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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八十三章

    话不是你那样说——对面的柳太太侧过脸来,拢了拢左边耳旁焦黄的小卷发,躺在台上,面上着冉依颜,睁大周围已经有了密集细纹的眼睛,无不认真道哪个男人不偷腥,不喜新厌旧,那个女人在嫁人的时候都是信心满满,觉得自己男人多好多好,多不一般,结果呢,事情挨到自己身上,才知道痛,那时候哭,哭又怎么样,哭成解决问题?

    有句话说的好,婚姻是要靠经营,我还不是从你那个年龄过来的,年轻的时候,他在外面谈生意,那稍微有点姿色的女人那不是上赶着来啊,结果怎么了呢,结果还是我一手把关,将他身边那些招人厌的女人清理的干干净净,我家的那口子,到现在还怕我呢。做女人啊,最方面的东西必须强势一点,要防患于未然,明知道是错的就不能心软。柳太太接着又感慨的补充道

    尤其是你现在有了孩子,家庭对你就不是儿戏了,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你一个不稳,吃亏的啊,就是你的孩子。你别以为你生的孩子姓风,假如哪天一个小老婆娶进来,她生的孩子还是姓风,那家里面疼谁,那还不是别人说了算。

    那缓缓的苍老的声音的一落,冉依颜那大睁的眼眸突然觉得身上一阵寒凉。是啊,她真的没有考虑过,不仅是余梦芝,而是风冿扬身边有哪些女人,她一直都不知道,都是后知后觉。

    如果说以前她不在乎,她对他没有什么感情,可是现在,突然他的那一点温柔和体贴闯进了心间,她反而有些留恋不肯放手了,更何况,孩子。是啊。孩子。为了孩子,她也不应该再拿丈夫的感情这样来冒险。

    她觉得柳太太的一句话是点醒了她。

    余梦芝是喜欢风冿扬的,她还记得,她亲口承认的,而且,她也长那么漂亮,虽然,平日在房间里她也感觉不出她的什么越矩的行为,但是留在屋里的确是不好。

    这样一个仰慕丈夫的女人在屋里,迟早也是会发生事情的。

    而且,她从来不知道风冿扬心里是怎么想。

    风冿扬为什么会一直收留她,但是,现在,柳太太的话不无道理,她不能让风冿扬身边明摆着那么多花枝招展的女人。

    爱情,是需要经营的,不仅是余梦芝,任何女人都不可以靠自己的丈夫太近。

    因为,现在她觉得她很需要他,他已经在对她好了不是么。她感觉到他的温柔,他对她的在乎了。不是么。

    她也应该来慎重的看待她和风冿扬的这段感情了不是么。

    接下来,在美容院的水疗台上,冉依颜转过头来再没有开口说话,她的心闷闷的。

    *

    坐车回到别墅已经是下午四点,路上她们又一起去吃了东西,还逛街购物,所以,一磨蹭就到了这个时间点了。

    下午四点,大厅里没有亮灯,已经是秋初也没有什么太阳光,人一走进去感觉四周都黑沉沉的。

    大厅里扶梯的左右角落,还有那花岗岩雕刻的几尊姿势不一的天使的塑像,红色的地毯,花架上面的花,都黯然的不成色调。

    几个老佣人在客厅的几处通道里来来去去。

    冉依颜在沙发上坐下,放下包包,然后将自己购物的几个大袋子都放在茶几上。

    风冿扬还没有下班,没有回家…。

    她让老佣人将余梦芝叫过来。

    然后她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慢慢的喝。

    然后几分钟后,老佣人将余梦芝拉到她跟前。

    余梦芝站着,她坐着,低着头的冉依颜就只看到她穿着的一双白色的皮制单鞋,质量一般。

    她抬头,含着温婉的笑意,将水杯放下,她今天穿着一身花色繁复的合体拢膝的旗袍,白洁的小腿,高跟鞋,很优雅,很高贵,美丽的秀发向后挽起,露出光洁的颈脖,颈间,落下一串泛着粉红色泽的盈亮的珍珠耳环。

    抬起的很美丽的小脸,姿色绝丽,五官精致,冶炼出的一代芳华。

    不管她是什么表情,都能美得让人眩晕,而此刻的冉依颜的这一副态度,似笑非笑的态度,她很少见到冉依颜会用这样一副姿态展现在她面前,俨然她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有一种不可言说的厉害,让余梦芝心里很不安,她心里没有底,不知道她想说什么,做什么。

    此刻冉依颜还在发神,她的视线缓缓往上,就看见那一身蓝色的工作服环着白色围裙的装束,那蓝色的短裙穿在她身上尺码正好,虽然看不出气质的高贵,但是前凸后翘的,还带着微微的青春活力,给人很精神一振的感觉。

    浓密但是修的很好如同眉笔勾勒了的眉型,漂亮的大眼睛,睫毛很翘,眼眸很清澈,圆圆的鼻头,就是鼻子长的不太好看,其他都很不错,嘴巴也不错,看起来很小巧又可人,她也是第一次这样仔细的看她。

    你来这里已经有几个月了吧——冉依颜唇角勾起浅笑,很温柔的问。

    余梦芝一愣,随即紧闭了唇线,点头。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喏,给——随后,冉依颜从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封厚厚的牛皮纸包裹的东西。

    然后给余梦芝扔在茶几桌上。

    牛皮纸袋紧贴着茶几那光洁的玻璃,滑出了十厘米,滑到了余梦芝的眼下。

    其实,冉依颜是用了一种女主人的高姿态来对待余梦芝的,她的动作,表情,都显示出了自己的高人一等的姿态,这不是装,而是面对是一个厌恶的对手或者说情敌给对方一种心理上的压力,所以的强,就是要先从心理上压制对方,她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对不同的人,她会展示出自己不同的一面。

    而对风冿扬,她绝对强不起来,所以,她也就懒得在他面前演戏了。

    如果说要对风冿扬用强,那么就是冷漠,对他冰冷,这就是她应该使出的招数。

    她一直都知道人与人之间怎么斗争,又或者对不同的人怎么相处,只是,她一直没有想要花心思去对付罢了。

    又或者面对斗争时,她有本能的抵挡的一面,比如当初对付冉家,对付冉双露,她该硬的时候一点都不会手软,除了自己的孩子,对任何人都是…。

    如果她真的要奋力反抗,那么她就不是一个吃素的料,这么多年,唯一让她败到心里没有自信的,就是风冿扬,她身边的这个偶尔强势偶尔温柔的男人。

    但是现在,她发现自己是不是有了孩子之后,心反而变得柔软和敏感,如果是过去,她肯定不会因为柳太太这两句话赶余梦芝走的。

    其实她怕的不是一个余梦芝,而是风冿扬…

    余梦芝不解的低头看了看牛皮纸,又平起了视线看了看坐在她面前的冉依颜,一脸不解这——

    这是你这几个月的工资——她将双腿折叠,很优雅的坐姿,然后面上和曦的笑容敛去,那美丽的脸庞说的一本正经。

    你要赶我走?!陡然间,余梦芝瞪大了双眼,有些没站稳,身体向后退了一步,脸上满满的不能置信。

    冉依颜看得见她的震惊和双眸里的恐惧,她冷冷的眼眸看她,她知道,叫余梦芝走是给了她很大的打击,她刚才的动作和神态暴漏了她的脆弱,她突然间也觉得自己很残忍,但是,也回想柳太太的话的确是很正确,余梦芝那脸上的满满的不能置信,同样,也让她震惊,她是什么时候对自己的丈夫那种感情已经这么强烈了呢,终究还是因为她的放纵么。

    我不要你的钱,我也不会离开——如同温顺的绵羊被逼的急了,也会拿着头角攻击人一般,此刻的余梦芝脸色苍白,甚至,冉依颜看见她的垂在身侧的手在发抖,而余梦芝眼眸里那种不愿离去的坚定,连她自己都畏惧了。

    你必须走,那是我的丈夫,你不能对他有想法,而我,也不会留一个坦言喜欢自己丈夫的年强女人在身边——看见她的坚持,她叹了口气,她只能比她更坚持。

    我不会走,我不会走,我是少爷带回来的,我不会听的话,你也不过是少奶奶而已,而我,只听少爷的话,你无权赶我走——

    瞬间,仿佛是什么推走了心中那禁锢着的恐惧,爱情的力量让女人变得固执和不顾一切。

    余梦芝语气里的坚定,又一次让冉依颜震惊。

    在今天,在刚才,她才恍然意识到,自己当初的纵容给别人的女人留下了一个多大的空子,这颗炸弹已经系的这样牢固了,她却丝毫未觉。不行,这种女人不能留,一定不能留。

    就算风冿扬回来,也一样。

    好,我不赶你走,如果你要等你的少爷你就等着吧,只要我放了话,他不会不听的…

    余梦芝不再开口,她如同一个石雕站在地上,眼眸里含有隐隐的泪花。

    她不耐的提了自己的包包,一个白色的真皮手提包,就准备上楼。

    她懒得再跟这些无聊的人和事儿纠缠下去,这一直都不是她的作风,如果她一定要等到风冿扬回来,给她一个答复才能死心,那么,她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擦身而过之时,余梦芝僵硬的退开,而她从她低垂的眸光里看到她的浓浓恐惧和冰冷。

    她怕吧,她心里应该是很怕的吧,还是很怕风冿扬回来赶她走。

    烦,一想到这些事儿还真的是烦,一直没有对风冿扬的感情抱任何希望,当你不在乎一件事儿的时候,也许觉得一切的感情都是理所当然,他们满满的都属于自己,反而,当你去在乎的时候,发现,抓在手里的感情仿佛越紧越容易流掉的沙,各种担心,各种焦心,各种闹心。

    其实,也许自己不该怎么担心的不是么,如果风冿扬对那女人有感情,就不会在那天早上她流着眼泪从楼梯上走下来那一幕。

    风冿扬不是每次喜欢对着她的身体索要么,他对她说过爱,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这种爱从何而来,她是他弑母仇人的女儿,他娶她,不应该只是为了报复么,为什么现在的风冿扬在她身边少了很多的锋芒和棱角,如果他要报复,那么孩子都已经生下来了,他那么喜欢孩子,报复她又报复的是什么意思呢。

    因为他的束缚,她挣不开,她的感情,在他的爱与不爱之间徘徊,风冿扬,尽管结婚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如此之久,她却,始终,还是不能全然的把握他的感情…

    在晚上,很多时候,他会抱着她死死的索要,他的每一次进入抵达她的身体深处,每一次,都仿佛要震撼她的灵魂

    他的**那么强烈,这种时候,她才能感受到他对她身体的迫切。

    如果可以将性和爱加在一起谈,那么是不是可以代表他也是爱她的。

    但是,就单单从**这一点来说,她也根本满足不了他…

    孩子又一次被抱到山庄里去了,所以整个别墅里尤其是楼上,很静很静。

    冉依颜立在窗口,一直等到日落。

    清风,吹起起伏的窗帘…

    然后,梳妆台前,她静静看着自己的容颜,眼角还没有细纹,现在的她,依然是满满的风韵,但是,立马,自己也快二十五岁了,会不会这美丽的容颜假如有一天不在,他就离开自己了呢。

    下了班的风冿扬开车回来,然后进入寂静的大厅,结果上楼,就看见在门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发神的冉依颜。

    他觉得她今天的表情很凝重,特别凝重,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这样的她。

    他没有打扰她,将手中的文件包朝妆台上一放,冉依颜余光似乎也瞟到他了。

    然后他绕了个弯,从背后一把环住冉依颜的腰,她穿着修身的旗袍,裁剪合体的衣物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窈窕别致的身材,他一把满满的抱住她,那大力的动作,冉依颜没动,但是那垂下来的盈亮的珍珠耳环就晃开了一个个优美的弧度。

    怎么了——男人从她的脸上看的出她的心情不是很好,亲昵的将吻落在她白皙的颈脖,然后在那大片的肌肤上密集的吻过后凉凉的一片。

    从她的颈脖,一直沿着耳垂往上,最后干脆,将她的小巧的珍珠耳环收入口中,连同着她软软耳垂一起含着,吸允。

    他吻的尽兴,吻的炙热,那强烈的挑逗,终于让原本有些冷情的冉依颜开始有了反应。

    别这样——她轻轻的推搡,还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突然的亲昵。

    看见她在反抗,男人有些扫兴,黑色的眸子一沉,却是变本加厉的在她的脸侧索吻,捣鼓。

    不多时,冉依颜那白皙的颈脖上,就多了几个红红的吻痕。

    颈脖,然后是胸前,那不安分的手指开始熟练去解她旗袍的扣子,旗袍,永远会展示出完美女人的更加完美的一面。

    所以,男人只是轻轻往她身上一扫,就抑制不住的**,亟需的想要发泄。

    别。不。别这样。女人赶紧一把推开他不安分的手指,对着镜子,将他已经解开的两颗扣子给重新扣起来。

    怎么了,今天这么扭扭捏捏——风冿扬蹙眉,是有点不高兴了,又没有外人,他不过是求欢一会儿又怎么了,他每次看见她的身体就忍不住。

    你还说呢,还不是你带回来的人惹得我不高兴——立刻,冉依颜板起脸,将这个麻烦事儿推给他。反正她是看那个余梦芝不顺眼,如果她不走,她的心都不会安。

    怎么了,我带了谁回来惹我们家宝贝不高兴了——男人将身子矮下,蹲在她脚边,涎着脸讨好道。

    冉依颜将手往梳妆台上‘嘭’的一敲,佯装生气道还有谁,还不是你带回来的那个什么余梦芝?说完,生气的眼眸就转过去,对上蹲在她半身下讨好她的风冿扬的脸上,说话一点都没有留情面。

    风冿扬一愣,听到冉依颜直言不讳的说出了余梦芝这个名字,而且还很生气,感到有点奇怪,他一直觉得冉依颜不太像不能容人的人啊,今天到底为什么要把一个佣人的名字挂在嘴边跟他赌气呢,真的有点捉摸不透。

    怎么了,宝贝,她怎么惹了你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是他的心里肉,是他心里的珍宝,没有什么比的上她重要,只要她要东西,他会千方百计给她弄到手,就算是天上的太阳月亮他都可以给她仿造出来一个,更别说其他,只要她说了谁惹她生气,他是从来不会姑息这些惹她生气的人的。

    当务之急是要哄她,只要她说为什么别人惹了她生气,他根本不会去追究谁对谁错,只要惹着了他家的宝贝就是错,无论她做了什么他都会全然站在她这边为她撑着的。

    对冉依颜,当风冿扬问她余梦芝是怎么惹她的,冉依颜也有些窘了,其实,说实话,她算起来并没有怎么惹她,但是,余梦芝说的话,她做的事儿,就是让冉依颜不舒服,她不喜欢家里有一个喜欢她老公的年轻女人存在。

    尤其,现在,余梦芝对风冿扬的依赖已经远远超出了冉依颜的想象。想想都有点毛骨悚然。

    在心里放着,怎么也都是疙瘩。

    而风冿扬问,她也给不出来什么合理的解释,笼统了一句,在梳妆台前怀揣了手,理直气壮道:我不管,总之我不喜欢她。你快点赶她走,如果你舍不得,就赶我走好了…

    风冿扬听着她那赌气的话,差点又没有被她气的吐血,她何必因为一个外人跟他较劲呢,他的心,她还不知道么,只满满的在她身上转,不过一个女佣人,她不高兴,他赶走就行了,她何必要放这样的狠话。

    心里不高兴,但是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还是一个劲的陪着笑脸哄她你说什么呢,哪个女人能在我心中同你相较,只要你看不惯,自己赶走就行了,实在要留着,我帮着你赶,你也不用说这样的话不是?!你是谁啊,是我风冿扬的宝贝,我舍得你受别人一点委屈么——

    既然如此,你自己赶她走好了,反正我是赶不走——听到他这样说,冉依颜似乎总觉得心里明朗些了,可见,他的确还是最疼她的。脸上的表情也亮开了些。

    好好好,只要你不沉着脸,我什么都依你好不好——男人站起来,迁就的语气将大掌放在她的肩上,大掌瞬间包裹了她消瘦的肩。

    那温热的掌心热度就一路蔓延至心底…。

    终于,直到被风冿扬哄的开心了,楼下刘妈在叫开饭,冉依颜在被风冿扬牵着下楼去用餐。

    桌子上的菜一道道的摆上来,而,一些干完了活的佣人在开饭之前都会在厨房帮助,就算没事儿可做,也得在旁边站着,站的笔直。

    大部分的菜都上桌了,风冿扬自己拉了餐椅,而冉依颜,一早就有佣人走过去给她移座椅。

    风冿扬拉了餐椅,在坐下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事儿

    对了——

    他的黑色眼眸朝着佣人堆里一瞟,就看见站在后面的余梦芝,因为余梦芝是后面才来的,资历浅,所以一直站在其他佣人后面。

    他的眼眸瞟过去,眼是对着余梦芝,而余梦芝似乎也知道,从他出现在她眼眸里的那一刻,她就一直恋恋不舍的牢牢的看着他,看着他投过来的沉郁眼眸,听着他的那声‘对了’,她的心砰砰直跳,骇然,因为下午,冉依颜跟她说的那一番话,一直让她忐忑不安,一下午心里都没有安稳过…

    而现在,她很担心自己心中那预感的可怕的事儿会成真。

    如果成真,她不敢想象那对自己是一种什么样的毁灭性打击,现在,跟当初已经不一样,在风家待了这么久的时间,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一切,风家就是她的家,而风冿扬就是她全部的精神支柱,她每天的希望就是能在他吃饭的时候看他一眼,能在他吃完饭,起身的刹那见一见他的背影,其他都不奢求。

    离开了风家,离开了风冿扬,她根本没法活。

    冉依颜,她一直以为冉依颜是那种不爱计较,不会计较的善良,宽容的活菩萨人物,但是,突然间,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冉依颜对她突然敌对起来了。

    下午那一番话,她以为是她只是说说,可是,现在,她看见风冿扬突然转过来看她的沉郁眼神。

    她感到害怕,突然间感到非常害怕。

    然后,她听见风冿扬的声音,是对她!

    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我会叫刘妈将工资结清给你——

    那好看的薄唇,一直是她梦想中的男人,晚上做梦常常会梦见的男人,那副精致的脸孔,可是,今儿,那菲薄的性感的唇,唇角轻启,说的,却是对她来说,残忍无比的话。

    仿佛是一个五雷轰顶,好久好久余梦芝都没有反应过来。

    好久,仿佛才找回自己的神智,那晶亮的眼睁的老大,泪水潺潺,感觉就要掉下来

    少爷,是我做错了什么么?

    一句话轻轻的问出口,是在问自己,又仿佛是在问风冿扬。

    风冿扬不开口,其实,他也有些稍稍的尴尬,因为,当初,是他一时玩心大起,用手指破了别人最珍贵的处,随后,也是经不起她的哀求将她带过来的,虽然,他一直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爱的感觉,但是,还是有稍许的同情。

    他也知道,她一直对他有爱意,一个正值青春的女人一直没有再出去,而坚持要待在别墅做佣人,对于她的付出,他也知道,但是,他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而且,这辈子都不会有感情。

    面对余梦芝呼之欲出的泪水,风冿扬沉默,许久

    你还是走吧,待在这里对你没好处——

    所有人都听见了,冉依颜,还有那么低着头的佣人,风冿扬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那就是要赶她走。

    为什么为什么——余梦芝那眼眶里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哗哗的顺着往下流。

    当她的眸光问向风冿扬时,风冿扬已经自觉的转了视线,拾起银筷,给自己夹菜。

    他最害怕女人哭哭啼啼了,不管怎么女人,只要一哭,他厌恶但是又没有办法。

    而余梦芝将救助的眼光看向其他人,刘妈虽然是变相的管家,但是看着这情形却始终不敢开口。

    刘妈知道,这里,哪里有她一个佣人说话的份啊。

    最后,终于,余梦芝将泪水涟涟哀哀的眼眸投向冉依颜,而冉依颜,就坐在她对面,有男的老管家用小的白瓷碗给她盛了汤,然后恭敬放到她面前。

    而冉依颜拿了白瓷的汤匙,小口小口,那鲜红娇嫩的红唇轻启。

    悠然的喝汤,看她,眼眸里有隐隐的胜利的笑意。

    那是变相对她的侮辱。

    而余梦芝看到冉依颜看她的含笑的表情,心里已经全然的明了了。

    都是她,是她告诉风冿扬让风冿扬赶她走。

    这个死女人。

    以前看着冉依颜那张含着笑意的脸,她满心都觉得那是美丽,美得如同仙女,不是人间烟火一般,但是,现在,那张依然倾尽芳姿,倾国倾城的绝丽容颜,看着只让她感到恶心。

    恶毒,恶毒,残忍,卑鄙,才是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的真实脸孔吧。

    越美丽的女人越狠,她越来越认可这句话的正确性,像冉依颜这种,就是外表美丽心如蛇蝎的典型吧。

    亏她曾经还对她另眼相看,觉得她善良,又美丽又善良,都是她看走眼了。

    余梦芝看了冉依颜一眼,那下垂的眸子里隐藏着强烈的浓浓的愤怒。愤怒,还有怨恨…

    而对于冉依颜来说,她的确是胜利了,其实,对风冿扬感情,她还是多少有点底,她在他心中有几斤几两重,她还是心中有杆秤的。

    拿风冿扬的感情来比,她肯定输。

    而余梦芝也知道,她从来都不可能在风冿扬心中比的过冉依颜,风冿扬对她来说是唯一的,特别的,但是她对风冿扬来说,那感情远远不如她对他来的强烈,她怎么希冀,他能在冉依颜面前保下她。

    但是,此刻,不应该是意气用事儿的时候,因为,如果被冉依颜看出她对她敌意,那么自己的后路就更没有了。

    ‘嘭’的一声余梦芝就在人群里突然跪下。当着所有的人跪下…

    动作里,声音里,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忏悔。

    少爷,都是我今儿下午不好,顶撞了少奶奶,梦芝在这里给少奶奶跪下赔不是了,恳求少奶奶大人大量,不用跟我一般见识,我一个孤女,没有家也没有亲人,我已经将这里当成了我的家,求求少爷少奶奶不要赶我走——

    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对着所有人下跪,泪水涟涟,而且跪的那么响,将在场所有的佣人都吓了一跳。

    佣人是目瞪口呆,风冿扬是蹙眉,他从来没有觉得处理女人的事儿这么麻烦。

    而冉依颜,脸色倏尔就变了,她真的没有想到余梦芝会来这么一出。

    而风冿扬,当初,只跟冉依颜一个人相互折磨,那是伤心,而现在这个状况,让他伤神…

    伤心是必要的,伤神是不必要但是又躲不开的。

    对于风冿扬来说,或许是孩子的存在和冉依颜在他的生活里个性逐渐鲜明了,他也觉得日子很丰满,很滋润,所以,心也开始变的柔软起来。

    看见这样一个女人在他面前哭,其实,余梦芝的状况他也不是不知道,他当初带她回来,也是觉得她可怜,她说她是孤女,无家可去,这点也算是实话。

    但是,一个女人要单独在这世上活着也很容易,并且,是一个还算漂亮的女人。

    漂亮的女人活着的资本更高。

    所以,对于余梦芝的去留,他抱着无所谓的态度,就是女人哭哭啼啼的场面让他心烦,菜已经上桌,他拿起筷子捡着自己喜欢吃的菜,放进碗里,然后,抬起眼眸,看余梦芝的神色淡淡。

    你走吧——

    语气虽然很淡,但是几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

    余梦芝的脸色变了,突然间,苍白如纸。

    她一直以为风冿扬对她跟待别人是有所不同的,她对风冿扬的依恋,那是一种不同于其他人的依恋,她觉得风冿扬这样的男人,是可以为她撑起半变天的,是她梦想中的男人。

    但是,现在这个男人,居然也叫他走。

    现在,她终于明白,的确,这个男人,虽然是伟岸如天的男人,却全然的只听从了这个女人的话,她身边的这个女人的话。

    没有错,是的,跟冉依颜比她和她在风冿扬心中的位置,那简直是自取其辱,风冿扬对她的那点同情和帮助,跟对冉依颜的感情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她明白了,所以,她将目标又一次锁定到了冉依颜身上。

    这个女人,让她又恨又惧,但是此刻,她却又不得不低头。

    她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这样拴住风冿扬的心。她不想离开风冿扬,不想离开风家,她明明可以离的这么近,只要现在一离开了,她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

    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和你争执的,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求求你,让我留下来,我不能不待在这里,你赶我出去就是让我去死,求求你,让我留下来,我什么都不奢求,我只想安安分分的在风家当一辈子佣人,只要是佣人就可以——

    那焦急的眼眸流露出的渴慕,如同在久旱沙漠里乞求一滴甘露的人,其实,看到跪在地上的那样凄凄的哀求,冉依颜也并不是全然的硬心肠,非要赶她走,她一直觉得风冿扬对她的感情并不是那么容易动摇,但是,留着这样的人在身边,她也总觉得心里有个疙瘩。

    她求着冉依颜,眼眸却看向风冿扬。

    风冿扬抬头,依然淡淡的语气道:

    如果少奶奶让你留下,你就可以留下,如果今天少奶奶不同意,我也没有办法,你知道你得罪的是少奶奶,所以,你不要求我了——

    其实,对余梦芝,他潜意识里是有那么几分同情。

    其实,他虽然不爱表达自己的感情,很多时候,却还有同情心。尤其是对弱小的势力…

    而听见风冿扬的话,余梦芝将可怜兮兮的目光转向冉依颜。

    记得我下午跟你说的话么——全场都静默的时候,一直不开口的冉依颜开口了,她面无表情的模样眨了眨眼但是,既然你这么求,如果我不同意,今天在这么佣人面前说的我这个女主人太过小气了,如果你执意要留下,不能留下就要死要活,我也不能断了别人的活路不是?!

    她美丽的羽睫掀了掀,一副娇媚的神态。

    你要留你就留吧,我不多说了,但是我只希望,你能安安分分,真的如你所说,只是做一个佣人就好——最后一句的时候,那语调明显就压下来,冷的如冰。

    余梦芝那半垂着的眼眸里,那阴狠的光芒一闪而过,冷的如冰,那话语里的蔑视和威胁,论是谁都能听出来,但是,只是一瞬间,冉依颜依旧是捕捉到了她眼里的那抹恨意,她知道她的外表绝不是现在展现出来那么软弱,但是,那又怎么样…

    面对这些,她唇角勾起,轻轻的笑了,笑的讥诮…

    其实,她怕么,她不怕,只要心狠起来的冉依颜,谁都不怕…。

    而风冿扬,他原本就无心在女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上,所以,一直低头吃他的饭。

    吃自己的饭,晚上在床上还要办他自己的事儿…

    *

    夜,浓郁,宽阔的大床上,女人的旗袍的下裙摆被撩直腰间。

    风冿扬,别。我不要了。一波一波的狂狼袭来,他的猛力几乎要将她的身体榨干。

    她承受不住,差不多要哭出来。

    而他还是捏着她的纤腰,死死的索要。

    宝贝,乖,我都全部遂了你的愿,你也得要满足我才行…

    而只因为他这样一句话,冉依颜的脸骤然变得苍白,其实,他是又看出来了么,在晚饭的餐桌上,他给她留足了面子,在佣人面前给了她所有的面子,在余梦芝面前,他也是一力的袒护她,而他,那个时候,已经计算好了今晚从她的身上讨回来了么。

    老公,你不是说你爱我么,我受不了了,你可不可以轻点——她觉得自己真的也好累,风冿扬这么一个人物的存在对她来说还真的是似敌非友。

    他每次对她放纵了多少,宠溺了多少,都提前在她身上计算好要讨多少回来。

    她受不了了,他到底还要多久,她每次就那么一点陪着他压榨。被他榨的身体一滴不剩。然后就只剩下疼痛,但是,他没有尽兴,就不会放过她。

    她冉依颜,就算可以算计了任何人,但是在风冿扬面前,依然只剩下气短…。

    而女人无助的承受着男人的风暴,门口手指粗的缝,又轻轻的拉开了些。

    余梦芝站在外面,低着头,脸上绯红,这是刘妈叫她送上来的给少爷汤。她知道里面在干什么,所以,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而终于,咬了牙,潜意识里,她是希望这样打断,她不希望风冿扬宠爱别的女人。

    就算这个对象是冉依颜也不行。

    少爷,刘妈说您的晚饭吃的太少了,这是叫人送上来的夜宵。门推开,接着床头的灯,冉依颜赶快从风冿扬身上起来,但是还好她身上还有衣物,将裙摆翻下来就遮住那羞人的部位了。

    在夜灯下,看清来人后,冉依颜是觉得没有什么,反而,风冿扬的兴致被打断了吗,那沉沉的黑眸微眯,带着一丝不可言说的危险,眼眸投向门口。

    是刘妈叫你来的——

    是——余梦芝低着头老实的回答。冉依颜已经从刚才的惊慌中镇定下来了,那冷冷的眼看见她眼眸里的一丝精光闪过…

    难道你不知道屋里在做什么么——

    我。我。对不起,我先出去了…是风冿扬开口责骂了,余梦芝的感情一下子就激动起来了。一脸的愧疚,端了东西就要出去。

    等等,既然已经端上来了,就放在这里——风冿扬又制止。

    好——余梦芝听到这声音,又急忙上前,一个人上前,将手中托盘里的汤盅颤抖着手放在灯柜上,冉依颜细细看她,一举一动,始终低着头,半侧脸都埋在阴影里,故意隐藏了表情…。

    冉依颜又在旁边唇角一勾,笑了,是故意借着时机进来的吧!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冉依颜怎么会看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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