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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臣,只要慕云若!(10000+)

    小云若深吸一口气,缓缓的,慢慢的抬起了自己的手。

    夏侯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在将她最后一件衣衫褪下后,他便抬起冷眸道:“行了,剩下的你自己--”

    然,没等夏侯靖将那一句话说完,只见云若倏而轻轻捧住了他的俊脸,然后就这样靠向了他,一步上前踮起脚尖,突然吻上了夏侯靖的唇,长发轻扬空中,带起了一份突如其来的轻柔的暖风。而且因为这突然的用力,使得夏侯靖下意识被她的身子压得向后倒去,他下意识的拽了什么,结果却将竖在旁边的木桶也跟着一同拉倒瑚。

    重重的一声在房中响起,药香飘散,妖娆的红色铺满了她未着寸缕的身子,也浸湿了他的长发铄。

    然而,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足以再引起他的任何的注意。

    那双深邃的眸子猛地一动。

    这几日来第一次,根本无法逃避的,真正的望向了眼前的她。

    唇上,是那熟悉的香甜,眼中,是那熟悉的温柔微笑,那一场恍然如梦的记忆,犹似一场浩劫般席上了他的心间。

    这个吻,不深入,仅是唇贴着唇。

    而后云若轻轻启唇,用着清澈的声音低语:“云若,很喜欢宏嘉,想一直陪着宏嘉。”

    虽然她口中的喜欢,是一种单纯的依赖,可是她却是字字发自内心,字字说的毫不犹豫。

    只是这一刻,他愣住了,脑中一片空白,好似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样的结果。

    好熟悉,又有些陌生,好怀念,又有些悲伤。

    ‘无论慕家与皇族的命运究竟为何,我慕云若,一定会走出第三条路,一条既可以保全慕家,也可以给皇上一个交代的路。到时候,我不会再放开皇上的手,也请皇上只看着我一个人。我慕云若,喜欢夏侯靖,喜欢了,也爱上了……’

    深邃的黑眸,渐渐的有些动容,那曾几何时徘徊在心口的伤口,好似又被无声无息的撕开。

    那时,也是这样一个,青涩而又不曾深入的吻,在那双平静的眸中,也曾满满都是他一霎惊慌的神情。

    不知不觉,夏侯靖刚才下意识扶在她身上的手,渐渐的,缓慢的放下,落在那被药水洒满的地上,沁入了一抹逐渐冰冷的温度。

    忽而闭上眼睛轻笑一声,而当他再一次的将双眸睁开的时候,他却倏然用手揽上她的腰际,一个用力便将云若揽下,使得她那未着寸缕的身子就这样紧紧的贴在他的身前。

    小云若猛的吸了一口气,想要用手撑住两边,奈何夏侯靖却又加了力道,使得她根本不能有任何挣扎的靠在他的颈窝处。

    一阵霸道的龙涎香瞬间绕满云若的身畔,她轻轻动了下眉心,不明为何宏嘉不让她看着他。

    终于也不再挣扎,安安静静的窝在他的怀中。

    半响,夏侯靖终于开口:“已经骗过朕一次了,为什么,还不放过朕,还要来再骗朕一次……”

    他的声音有些沉,却透了些冷冷清清的寂寞。

    云若不解,想抬起头,结果却又一次的被他按了回去,遂只得勉强的说:“我……没有骗……”

    “纵然你现在没有骗朕,但是……”夏侯靖忽而自嘲的笑了一声,若有所思的说道,“但是,当你清醒的时候,还是会与朕为敌,你会忘记你现在所说的一切,忘记你所做过的一切,到那时,你还是会留下朕一个人,就像当初你所做的那样……”夏侯靖仅是扬起了单侧的唇角,淡淡一笑,而后渐渐收敛,有归为了最冷静的他,“幸好,朕不会再心动了。”

    言罢,他倏而归为了最深的沉寂,推着云若坐起身,然后一把抽过旁边挂着的布衣,甩开环上了云若的身子,然后扶着她的双肩,用那毫无温度的冷眸望着她有些不安的双眸,一字一定道:“从此以后,不要再对朕说这种话,否则,别怪朕真的对你动杀意。”

    他又安静的看着眼慕云若,而后便站起了身,湿润的长发轻轻坠在他的身后,黏腻在发尾的晶莹,时而落下,融在水中,消失无踪。

    而后他只手扶过门,背对着她,冷冷说道:“晚上齐河镇有彩灯会,回宫前,留些好的记忆吧。”

    他的话语凉薄,透着一种几近刺透心间的含义。

    云若不解的望着他,启唇欲言,可是夏侯靖却没有给她任何的机会,而随着夏侯靖那带着一身清凛离开的同时,宁北凡也紧张的从门外走入,刚好与夏侯靖交臂而过。

    那一霎,宁北凡愣了一下,他好像有一瞬间看到了夏侯靖的神情,可是……那样的神情,怎么可能会出现在现在这个吃过忘情丹的夏侯靖的脸上。

    宁北凡恍神,觉得定是自己看错了,而后又踩了一步入门,结果惊得瞬间僵在了原处。

    这……这是什么画面!!

    宁北凡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俊脸都霎时变得走了形。

    一片……狼藉?

    确实可以如此形容!

    不仅如此,浴桶,打翻的水,几乎是未著寸缕的一脸惆怅的慕云若,还有方才唇上还贴着他今早亲手为慕云若调红色泽的、且明显是纠缠一起才同慕云若一样满身湿透的夏侯靖。

    宁北凡惊得抽了口气,突然冲上前扶着云若的肩,凝重的看向她道:“小云,别怕,哥哥在,究竟发生了什么?”

    云若微怔,想了许久,然后摇摇头说:“我,不是太懂……宏嘉说,让我留下好的回忆……”

    小云若越说声音越拧巴,眉心也跟着拧在一起。

    总之,宏嘉说了许多她不太懂的话,也有很多她没有听的很清楚,但唯一知道的,是自己心口有种莫名的感觉。

    不经意抚上心口,云若静静垂了眼眸,启唇,喃喃而道:“好疼……”

    心,好像被开出了一个口子,好疼,好疼。

    而后她便沉默,不再多说,似乎陷入了另一种思绪。

    而宁北凡则是几乎已经停了脉搏,脑中不停萦绕着几个关键之词。

    七岁孩子不懂的事、好的回忆、好疼……

    好疼……

    好疼?!!!

    这……这是对一个“七岁”的孩子做了什么禽.兽之事啊!!

    “啪”的一声,宁北凡将右手狠狠捂在了自己的脸上,一阵懊恼之色犹然起,然后他用力吸了一口气,突然上前抱住浑身湿.透的小云若,在她耳畔道:“别怕,有哥哥在,把刚才之事忘了吧。”

    宁北凡字字真挚,被他拥在怀里的云若轻轻眨了两下眼眸。

    她何时说过,她怕了?

    许是哥哥有什么伤心事吧,所以其实是来想让她陪着的。

    思及此,云若稍稍宽了心,而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宁北凡的后背,暖暖一笑,道:“别难过,笑一笑就好。”

    宁北凡心上一紧,拥的更加用力。

    他的小云,竟然还在安慰他。

    这是多么温柔的孩子啊……

    “好,哥哥笑,你收拾收拾,哥哥待会就回来,然后带你去看彩灯会。”

    说罢,他长舒口气,眸中显出了些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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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顿好了云若,宁北凡重新从天字号房出来,此时外面的天色似乎已经有些昏暗,当是已经进入了夜晚。

    客栈内一片漆黑,没有点灯,而且也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只有两个布衣打扮的侍卫在门口守着,看来是已经将店家买通,包下了整个客栈落脚。

    忽听酒坛落下的声音响起,宁北凡急忙看去,终于是找到了正在独自一人喝着闷酒的夏侯靖。

    且见他借着渐渐落下的月色,正单脚跨在长椅上,按他最喜好的方式,一手提着酒,用力的狠灌了自己一口,被散下的长发落在肩旁,随着他每一次的仰头,摇过微微的轻弧。

    幽夜之下,宁谧无比,唯有酒声散开,缱绻了一方响动。

    宁北凡眸子一沉,即刻扬步向着夏侯靖走,脸上布满了阴霾,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夏侯靖听了脚步,也感觉到了一阵来势汹汹,可似乎懒得理会,仅是独自又喝了一口,望向外面终于露出的残缺半月。

    脚步止,宁北凡看看四周,指尖微扬将站在门内的几个随行侍卫遣去外面,带了门,掩住了一方明亮,也遮住了夏侯靖正凝望的月。

    真是有眼力见,他看什么,这丞相就遮什么。

    夏侯靖眉心微动,侧眸冷冷瞪了眼宁北凡,似是在责怪他打搅了他赏月的好心情,然后他又冷哼一声,径自灌了一口酒,抿动唇上染上的润泽,似乎不愿放弃任何的甘醇。

    “皇上,微臣有话想与皇上探讨一下。”宁北凡开口,而后径自搬了个长椅,自觉坐到了夏侯靖的身边。

    如此,倒像是夏侯靖还未登基时,两人称兄道弟之际所处的景象。

    许是早已习惯了宁北凡的“犯上”,夏侯靖并没有去在意他的行径,而是扔开了空酒坛,准备去桌子上够另一坛新酒,同时放了一个字:“说。”

    闻言,宁北凡轻笑一声,脸上堆起了眯眯笑意,道:“皇上要先恕臣死罪,臣才敢说。”

    指尖蓦然一顿,夏侯靖拧着眉,有些好笑的看向一脸认真的宁北凡,“怎么,这时候突然要谏言吗?”哼声一笑,动了下下颌,“免你死罪,有话快说。”

    醉意微起,听听就罢,他想着,利索的掀开了新酒坛的红纸。

    谁料尚未将其完全打开,就听宁北凡忽然冷了脸,咬牙切齿的低言二字:“衣冠……”还有二字,宁北凡在口中摩挲半天,最终还是没吐出来,许是知道自己若是真的道出,人头便要落地了。

    愤怒是自然,命,还是要惜的。

    然,虽然宁北凡四字只说一半,但是但凡长了脑子的人都知道后面究竟要接什么,俊眸突然动,手上酒坛险些就碎了。

    且见夏侯靖索性起了身,脚下猛的踹上了方才自己坐的长椅,只听“砰”的一声就撞向了宁北凡身下的那椅子,这一下极狠,几乎将两个椅子都撞得碎成片片。

    幸好宁北凡还算敏捷,急忙从椅子上跳下,否则两个椅子相撞之处,很有可能碾碎他辛辛苦苦呵护多年的命根,可没等他喘过气来,自己衣襟旁的彩穗就被夏侯靖捏住,蓦地一拉,就把他拽到了跟前儿。

    “宁北凡,你吃了豹子胆了,敢如此与朕说话!”夏侯靖本就心情不好,刚好找了个送上门让他发泄的,眸子霎时划过一丝冰冷,慑然之气突然迸射开来,几乎将整个客栈都笼上了一层阴霾。

    既然打不过,也就不在躲,宁北凡也是凝了眸,狠狠说道:“君无戏言,皇上已经恕臣死罪,有道是忠言逆耳,皇上可是要做昏君吗?”

    “忠言逆耳也要看你要谏言什么,刚才那四个字足以让你满门抄斩!”

    “啊哈,臣刚才只说了两个字,剩余二字皇上自己对入,许是皇上心虚,与微臣何干?”

    “宁北凡!!你别再给朕绕圈子!”

    “好,那臣就直说!”宁北凡倏而拧眉,然后说道,“皇上究竟对慕云若做了什么!”

    听到“慕云若”三个字,夏侯靖指尖微顿,眉心顿时蹙起,“慕云若怎么了?”

    “皇上吃都吃了,还不认账?”宁北凡咬牙。

    闻言,夏侯靖身子一僵,是他醉了吗,为什么听不懂这奸佞说的话?

    俊眸微动,努力在心中消化着宁北凡的指责,倏然一顿,冷不丁的笑了一声,然后便松了手,慵懒的向着来时那方走去,顺道拽回了长椅,坐下,然后继续掀自己的酒,仿佛是觉得多与宁北凡说一句,都是在浪费口舌。

    “皇——”气势上突然的变化,令宁北凡也有些措手不及,而当他看到夏侯靖那平静的神情后,也稍稍有些疑惑,“不是这样吗?”

    “朕还没那么饥不择食。”夏侯靖冷语,瞥了宁北凡一眼,然后将手上的酒突然就顺着桌子滑给了他,“大不敬之罪,罚你陪朕喝酒,否则明天朕就摘了你的乌纱。”

    听到是自己误会了,宁北凡安静了一会儿,这才倏而笑出了声,然后坐在椅子上。

    结果这一左一右,一同喝了几口酒。

    君臣多年,许是第一次追回那年少时的记忆,快速的争吵,快速的笑开,快速的冰释前嫌。

    半响,宁北凡再度开口,“皇上,如果是微臣误会了,但是还是发生了什么,否则皇上不会在此喝闷酒,对吗?”

    这一次,夏侯靖没有急着回答他的话,而是安静的又喝了两口酒,深邃的黑眸中不知究竟在远方的何物,或者说,也许什么也没有看,什么也看不到。

    看到夏侯靖似乎并不想提及方才在房中之事,宁北凡也不再多问,也对着夏侯靖所看之处,安静的喝了一口酒,然后长舒一口气,道:“皇上此行一定要路过齐河镇,是因为那个传言吧。”

    夏侯靖手上一顿,侧眸看了眼宁北凡,半响,又是径自喝了酒,待又灌了两口,才接道:“北凡,你有什么事,瞒着朕吧。”

    宁北凡渐渐垂了眸,俊脸上显出了一分挣扎,放在酒坛上的指,也不由的收紧。

    “若是微臣有事没对皇上讲,那一定有微臣的苦衷。皇上如今想将这件事查出来,若是真的有了结果,那……皇上有想过,慕云若将会面临怎样的痛苦?”

    “慕云若……”夏侯靖的声音渐渐淡了下来,心绪似乎真的有些凌乱,“如今的慕云若,什么都不会懂,又岂会有痛。这样的她,或许是唯一让她能活下来的方法。”

    “是啊,活下来,然后一辈子,依赖着皇上,却得不到皇上任何的回应,对吗?”宁北凡开口,语气中渐渐的渗透了些痛楚,“就算小云一辈子是这样,就算小云要从七岁重新开始,但是十年之后,二十年之后,小云还是会变成慕云若,还是会知道男女之爱。皇上敢保证,慕云若不会再爱上皇上吗?皇上敢保证,皇上不想让她爱上皇上吗?皇上——”

    “够了!!”夏侯靖突然开口打断,俊眸中充斥了一种动摇,手缓而慢的捂上心口,似乎又是一阵痛楚袭来,“那你说朕要如何,关系到东卫大事,朕不可能放走慕云若,唯一的出路,就只能让她一辈子与朕一起,在宫中开始,结束在宫中。除此之外——”

    “皇上。还有一个方法。”宁北凡倏而起了身,走到了夏侯靖身边,然后就这样没有任何征兆的掀开下摆,跪在了地上。

    夏侯靖不解,但是却感觉宁北凡此番话,似乎说的极其认真,于是问道:“还有……什么方法?”

    且见宁北凡苦涩的咬咬唇,然后抬眸看向夏侯靖,“将云若,赐给臣。”

    那一霎,夏侯靖的深瞳猛的一缩,突然就从椅子上站起,周围的一切都因为这一个猛然的起身被撞错开来。

    窗边一阵凛风吹入,将桌上的红纸慵慵懒懒的吹去了地上,而后若樱花瓣散落。

    房中,似乎陷入了一种特别的寂静之中。

    “宁北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夏侯靖忽而开口,声音透着寒冰,几乎字字成诛。

    宁北凡抿唇,然后清晰说道:“知道。”

    “慕云若可是后宫的女子,是朕的女人!你可知道?”夏侯靖又道,声音一字比一字沉重,齿间力道也一字比一字咬的更狠。

    “臣,知道,也知道这种请求是大罪过。但是——”宁北凡垂了眸,犹豫半响,接道,“慕云若,同样也不同于其他后宫女子。这件事,臣也思考了许久……臣猜想,方才那种境况,若非是皇上要了慕云若,那便是慕云若倾慕皇上,而皇上避开了云若。这份情,早晚是要有个了断,皇上也决然不会回应现在这个云若,与其相互折磨,不如将云若赐予臣,入住丞相府。如此,没人敢造次欺侮云若,云若也会被保护起来不至被人盯上,而且,臣也会善待云若,让云若爱上臣,如此,更是可以帮皇上,将这段皇上不想再沾染的情感斩断干净。”

    宁北凡说这句话的时候,眸子从未离开过夏侯靖的双目,纵然那深邃的黑色变得愈发寒冷,但宁北凡却似乎是铁了心要做这件事。

    如果说方才那阵混乱是他与皇上稍稍逗了趣,那么现在,就是绝对的认真。

    而且,他并未说谎。

    但凡皇上和慕云若在一起,总有一天要两败俱伤,这几日他也看出来了,皇上身上的忘情丹渐渐因着云若的出现在淡化,这才仅仅几日而已就已如此,也就是说如果继续下去,说不定真的会重蹈覆辙,若非如此,换个结局,那也有可能在之后的某一天,当皇上对慕云若失了耐性,也许真的让她成为刀下亡魂。

    而云若……

    而云若,无论是否清醒,但凡是在皇上的身边,一定就无法挣脱慕家命运的枷锁,而他也有预感,云若为自己设的那把“钥匙”,定然也是与皇上有关。

    既然云若已经将一切的忘记了,若是不再想起,就不用再受这种折磨。

    宁北凡的唇,愈咬愈紧,再是说了一遍:“请皇上成全!”

    然而这一刻,夏侯靖却异常的安静,他沉默的看着眼前的自己当如兄弟的宁北凡,也知道他眼中的那份执着是认真的。

    是啊,此刻他的请求,是足以千刀万剐的大逆不道,他本应该大发雷霆的将他拖出去至少打个几十大板。

    但是宁北凡所言的那句话,却在他的脑中萦绕不去。

    因为,这样的提议,他又如何去反驳,仅仅是靠后宫女子这一条?不,这一条本就有很多方法去圆,去昭告天下,哪怕是说慕云若已死,然后将真正的云若化名带出。

    那他还在顾虑什么,明明有人愿意将这烫手山芋接走。

    而且慕云若对他来说,确实是危险的,是不可碰触的禁.忌。

    若是有一个地方可以既能保证慕云若的安全,又能保证她是在自己信任的人手里,还可以使得这个女人不再搅乱他的心,那么宁北凡的提议,可谓是上上之策。

    可是,可是……

    心中的焦躁却越来越厉害,更重要的是,他从未想过,宁北凡竟是真的决心守着慕云若,守着……曾是他夏侯靖发誓要一辈子呵护的女人。

    俊眸渐渐收了视线,夏侯靖却是沉默着的。

    半响,他缓缓转身,什么都没说的就往房里缓步而走,步子似乎有些迷茫,偶尔踢碰到了酒坛,却一点不会知晓。

    直到指尖抚过了通往二楼的扶栏,夏侯靖才稍稍顿了步子,道:“朕,会好好想想。”

    夏侯靖的话,让宁北凡当真是有些意外,于是他起了身,见夏侯靖再度抬步要走,宁北凡便开口说道:“皇上,臣只会做对皇上有益之事,为了皇上好,把云若交给臣,臣会帮皇上分忧,也有自信,让云若很快就不会再惦念皇上,更不会再打搅皇上。”

    步子又是一沉,扶着木栏的指,渐渐用了力道。

    同一时间,刚好换了衣裳准备出来看彩灯节的云若轻步走出,见到客栈这方一片狼藉,她不由有些怔然。

    “哥哥,这是……”云若不解,回头看去,恰好对上了夏侯靖正欲离开的身影。

    而这面,夏侯靖似乎是听到了云若的脚步声,他安静了一会儿,缓缓侧头看来,深眸不经意对上了那正凝视着他的眼瞳。

    那一霎,云若心上突然一紧,眼中顿时划过一缕心痛。

    为什么宏嘉此时的眼神,竟是如此的落寞与孤寂。

    她轻启唇,脚尖轻动似乎想要上前,但下一瞬,夏侯靖却敛住了所有的神情,变回了最开始那不易接近的冷漠,然后头也不回的向着自己房间走去。

    “宏嘉……”云若喃语,怅然若失的望着他。

    忽然感觉到腕子上一紧,云若不禁回头看去,然后望见了那笑如春暖的宁北凡。

    狐疑的动了动眸子,又看了看已经渐渐消失在客栈大堂的那抹身影,最终,云若还是跟着宁北凡走了,只是即使如此,她那心口的落寞,却好像始终未停,仿佛快要剥夺了她的呼吸。

    而牵着云若离开的宁北凡,眸子似乎倏而映上另一层复杂的情绪,侧头看了看身边的云若,仿佛是在做着什么决定。

    ——————————————————————————————————

    天字号房。

    推门进入,夏侯靖突然用力的甩上了房门。

    屋中的凌乱,在云若离开的时候就已经被收拾妥当,夏侯靖紧紧靠在门上,拧着眉,闭着眼,脑中似乎仍然没有从刚才的思绪中逃出。

    宁北凡的提议,是认真的。

    既然他已经吃了忘情丹,那么是否应该完全的放开慕云若的手,仅仅将她当做一颗没有生命的棋子。

    冷不丁的,夏侯靖啧了下舌,蓦地睁开眼睛,却充斥了满满的怒意。

    “这个混蛋,究竟惦记了这个女人多久。”冷眸中顺出不悦,仔细想想,这个奸佞似乎在面对慕云若后,眼神都格外的温柔,就像看到了一块至宝。

    从什么时候开始?啊,对啊,他第一次见到慕云若就要拉着这个女**乱后宫,如今又岂会放弃这么一个好机会!

    “衣冠禽.兽。”不由的咬牙低语了这四个字,然后又用右手用力按压自己的额,一阵痛楚袭来,搅得他的心一点不能安稳。

    暂且不说让宁北凡是怎么惦记这个女人的,就说若是让她进丞相府。

    夏侯靖凝神,仅是想了想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宁北凡每日下朝而归,抱得美人,夫妻相称,而后相伴到老……他就不由心生一股躁动,让他几乎在房中都有些呆不住。

    然,常年的冷漠使得他并没有神情上太大的变化,仅是站在那里,轻抬眼眸,愈来愈冷,愈来愈沉。

    而后他轻轻抬开狭长的俊眸,上前几步冷冷倒了一杯茶,饮入口中,却发现茶水似乎已凉,流入口中,沁上一抹苦涩,缠绕了舌尖,挥散不去。

    宁北凡让他想一想……

    夏侯靖眯住眼,喝过最后一口之后,猛的将茶杯重重搁置在了桌上,突然低吼一声:“想个屁!”

    从未讲过的民间说法,第一次从他这九五之尊的口中道出,仿佛也是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甚至要比慕云若念着夏侯伊还要让他生气。

    不……一样生气。

    就算他不动心,就算他不会再爱慕云若,她也是他的女人,是他的东西!

    鸳鸯戏水,相濡以沫,结发同心……

    一对璧人在新房中相依相偎的画面再一次的流入夏侯靖脑海,齿上又是一咬,刚刚搁放在桌上还没被松开的杯子,倏而就变成了碎片。

    待那指尖的轻痛席上,夏侯靖才恍然,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究竟是生了多大的怒,于是长长舒口气,舌尖舐过指尖上泛出的鲜红,双眸中映出了些冷笑。

    都说慕云若依赖的是他夏侯靖,宁北凡也就只能是嘴上气他一气,若想让慕云若爱上他,根本就是不可能。

    别忘了,一向高傲的慕云若,无论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都想得到的是他夏侯靖的宠爱。

    终于,唇角勾勒了一丝弧度,这才稍稍消了气,然后扬开下摆坐在床畔,丢开外袍,平躺于榻,然后闭上眼睛静静的休息。

    屋外,似乎时而会传来烟火之声,一派繁华热闹。

    渐渐冷静下来的夏侯靖,脑中又一次的浮现了云若方才主动拥住他,且吻上他唇的一幕。

    指尖抹过自己的唇瓣,似乎那甜腻的香气还没有消失。

    冷不丁的,轻笑了一下,总觉得应该晚点离开,好让宁北凡亲眼看看那个画面,如此,那个小子也该死心了。

    “慕云若……”夏侯靖喃喃念了一声,而后翻身侧躺,垂下的眸中划出一缕连他自己都没注意的情绪,然后如在强调那般,一字一言,“是朕的。”

    如果十年二十年之后慕云若才会成长成之后的慕云若,他便养她十年二十年,养成他认识的那个让人火大的慕云若,然后再找她算账。如果她清醒了,那刚好死也要死在他的刀下。

    就这么决定了。

    夏侯靖冷哼一声,紧闭上了眸。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掌柜的声音。

    他轻轻敲了两下房门,说道:“贵客,马上咱齐河镇自己的彩灯节就要开始了,贵客不去看看吗?”

    夏侯靖眉心轻动,沉声淡语:“不了。”

    言罢,他便凝了声,不准备再予回应。

    然而屋外这掌柜的倒是心情大好,感慨万千的通过窗子看向外面那飞起的烟花,抚了抚下颌的胡须,说道:“齐河镇的彩灯节,可是有渊源的,听说是彩灯娘娘会赐福给璧人,堪比东卫的七夕。而且据闻,只要能一同参加彩灯节的情人,扣上彩灯娘娘的彩灯锁,就一定会修得正果,生生世世不离不弃……今儿个小女就和贤婿趁着大婚,先去锁这彩灯锁,一定是可以得了祝福的。贵客您若是有心仪之人,也定是要——”

    然,没等掌柜说完,只听“啪”的一声,房门就像是被扯开一样狠狠的推开,吓得掌柜一哆嗦突然就坐倒在了地上,手扶心口,当真是一身冷汗。

    且见门内倏而渗出一股凛然之气,几乎震穿了客栈所有的物件,那月下冰冷的狭长双眸,此刻也正布满杀意的看着掌柜。

    随后,一个几乎是冷到了骨头里的声音被一字一字念出:“你,再说一遍!!”

    掌柜倒吸口气,被那第一感受到的王者的慑然震得全身发颤,下意识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彩……灯节,带上彩灯锁的璧人……一定可以,生生世……世……”

    说着说着,掌柜只觉一阵肆虐冷风自眼前划过,将他的帽子也吹掉了地。

    掌柜吞了下口水,小心翼翼抬头看过,蓦然一惊。

    诶?人呢?

    掌柜愣了一下,起身四下看看,却只见那客栈的大门,好像被人用力推开了。

    而且,还直接掉了一个门,在那里左右轻摆,好不凋零……

    掌柜一身冷汗,惊得用袖子擦了擦额头。

    *******************月下的神兔分割线****************

    兔子在很努力很努力的赶进度!!!争取明天可以恢复早上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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