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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注定

    仍旧是昔日住过的京郊客栈,一成不变,却物是人非。

    陌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非愁,非愁一身灰布衣衫,一脸憔悴,醉醺醺地抱着一个酒坛子在与人吵架。

    与他争吵的是客栈的胖老板,大抵是他没钱,在这白吃白喝白住,胖老板喝令他滚出去。

    非愁立即抓住胖老板的衣领,把他狠狠拎起,“怎么,连你们这些凡人也来欺负我?呵呵呵,无知的人类,活该你们被妖魔侵占凌辱!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活该,该死!”

    骂完,他便把胖老板甩飞出去,用力喝了一口酒,然后举起酒坛子,欲砸上老板的头。

    “二师兄!”陌玉一把抓住他的手,顺势把酒坛子抢下,“别冲动,你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你谁啊,走开!”

    非愁醉的神志不清,被人拦住手并夺走了酒坛子,顿时心里发怒,反手就是一掌,打在对方胸前,他虽落魄潦倒,但一身法力还在,又是一个大男人,力气大。陌玉立刻被打的往后踉跄了一步,扶住了一张桌子才没摔倒。

    那个酒坛子“砰”一声在地上被摔得粉碎。里面的透明液体流出来,淌到陌玉脚下,也溅得她身上星星点点。她禁不住用手抚住了有些疼痛的前胸。顿了一下,她有些古怪地将溅了酒水的手指凑到鼻尖闻了闻,她一脸惊讶。

    是水!非愁根本就没有喝醉。

    陌玉叹了一口气,上前留下足够多的银两,便扶着非愁上楼了。

    非愁这时也好像有些清醒,又不知还是更加糊涂了,竟也随着陌玉走了。

    陌玉自是心知肚明,扶他进了一间客房。非愁倒床就睡。

    “真的很难受吗?”陌玉兀自问。

    果然,非愁头脑是很清楚的,他道:“难道连假装一下都不行吗?”

    “那为什么不喝真酒?你看看你,搞成这个样子,你身为沂山弟子的威严、挺拔、俊朗呢?都去哪里了?怎么,假醉能抚平心里的创伤吗?”

    非愁一下子便没有了声息。过了片刻,陌玉转头去看,发现他竟坐了起来,目光清明。

    “二师兄?”

    “刚刚那一下痛不痛?”

    陌玉一愣,而后反应过来,笑着摇摇头:“你明知是我,为何还要真的打我?你就不怕把我打死?”

    “陌玉,你已经今非昔比。”非愁却面色肃然,“你竟能从魔宫逃出来。”

    “自是有人助我一臂之力。”

    陌玉也敛起笑容,一脸凝重。

    非愁问:“你都已经知道了?”

    “是,那一日的红纸鹤的信报是传在我手上的。师叔下落不明,大师兄和三师兄被关在炼狱,松岩在极北深渊里,当初若不是知道沂山真有人会趁着天赤魔兵倾巢而出的时候偷袭救人,我也不会走的安心。”

    沂山的纸鹤传信,天下独步。当她在魔宫外看到停在树梢上的像红蝶一样的纸鹤时,便知道时机到了。她自然不知道鹤中所言,春俏都没来得及教她口诀。如今看来,是对的。若她知道念动口诀,那么沂山这个秘密也会落入天赤手中。

    从尺素口中得知龙灵珠真相及见到寻钏后,她便飞快在心中做了一个决定,她打了个赌。而她似乎赢了。至于寻钏,她那么聪明,大概早就猜到了这一切,所以才有恃无恐放走她。

    非愁点点头,“是,师傅和长老他们得知消息后早就计划了这个决定,尤其是妖魔与沂山、四海的战局情况纠缠不下后。”

    “去救人的是谁?”

    “因为魔界守卫森严,所以去救人的是法力高强的弄隐长老和惜眉长老。”

    “那你呢?”陌玉凝视他,“你这个样子呆在人间,又是为了什么?”

    闻言,非愁眼神一黯。

    陌玉叹了一口气:“你要救春俏也不用这个样子罢,对了,师傅他们知道吗?”

    “他们要拦,也拦不住,只能随我去。”

    “那你是怎么知道这间客栈的?”这间客房,她和春俏住过。

    “那天我是在这门口与师叔白羽和无涯分手的。”非愁从床边站起,走到窗边,推窗看雪,“我在这里已经住了近半个月了。还有五天,便是凌明轩的立后大典。”

    陌玉闻言,心中陡然一惊。原来,他一直在等。

    “凌明轩要立的皇后,是春俏?”

    “我终究迟了一步。”非愁无奈的苦笑,“陌玉,你看看,这个人间,还是我们一心想要保护的人间吗?”

    陌玉看向窗外,纷飞的大雪覆盖了天地,一色的白,冰冷,迷离,透心凉。

    ……

    ……

    终于到了这一日。

    春俏坐于镜前。

    窗外素白,窗内火红。

    她的眼里,是满世界的鲜红,灼烫了她的心。

    一名宫女伺候在她身后,道:“娘娘,可以穿衣了。”

    春俏恍若未闻,任凭宫女将她扶起,侍候她穿衣。而她,像一个傀儡一样,冰冷,惨白,无一丝生气。高贵华丽的凤冠霞帔,在她眼中,只是徒添凄凉。

    待到宫人退下,她从桌上拿起一直静静放着的碧玉箫,走到一个炭盆前,甩手扔了进去,无情而绝望。

    “对不起,师叔,对不起,师傅长老,对不起,我的兄弟姐妹们……”

    ……

    ……

    尽管下着大雪,但还是有无数的百姓耐着严寒挤在城楼下,密密麻麻,抬着头张望,或好奇,或兴奋。

    城楼四周,缠满大红绸缎。

    今日,是人间天子凌明轩的册后大典,无比隆重热闹。

    当冷酷的凌明轩和他美丽的皇后出现在护卫把守的城楼上时,无数子民都在腾跃欢呼,掌声如潮,膜拜声山呼声不绝于耳。

    春俏的眼神飘忽,这万民齐仰的盛景让她有一刻的恍惚。她是多久没有触到过这天高海阔的空气了?

    多日来的烦闷和忧伤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她欢快的笑了。

    看到她的笑容,凌明轩眼神也温和多了。他拥紧她,“春俏,你喜欢这个场面,是不是?朕早就说过,只要你想,这个人间,就都是你的。”

    “是,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开心。”

    她伸出手去,却是轻轻掰开了他圈在她腰间的十指。她上前两步,步履有些颠簸不稳。

    “春俏……”

    “你别过来。”

    她一直走到没有守卫的地方,隔着一方城墙,她凝视底楼的百姓。她苍白的面容上缓缓晕出一抹淡淡的绯色来。

    “春俏,你干嘛?”

    “凌明轩,你别过来,听我说。”

    她背对着他,背影单薄,红衣胜血。

    凌明轩突然有些惧怕,小心的挪动脚步靠近她,确定他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才行。另一方面,他以眼神示意两边的护卫。护卫心领神会,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春俏,你当心点,今天是我们的大喜日子。”

    底楼下的百姓,兀自欢呼。

    春俏目光迷离,“凌明轩,我问你两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

    “好,你说,朕一定知无不言。”

    “第一个问题,你一直在暗中与妖魔勾结,出卖人界?”

    凌明轩不曾想到她会这么问,不觉一怔,但还是老实回答:“不全是。朕有不得已的苦衷。”

    春俏听了只是冷笑一声:“第二个问题,我师叔其实早就死了,是不是?”

    “你说什么?”凌明轩陡然一惊,无尽的恐惧从心下蔓延至全身。“春俏,朕不是说过,萧在人在,萧亡人亡。他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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