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杀机四伏！升堂审问
大皇子突然夭折，却没想到查出是太后所谓，太后谋害皇子，先是被禁足，如今又是被打入天牢，只是一天，整个朝堂都因为后宫波澜起伏，本该退朝回家的大臣们此刻一个都不敢走，哪怕站了一天脚都已经麻木了，却没有一个人敢告退，一个个站在御书房里，面面相觑，不知该作何表情！
有人将目光投向的为首的德亲王和一旁卓然而立不见一丝表情的宫御微，可是两人都没有表示，他们心中更加没底了！
“皇上驾到！”
“恭迎皇上！”
“免礼！”
“谢皇上！”没有什么比此刻这死板没有一点生气的朝拜更加能形容他们的心情了。(？爱睍莼璩
龙奕沉着脸坐到龙案后方，目光扫过下面所有大臣：“今日之事想必众人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太后谋害皇子，人证物证俱在，罪不容赦，各位爱卿商讨一下该如何处置太后！”
众人看向德亲王，德亲王垂头不语，他前些日子才因为黑玉欠了太后一个人情，此刻他不能求情，但是也不能落井下石，众人倒也理解他，转而看向宫御微，却见他静静的看着一处，噤默不语！
龙奕见半天没人说话，顿时低喝：“怎么？都哑巴了？”
“回……皇上！”礼部尚书微微颤颤的站出来拱手道：“太后乃是国母，不可随意定罪，还请皇上三思啊！”
龙奕一拍桌案：“混账！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她虽然是太后，但是为后不仁，连刚刚出世的皇子都容不下，如此蛇蝎心肠，如何能当之国母？”
“皇上恕罪！”
龙奕瞪了眼跪在地上的礼部尚书，面色更加难看：“刑部！后妃谋害皇子，该当如何处置！”
“回皇上！废逐尊位，一杯鸠酒，三尺白绫！”
宫御微握住玉葫芦的手一震，冷冷的看向刑部尚书，那目光似乎要将他洞穿；刑部尚书感觉到那蚀骨的寒意忍不住向他看去，却见他已经转开了目光，没有一丝的异样。
“皇上！”德亲王终于开口了：“太后谋害皇子理应问罪，但是事情不过从今早到如今，一日不到实在是太聪明，老臣怕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查清，恳请皇上细细查明真相，昭告天下，再行定罪不迟！”
龙奕闻言沉默了片刻，目光转向宫御微：“宫相可以话说？”
宫御微平静抬眸：“按照凤御律列，一品官员定罪须三堂会审，定案之后交由皇上过目，七日之后量刑；王爵以上尊位，须由三公会审，皇上旁听，定案之后按照律法，一月量刑；一国皇后有罪，须由六部联合三公上书，列出罪行，列出功过，然后昭告天下，才实行废后或者其他刑法！而太后不在这三等之列，却高于三等之上，事发不过一日，不曾有六部过问，也不曾召见三公，如此草率定罪，于理不合！”
这番话其他官员不敢说，但是宫御微敢，他是帝师唯一的学生，出了名的古板规矩，最爱搬弄的就是那些条条框框，如今被他搬出来，最适合不过！
龙奕一噎，宫御微搬出律列，立刻将他卡死，他还真的不能说什么了！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德亲王主持，玄王不在，由宫相和孝亲王从旁协助，刑部尚书全权配合审理此案！”
“臣等遵旨！”
“由德亲王主审！”赵颜眼睛一亮，但是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么说来她死定了？”
一旁的宫女忍不住提醒：“娘娘！您小声点，隔墙有耳！”
“知道了！”赵颜不耐烦的挥开那宫女，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天牢里
冷玖本来闭眼假寐，却被一阵脚步声精神，睁眼就看见三个狱卒走过来，直接打开紫雨所在的牢门，进去就要抓人！
“你们做什么？”冷玖看见她朝紫雨走去，顿时厉声冷喝。
一个像是头头的人看过来，面无表情道：“奉命提审犯人紫雨！”
冷玖不信，这刚刚进来提审个屁，身上的气息不在掩饰，带着强烈的压迫逼视他：“奉的谁的命？谁给的权力？”
“皇上！”那人被冷玖气息所摄，心中一悸，不敢直视她，目光转向另外两人：“带走！”
冷玖大惊，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却不想紫雨一点都没有挣扎的被两人钳住，她转头看向冷玖，那张有些青涩纯善的脸上此刻竟然挂了一抹平静的笑，眼眸中是坦然和无畏：“太后！您说得对，我太弱小，弱小到什么都可以掐死，所以从这一刻我要学着变强，我不知道我自己以后能在那条路上走到多远，但是至少现在，我会让自己活下来，和您一起，清清白白的走出这个天牢！”
冷玖闻言眉头微动，随即笑了：“小丫头！若是痛了，就记住那种痛，痛得越深，就记得越真切，因为它会告诉你，你该怎么做才能不再受这样的痛！”
“奴婢记住了！”
“走！”为首之人一挥手，三人带着紫雨走出了牢房。
冷玖没有看着他们远去，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牢房里的黑暗她如何不知，紫雨这一去，不死都得脱一层皮；而这一刻也让冷玖看到了自己的无奈，纵然她身份尊贵，但是命运终究不是在自己的手里，此刻的她还主宰不了，还是太弱啊！
一道气息落下，冷玖微微睁开眼，看到牢门口的人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华瑾之抽出手中的剑就要劈开锁，却被冷玖喝止了：“不准！”
华瑾之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她，眼中是担心：“我不能看着你在这里受罪，我来带你离开！”
冷玖起身走过去：“若是我这样走了，这个罪名我就背定了！”
华瑾之握住剑：“管那么多做什么？大不了以后丢掉这个身份，换一个身份活得更自在！”
冷玖轻笑：“你确定你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私心？”
华瑾之抿抿唇转开眸子：“丢掉太后的身份有什么不好？束缚了你的自由，还召来那么多麻烦，还不如不要呢！”
冷玖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他扯过来，抬手覆上他的脸：“我从来不会在阴谋之下做逃兵，如老鼠一般改名换姓偷偷摸摸的活可不是我的性格，你也不想那些歪心思，如果想帮我就帮我将外面那个宫女救下，如果不想帮我就离开！”
华瑾之闻言怒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而是给你选择，这是尊重你，所以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冷玖非常认真道。
华瑾之愤愤的瞪她一眼，他刚刚确实动了带着她逃走，然后将她换个身份，那样她就可以独属于他一个人，谁都不可以染指，可是一来就被她看穿，而且还说的他垭口无言，如今他就算想带走她也不行了，真是气死他了！收回剑气呼呼的飞出天牢，他的轻功绝对可以让这些人毫无察觉，飞出天牢之后绕去了正门，翻身坐到自己的马上，光明正大的去叩门。
“来着何人！”
“德亲王府华瑾之！”
“原来是华世子！不知华世子深夜到访所谓何事？”守门的头头讨好的凑上去。
华瑾之没好气的一脚将他踹开：“小爷做事还得需要跟你报备，一边去！”
话落直接走进去，步子快得那人小跑才能跟得上：“世子爷！您没有令牌，可不能随便乱穿，这小得难做啊！”
华瑾之没好气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丢过去：“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那人接过令牌看了几眼，顿时无语：“世子爷您这是德亲王府的令牌，在天牢没用啊！”苦着脸抬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早就跑进去了！
“这世子爷不是折腾人么？”他只得跟着跑进去了，这小祖宗可得罪不得，真不知道他这半夜三更的跑来天牢做什么。
冷玖不知道华瑾之怎么救的紫雨，但是他出去没多久紫雨就被送回来了，只是当冷玖看到那奄奄一息的紫雨的时候，心中一抽，有些不敢置信，这才出去多久？
“紫雨！”冷玖紧张的看过去，若不是她还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恐怕都快怀疑她是死人了，那背上一条条的血痕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紫雨有些虚弱的开口，转头看向冷玖，虚弱的笑笑：“奴婢没事，还挺得住！”
“可是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你刚刚被
他们带出去，怎么会有这么重的伤？”
紫雨微微垂眸，面容浮现冷色：“他们想要奴婢的命，拉出去直接就上刑，是要直接打死奴婢！”
“呵！”冷玖突然一笑，不过那笑中却是无比的冷冽和凌厉，抬手拂过手上冷越给的戒指，对着空气道：“去那些上好的伤药来，顺便告诉陆常，若是他这次办不成，哀家会亲手将他剁了！”
空气中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有一抹清风吹过！
没多久一包药丢进了冷玖所在的牢房，冷玖捡起，从头发中抽出一根细簪直接打开锁，走去打开紫雨的牢门，拿着药进去了。
紫雨看见冷玖进来立刻睁大眼睛：“太后！您怎么进来的？”
“管那么多做什么？留点精力！”说着头也不抬的去解她的衣服。
紫雨有些受宠若惊：“太后！奴婢身子葬，还是奴婢自己来吧！”
冷玖摁住她：“得了！这个时候还说什么逞强的话，哀家都没嫌弃你！”
“太后！”紫雨趴在草上，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刚刚她被打的时候死死咬着牙关，心硬得跟石头一眼，可是现在面对冷玖，她却像个孩子一样委屈，虽然太后比她大不了多少，身份也那么尊贵，可是这一刻她真的感觉好亲切，好像大姐姐呵护一样。
冷玖没有理她，剥开了她全部衣服露出了那血淋淋的后背，冷玖眼眸微闪，拿了伤药轻轻的为她擦上，那眸子很静，很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这才是冷玖真正发怒的样子，她不会像龙奕那样怒发冲冠，就算龙月离气得她大吼的时候，那都不算是怒；她越是怒就越是冷，越是平静，平静到让人心惊，让人害怕，没有人知道她的怒会什么时候爆发，会爆发得多么的恐怖。
冷玖很少发怒的，前世活了那么久，发怒的次数也不过那么几次，却不想这重生不到半年，竟然就有人能将她惹怒，很好，她很久没有想狠狠虐人的心情了！
垂下眸子，将最后一瓶药涂在紫雨的身上，小心的将衣服给她穿回去，平静道：“好好睡一下，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紫雨第一次大胆的握住冷玖的手，抿唇腼腆一笑：“太后！奴婢虽然痛，但是此刻也觉得值得了，奴婢一定会跟太后一起从这里出去，成为那人上人，让人再也不能随意欺负！”
冷玖握握她的手：“哀家等着呢！”
冷玖重新锁上牢门回了自己的牢房，靠坐在木栏上假寐，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夜深的时候一个狱卒抱着一床被子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扣扣冷玖的牢门小声道：“小玖姑娘！”
冷玖抬眸，差点一下子没认出来人：“小钱！你怎么来了？”
小钱看了看两边道：“是相爷吩咐小的来的，让小的给你送吃的和被子！”
冷玖闻言心中暖了一下，起身走过去，倒是还有一丝疑惑，莫非宫御微将她的身份告诉小钱了？可是他这态度看起来也不像啊！
小钱打开牢门将东西拿进来放好，搓搓手道：“小的没想到小玖姑娘居然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不过你放心，相爷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
说完贼贼的看了眼外面，笑道：“我得走了，你就先委屈一下，皇上已经下令德亲王、孝亲王和相爷一起审理此案，等过了堂证明你的清白你就没事了！”
说完感觉锁上牢门，贼头贼脑的出去了！
冷玖看得莞尔，原来宫御微说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也好在小钱是个少根筋的家伙，居然真的信了。
冷玖弯腰打开食盒，里面两层，准备得不算丰盛，但是都是热的，而且还是两人份的；一旁的被子不大，但是是上好的棉绒，摸着就很暖和，没有多余的嘱咐和啰嗦，可是这小小的举动就已经能代替他的心意了，而更让她欣慰的是，不管是华瑾之和宫御微，都没人质问她是不是她做的，在他们的心里，最先选择的是相信她，无条件的相信，这让她的心暖和了不少。
将被子拿过去盖在紫雨身上，又唤醒她吃了东西这才回来继续坐着，眸子磕上，养精蓄锐！她倒是不觉得急躁，再艰难的环境她都遇到过，不过下一次大牢，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她也没有睡，只是浅眠，保持着警觉，既然有人敢在牢房里对紫雨下手，那
么定然也有人敢对她下手，她可不能让他得逞。
果然，夜半的时候一道陌生的气息带着杀意落下，冷玖垂下的眸子一样，手摁在了龙月离给的镯子上。
“嗖！”没等冷玖出手，一支飞镖就射出去，那人显然没想到有人高手守在这里，而且无声无息，飞镖刺中了他的肩膀，他捂着就要飞走，却被来人一脚踢下，两只飞镖飞射出去，这次真真的要了他的命。
尸体落下的时候被一个人接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丢在地上。
冷玖看见来人，微微挑眉：“哀家都忘了花家除了轻功还有飞镖也是天下一绝！”
香茗拍拍手，看了眼冷玖见她没有受伤，微微松口气：“太后没受伤奴婢就放心了，奴婢已经招来几人潜伏在暗处，太后不必担心有人对您不利，可以安心睡觉了！”
非常轻松的拎起地上的尸体：“奴婢先行告退了！”
然后直接拎着尸体飞走了。
冷玖勾唇轻笑，这小妮子！
没过多久冷玖果然感觉到几丝气息落下，很轻，若不是香茗提醒，她怕是都感觉不到，不由感叹花家的轻功果然厉害。
而没多久监牢里又送进来几个女囚，冷玖看到那几人的时候眼皮抽了抽，虽然她不记得这几人的容貌，但是那死板的表情，不正是华瑾之那隐秘宅子里的侍女么？不用想也知道是华瑾之弄进来保护她的。
轻笑叹口气，终于安心的倒在草上睡去了，这一次估计真的没人能杀她了！
凌晨的时候冷玖微微感觉到异动，好像有狱卒偷偷摸摸的过来，可是还没走到牢门，立刻就变成一具尸体被人拎走了，冷玖连面都没见着，抽抽眼皮直接睡了！
“都死了？”天色刚亮，福瑞宫里就传出一声惊讶的声音，不是华雨宣又是谁？
赵颜昨夜没睡好，此刻面容有些疲惫：“一共去了三批杀手，可是都没能成功，如今连尸体都找不到！”
“都是废物！”
赵颜凉凉的看着她：“其中一个是我买的江湖杀手，杀人几乎从未失手；有几个是我赵家的旧部，可是还没打死那宫女就被世子爷救下了，还有两个是林家的旁支，趁着凌晨最放松的时候去的，可是同样没了，若这些人都是废物，我还真找不到不是废物的，那你就自己动手，我相信德亲王府只手通天，贵妃娘娘的人肯定不是废物！”
华雨宣听着她的讽刺冷冷的看过去，但是也没再说，她不是傻子，天牢里赵家和林家的人几乎占了一半，这样都成不了事，只能说明有人在暗中保护着那个贱人！华瑾之！一想到自己那入了魔障的弟弟，她心口就一阵揪疼，她这么做是为了谁啊？
华雨宣一脸狠色，一掌打在桌上：“天玄！”
一个黑影飘落：“主子！”
“去杀了冷菁华，今晚，我一定要看见她的人头！”
“是！”
赵颜瞪大眼睛愣了好久才回神，刚刚她看见的是人么？那速度，怎么跟鬼影一样？侧头看向一脸狠绝的华雨宣，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完全魔障了，为了杀冷菁华，真的什么都不顾了，真不知道人家好好的太后哪里碍着她了。
三堂会审的时间定在明日，也就是说冷玖还得在牢里等上一日。不过这一日倒也不是那么难过，食物有人专门送，外面有人护着，紫雨的伤及时上了药没有发炎也没有发热，今天已经精神了不少了！
冷玖闲来无事就跟紫雨将现代女子为官为女自立的那些事情，紫雨听得很认真，眼眸也越发的坚定，不过冷玖现在没在意，她想着明天的事情呢！
夜晚的时候冷玖靠在木栏上睡不着，一边想着宫里的事情，一边想着明日即将上演的好戏；突然外面传来交战的声音，虽然很细微，但是冷玖却听得很清楚，抬眸看向外面，嘲讽一笑：“还没放弃呢！”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她也不是不知道到底是谁陷害她，德妃宫里，那么严密的保护都能走进一个漏网之鱼，除了身为御林军统领的林峰监守自盗，怕是没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一个宫女堂而皇之的进去；而林峰之所以出手，应该是赵颜示意，而赵颜现在似乎听命与华雨宣。
林峰和赵颜两人跟她没有
必须要杀死她的仇恨，但是华雨宣有，不管是为了华瑾之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恨不得对她除之而后快，而这两人现在为她所用，显然是华雨宣抓住了他们偷情的把柄，让他们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
“华雨宣！”冷玖叹口气，她明明此刻不想动她，为何她非要这样不识趣呢？
一丝血腥味从空气中飘散过来，冷玖抬眸看向那个方向，接着看见香茗捂着肩头落下，步子踉跄了一下靠在牢门上。
冷玖微微眯眼：“遇上什么人了？”
香茗扯了一块布包住肩头，吸了口气才道：“是一个高手，我们折损了三个人，不过您不必担心，他也受了重伤，不能再来刺杀了！”
冷玖看着她的肩头，抿抿唇没有说话！香茗歇了一下忍着痛用轻功飞走，显然是赶着去处理伤口了！
冷玖拔了一根草放在手指上打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两日的时间，当朝太后谋害皇子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然后飞速的朝整个天下传去，现在连京城的三岁小儿都知道他们凤御有一个杀害小皇子，心如蛇蝎的太后。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出现用太后二字止小儿夜啼的事情了！
当然，那些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而今日是第一次升堂审理的日子，有史以来第一宗审理太后的案件，不可谓不轰动，多少文人才子闻风而来，都想观上一眼，然后写出千古的文章。
地点选在刑部大堂，德亲王、孝亲王和宫相三人坐在上首，后方珠帘设了旁听席，那是皇上旁听的位置，下方还有六部尚书同在，这阵仗怕也是史来罕见。
德亲王对龙奕在的地方一拱手，得到示意之后才坐回中间的位置，抬手一拍惊堂木：“传嫌犯上堂！”
“传嫌犯上堂！”
一声声的传下去，然后几个士兵去押解过堂的人。
众人目光望着尽头，只见两个士兵押解着一个女子上来，女子垂着头看不清摸样，但是她的步伐有些不稳，显然是受了邢的！而且她穿的是宫女的服侍，显然不会是太后。
宫御微见她被拖着的时候顿时紧张，不过看清她衣服之后，这才松一口气，神情不变的端坐在上方。
“堂下何人？”
“我乃未央宫一等大宫女紫雨！”紫雨跪在地上，有些艰难的撑起身子，目光清丽的看着德亲王，声音清脆，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似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这样说话，孝亲王一拍桌案：“大胆刁奴！你如今是戴罪之身，居然敢在公堂上如此放肆！”
紫雨无惧的回视：“我只是回王爷的话，何来放肆？”
孝亲王眯眼：“你一个卑贱的奴婢，谁给你的胆子在两大亲王面前以‘我’自称？”
“太后给的！”紫雨终于挺直了背脊：“我是太后的婢女，生是太后的，死也是太后的，太后恩赐我，从今日起，除了面对她，再也不必对谁称奴婢！”
孝亲王一脸不屑：“太后都自身难保了，还恩赐？”
宫御微冷冷的撇过去：“今日是审案，王爷若是要跟一个宫女斗嘴可以去别处，还有，本相必须提醒王爷，如今案件尚在审理，并未定罪，还请王爷不要说这种不尊重的话，太后尚未革去尊位，她还是太后！”
“哼！”孝亲王臭臭的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德亲王倒是不在计较紫雨的称呼，沉脸问道：“此月十二月十八日寅时至卯时，你在何处？”
“那日轮到我守夜，守在太后内殿！”
“那有人看见了你进入大皇子内殿，还有两个侍卫亲口证明自己被你收买，你作何解释？”
“我没去，那个人不是我，无需解释，至于那两个侍卫，王爷该去问他们为何要诬陷我！”
“狡辩！”孝亲王冷哼：“你别以为仗着太后的宠爱就能心口雌黄，德王兄，直接给她上刑，我就不信她不说！”
紫雨昂首冷笑：“孝亲王好大的威啊，奴婢前夜入牢房就被关照过了，如今这一背的鞭伤需不需要给孝亲王过目？如果孝亲王想要当堂打死我，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当真无话可说！”
&nb
sp;孝亲王被紫雨气得不轻，一脸怒容张口就要骂，德亲王好心的提醒：“皇上还在呢！”
孝亲王无奈只得暂时忍下，但是心里已经确定不会给紫雨好过！
德亲王看向宫御微：“宫相以为眼下该如何？”
宫御微桌案下的手握住那个玉葫芦，微微抬眸：“此案的主犯是太后，这宫女不过一个从犯，不如直接审理太后，只要证据确凿，容不得她狡辩！”
德亲王点点头，抬手一拍惊堂木：“带嫌犯！”
这一次尽头走来的是冷玖，她一身素衣锦服，头发只是盘起，并未点缀朱钗，可是就是这样也不损她丝毫的贵气和绝美，她步履从容的走来，神情平淡，唇边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一双眸子清冷却透着凌厉。
走到堂中，冷玖目光扫过堂上的三人，唇角的笑意深了些许：“德亲王、孝亲王、宫相，可需要哀家跪下？”
孝亲王刚想说话却被德亲王抢先了：“太后尊位未废，老臣不敢受太后的礼，太后站着回话就好！”
冷玖目光划过紫雨，两人相视一笑，这才看向德亲王：“王爷请问！”
德亲王看着如此从容不迫，丝毫没有惊惧的冷玖，心中也有些没底，不由想到昨夜收到华雨宣送来的信，心里此刻也是有些空，但是毕竟是亲王，就算心里乱了，但是面上还得绷住：“有人亲眼看见宫女紫雨于十二月十八日寅时三刻进入大皇子内殿，最后捂死了大皇子，请问太后作何解释？”
冷玖抬眸：“既然亲眼看见，为何不阻止？紫雨只不过一个女子，就算对方也是宫女，只要她大叫一声，立刻就有无数禁卫军和宫人出现，为何她却眼睁睁的看着大皇子被紫雨捂死？”
“你这是狡辩，顾左右而言他！”孝亲王板脸道。
冷玖眸子冷冷扫过去，笑意不减：“虽然孝亲王与哀家平辈，但是哀家是太后，孝亲王还是的尊哀家一声太后，若是孝亲王语气过分了些，按照哀家现在的身份，好像还是可以治孝亲王一个不尊皇室的罪名！”
孝亲王一噎，一脸涨红，撇了眼身后的珠帘，愣是说不出话来。
德亲王显然早知道她会这样问，也不慌乱：“带嬷嬷李氏上堂！”
没多久一个年迈的嬷嬷走上来，看了眼紫雨，对着德亲王砰的跪下，一个头磕在地：“老奴拜见王爷！”
德亲王指着紫雨：“十八日寅时三刻，你看见的可是她？”
“回王爷，正是！”
“啪！”惊堂木一拍，德亲王声音顿时加重：“那为何不呼叫，眼睁睁的看着大皇子被杀死？”
默默身子一抖：“老奴当时想要呼叫，但是却被人捂住了口鼻，还拿刀架住了脖子，动弹不得，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子被谋害，老奴有罪啊！”
“既然有人发现了你，为何没有立刻杀了你？”
“他想杀老奴来着，但是刚好有太医进来，他吓得赶紧跑了，老奴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虽然有些牵强，但是还在情理之中，而她的神色也不像说谎，德亲王看向冷玖：“太后还有何话可说？”
冷玖的目光扫过宫御微，含笑的转回来：“德亲王有何证据不防全部拿出来，等他们说完了，哀家再一个个跟德亲王解释，免得你这样一个个的问，哀家都替你累！”
德亲王深深看她一眼，让人将剩下的证人挨个传上来，最先上来的是两个侍卫：“见过王爷！”
“说说你们的证词！”
“回王爷！那日畏罪自杀的两人是属下两人的同僚，属下等四人住在一间屋子，平时关系不错，大皇子出生之后他们就奉命去守护，他们一个在殿内，一个在殿外，十二月十六的时候，周强曾跟属下说他得了一笔大大的赏赐，等下次轮休带属下出去好好的喝一顿！”
“属下可以作证！我们还亲自看见过他的钱袋，足足有两百两银子，一直怀疑钱的来路，却没想过两日便出现了那样的事情！”
“还有其他证词？”
“没有了！”
德亲王微微挥手：“带下一批！”
这次上来的是两个嬷嬷，两人跪地：“老奴是未央宫扫地嬷嬷田氏！”
“老奴是未央宫扫地嬷嬷胡氏！”
冷玖挑眉：“未央宫的都来了！”
“你们那日看见了什么？”
“回王爷！老奴两人每日卯时准时开始打扫未央宫外殿，那日老奴因为肚子有些饿，便早起了两刻起身找点东西吃，刚刚穿好衣服出门就看见紫雨从外面回来，当时还奇怪来着，却不想没过多久就传来紫雨谋杀大皇子的消息！”
“胡说，我什么时候出去过了？”紫雨怒视两人，她明明一直待在内殿，怎么可能被他们看见从外面回来？
“紫雨！”冷玖唤住了她：“等她们说完！”
紫雨收回目光：“是！”
冷玖抖抖手指，这叫做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她的未央宫居然混进了这么多小鱼小虾，连这些平时不起眼的婆子居然也能蹦出来咬她一口，当真是可笑！
另外一个婆子身子一抖的，道：“老奴与胡氏住在一起，老奴可以作证，那日胡氏回来的时候还说紫雨那么早出门，真是奇怪，当时没有在意，可是不到两个时辰就传出大皇子被谋害的事情，如今想来实在是巧合了一些！”
德亲王看向冷玖：“如今一串的人证，紫雨杀害大皇子用的是大皇子旁边的毯子，那就是物证，太后当作何解释？”
宫御微握着玉葫芦的手一紧，今日的证词都不利于她，虽然这些证人的身份都是微不足道，可是偏偏这一份微不足道此刻会要了她的命！
冷玖含笑没有说话，她要等的人没有来，她如何解释都辩解不同，多说都是徒劳！
整个大堂因为冷玖的沉默而陷入了一瞬的死寂，就在孝亲王冷笑准备嘲讽的时候，一道绛红色的身影幽幽走进来，步伐懒散，衣袂晃荡，一脸轻佻，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本王回封地转一圈，莫非错过了什么好戏？”
说着迈着步子走进来，左手的拇指上带了一个扳指轻轻的转动！
德亲王一脸严肃：“玄王！这里是公堂！”
龙月离目光划过冷玖，又看了眼帘子后的龙奕，最后才落回德亲王身上：“本王第一次听闻这天下有审太后的公堂，而且太后站着，居然还有人敢坐着，真是让本王开了眼界！”
“玄王！”德亲王的脸色沉了下去：“太后谋害大皇子，如今证据确凿，只等太后签字画押，玄王这么插科打诨，莫非想包庇太后不成？”
龙月离状似惊讶的看向冷玖：“太后谋害大皇子？”
冷玖看向他，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略带冷意的一笑：“玄王还活着呢？哀家这几日没见玄王，以为死到哪里去了，正准备派人去找一下玄王的坟地，怎么说也是哀家的皇叔，该去祭拜一下！”
龙月离好似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邪气的挑眉：“本王前不久才新纳了一个美人儿，还没享受够那温香软玉，怎么舍得这么快就死了？”
冷玖没好气的别开头：“也是！正所谓祸害遗千年，像皇叔这样的祸害，不活个千万年怎么行！”
龙月离心中一梗，这骂他是乌龟王八呢，不过他大人大量不跟她计较：“太后与其跟本王这祸害斗嘴，不如想想怎么回到宫里去？这刑部大堂本王看着就晦气！”
其他人不知道两人话中的深意，宫御微如何不知？有些黯然的垂下眸子，他们之间的事他插不进去，也阻止不了，明明心中难受，可是却又抽不开身，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心痛都只能自已饮下。
德亲王知道龙月离那不羁的性子，跟他是扯不清的，对一旁充当记事的礼部尚书一挥手：“太后若是不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请签字画押吧！”
冷玖看着那礼部尚书将东西拿过来，浅浅一笑抬眸看向德亲王：“哀家一句话都还没说，德亲王如何知道哀家不能拿出东西证明自己的清白？”
德亲王目光入炬的看着她：“太后既然有就立刻拿出来，本王自然给太后公道！”
冷玖目光斜过龙月离看向外面，抬手拂了一下衣袖：“来了还不出来？”
奴才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太后！”一个含笑的声音响起，接着那消失许久的陆公公一甩拂尘走来，恭恭敬敬对冷玖一拜：“奴才救驾来迟，请太后恕罪！”
－－－－－－题外话－－－－－－
龙妖孽给放回来了，不过照样还是找虐的货，哈哈！陆公公重新出现，嗷嗷，不知道有木有人讨厌呢？剧透，下一章虐渣，严重的虐渣渣，把这几天女主受的气全部虐回来，嗷嗷！
有人将目光投向的为首的德亲王和一旁卓然而立不见一丝表情的宫御微，可是两人都没有表示，他们心中更加没底了！
“皇上驾到！”
“恭迎皇上！”
“免礼！”
“谢皇上！”没有什么比此刻这死板没有一点生气的朝拜更加能形容他们的心情了。(？爱睍莼璩
龙奕沉着脸坐到龙案后方，目光扫过下面所有大臣：“今日之事想必众人已经知道得很清楚了，太后谋害皇子，人证物证俱在，罪不容赦，各位爱卿商讨一下该如何处置太后！”
众人看向德亲王，德亲王垂头不语，他前些日子才因为黑玉欠了太后一个人情，此刻他不能求情，但是也不能落井下石，众人倒也理解他，转而看向宫御微，却见他静静的看着一处，噤默不语！
龙奕见半天没人说话，顿时低喝：“怎么？都哑巴了？”
“回……皇上！”礼部尚书微微颤颤的站出来拱手道：“太后乃是国母，不可随意定罪，还请皇上三思啊！”
龙奕一拍桌案：“混账！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她虽然是太后，但是为后不仁，连刚刚出世的皇子都容不下，如此蛇蝎心肠，如何能当之国母？”
“皇上恕罪！”
龙奕瞪了眼跪在地上的礼部尚书，面色更加难看：“刑部！后妃谋害皇子，该当如何处置！”
“回皇上！废逐尊位，一杯鸠酒，三尺白绫！”
宫御微握住玉葫芦的手一震，冷冷的看向刑部尚书，那目光似乎要将他洞穿；刑部尚书感觉到那蚀骨的寒意忍不住向他看去，却见他已经转开了目光，没有一丝的异样。
“皇上！”德亲王终于开口了：“太后谋害皇子理应问罪，但是事情不过从今早到如今，一日不到实在是太聪明，老臣怕还有一些细节没有查清，恳请皇上细细查明真相，昭告天下，再行定罪不迟！”
龙奕闻言沉默了片刻，目光转向宫御微：“宫相可以话说？”
宫御微平静抬眸：“按照凤御律列，一品官员定罪须三堂会审，定案之后交由皇上过目，七日之后量刑；王爵以上尊位，须由三公会审，皇上旁听，定案之后按照律法，一月量刑；一国皇后有罪，须由六部联合三公上书，列出罪行，列出功过，然后昭告天下，才实行废后或者其他刑法！而太后不在这三等之列，却高于三等之上，事发不过一日，不曾有六部过问，也不曾召见三公，如此草率定罪，于理不合！”
这番话其他官员不敢说，但是宫御微敢，他是帝师唯一的学生，出了名的古板规矩，最爱搬弄的就是那些条条框框，如今被他搬出来，最适合不过！
龙奕一噎，宫御微搬出律列，立刻将他卡死，他还真的不能说什么了！
“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给德亲王主持，玄王不在，由宫相和孝亲王从旁协助，刑部尚书全权配合审理此案！”
“臣等遵旨！”
“由德亲王主审！”赵颜眼睛一亮，但是也有些不敢相信：“这么说来她死定了？”
一旁的宫女忍不住提醒：“娘娘！您小声点，隔墙有耳！”
“知道了！”赵颜不耐烦的挥开那宫女，整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天牢里
冷玖本来闭眼假寐，却被一阵脚步声精神，睁眼就看见三个狱卒走过来，直接打开紫雨所在的牢门，进去就要抓人！
“你们做什么？”冷玖看见她朝紫雨走去，顿时厉声冷喝。
一个像是头头的人看过来，面无表情道：“奉命提审犯人紫雨！”
冷玖不信，这刚刚进来提审个屁，身上的气息不在掩饰，带着强烈的压迫逼视他：“奉的谁的命？谁给的权力？”
“皇上！”那人被冷玖气息所摄，心中一悸，不敢直视她，目光转向另外两人：“带走！”
冷玖大惊，可是现在她什么都不能做，却不想紫雨一点都没有挣扎的被两人钳住，她转头看向冷玖，那张有些青涩纯善的脸上此刻竟然挂了一抹平静的笑，眼眸中是坦然和无畏：“太后！您说得对，我太弱小，弱小到什么都可以掐死，所以从这一刻我要学着变强，我不知道我自己以后能在那条路上走到多远，但是至少现在，我会让自己活下来，和您一起，清清白白的走出这个天牢！”
冷玖闻言眉头微动，随即笑了：“小丫头！若是痛了，就记住那种痛，痛得越深，就记得越真切，因为它会告诉你，你该怎么做才能不再受这样的痛！”
“奴婢记住了！”
“走！”为首之人一挥手，三人带着紫雨走出了牢房。
冷玖没有看着他们远去，而是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牢房里的黑暗她如何不知，紫雨这一去，不死都得脱一层皮；而这一刻也让冷玖看到了自己的无奈，纵然她身份尊贵，但是命运终究不是在自己的手里，此刻的她还主宰不了，还是太弱啊！
一道气息落下，冷玖微微睁开眼，看到牢门口的人微微一愣：“你怎么来了？”
华瑾之抽出手中的剑就要劈开锁，却被冷玖喝止了：“不准！”
华瑾之的动作一顿，抬眸看着她，眼中是担心：“我不能看着你在这里受罪，我来带你离开！”
冷玖起身走过去：“若是我这样走了，这个罪名我就背定了！”
华瑾之握住剑：“管那么多做什么？大不了以后丢掉这个身份，换一个身份活得更自在！”
冷玖轻笑：“你确定你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私心？”
华瑾之抿抿唇转开眸子：“丢掉太后的身份有什么不好？束缚了你的自由，还召来那么多麻烦，还不如不要呢！”
冷玖伸手握住他的手，将他扯过来，抬手覆上他的脸：“我从来不会在阴谋之下做逃兵，如老鼠一般改名换姓偷偷摸摸的活可不是我的性格，你也不想那些歪心思，如果想帮我就帮我将外面那个宫女救下，如果不想帮我就离开！”
华瑾之闻言怒了：“你这话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不是不信，而是给你选择，这是尊重你，所以也请你尊重我的选择！”冷玖非常认真道。
华瑾之愤愤的瞪她一眼，他刚刚确实动了带着她逃走，然后将她换个身份，那样她就可以独属于他一个人，谁都不可以染指，可是一来就被她看穿，而且还说的他垭口无言，如今他就算想带走她也不行了，真是气死他了！收回剑气呼呼的飞出天牢，他的轻功绝对可以让这些人毫无察觉，飞出天牢之后绕去了正门，翻身坐到自己的马上，光明正大的去叩门。
“来着何人！”
“德亲王府华瑾之！”
“原来是华世子！不知华世子深夜到访所谓何事？”守门的头头讨好的凑上去。
华瑾之没好气的一脚将他踹开：“小爷做事还得需要跟你报备，一边去！”
话落直接走进去，步子快得那人小跑才能跟得上：“世子爷！您没有令牌，可不能随便乱穿，这小得难做啊！”
华瑾之没好气的从怀中掏出一个令牌丢过去：“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那人接过令牌看了几眼，顿时无语：“世子爷您这是德亲王府的令牌，在天牢没用啊！”苦着脸抬头，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早就跑进去了！
“这世子爷不是折腾人么？”他只得跟着跑进去了，这小祖宗可得罪不得，真不知道他这半夜三更的跑来天牢做什么。
冷玖不知道华瑾之怎么救的紫雨，但是他出去没多久紫雨就被送回来了，只是当冷玖看到那奄奄一息的紫雨的时候，心中一抽，有些不敢置信，这才出去多久？
“紫雨！”冷玖紧张的看过去，若不是她还能感觉到她的呼吸，恐怕都快怀疑她是死人了，那背上一条条的血痕到底是怎么回事？
“太后！”紫雨有些虚弱的开口，转头看向冷玖，虚弱的笑笑：“奴婢没事，还挺得住！”
“可是这一身伤是怎么回事？你刚刚被
他们带出去，怎么会有这么重的伤？”
紫雨微微垂眸，面容浮现冷色：“他们想要奴婢的命，拉出去直接就上刑，是要直接打死奴婢！”
“呵！”冷玖突然一笑，不过那笑中却是无比的冷冽和凌厉，抬手拂过手上冷越给的戒指，对着空气道：“去那些上好的伤药来，顺便告诉陆常，若是他这次办不成，哀家会亲手将他剁了！”
空气中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有一抹清风吹过！
没多久一包药丢进了冷玖所在的牢房，冷玖捡起，从头发中抽出一根细簪直接打开锁，走去打开紫雨的牢门，拿着药进去了。
紫雨看见冷玖进来立刻睁大眼睛：“太后！您怎么进来的？”
“管那么多做什么？留点精力！”说着头也不抬的去解她的衣服。
紫雨有些受宠若惊：“太后！奴婢身子葬，还是奴婢自己来吧！”
冷玖摁住她：“得了！这个时候还说什么逞强的话，哀家都没嫌弃你！”
“太后！”紫雨趴在草上，一直强忍着的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刚刚她被打的时候死死咬着牙关，心硬得跟石头一眼，可是现在面对冷玖，她却像个孩子一样委屈，虽然太后比她大不了多少，身份也那么尊贵，可是这一刻她真的感觉好亲切，好像大姐姐呵护一样。
冷玖没有理她，剥开了她全部衣服露出了那血淋淋的后背，冷玖眼眸微闪，拿了伤药轻轻的为她擦上，那眸子很静，很冷，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冷得没有一点温度，这才是冷玖真正发怒的样子，她不会像龙奕那样怒发冲冠，就算龙月离气得她大吼的时候，那都不算是怒；她越是怒就越是冷，越是平静，平静到让人心惊，让人害怕，没有人知道她的怒会什么时候爆发，会爆发得多么的恐怖。
冷玖很少发怒的，前世活了那么久，发怒的次数也不过那么几次，却不想这重生不到半年，竟然就有人能将她惹怒，很好，她很久没有想狠狠虐人的心情了！
垂下眸子，将最后一瓶药涂在紫雨的身上，小心的将衣服给她穿回去，平静道：“好好睡一下，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紫雨第一次大胆的握住冷玖的手，抿唇腼腆一笑：“太后！奴婢虽然痛，但是此刻也觉得值得了，奴婢一定会跟太后一起从这里出去，成为那人上人，让人再也不能随意欺负！”
冷玖握握她的手：“哀家等着呢！”
冷玖重新锁上牢门回了自己的牢房，靠坐在木栏上假寐，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夜深的时候一个狱卒抱着一床被子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扣扣冷玖的牢门小声道：“小玖姑娘！”
冷玖抬眸，差点一下子没认出来人：“小钱！你怎么来了？”
小钱看了看两边道：“是相爷吩咐小的来的，让小的给你送吃的和被子！”
冷玖闻言心中暖了一下，起身走过去，倒是还有一丝疑惑，莫非宫御微将她的身份告诉小钱了？可是他这态度看起来也不像啊！
小钱打开牢门将东西拿进来放好，搓搓手道：“小的没想到小玖姑娘居然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不过你放心，相爷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
说完贼贼的看了眼外面，笑道：“我得走了，你就先委屈一下，皇上已经下令德亲王、孝亲王和相爷一起审理此案，等过了堂证明你的清白你就没事了！”
说完感觉锁上牢门，贼头贼脑的出去了！
冷玖看得莞尔，原来宫御微说她是太后身边的红人，也好在小钱是个少根筋的家伙，居然真的信了。
冷玖弯腰打开食盒，里面两层，准备得不算丰盛，但是都是热的，而且还是两人份的；一旁的被子不大，但是是上好的棉绒，摸着就很暖和，没有多余的嘱咐和啰嗦，可是这小小的举动就已经能代替他的心意了，而更让她欣慰的是，不管是华瑾之和宫御微，都没人质问她是不是她做的，在他们的心里，最先选择的是相信她，无条件的相信，这让她的心暖和了不少。
将被子拿过去盖在紫雨身上，又唤醒她吃了东西这才回来继续坐着，眸子磕上，养精蓄锐！她倒是不觉得急躁，再艰难的环境她都遇到过，不过下一次大牢，对她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她也没有睡，只是浅眠，保持着警觉，既然有人敢在牢房里对紫雨下手，那
么定然也有人敢对她下手，她可不能让他得逞。
果然，夜半的时候一道陌生的气息带着杀意落下，冷玖垂下的眸子一样，手摁在了龙月离给的镯子上。
“嗖！”没等冷玖出手，一支飞镖就射出去，那人显然没想到有人高手守在这里，而且无声无息，飞镖刺中了他的肩膀，他捂着就要飞走，却被来人一脚踢下，两只飞镖飞射出去，这次真真的要了他的命。
尸体落下的时候被一个人接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的丢在地上。
冷玖看见来人，微微挑眉：“哀家都忘了花家除了轻功还有飞镖也是天下一绝！”
香茗拍拍手，看了眼冷玖见她没有受伤，微微松口气：“太后没受伤奴婢就放心了，奴婢已经招来几人潜伏在暗处，太后不必担心有人对您不利，可以安心睡觉了！”
非常轻松的拎起地上的尸体：“奴婢先行告退了！”
然后直接拎着尸体飞走了。
冷玖勾唇轻笑，这小妮子！
没过多久冷玖果然感觉到几丝气息落下，很轻，若不是香茗提醒，她怕是都感觉不到，不由感叹花家的轻功果然厉害。
而没多久监牢里又送进来几个女囚，冷玖看到那几人的时候眼皮抽了抽，虽然她不记得这几人的容貌，但是那死板的表情，不正是华瑾之那隐秘宅子里的侍女么？不用想也知道是华瑾之弄进来保护她的。
轻笑叹口气，终于安心的倒在草上睡去了，这一次估计真的没人能杀她了！
凌晨的时候冷玖微微感觉到异动，好像有狱卒偷偷摸摸的过来，可是还没走到牢门，立刻就变成一具尸体被人拎走了，冷玖连面都没见着，抽抽眼皮直接睡了！
“都死了？”天色刚亮，福瑞宫里就传出一声惊讶的声音，不是华雨宣又是谁？
赵颜昨夜没睡好，此刻面容有些疲惫：“一共去了三批杀手，可是都没能成功，如今连尸体都找不到！”
“都是废物！”
赵颜凉凉的看着她：“其中一个是我买的江湖杀手，杀人几乎从未失手；有几个是我赵家的旧部，可是还没打死那宫女就被世子爷救下了，还有两个是林家的旁支，趁着凌晨最放松的时候去的，可是同样没了，若这些人都是废物，我还真找不到不是废物的，那你就自己动手，我相信德亲王府只手通天，贵妃娘娘的人肯定不是废物！”
华雨宣听着她的讽刺冷冷的看过去，但是也没再说，她不是傻子，天牢里赵家和林家的人几乎占了一半，这样都成不了事，只能说明有人在暗中保护着那个贱人！华瑾之！一想到自己那入了魔障的弟弟，她心口就一阵揪疼，她这么做是为了谁啊？
华雨宣一脸狠色，一掌打在桌上：“天玄！”
一个黑影飘落：“主子！”
“去杀了冷菁华，今晚，我一定要看见她的人头！”
“是！”
赵颜瞪大眼睛愣了好久才回神，刚刚她看见的是人么？那速度，怎么跟鬼影一样？侧头看向一脸狠绝的华雨宣，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女人完全魔障了，为了杀冷菁华，真的什么都不顾了，真不知道人家好好的太后哪里碍着她了。
三堂会审的时间定在明日，也就是说冷玖还得在牢里等上一日。不过这一日倒也不是那么难过，食物有人专门送，外面有人护着，紫雨的伤及时上了药没有发炎也没有发热，今天已经精神了不少了！
冷玖闲来无事就跟紫雨将现代女子为官为女自立的那些事情，紫雨听得很认真，眼眸也越发的坚定，不过冷玖现在没在意，她想着明天的事情呢！
夜晚的时候冷玖靠在木栏上睡不着，一边想着宫里的事情，一边想着明日即将上演的好戏；突然外面传来交战的声音，虽然很细微，但是冷玖却听得很清楚，抬眸看向外面，嘲讽一笑：“还没放弃呢！”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是她也不是不知道到底是谁陷害她，德妃宫里，那么严密的保护都能走进一个漏网之鱼，除了身为御林军统领的林峰监守自盗，怕是没人有那么大的本事让一个宫女堂而皇之的进去；而林峰之所以出手，应该是赵颜示意，而赵颜现在似乎听命与华雨宣。
林峰和赵颜两人跟她没有
必须要杀死她的仇恨，但是华雨宣有，不管是为了华瑾之还是为了她自己，她都恨不得对她除之而后快，而这两人现在为她所用，显然是华雨宣抓住了他们偷情的把柄，让他们不得不听从她的命令！
“华雨宣！”冷玖叹口气，她明明此刻不想动她，为何她非要这样不识趣呢？
一丝血腥味从空气中飘散过来，冷玖抬眸看向那个方向，接着看见香茗捂着肩头落下，步子踉跄了一下靠在牢门上。
冷玖微微眯眼：“遇上什么人了？”
香茗扯了一块布包住肩头，吸了口气才道：“是一个高手，我们折损了三个人，不过您不必担心，他也受了重伤，不能再来刺杀了！”
冷玖看着她的肩头，抿抿唇没有说话！香茗歇了一下忍着痛用轻功飞走，显然是赶着去处理伤口了！
冷玖拔了一根草放在手指上打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过两日的时间，当朝太后谋害皇子的消息传遍整个京城，然后飞速的朝整个天下传去，现在连京城的三岁小儿都知道他们凤御有一个杀害小皇子，心如蛇蝎的太后。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出现用太后二字止小儿夜啼的事情了！
当然，那些不过是坊间传闻罢了，而今日是第一次升堂审理的日子，有史以来第一宗审理太后的案件，不可谓不轰动，多少文人才子闻风而来，都想观上一眼，然后写出千古的文章。
地点选在刑部大堂，德亲王、孝亲王和宫相三人坐在上首，后方珠帘设了旁听席，那是皇上旁听的位置，下方还有六部尚书同在，这阵仗怕也是史来罕见。
德亲王对龙奕在的地方一拱手，得到示意之后才坐回中间的位置，抬手一拍惊堂木：“传嫌犯上堂！”
“传嫌犯上堂！”
一声声的传下去，然后几个士兵去押解过堂的人。
众人目光望着尽头，只见两个士兵押解着一个女子上来，女子垂着头看不清摸样，但是她的步伐有些不稳，显然是受了邢的！而且她穿的是宫女的服侍，显然不会是太后。
宫御微见她被拖着的时候顿时紧张，不过看清她衣服之后，这才松一口气，神情不变的端坐在上方。
“堂下何人？”
“我乃未央宫一等大宫女紫雨！”紫雨跪在地上，有些艰难的撑起身子，目光清丽的看着德亲王，声音清脆，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
似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这样说话，孝亲王一拍桌案：“大胆刁奴！你如今是戴罪之身，居然敢在公堂上如此放肆！”
紫雨无惧的回视：“我只是回王爷的话，何来放肆？”
孝亲王眯眼：“你一个卑贱的奴婢，谁给你的胆子在两大亲王面前以‘我’自称？”
“太后给的！”紫雨终于挺直了背脊：“我是太后的婢女，生是太后的，死也是太后的，太后恩赐我，从今日起，除了面对她，再也不必对谁称奴婢！”
孝亲王一脸不屑：“太后都自身难保了，还恩赐？”
宫御微冷冷的撇过去：“今日是审案，王爷若是要跟一个宫女斗嘴可以去别处，还有，本相必须提醒王爷，如今案件尚在审理，并未定罪，还请王爷不要说这种不尊重的话，太后尚未革去尊位，她还是太后！”
“哼！”孝亲王臭臭的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德亲王倒是不在计较紫雨的称呼，沉脸问道：“此月十二月十八日寅时至卯时，你在何处？”
“那日轮到我守夜，守在太后内殿！”
“那有人看见了你进入大皇子内殿，还有两个侍卫亲口证明自己被你收买，你作何解释？”
“我没去，那个人不是我，无需解释，至于那两个侍卫，王爷该去问他们为何要诬陷我！”
“狡辩！”孝亲王冷哼：“你别以为仗着太后的宠爱就能心口雌黄，德王兄，直接给她上刑，我就不信她不说！”
紫雨昂首冷笑：“孝亲王好大的威啊，奴婢前夜入牢房就被关照过了，如今这一背的鞭伤需不需要给孝亲王过目？如果孝亲王想要当堂打死我，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宫女，当真无话可说！”
&nb
sp;孝亲王被紫雨气得不轻，一脸怒容张口就要骂，德亲王好心的提醒：“皇上还在呢！”
孝亲王无奈只得暂时忍下，但是心里已经确定不会给紫雨好过！
德亲王看向宫御微：“宫相以为眼下该如何？”
宫御微桌案下的手握住那个玉葫芦，微微抬眸：“此案的主犯是太后，这宫女不过一个从犯，不如直接审理太后，只要证据确凿，容不得她狡辩！”
德亲王点点头，抬手一拍惊堂木：“带嫌犯！”
这一次尽头走来的是冷玖，她一身素衣锦服，头发只是盘起，并未点缀朱钗，可是就是这样也不损她丝毫的贵气和绝美，她步履从容的走来，神情平淡，唇边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一双眸子清冷却透着凌厉。
走到堂中，冷玖目光扫过堂上的三人，唇角的笑意深了些许：“德亲王、孝亲王、宫相，可需要哀家跪下？”
孝亲王刚想说话却被德亲王抢先了：“太后尊位未废，老臣不敢受太后的礼，太后站着回话就好！”
冷玖目光划过紫雨，两人相视一笑，这才看向德亲王：“王爷请问！”
德亲王看着如此从容不迫，丝毫没有惊惧的冷玖，心中也有些没底，不由想到昨夜收到华雨宣送来的信，心里此刻也是有些空，但是毕竟是亲王，就算心里乱了，但是面上还得绷住：“有人亲眼看见宫女紫雨于十二月十八日寅时三刻进入大皇子内殿，最后捂死了大皇子，请问太后作何解释？”
冷玖抬眸：“既然亲眼看见，为何不阻止？紫雨只不过一个女子，就算对方也是宫女，只要她大叫一声，立刻就有无数禁卫军和宫人出现，为何她却眼睁睁的看着大皇子被紫雨捂死？”
“你这是狡辩，顾左右而言他！”孝亲王板脸道。
冷玖眸子冷冷扫过去，笑意不减：“虽然孝亲王与哀家平辈，但是哀家是太后，孝亲王还是的尊哀家一声太后，若是孝亲王语气过分了些，按照哀家现在的身份，好像还是可以治孝亲王一个不尊皇室的罪名！”
孝亲王一噎，一脸涨红，撇了眼身后的珠帘，愣是说不出话来。
德亲王显然早知道她会这样问，也不慌乱：“带嬷嬷李氏上堂！”
没多久一个年迈的嬷嬷走上来，看了眼紫雨，对着德亲王砰的跪下，一个头磕在地：“老奴拜见王爷！”
德亲王指着紫雨：“十八日寅时三刻，你看见的可是她？”
“回王爷，正是！”
“啪！”惊堂木一拍，德亲王声音顿时加重：“那为何不呼叫，眼睁睁的看着大皇子被杀死？”
默默身子一抖：“老奴当时想要呼叫，但是却被人捂住了口鼻，还拿刀架住了脖子，动弹不得，无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皇子被谋害，老奴有罪啊！”
“既然有人发现了你，为何没有立刻杀了你？”
“他想杀老奴来着，但是刚好有太医进来，他吓得赶紧跑了，老奴才得以捡回一条命！”
虽然有些牵强，但是还在情理之中，而她的神色也不像说谎，德亲王看向冷玖：“太后还有何话可说？”
冷玖的目光扫过宫御微，含笑的转回来：“德亲王有何证据不防全部拿出来，等他们说完了，哀家再一个个跟德亲王解释，免得你这样一个个的问，哀家都替你累！”
德亲王深深看她一眼，让人将剩下的证人挨个传上来，最先上来的是两个侍卫：“见过王爷！”
“说说你们的证词！”
“回王爷！那日畏罪自杀的两人是属下两人的同僚，属下等四人住在一间屋子，平时关系不错，大皇子出生之后他们就奉命去守护，他们一个在殿内，一个在殿外，十二月十六的时候，周强曾跟属下说他得了一笔大大的赏赐，等下次轮休带属下出去好好的喝一顿！”
“属下可以作证！我们还亲自看见过他的钱袋，足足有两百两银子，一直怀疑钱的来路，却没想过两日便出现了那样的事情！”
“还有其他证词？”
“没有了！”
德亲王微微挥手：“带下一批！”
这次上来的是两个嬷嬷，两人跪地：“老奴是未央宫扫地嬷嬷田氏！”
“老奴是未央宫扫地嬷嬷胡氏！”
冷玖挑眉：“未央宫的都来了！”
“你们那日看见了什么？”
“回王爷！老奴两人每日卯时准时开始打扫未央宫外殿，那日老奴因为肚子有些饿，便早起了两刻起身找点东西吃，刚刚穿好衣服出门就看见紫雨从外面回来，当时还奇怪来着，却不想没过多久就传来紫雨谋杀大皇子的消息！”
“胡说，我什么时候出去过了？”紫雨怒视两人，她明明一直待在内殿，怎么可能被他们看见从外面回来？
“紫雨！”冷玖唤住了她：“等她们说完！”
紫雨收回目光：“是！”
冷玖抖抖手指，这叫做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原来她的未央宫居然混进了这么多小鱼小虾，连这些平时不起眼的婆子居然也能蹦出来咬她一口，当真是可笑！
另外一个婆子身子一抖的，道：“老奴与胡氏住在一起，老奴可以作证，那日胡氏回来的时候还说紫雨那么早出门，真是奇怪，当时没有在意，可是不到两个时辰就传出大皇子被谋害的事情，如今想来实在是巧合了一些！”
德亲王看向冷玖：“如今一串的人证，紫雨杀害大皇子用的是大皇子旁边的毯子，那就是物证，太后当作何解释？”
宫御微握着玉葫芦的手一紧，今日的证词都不利于她，虽然这些证人的身份都是微不足道，可是偏偏这一份微不足道此刻会要了她的命！
冷玖含笑没有说话，她要等的人没有来，她如何解释都辩解不同，多说都是徒劳！
整个大堂因为冷玖的沉默而陷入了一瞬的死寂，就在孝亲王冷笑准备嘲讽的时候，一道绛红色的身影幽幽走进来，步伐懒散，衣袂晃荡，一脸轻佻，狭长的眼眸微微上挑：“本王回封地转一圈，莫非错过了什么好戏？”
说着迈着步子走进来，左手的拇指上带了一个扳指轻轻的转动！
德亲王一脸严肃：“玄王！这里是公堂！”
龙月离目光划过冷玖，又看了眼帘子后的龙奕，最后才落回德亲王身上：“本王第一次听闻这天下有审太后的公堂，而且太后站着，居然还有人敢坐着，真是让本王开了眼界！”
“玄王！”德亲王的脸色沉了下去：“太后谋害大皇子，如今证据确凿，只等太后签字画押，玄王这么插科打诨，莫非想包庇太后不成？”
龙月离状似惊讶的看向冷玖：“太后谋害大皇子？”
冷玖看向他，却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略带冷意的一笑：“玄王还活着呢？哀家这几日没见玄王，以为死到哪里去了，正准备派人去找一下玄王的坟地，怎么说也是哀家的皇叔，该去祭拜一下！”
龙月离好似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邪气的挑眉：“本王前不久才新纳了一个美人儿，还没享受够那温香软玉，怎么舍得这么快就死了？”
冷玖没好气的别开头：“也是！正所谓祸害遗千年，像皇叔这样的祸害，不活个千万年怎么行！”
龙月离心中一梗，这骂他是乌龟王八呢，不过他大人大量不跟她计较：“太后与其跟本王这祸害斗嘴，不如想想怎么回到宫里去？这刑部大堂本王看着就晦气！”
其他人不知道两人话中的深意，宫御微如何不知？有些黯然的垂下眸子，他们之间的事他插不进去，也阻止不了，明明心中难受，可是却又抽不开身，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心痛都只能自已饮下。
德亲王知道龙月离那不羁的性子，跟他是扯不清的，对一旁充当记事的礼部尚书一挥手：“太后若是不能拿出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就请签字画押吧！”
冷玖看着那礼部尚书将东西拿过来，浅浅一笑抬眸看向德亲王：“哀家一句话都还没说，德亲王如何知道哀家不能拿出东西证明自己的清白？”
德亲王目光入炬的看着她：“太后既然有就立刻拿出来，本王自然给太后公道！”
冷玖目光斜过龙月离看向外面，抬手拂了一下衣袖：“来了还不出来？”
奴才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太后！”一个含笑的声音响起，接着那消失许久的陆公公一甩拂尘走来，恭恭敬敬对冷玖一拜：“奴才救驾来迟，请太后恕罪！”
－－－－－－题外话－－－－－－
龙妖孽给放回来了，不过照样还是找虐的货，哈哈！陆公公重新出现，嗷嗷，不知道有木有人讨厌呢？剧透，下一章虐渣，严重的虐渣渣，把这几天女主受的气全部虐回来，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