要为谁绾上青丝。

    将头发绾在头顶,饰以布带,绑平胸部,换上男装,贴上软胶所制的假喉结,空洞洞撑不起来的身材让她蹙眉,戴上准备好的面具,镜子中,赫然另一个普通到极致的男子出现。

    她冷冷望着那个陌生的人,转身出门。

    风扬起她素黑的布袍,干净利落上马。

    “驾!”很快,她远离琢玉楼。

    等所有人发现的时候,她已经消失了三天,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连叶云也只能望着将军府内的银杏树发呆。

    她不再需要他了,连最后的行踪,也瞒着他。

    青萝看着空荡荡的院落,久久哑口。

    只有晟王爷当天送小姐的兔子懒懒窝在草丛中吃着草,很久没人管它了,它的毛上也浮上一阵薄薄的烟灰。

    风卷起地上的落叶,那一片片扇形的叶子轻轻旋舞,像极了她最后的告别。

    青萝走进阁内,默不作声想将小姐的东西一样样整理好,却发现晟王爷留下的字画与发簪,丝绢都已然被收拾好,平放在床榻上。

    上面只覆着一张字条。

    “岁月不欺,还君之聘。”

    眼泪簌簌而流,青萝此刻已知道了小姐前几天跟叶大哥去了北昌,看到了一切。

    所以小姐心死了,所以小姐离开了。

    如果原本小姐还有求生的***,此刻已荡然无存。

    青萝隐隐猜到小姐去哪了,可她答应小姐,生生保密。

    世上太多人欺骗她,青萝不能再做最后一个背叛她的人。

    将东西默默的包好,青萝上马远去,哒哒的马蹄声消失在宁静的夜。

    ***

    距上京不足百里的山庄中,江风此刻正赤膊背着荆棘长跪在门口,他唇角正潺潺流血,眼底里满是悔恨。

    江淮,漠北等人无奈的看着他,真不知道这小子哪根筋不对了,王爷交代他办的事,他居然敢……,他是看不出来王爷对纳兰小姐的在乎还是怎样?

    若不是江淮发现他那几天神色不对,自己跑了趟镇国将军府,发现整个屋子空空荡荡没有人,凉的渗骨,书桌前一张王爷的画像上满是水浸的痕迹,不用想都是泪痕。

    回来逼问才知道江风见纳兰小姐跟叶云在一起,便生气没给。

    他急忙给王爷发了迅报。

    可没想到……王爷这一路竟走的如此凶险。

    虽然安全抵达了南通,但身体此刻已然骤垮,此刻紧闭着房门,一人呆着。

    屋内,北宫晟乏力的靠在软榻上,惨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看着手中的画像,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

    他竟如此伤她了吗?二十天了……,她等他的消息等了二十天。

    可她如今在哪?将军府,江淮他们已经去了不下百次,每一次都是一次比一次萧条的院落。

    今天回来的消息,连叶云都只能默默的看着树发呆。

    四周频动的暗卫都在找她。

    她丢了,是他把她弄丢了。

    自责万分,他该回去前亲自告诉她的……,一切都是他的疏忽。

    轻轻合上眼帘,只剩下无尽的疲惫与自责。

    ***

    七天前。

    北昌,淮海城,骤寒。

    北宫晟刚给北宫楚换血第三天,清苑小筑内,一个人静靠在软榻上浅寐,他穿的很单薄,即使漫天飞雪,他也只是简单两件单衫。

    北宫楚进门时,便看到的是他淡淡熟睡的场景,扯过身边的锦被给他轻轻覆上。

    唇角扬着浅浅的笑容,让北宫楚有些晃神。

    这小子在想什么那个什么纳兰芮雪吗?做梦都笑的出来,看来是真的喜欢。

    这让北宫楚很好奇,那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能博得他这弟弟如此痴心相守?

    北宫楚知道,这小子平时看起来冷冷的,似乎不近人情,对女人也从来不假辞色,可绝对是个痴情种子,也许是童年的记忆,让他会下意识的想拼尽全力去呵护他想呵护的人。

    如果那个人是个女人,定是他心中的唯一。

    他会舍不得那人受一点儿伤害,他宁愿全部罪责都是他来扛。

    对于这点,作为同样被守护的北宫楚深有体会。

    窗外鹰鹫飞来,抖了抖毛上的雪,开始落到他的手上嘶鸣。

    北宫晟墨瞳瞬间睁开,瞟了眼身侧的皇兄,迅速起身。

    北宫楚不解,鹰鹫传的话不就是信没送到吗?至于如此惊慌?

    见他想要朝屋外走去,北宫楚大怒:“你给朕回来!”

    厉声喝住他,几步走上前去拽住。“你疯了吗?这才第三天,你想去哪?”以前都是休息半个月的,知晓他心急,北宫楚已经以北昌皇帝的名义给南通发了再次译临的通函。

    可这也是在九日后,他最少得再养四天才行!

    “她出事了……。”北宫晟黑眸微闪,一把豁开北宫楚的手,毅然朝外走去。

    “你不要命了吗!不能先安排人去重新送信吗?”

    “找不到她,我必须回去。”他又朝外迈了一步,顿了顿,回眸对北宫楚淡笑道:“我没事。”

    “朕找人护送你!”

    “不用,我一人方便。”

    说罢,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北宫楚回想着他惨白毫无血色的面容,心头担忧未减,吹了声口哨,不一会儿暗卫拜到。

    “去护送摄政王安全到达南通。”

    “是!”暗卫抱拳离去。

    ***

    门外喧闹声传来,打断了北宫晟的思维,他刚睁开眼眸,房门便被一脚踢开。

    青萝冷着脸走进来,看向北宫晟的眼光多了丝沁人的凉薄,见他平躺在软榻上,唇角浮起更深的冷笑:“晟王爷让人好找!哦,不对,现在该称呼为摄政王才对。”

    为了找到晟王爷,她奔波一天一夜,终于打听到了这座山庄这几天有黑衣侍卫频繁出没,她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没想到真找到了。

    江淮等人看着青萝进来时,本想提剑而上,可江风见过青萝,立刻拦了下来。

    这姑娘凌烈的眼神犹如淬了毒的刀子,虽然放她进来了,却不敢远离,都紧跟着而入。

    北宫晟黑眸半抬,对身边的人挥了挥手,江淮等人退居两边。

    青萝冷冷一笑,几步走上前,将背后的包裹解下,扔在了他怀中。

    抬眸间却看到了北宫晟手中捏着的画像,唇角浮起更深的冷笑。“原来不是摄政王忘了,也不是不屑,而是躲着啊,也难怪,亏心事做多了,自不敢见人。”

    说罢转身便走。

    “站住!”北宫晟开口,怀中包裹的形状,不用看便知是什么,心中紧紧一揪,握着包裹布料的手颤颤攥紧,黑眸越来越深邃,洋溢着不同往日的光,淡淡道:“她在哪?”

    “在哪?”青萝顿住脚步,扬起更大的冷笑。“青萝也想问问王爷,你问她在哪的时候,有没有先想过你在哪?”

    “不告而别的时候,你在哪?”

    “她没日没夜等你的时候,你在哪?”

    “她以为你出事了,整夜整夜合不了眼的时候,你在哪?”

    “她晕倒,她食不下咽,她焦灼难安的时候,你在哪?”

    青萝说着说着眼底渐渐氤氲,颤抖的身体恨不得此刻就将面前的男人杀了。她抖了抖唇,缠声缓缓道:“既然给不起,何必要来招惹?”

    “你知道小姐信任一个人要付出多大的勇气吗?你毁了她所有!”

    说罢,哭泣着转身离去,顿了顿身子又说道:“包袱里有小姐留给你的最后的话‘岁月不欺,还君之聘’。”

    众人皆怔,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散成雪花。

    岁月不欺,还君之聘……。

    多么悲伤的一句话,多么绝望的一种心情。

    只有岁月不会欺骗她,只有时间不会说谎。

    北宫晟愣在原地。

    她竟如此等他?信任吗?还君之聘吗?

    江风无力的跪在地上,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正准备开口,青芙站在门口,大眼睛里噙着泪水,愣愣的看着青萝,颤抖道:“青萝,不是这样的……,神仙哥哥他……。”

    “啪!”响亮的一记耳光响彻了整个山庄。

    青芙张大嘴不置信的看着青萝,周围的人也倒吸一口凉气。

    青萝愤恨的看着青芙,眼底迸出凉薄的杀意,唇角冷笑:“我就说你能去哪?可以啊,小姐养你十年抵不过摄政王一句话,小姐此刻下落未知,你还能帮着摄政王说话。青芙!你真够可以的!”

    “滚!跟着你的神仙哥哥去北昌伺候你的小主子去!”

    说罢一把推开怔愣的青芙,转身离去。

    这话无疑将所有人的心打入谷底,万劫不复,小主子……,他们最担心纳兰小姐知道的消息还是知道了。

    漫长的等待过后,这种致命的消息,才是摧毁她心防的根源吧。

    她是那么痴傻的以为他遇到了不测,可等待她的却是王爷双喜临门春风得意的消息。

    她一定很绝望吧?她一定觉得自己很傻吧?她一定无路可走了才能一人默默离开吧?

    江风回神,立刻提剑冲上去。

    “纳兰小姐去哪了!说!”江风怒吼,心头的郁结难发,青萝知道,青萝一定知道纳兰小姐的去向。

    长剑相抵,以命相逼。

    如果不能找回纳兰小姐,江风只有自刎谢罪。

    绿翠盈盈的山庄中,风扬起青萝的发丝,吹得凌美,她转头回望上江风,唇角开出一朵鲜花。

    “小姐说主仆俩都一个德行,果然一个德行。”

    噙泪的眼眸深邃的望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十指紧抓住指向他的剑,往怀中一捅。

    “啊!”伴随着青芙的尖叫。

    一抹鲜红从腹部缓缓溢出,她紧握剑的十指也渗出丝丝血迹,顺着银白泛光的剑身滴滴而落,很快渗入泥土,染成红泥。

    江风不置信的松手,蹬蹬蹬踉跄向后退了几步。

    北宫晟静静的看着青萝,她眼底的那么绝望,又是那么的从容。

    那是一种做好死亡的心态,所以波澜不惊,所以哀伤无以复加。

    “噗通。”青萝半跪倒,望着阁内一言不发的男子,唇角牵出一丝淡笑,眼底的泪簌簌而落,汇成河流。

    “王爷说让青萝永远留在南通,青萝留下了。”

    “青萝不知道小姐在哪,永远,都不知道。”

    说罢,使劲将长剑再捅进三寸,迎着所有人的瞠目,缓缓闭眼倒地。

    鲜血渗满整个山庄,迎着春天的盈绿,开出千万道姹紫嫣红。

    她不要背叛小姐,她看到了晟王爷苍白的面容,她别无退路,她不能动摇。

    小姐就是她的天,她不要做最后一个背叛小姐的人。

    小姐,若有来世,青萝还做你的丫鬟,下一世,青萝会好好陪着你。

    再也不会有人骗你,再也不会,最起码,青萝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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