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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他的身世(8000+)

    双方已经混战着动起手来,别人或许没有注意他二人的小动作,春霞却注意到了,那中年男子的态度倒是正常的,复合位高权重的豪门大家既要事情办得妥当又要面上光鲜好看的特点,那武士男子拉住了他的袖子,可见对方是有分寸,只不过是想教训己方而不会伤了人性命。

    意识到这一点,春霞心里便有了底,轻轻的同周经说了什么,周经便大叫道:“这群土匪终于露出真面目来啦!要洗劫抢掠咱们乌桕村啦!大家不要轻易放过了他们!不能容他们在咱们乌桕村放肆!抓了土匪押解进县衙,县太爷也定要重赏咱们!”

    周经大叫着,又奔出外围去煽动村民们,村民们早已习惯听周经和春霞的,听周经说这些人是来打家劫舍的,想要先拿下杭家然后由杭家出头逼各家就范,哪儿还忍耐得住?保卫家园本是责任,更何况还有县太爷的重赏、何况对方人数并不多呢?于是发一声大喊,拿石头树枝的、奔回家拿棍棒锄头的,很快便加入了进去,尤其是那些气血方刚的小青年,更是热血沸腾兴奋不已,打得双眼发亮比谁都欢!

    双方好一场混战!

    村民们虽然不懂什么武功,但上百人手持棍棒锄头涌上前去,再加上石头泥沙臭鸡蛋的招呼,对方一来人少,二来又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大开杀戒,很快就落到了下风罘。

    有的倒霉鬼混战中不慎被绊倒,那就再也别想站起来了,总会有五六个村民潮水般涌上去捉手的、捉脚的、抢兵器的、扒衣裳的,瞬间便七手八脚的把人拉扯到了外边,一根麻绳捆得结结实实。交给外围的大婶大娘们看管。

    妇人们最痛恨的就是抢劫自家财物、伤自家男人孩子的土匪,平日里这种事情当然轮不到她们动手,此刻痛打落水狗的自觉她们还是有的,于是,打的、骂的、掐的、啐的、揪头发的,把这些可怜的俘虏折腾得又气又怒大声咆哮叫骂不已,可他们哪里是大婶大娘们的对手,妇人们的七嘴八舌很快将他们那可怜的声音淹没,换来的是新一轮的折腾!

    混乱中,杭东南自然也冲了上去,可他没有加入混战,而是护着春霞闪在旁边。秋霜留下来的那五个人身手很不错,有他们夹杂着混在众村民中,眼看哪处落败了便出手帮忙令对方吃个暗亏。若这样还打不赢他们,那就真是没有天理了飑!

    眼看着己方人一个又一个的被撂倒、捆绑、拖走,原本十来个人如今只剩下五六人还在狼狈的坚持着,而对方高声呐喊、喊打喊杀越战越勇,己方根本招架不住。那长胡子的中年男子急得直跳脚,拼命的挥舞着双手大声喊着“停手!住手!”可惜一个人的声音终究有限,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海洋中连个泡沫都没有,而他的嗓音却渐渐的嘶哑了下去。那领头的武人似乎也没有料到情况会变成这样,绷着脸色,眉头也紧紧的蹙了起来。

    “你大爷的!老子跟你们拼了!狗杂种们!”洪七忍无可忍扯着嗓子破口大骂,一剑狠厉划出,两名村民中招,手臂上溅出了鲜血“啊”的惨叫起来。

    “混蛋的要杀人啦!”

    “王八羔子!干死他们!”

    “上啊!打!打!”

    村民们沸腾了,也愤怒了,大声叫嚣着呐喊着挥舞着镰刀锄头往上冲,犹如出山的猛兽般咆哮起来。

    那秋霜留下那五人见状不妙,相互使个眼色纵身跃上喝命众村民避让,拿了棍棒同洪七等人纠缠打在一起,洪七等没料到这普通的村民中居然还有会武之人,也是大吃一惊,这才恍然大悟己方为何吃了那么大的亏,一时也大怒出手,双方厮打着,势均力敌,一时不分伯仲。

    众村民们将他们团团围住,红着眼睛呐喊助威,看到有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不时便从旁给洪七等人添些乱子。

    那领头的武人一旁看着,瞳孔骤然一缩,猛然睁大了眼睛盯着交手的双方,仿佛见了鬼般的不敢置信。

    “都给我住手!”领头武人气沉丹田徒然一声大喝仿佛晴天里打了个霹雳震耳欲聋,交战的双方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他将手一挥,洪七等四五个虽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后退了回去,虎视眈眈的防范着众人。

    领头武士一双眸子灼灼的在吴家派来那五人身上扫过,一步步越众上前,眸光一扫,正色道:“你们都是柏家的人?”

    那五人齐齐变色,微微懊恼。领头一人叫吴光,更是暗叫不好!他们的确都是吴大少奶奶陪嫁的家丁,一身功夫出自柏家,对方既然是年家的人,又怎么可能不认识他们的功夫?这下子可麻烦了!年家和柏家的交情摆在那里,况且自家老爷还是年大将军的部将,虽说年大将军已经不在了,可这层关系确是跑不掉的!

    洪七这时候也“啊”的一声恍然大悟,怒道:“岂有此理!我就说嘛,这些人的身手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柏家的人!”

    领头武人不由皱眉,心道这话你还说出来做什么?也不嫌丢人!

    春霞和杭东南见状也微微变色,他们可不想给吴大少奶奶找麻烦,春霞当即便大声说道:“我管你们是什么家,你们是我们请来的人就该帮我们做事负责到底!把这些匪人赶出乌桕村!”

    吴光心知春霞这是在为自家大少奶奶开脱,心中一喜正要搭话,那领头武人冷冷一笑,立刻道:“柏家的人竟沦落到了如此地步?说出去谁信!”

    春霞不屑道:“你们这些匪人装什么能耐!哼,我们的竹器作坊蒸蒸日上、生意极好,这眼红想来不劳而获的也不止你们这一批,我出得起价钱,这其中又有人情在,吴家分给我几个人有何稀奇?请什么人来做护卫这是我们的自由,你管的着吗!吴光,少跟他们啰嗦,把他们统统都拿下!”

    “拿下!统统拿下!”众村民们又挥舞着棍棒锄头鼓噪起来,特别是被对方刀剑伤了的那些村民的家属,一个个更是气愤难当,恨不得冲上去揪住他们喝血吃肉。

    “好一张利嘴!”领头武士盯着吴光冷冷道:“既然知道我们是京城年家的人,我倒要看看你们还有几个胆子敢动手!哼,柏家大小姐,在下倒是久闻其名,正要上门拜访拜访呢!”

    吴光闻言顿时迟疑起来,他不是怕了这几个人,而是怕给主子惹回去麻烦到时候难以善后。毕竟,对方可是年家的人……

    春霞听了这话却呵呵笑了起来,眸光微挑,无不讥讽道:“这年头抢劫的土匪也越来越会装腔作势了,年家,还京城!亏你们想得出来!你们说你们是你们就是吗?可有凭证?若无凭证,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再说了,方才你们伤了我们的村民,这总是事实吧?难道就不该给个交代吗?大家说是不是!”

    众村民们鼓噪起来,纷纷嚷嚷着“是!”、“不错!”、“打了人想走门儿都没有!”、“跟他们废话什么,大伙儿上呀!”

    受害家属们根本不等谁再说话,挥舞着武器眼睛通红的冲了上去,众村民见了不约而同也冲了上去又打成一团。

    吴光等咬咬牙,心道罢了,这潭水不混也混了,索性不如善始善终!正如左姑娘所言,他们又没有凭证,凭什么他们说是年家人就是年家人了?我还说我是皇家人呢!反正,就装作不知道,这样大少奶奶将来也好说话,若这时候服了软,将来反倒难做了!

    于是,吴光一挥手,五个人也杀气腾腾的加入了上去。这回他们也不再藏着掖着了,有了他们的加入,乌桕村这边那就是如虎添翼,将年家人打得完全无招架之力!

    那武人头领气得几乎要咬牙发狂,这村子里的人都是疯子,难不成柏家的人也疯了不成!什么他们打了人要讨还公道?简直岂有此理,不带这么偏帮的!刚才情况那么混乱他们自己人也受了不少皮肉之苦狼狈不堪好不好!凭什么只有他们需要还公道?他们也应该讨要公道才对!

    罢罢罢!反正已经乱成这样了,已经没有道理可讲了,要动手,那便大家一块动手吧!只有强者,才能掌控局势、才能有资格说话。

    领头武人猛的抬眸,眸光湛湛带着寒意,浑身的气势顿时为之一变。

    可是不料,他正欲动手的时候,突然感到腰眼一麻,左手手臂被人迅速擒住反拧向后。他情知受到了偷袭不由大惊,右手立刻毫不犹豫的向后劈去。才至一半,便惊觉脖子上一凉,锋利的匕首正紧紧的贴着他的脖子,一个声音在他脑后淡淡道:“对不住了,你还是别动的好。”

    正是杭东南。

    领头武人动了动唇始终没有说什么,右臂慢慢的在身边垂下,恨恨的紧握成拳,心里又气又怒。不想猎了一辈子雁临到头来反而叫雁子啄瞎了眼!这次的耻辱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他心中暗叹,要怪也怪他自个大意了。哪里想得到区区一个穷乡僻壤之地居然意外层出不穷、居然除了柏家的人还另有高手?他不是输在他的手里,而是输给了他自己。

    不消杭东南吩咐,早有眼尖的村民们兴高采烈的涌上来将这领头武人给绑了,大家都知道这个人是头领,见他也被逮住了那叫一个信心大增、兴高采烈,而对方的人,显然大为吃惊,溃不成军,很快就被愤怒的村民们全部拿下了。

    “我投降,我投降,咱们好好说话,行吗?啊?”长胡子男人苦笑举起了双手,他并不会武功,眼下这种情形他能怎样?

    “绑了!”杭东南没有丝毫的犹豫,一努嘴命人上前。

    长胡子男人不由抬眼朝杭东南望去,这一望不要紧,只见他的眼睛猛地睁得老大,圆鼓鼓的,一眨不眨的瞪着杭东南,嘴巴微张,脸上是一副仿佛见了鬼般的意外神情。

    转瞬之间,他却又激动起来,胸膛也不由微微的起伏着。

    “你,你就是——杭东南吧?一定是,你就是!”长胡子男人盯着杭东南问道,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颤抖,那眼底的眸光仿佛波涛汹涌的海洋,将他激荡震惊的情绪展.露.无.遗。

    杭东南不由挑眉,困惑的盯了他一眼随即释然,缓缓点头道:“不错,我就是杭东南。”

    也是的,人家既然处心积虑的想要杀他,那么见过他的画像也不足为奇,这一次出动了这么多人,还有这个老头,分明不会武功,可是也跟着一道来了,显然,这是来主持大局的人。也就是说,这一批人里头有能做主的,而不是像那两个刺客那样一问三不知。这回,他总能审问个水落石出了吧?

    那领头武人听见了长胡子男人的声音不由扭头朝这边看来,在看到杭东南的相貌后也不由大感诧异“啊”了一声,下意识的挣扎起来大叫着“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可是谁会理他他?将他强行扭着跟其他被绑的人推做一团,喝斥道:“闭嘴,老实点!”

    领头武人恨恨咬牙不已。

    “咱们能谈谈吗?杭公子,我们真的是来找你有——”

    “我知道你们是来找我的,”杭东南淡淡打断长胡子男人的话,上下瞅了他一眼道:“咱们当然要好好谈谈,我还等着你们的解释呢!要死,也得做个明白鬼不是?”

    杭东南一声冷笑,命作坊跟来的自己人将这一溜家伙全部押进自家院子,又让周经遣散众村民。有受了伤的,由杭家出钱出药来治,周经便答应一声拉着顾山一道自去安排了。

    杭东南叫人拉了那长胡子男人和领头武人进了屋子里,自己随后也进去了,让众人在廊下和院子里守着。这件事情颇为蹊跷,他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而柏家那几个人已经叫他们喊破身份,此刻自然也不便跟在旁边,只能由他独自一个人来问了。

    “东南!”春霞推门从外边进来。

    “媳妇儿!”杭东南上前携着她的手,捏了捏,抬手轻轻理了理她的鬓发,柔声道:“已经没事了,放心!你累不累,回房歇着吧,嗯?”

    “我想陪着你。”春霞轻轻摇了摇头抬眸微笑道。开玩笑,对方两个人,她男人才一个人,这一对二的审问也有点太寒酸了,叫人怎么看得过去?最起码得二对二平手呀?

    他两人在那边腻腻歪歪、眉来眼去的,这两个人交换了个眼色目光均变得有点古怪。长胡子男人心道传言他娶了亲,看来是真的,夫妻俩感情似乎还不错;领头武人则暗哼道怎么娶了这么个凶神恶煞、又刁钻、嘴巴又厉害的泼妇?什么眼光!

    “也好。”杭东南便笑笑,握着她的手两人一块儿坐下。

    “杭公子,您爹娘呢?怎么不在?我们还想找他们谈谈呢!”长胡子男人不等他开口迫不及待的陪笑问道。

    “有什么事冲着我杭东南一个人来,我爹娘不过是普通的乡下农人,什么也不懂,你们这些人心肠可真够歹毒的,连手无寸铁的老人也不放过吗!”杭东南不由大怒,眸中泛着寒光。莫名其妙追杀他也就罢了,居然把主意还打到了他爹娘的身上!

    那两人面面相觑,长胡子男人使个眼色止住正欲发火的领头武人,忙陪笑道:“杭公子,我想你们误会了,我们没有歹意呀!今天这场混战实在是——咳,在下向你陪个不是,可话又说回来了,这不管怎么说双方都有不是吧?你看我们都成这样了,这——”

    “你们还真是大丈夫能伸能屈呀!”春霞也听不下去了,无不讥讽的说道:“怪道人都说豪门大族人家除了大门口那一对石狮子没一个干净的东西!您这张嘴,真是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真难为您了!”

    “你——你把话说清楚,少在这儿打哑谜!”领头武人叫春霞这一番话气得七窍生烟不悦的瞪着她,看样子其实很想破口大骂几句的,许是想到了此刻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境地,便又生生的忍住了。

    “我媳妇说的很清楚了,是你们自己要装糊涂!”杭东南看到媳妇被人凶很不满的回瞪过去,冷冷道:“你们是第二拨人,那三个刺客暗中行刺失了手,轮到你们便光明正大的来,其实目的还不是一样!哼,我杭东南虽然没什么本事,却也不会伸着脖子等人家砍!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到底哪里惹着你们年家了你们要下如此毒手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什么!刺客!”

    这两人不约而同变色惊呼,长胡子男人喃喃道:“果然来了,他们果然派人来了……”又细细打量了杭东南一眼心有余悸道:“还好,还好,您没有事儿!万幸,真是万幸!”

    三老爷还罢了,自家二老爷那性子,他派出来的人肯定不是平庸无能之辈,杭东南能躲过这一劫,真的是万幸!也是——天意!对,这就是天意!

    “实不相瞒,杭公子,在下是年府的二管家,姓徐,专门负责府中外院各位爷们的事项,先前大将军在的时候,在下是大将军身边的老人。这位洪一洪统领,是大将军身边的亲卫队长,我们这次来,是找杭家老两口有要事询问,是关于一段二十年前的公案,这件事对我们年家十分重要,我们是非要问清楚不可的!至于先前的刺客,那是有人暗中捣乱想要破坏此事,您放心,如今我们来了,再也不会有刺客,他们没有机会了!”徐管家望着他二人郑重说道。

    “不错!徐管家所言句句属实,难怪你们今日会如此阵势,原来,原来有刺客!没想到我们一路紧赶慢赶,还是落在他们后头!”洪一忍不住咬牙恨恨。同徐管家一样,看到杭东南仍旧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心里只叫万幸!至于先前的憋屈、愤怒什么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

    “这话听着奇怪,”春霞道:“既然是我家公公婆婆跟你们年家什么二十年前公案有关,这又关我相公什么事儿?干嘛那些人一来便对他下杀手!”杭东南闻言眼眸微闪,亦不做声,等着他们回答。

    徐管家和洪一相视噎住,徐管家苦笑道:“事关重大,能不能请杭家老爷和夫人先出来,这事儿见了他二老再说?”

    杭东南和春霞相视,摇头,杭东南道:“我冒不起这个险!”

    洪一便道:“要不然这样,你们把徐管家解开,留下我们这些人做人质,这总可以了吧?徐管家并不会武功,凭你的身手,就算再有几个他也能应付得了,如何?”

    杭东南和春霞相视一眼,略显犹豫。徐管家精神一振,也忙点头道:“不错,这儿是你们的地盘,我老头子孤身一人,还能做出什么事儿来不成?杭公子,只要见到了杭老爷和杭夫人,你们就知道我们是真的没有恶意!”

    “好,我信你一回。”杭东南想了想终于点头,上前解开了徐管家身上的绳子。此事如骨鲠在喉,他也想尽快的知晓真相。既然这徐管家这么说了,便暂且信他一回!

    徐管家大喜,松了绑之后稍稍活动活动禁锢,便忙问道:“杭公子,现在可以请杭老爷和杭夫人出来了吗?”

    杭东南道:“我爹娘不在村里,为防止意外我只好谨慎一些。我带你去见他们,还有好一段路程,你有个心理准备。”

    “使得!使得!”徐管家忙笑着点头,他还不至于着急这点儿时间。

    杭东南瞧了他一眼,与春霞领着他出去。叮嘱了吴光等人仔细看守着绑下的这些人,又叫人带话给周经注意防范,警惕着万一再有人闯入村里好做好应付准备。

    徐管家并没有阻止他,反而站在一旁笑眯眯的打量着他,目光中暗暗带着赞赏:虽然长在乡野,不想不仅拥有一身好功夫,做事也这么谨慎细致,很好,很好啊!还有这相貌,分明同逝去的大将军一个模子,比大少爷和二少爷还要随了大将军,光凭这一点,他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他要找的人!是逝去大将军流落在外的骨肉!之所以要见那杭家的老爷和夫人,不过是要一个官面上的说法和搞清楚当年事情的真相!

    杭东南没注意徐管家什么表情,春霞却是看得清清楚楚,心中不由打鼓:这老头子究竟怎么回事?干嘛这么盯着我家东南眼神这么古怪?年府的二管家?那应该是一个颇有地位身份的人了,千里迢迢一把老骨头跑来这儿,肯定没想着什么好事……

    安排妥当之后,杭东南与春霞二人便带着张管家前往别村去见杭赞和叶氏。

    一路上徐管家有意陪着笑脸同他们搭讪拉家常,可这两人对他们这些年府的人没有丝毫好感,有的只是警惕,哪里会轻易搭理他?张管家见状,也只得嘿嘿笑了笑住了嘴,三人安静的赶路。

    看着一路上杭东南对春霞无微不至的关心爱护,二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亲昵和深情令徐管家微微蹙眉,心道看样子杭公子对他这个媳妇很上心呐,京城那边正是风起云涌、惊涛骇浪的时候,可不适合讲什么儿女情长,他这样的性情,迟早会害了他的!而且,这姑娘模样儿虽倒也周正,为人也算是出众了,可到底出身和眼界摆在这里,怎么配得上年府少主的身份,年家不嫌弃她,她将来又怎么能应付的来、生活得下去?……嗨,这些事情,自有大夫人去张罗解决,这会子我.操这个心做什么呀!倒是他们嘴里所说的刺客……

    徐管家的眉头不由蹙了蹙。

    再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了一处坐落在山坳中小村落,杭东南和春霞带着徐管家熟门熟路来到一户门前停下。杭东南一边推门一边高声喊道:“韩大叔、韩大婶在家吗?”

    屋子里“哎”的一声,韩大婶和杭赞、叶氏、杭小蝶一起前后涌了出来。

    韩大婶笑眯眯的,还没来得及跟他们打个招呼,只见叶氏一阵风般冲上前去,一把抓着杭东南的胳膊上看下看,然后道:“我说东南啊,咱们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你可别瞒着你娘,你娘我聪明着呢!这两天我是越琢磨越不对劲儿,好端端的干嘛把我们一家子赶到这儿来了?东南,你给我说老实话,家里到底怎么了?还是说你怎么了?我又不是外人,我可是你娘!”

    叶氏说着又怀疑的瞪着春霞,说道:“要不,就是小霞怎么了?你们两口子这闹的什么呀!弄得人心里头乱糟糟的不安定!我可不管,今儿啊,你们来了正好,我不住这儿了,我得回家!咱们家那只芦花大母鸡这两天就要下蛋了,也不知道下了没有!还有后边菜园子里的菜心,再不掐来吃就老了……”

    叶氏连珠炮似的一张口便是没完没了,杭东南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只得陪着笑轻轻拍着她的手示意安慰。

    杭赞早听得不耐烦了,上前一把将叶氏揪了扯在一旁,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喝道:“我说你这老婆子你怎么那么烦人呢?东南和小霞连口水都没喝你就唠唠叨叨、唠唠叨叨说个没完没了!有什么话不能慢慢问呀?人都来了,急在这一时吗真是!”

    叶氏不服气,“喂喂喂,我能不急吗?撂下家里那么多事儿没头没脑的跑出来!切,装什么装,你这两天还不是一样坐立不安,光说我!”

    “那也不能像你!急脚鬼似的!”

    “我怎么就急脚鬼了!你个死老头子!”

    “爹、娘!”杭东南只得大声打断他们:“别叫韩大婶看笑话,咱们还是先进屋再说吧!”

    “就是!儿子和媳妇水都没喝一口呢!咦,这位是——”杭赞这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徐管家。

    年府是规矩甚严的豪门世族,徐管家的爹从前也是年府中的管家,他是家生子,自幼生长在规矩惹家,受过良好的教育和教养,从来没有见过叶氏、杭赞这般吵闹得令人聒噪的乡下人,一时在旁边看的听得有点发怔,再瞥一眼沉稳内敛的杭东南,顿时生出深深的违和感。

    心中暗道:万幸,真是万幸呀!少主子没叫这一对爹娘教成那个样子,不然,不然——

    徐管家想象着杭东南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同人争吵得唾沫子横飞的情形,不由得生生打了个冷颤。

    转而又想,自己真是多虑了。大将军的血脉,怎么可能学出那种行径来呢?大将军的血脉,无论在什么地方生长,那种天生由来的高贵和优雅,是带入骨血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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