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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鹬蚌相争

    冬雪初融,春寒料峭。

    半透明七彩琉璃花窗内反射着阳光的温暖,南宫墨雪半倚在窗前的暖玉榻上,懒懒的看着窗外融化的积雪,万物复苏的蓬勃朝气也几乎在一瞬间迸发出来。

    “丫头醒了?”低沉悦耳的声音在她身后响了起来,如同初春绽放在枝头的新芽令人心情愉悦。

    “嗯。”南宫墨雪动了动身子,把自己朝前挪了几分,尽量离这只色狼远一些,却不想这一动才发现他竟然还连着自己……

    见她躲着自己夏侯懿也不戳穿她,只是大手一伸将她捞回自己怀里抱着,鼻尖触着她的长发贪婪的闻着她发间的沁香,淡淡的墨莲香充斥着他的整个脑海,半晌才松了松手。

    “饿了吗?”夏侯懿低低地笑着,看着背对着自己拼命往外挣扎的小人儿,坏心思又起来了狠狠地动了一下腰身。

    “啊——”

    瞬间猛然一撞让她险些晕过去,南宫墨雪恶狠狠地回过头来,被迫面对着他道:“夏!侯!懿!”

    “是,夫人叫为夫作甚?”腹黑色狼懿大爷一脸无辜的凑近她几分,黝黑的眼眸上长长的睫毛有一下没一下的扫着南宫墨雪的后颈,带起一阵阵酥痒。

    她缩着脖子躲着他睫毛的攻击,“咯咯”地笑着试图避开他蹭过来的脑袋,对方却不给她半点逃走的机会,一翻身将她压在了暖玉榻上。

    一时间再次陷入被动的人才反应过来这会儿的被动局面,她不得不软下来声音楚楚可怜的道:“爷,我饿了……”

    原本就没想着再折腾她的夏侯懿见她服软了,松开压着的手一翻身将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怀里,顺手拽过来寝衣慢条斯理的给她穿了起来,南宫墨雪只是斜睨着他不说话,心底已经乐开花了——原来这厮受不了她撒娇啊!

    “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现做。”夏侯懿一边给她整理者身上的衣裳一边问道,自从三日前夜里过来他们便一直都没出过这间室内的温泉房,不过她体内的内力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师娘的法子倒是一举数得。

    浑身软的没力气的南宫墨雪半眯着眼道:“红烧八宝鸭掌,清蒸醋鱼,香草烤鱼,什锦三丝和松板肉。”

    “嗯,还有呢?”夏侯懿低声笑着,将自己身上的衣裳也整了整,抱着南宫墨雪往外间走去。

    外面的房间炭火烧的很足,因此即便是离了氤氲温热的水汽,这会儿南宫墨雪也觉得十分惬意,温暖干燥的感觉也十分舒适。

    “别的?甜点吧。”浑身无力的南宫墨雪抬了抬眼皮,理所当然的倚在他怀里靠着,软榻前的炭火偶尔蹦出一丝火星,欢快地跳跃燃烧殆尽,崩裂出最绚烂的一丝温暖。

    夏侯懿伸手击了三下掌,门外的青衣早已经吩咐了山庄的下人准备平日里她爱吃的菜,这几日见自家小姐胃口这么好便让厨娘先做好了温着,方才他们俩说话间青衣便已经吩咐了厨房将才呈上来,这会儿便直接传膳进来了。

    丫鬟们鱼贯而入将方才她说的才都一一摆上桌,还有一些酸辣的菜式估计是夏侯懿要的,转眼将一大桌精致美味的菜都上了桌,下人们依次退了出去,诺大的房间内又只剩下了两个人。

    夏侯懿见她一副困倦的模样,去了碗筷过来低声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布菜?”

    南宫墨雪抬了抬眼皮看着面前的烧的红红的鱼,夏侯懿立即便将鱼挟了过来,麻利的将刺都挑走喂到她嘴边,俨然是一副二十四孝丈夫的模样。

    一顿饭吃的极慢却也十分细致,直到她摇了摇头不想再吃东西,夏侯懿才开始自己用膳,南宫墨雪则是靠在他腿上又睡了过去,这一连着三日都没好好睡过一觉……

    外间守着的青衣正打着哈欠准备回去睡个回笼觉,再过三日便要回王府了,想必小姐的内力也回复的差不多了,正打算离开,却见门外不远处那个熟悉的身影又走了过来,青衣顿时觉得头大。

    “无影大哥又来了。”青衣讪笑着说道,伸手摸了下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水,回头瞥了一眼屋内静悄悄毫无动静的门。

    无影最近见青衣也见得多,并且十分熟稔了,见到她也笑了起来,眯着眼如同一只狐狸一般,“青衣姑娘,主子是不是醒了?我方才看见主子让人传膳了。”

    青衣一脸无辜的敛着目道:“醒是醒了,只是……世子爷吩咐过这几日谁都不许打扰的,还说若是有事直接交给懿王处理,别来烦他。”

    这些话青衣每日都要跟这个傻孩子无影说上一遍,可他似乎没听见一般每日都来一次,就连鬼影夫妇也只是问过她几句话便不敢来打扰了,真不知道这孩子是谁家的——那么大胆子!

    无影捏着手中的密报和一堆部署图犯愁了,最近几日影主身子不大好,总是恹恹的神色,朝中事情又多,影主都瘦了一大圈了,他自然也是有私心的,只不过不知道主子知不知道……

    踌躇半晌,无影微微抬了声音道:“劳烦青衣姑娘将这些东西交给主子吧,顺便转告主子这几日影主身子不大好,朝中因为彻查兵部和刑部一事,如今折腾的影主已经好几日没睡了,属下担心这么下去他的身子会垮了,夫人也是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夫人让属下来。”

    青衣愣了一会儿,终于点头结果他手上的一大堆东西,低声道:“我会替无影大哥问问世子爷,这些东西也会转交给他的,不过最多三日的时间,你还是别再来了……”她眨着眼睛笑道,毕竟他每日这么过来都要为难自己一次,顶多三日世子爷和小姐便要回京陵了。

    无影愣了愣,低低地应了一声好,而后才转身慢慢地离开了,青衣捂着嘴笑了半晌,想着一会儿出声问问小姐是否能进去再将东西呈给世子爷。

    “青衣,将东西拿进来吧。”南宫墨雪微微睁了眼,看夏侯懿正慢条斯理的用膳便直起身子来坐正,她自然是不知道无影每日都过来,毕竟大多数时候她都在内室里。

    “是,小姐。”

    青衣恭敬地将无影给她的一大堆密信抱了进来,放在南宫墨雪身旁的矮几上又转身出去了,既然世子爷已经知道了这事儿,要怎么处理就不是她一个下人可以过问的了,毕竟大家各司其职。

    南宫墨雪随意地翻开一份密信,看样子都是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一连着七日他们都在这山庄里不曾过问别的事情,只有中间的那一日回门送了爹爹离开,还有三日懿也要回京陵上朝,而宫里头那位就会迫不及待的将洛王之位传给懿了……

    夏侯懿见她皱着眉头看迷信,嘴角玩了弯道:“出尘身边有师娘照顾着,不会有事的,他是因为前些日子酒喝多了所以身子不适,没什么大碍。”

    见他跟自己解释,南宫墨雪合上手中的信函给他盛了一碗汤,顺便伸展了一下筋骨,连着三日她都没出过温泉浴室,好不容易内力恢复了八九成,她可不想再被折腾三日。

    “嗯,你说无事自然是无事,我不是担心出尘,我是担心京陵越发混乱的局势,蓝景回来定然是找我们报复的,这会儿夏侯琳成了他的走狗,说不定会危害到别的人,我担心……”南宫墨雪的语气停顿了一下,她知道母亲是没有功夫的,若是他们对家人下手的话恐怕防不胜防!

    夏侯懿接过她递来的汤慢慢地喝着,见她担忧的模样笑道:“蓝景的功夫不佳你也知道,这也是我让那两个小东西住在凤府的原因,只怕等你的妹妹出生他们便不想离开将军府半步了,岳母那般和蔼的性子,定然也会由着他们俩住在芙蓉阁,正好给他们做护卫。”

    南宫墨雪眼睛亮了一下,随即摇头道:“你这人连自己师弟都算计,还真是……”

    “真是什么?”夏侯懿放下手中的碗,转头睨着她看,俊眉微挑,似乎等着她说出可以让他生气的话来。

    果然,南宫墨雪见这厮吃饱喝足了直接将矮几往他身前一放,自己已经跳下了软榻跑到床上去了,整个人软绵绵的摔进被褥里,滚了一圈之后,整个人已经消失在火红的被褥里不见了,只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和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露在外面观察敌情。

    “我困了!我睡觉了,不许吵我。”

    夏侯懿抬眼见她一转眼便已经没了影儿,低低地笑了几声,低头翻看起矮几上的信函来,几乎是一目十行的速度将手中的密函先过目了一边,摇头叹道无影这小子最近真是欠揍,于是顺手将矮几往旁边一推,拍了拍手让下人进来收拾桌子。

    趁着下人首饰桌子的时候,青衣顺便端进来了一份补身子的汤,南宫墨雪钻在被子里她半天没找见,只好将汤放在夏侯懿面前,“世子爷,这是夫人吩咐奴婢给小姐喝的,说是凤神医给开的方子,一会儿小姐出来您记得让她趁热喝了吧,奴婢告退。”

    青衣见下人们都出去了,她也落荒而逃,想起来当时凤神医和风小姐在听风轩的事情也忍不住脸红,这会儿成了自家小姐她身边却只剩她自己了……

    夏侯懿轻笑了一声,轻轻地“嗯”了一声,抬着银托盘往床榻边上走,脚步声不紧不慢的响声却十分大,他每走一步都让南宫墨雪听得头痛欲裂,她怎么混过去这三日呢?

    “丫头,起来喝汤,乖。”

    终于再慢的脚步也还是到了床头,夏侯懿将手中的托盘放在床榻前的矮几上,自己在床边坐了下来,转头便见被子里的一团慢慢地朝床角挪去,他“噗嗤”笑出了声,大手一掀便将她隐藏的被子全都掀到了床角,露出来穿着寝衣的缩着的小人儿。

    顿时暴露的南宫墨雪眨着一双极其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夏侯懿,她担心的自然不是喝汤,而是喝完汤之后这厮的禽兽行为,这几日除了用膳以外她连睡觉的时间都被占用了,师娘的药让她内力回复的很快,却是用了师门双休的法子,简直要了她半条命……

    夏侯懿见她一动不动的瞧着自己,他也不着急,手指轻轻地敲在桌角上,一下一下的听得南宫墨雪心颤,虽说这位爷如今时常笑着,可是他骨子里的冷漠和暴虐还是没有丝毫改变,她也不敢真惹他生气。

    “爷,我困了……”

    南宫墨雪讨好的眨了眨眼睛,一双大眼睛都写满了您老看在我这么困的份上别再折腾我了吧这样的意思,可是夏侯懿不动如山的睨着她,嘴角的戏谑却越来越深了,直到她后背发毛索性一个轱辘翻了起来坐好,夏侯懿的手才停止了敲击桌角,那个令她崩溃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趁热把汤喝了。”夏侯懿将桌上正好不烫口的汤递到苦着脸的南宫墨雪手里,笑道:“乖乖的听话爷有奖赏。”

    闻言正在喝汤的南宫墨雪眼前一亮,心想着这位爷是不是大发慈悲意识到他每日这般纵欲过度是不好的了,于是手中的汤也变得越发的美味了,乖乖的喝完了一小碗汤将碗放下,接过他递来的热毛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又缩进了被子里。

    “我睡了,真的好困。”她眼睛是微眯着的,方向是朝着夏侯懿的脸的,心里是在默念着您老就行行好放过我吧……

    “嗯,睡吧。”

    夏侯懿淡淡地将她胡乱抓过来的锦被整理了一下,给她掖了下被角而后转身将桌上的银托盘放回窗边的桌上才折身回来,手上却多了个紫玉瓶子。

    半眯着眼不敢睡的南宫墨雪见他手上的瓶子顿时又炸毛了,这个东西她见过不止一次了,这会儿他不是让自己睡觉么又拿它来做什么?

    正疑惑间夏侯懿已经脱了鞋掀起被角也钻进了被子里,微凉的身子贴着她瞬间让她所剩无几的睡衣都消失殆尽,只有浓浓的紧张。

    “懿……”她紧张地抓着被子盯着他无比妖孽的侧脸,只见夏侯懿轻轻的抿着唇似乎没有半分的情欲,但她就是放心不下来,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半晌,夏侯懿终于被她瞧得有些受不了,转头看向紧张得即将炸毛的小兽笑道:“你瞧着我做什么?”

    “我、我、我瞧着你,没做什么!”南宫墨雪语无伦次的拽紧了手上的锦被,却忘了两个人躺在一个被子里……

    修长的指节熟练地挑开她腰间的衣带,南宫墨雪往后缩了缩一下子撞上了墙疼的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越发的像一只红眼睛的小白兔了,夏侯懿无奈的叹了口气,解她衣带的手也环上了她的背,轻轻的给她揉着,神色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撞疼了吧,笨死了。”

    南宫墨雪撅了下嘴没有争辩,乖乖的窝在他怀里任由他揉着自己的背,心里飞快的想着各种可能的借口,却又一个个被自己推翻。

    “还不都是因为你……”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正好被夏侯懿听见了,搭在她背上的手往回一收,让她面对着自己。

    “因为我什么?”微凉的呼吸冲着她的面颊,一张放大的俊颜上什么情绪都没有,似笑非笑的模样让南宫墨雪心里更没底了。

    “没、没什么。”南宫墨雪垂下眼睑怨念的骂着自己没出息,她会不会成为东辰历史上因为纵欲过度第一个死在床上的公主呢……

    见她这般没底气的模样夏侯懿也不打算逗她,轻声道:“那你紧张什么?”说着手又搭上了她腰间的衣带,只是轻轻一拉扯她身上的寝衣便已经滑落在一旁,一览无余。

    南宫墨雪索性闭了闭眼,一副狠下心来的模样道:“你若是不怕我死在床上,呃……”

    她的话才说了一半,便感觉到下身传来一阵沁凉,似乎是他给自己上药,微凉的手指滑过,药香弥漫没有半点情欲和挑逗。

    “噗嗤!”

    夏侯懿闻言笑出了声,这个丫头满脑子都是些什么,他真以为自己禽兽不如么?手上的动作却毫不怠慢,给她所有淤青和有红痕的地方都涂了药,特别是肿的厉害的某个地方。

    “方才不是说困了,这会儿又不想睡了么?若是不想睡的话,那么一会儿我们……”夏侯懿故意拖长了尾音,妖娆的声音带着几分魅惑,微凉的气息散在她腿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又装作十分镇定的模样。

    “困了,睡了!”

    她急忙表示自己已经睡着,不见闭上了眼睛,手也伸进了被窝里规矩地睡觉,被吃豆腐和被这位爷当大餐是不同的,她宁愿被吃豆腐也不愿当他的甜点。

    夏侯懿也不戳穿她,仔细地给她上药,师娘给的方子果然是虎狼之药,若不是他极力控制或许她身上的伤更多,想到这儿,看到原本上过药的地方似乎慢慢地好了些,于是又仔细地给她上了第二遍药,而装睡的南宫墨雪则是咬着被角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声音,死死地攥着被角全身紧绷。

    感觉到她似乎很紧张,夏侯懿抬眼瞥了一眼南宫墨雪,见她脸色发白极力隐忍的模样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放在她身上的手也收了回来,仔细地给她盖好被子,将她揽进怀里。

    “睡吧,也许咱们等不到三日便要回去了,百里连安他们遇到麻烦了,许是太子党要保住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

    夏侯懿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怀里,调整了下睡姿让南宫墨雪睡得更舒服些,手上的药瓶往桌上一放准备跟她说说话,怀里的小人儿却突然睁开了眼,“你转过身去将寝衣脱了。”

    “呃……”夏侯懿愣了一下,摸了摸她的脑袋笑道,“赶紧睡吧,我若是脱了你还能睡得着吗?”

    南宫墨雪瞪了他一眼低声道:“色狼!让你脱你就脱,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说着她便一伸手将他腰间的腰带拉开,顺着他肩上一扯,寝衣便已经滑到了腰上,往前一勾便将矮几上的药瓶拿了回来,身后一推将夏侯懿按在了床榻上。

    懿大爷莫名其妙的被自家夫人推倒了,紧接着却是背上一凉,带着些微疼痛,他总算是反应过来她给自己上药了。

    南宫墨雪得意的看着吃瘪的懿大爷,笑得贼贼的,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柔,看着他肩背上一条条新旧交加的红痕,也有几分心疼。

    反复上了几次药之后,南宫墨雪才给他拉好衣裳,伸手拍了下他的肩发现他已经睡着了,轻笑一下蹑手蹑脚地将他翻了个身,自己也和衣躺下睡了。

    龙脉山庄外面,徘徊了三日的几个黑袍人几近崩溃,山庄外面的众多阵法将他们困了整整三日三夜,原以为可以顺利的进这空荡荡的山庄,顺手将他想要的两个人抓走,没想到却被困在了这儿,想出出不得,想进进不去!

    “主子,咱们再这么耗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回去吧。”女子妖娆的声音响起,听起来带着几分诡异的蜿蜒和缠绕,如同毒蛇吐信一般。

    “哼!”男子同样妖娆声音响起,带着几分阴毒的眼神死死地看着山庄的方向,半晌终于一拂袖子带着几个黑袍女子离开了。

    山庄影卫连忙将外面的事情禀报给了正睡着的夏侯懿,这一次依然是这个不怕死的无影进了院子。

    “主子,蓝景带着他的人离开了,看样子是闯阵失败回去想别的法子了。”

    无影一脸严肃的站在窗棱下面,他知道以主子的功力哪怕他刚踏进院子主子也是知道的,这几日只不过是不想见他罢了。

    床榻上夏侯懿半眯着眼沉声道:“知道了,你下去吧。”他瞥了一眼身边熟睡的小人,宠溺的给她拉了下被角,见她没被惊醒放下心来又闭上了眼继续睡,丝毫没有搭理无影的打算,这个小子向来跟出尘要好。

    无影错愕了半晌,没等到夏侯懿进一步的吩咐于是只能悻悻地离开,青衣则是捂着嘴笑了半天,今后三日这个家伙都不好意思再来了吧!

    二月十六日夜,京陵城里出现了一起古怪之极的凶杀案,一群身着黑袍的男女潜进兵部尚书和刑部尚书家里将他们的全家杀光了,并且遍地都是蛇虫数以行过的痕迹,尸体也大多被啃噬过,此案件震惊东辰!

    天子震怒,立即擢升刑部侍郎寒澈为刑部尚书,彻查此案,然而同时大理寺卿百里连安因为妻子一家被杀也请假沐休了几日,朝中上下惶惶不得终日,人心极度不安!

    翌日,闲适的在窗前作画的夏侯懿听着身边风头箜篌的空灵声音,听着聒噪的无影回报这今日的事情,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寒澈的这个法子确实有失妥当,只不过如今想要不动声色地废了太子的左膀右臂,这个法子最为直接也最能构造震摄人心!

    半晌,夏侯懿放下手中的狼毫,转身瞥了一眼无影道:“你回去吧,告诉出尘放手让寒澈去做就行,不必担心他的忠诚,太子如今就是头困兽,康王不一定这么容易便能踏入他的陷阱,谁死谁伤还不一定呢。”

    无影怔愣了半晌,原以为这几日主子什么都不过问了,谁知道这一切都在主子掌控中,他一下子觉得无地自容,转眼瞥了一眼眸光淡淡独自抚琴的姑娘,心里也是一惊。

    “主子的话属下记住了,属下告退!”无影逃一般离开了龙脉山庄,决定明日让鬼影来。

    南宫墨雪一曲走完转身走到他书案前,看着桌上的画嘴角扬起一丝笑意,“人人都说洛王世子善笔墨丹青,却不知懿王更甚。”

    夏侯懿眉一挑看着她道:“原来夫人一直都觉得出尘那小子这么好,真叫为夫伤心呢!”

    “呃……”南宫墨雪被他一句话堵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突然想起来下个月的百花宴,心底有些不悦。

    “夫人怎么了?不高兴了。”夏侯懿转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抚了下她被风吹乱的鬓发,轻声叹道:“出尘他是很好的……”

    这句话带着的深意让南宫墨雪心底凉了一截,她并非担心他会误会自己对洛美人的心意,她担心的却是那个致命的毒!抬眼冲他一笑,满室生辉倾城倾国,艳丽无双的女子缓缓开口道:“我是担心下个月的赏花宴。”

    夏侯懿闻言也是一乐,这丫头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狡诈了?抬手将桌上的画作递给一旁的侍女,侍女们接过去连忙开始装裱起来,而南宫墨雪和夏侯懿却是对望了一眼坐了下来。

    “夫人的担心未免多余。”夏侯懿睨着她笑了起来,明媚的笑意染上了几分初春的温暖,带着三分玩笑的模样,将桌边的信函递给了南宫墨雪。

    “这是什么?”

    她诧异的见他递过来的一个信函,上面的复杂图案和浓烈的色彩,一看便知道是来自西域的信函,半信半疑的将手中的信函打开上面的字体却是汉字,等她将上面的字都看完一遍,眼中也掩不住的欣喜。

    “现在夫人可放心了?”夏侯懿笑着收回那封信函,慢条斯理的一边折信纸一边笑,看得南宫墨雪都有几分不好意思。

    “不放心!”她撅了下嘴,虽说这个足以堵住众多朝臣的嘴,可惜却不能让文氏绝了这个心思,况且没有侧妃还有贵妾良妾和小宠,甚至还有舞姬……

    夏侯懿唇角又弯了几分,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笑道:“他们无非是想拿你未及笄这件事儿来给洛王府施压,那么我们便用同样的法子还给他们吧,总归楼兰王的公主可不是什么善茬,听说就连楼兰的新王后都让她三分呢。”

    南宫墨雪点头,可心里还是觉得有疙瘩,想到他顶着这个身份便身不由己一日心里也凉了一截,再一想自己这般任性,也只有他能受得了吧。

    见她沉默不语,夏侯懿也收了笑意,将脑袋搁在她颈窝处,低声道:“夫人是在担心什么呢?”在他看来他们之间不会出现别的女人也不会有什么误会,然而百花宴上文家这般大手笔的想要给各个皇子都塞女人,也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没有。”南宫墨雪低声道,心里却是已经想到了万一有一日他遇上了更好的女子,那么她该何去何从,心底的那种不安感又出现了……

    夏侯懿皱了下眉,他明显的感觉得到她并没有说实话,而且她的语气很——悲伤!

    “是我做了什么让夫人不高兴的事吗?”夏侯懿小心翼翼的问道,像是捧在手心里易碎的珍宝一般,呵护备至。

    南宫墨雪回了下神,轻声道:“真的没有,我只是在想,若是有一日你爱上了别人,我该何去何从……”

    闻言夏侯懿怔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道:“若是真有那么一日,出尘会把你藏起来然我一生也找不到的,所以我不会给他抢走你的机会。”

    幽静的山庄里回荡着时而开心事儿生气的说话声,三日的平静时光很快就过去了,这三日唯一值得欣慰的事情便是白日里南宫墨雪都是自由的,夏侯懿教她弹奏凤头箜篌,两人一同钻研琴谱作画写字,倒也过得自在。

    二月二十日,申时。

    一辆极不起眼的马车从京郊道儿上一路飞驰朝着城东的洛王府去了,而马车的后面还跟着极为隐蔽的几名侍卫,一路向东而去。

    同一日夜里,新上任的刑部尚书寒澈的折子已经直接递到了御前,上面写清除了关于七公主和南昭黑巫的关系以及将兵部尚书府和刑部尚书府灭门的原委,事情巨细条理清晰尽数呈现在了夏侯云天面前。

    夏侯云天震怒,将康王在南疆戍边之时和南昭国师勾结的证据直接拿了出来,原本太子递这个折子之时他压下来三日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一并利用上的,果然夏侯云天震怒,命人连夜将还在家里睡觉养病的懿王宣进宫里去了。

    新婚燕尔的洛王世子和世子妃从京郊别院回来,直接便进了新房,不过新房之中却是热闹之极。

    两个小肉团子正在耶律锦秋身上翻滚着求爱抚,而夏侯懿则是在一旁磨牙和不能将他们俩扔进外面的池塘里洗个澡,省的每日不是粘着自己夫人就是粘着自己娘的,当真是烦人至极!

    南宫墨雪和洛王妃说着话,时不时的看向一旁沉默浅笑的胡服男子耶律彦,他却知道这个人就是洛王妃的亲生子真正的洛王世子!

    “弟妹总是这么看着哥哥是想说什么吗?”

    耶律彦冲南宫墨雪微微一笑,温润的模样没有半点胡人的彪悍和粗犷,反倒是文质彬彬的模样,不过这说话的方氏却是极为直接的。

    被问到的南宫墨雪也不好意思不说话,于是便开口道:“想问彦哥哥跟耶律贤是否相熟?”

    夏侯懿看了一眼南宫墨雪笑了笑道:“耶律贤那个小子说起来是被我们卖到安息去的,不过安息女王那般绝世女子,配他小子是他走运。”

    耶律彦一听也笑了起来,连忙点头道:“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情,那小子跟我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怎么会不相熟呢?日后想见他一面恐怕都不大容易还真有些难过。”

    南宫墨雪笑这点头,露出四颗好看的小虎牙,其实她是想问他有没有想过回道东辰来,回到洛王府来。

    耶律锦秋伸手摸了摸耶律彦的头,一脸疼惜的神色道:“孩子这些年你受委屈了,为了保护你的弟弟们,你失去了父母的呵护。”

    夏侯懿看了一眼南宫墨雪也知道她想问的到底是什么,这会儿心里也有几分不舒服,毕竟彦哥哥不应该为他们牺牲。

    “这有什么?姨母别多心,每一年我都能见到父王和母妃,这就足够了,况且舅舅待我也如亲生子一般,在耶律家族里,无人敢对我不敬,如今朔方城相邻的象牙城已经是我的了,只要我想回来,随时都能来看你们的。”

    耶律彦哈哈笑道,他的性子爽朗倒是半点也不像中原人,一张小麦色肌肤的脸上有着和夏侯懿七分相似的容貌,却又是迥异的风格。

    众人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的歉疚不仅不少反而多了几分,倒是洛王妃笑道:“等懿儿接任洛王之位,我跟你父王就能去象牙城寻你,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更加好些,听说你那妻子已经有了第一个孩子,我们都还没见过,这次也一定要多住些时日才行。”

    耶律锦秋闻言也点头笑道:“我也想去。”

    夏侯懿和南宫墨雪这会儿才弄明白,感情说了半天他们就是想让夏侯懿同意耶律锦秋同去,两人对望了一眼,半晌夏侯懿才道:“母亲是想去朔方城吗?”

    耶律锦秋点点头,京陵本就没有她的归宿,她想去寻他哪怕是再也见不到了……

    “好,那等姨母和姨夫去象牙城的时候,娘亲跟他们同去吧。”

    南宫墨雪虽诧异却也明白他们根本就留不住人,毕竟她为了寻找懿的生父已经瞪了这么多年了,也许不是因为儿子大婚她会迫不及待的返回西域继续寻找爱人,他们又何其人心呢?

    “只是母亲也不放心你和出尘,若是我们都离开了,只留下你们始终还是放心不下。”耶律锦秋看里一眼乖巧的南宫墨雪笑道:“若是雪儿有了身孕我还要回来照顾她的。”

    一句话让南宫墨雪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只见君家兄弟两从耶律锦秋怀里爬下来,钻进南宫墨雪怀里,两个小脑袋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让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有她呼吸的声音有几分尴尬。

    夏侯懿一手一只将他们扔回了一旁的软榻上,随口道:“母亲不担心我们,我们都会无事的,若是丫头有了身孕我就派影卫给您传信。”

    他这么一说让南宫墨雪更加哑口无言,她决定在这彪悍的一家子面前选择沉默,她突然觉得凤栾和笛子悄悄跟她说某些事情的态度是嫉妒严谨和负责任的了,某些春宫七十二式也是极为能让人接受的了……

    申时进宫的懿王直到子时才出宫,带来了关于康王一族的处置,康王的生母直接打入冷宫,母族一脉尽数贬官流放,而远在北疆的康王全然不知这件事,只是被十二道急令召回京陵,等待着他的将是直接下水牢终身监禁。

    然而此时此刻,这些事情除了洛王一脉的高级官员知道以外,任何人都不得而知,甚至连太子一党和秦王一党都不得而知,同一日夜里,进京述职的湘西王带着信任郡王住进了秦王府。

    丑时三刻,秦王府较为偏僻的一个院子,一名身穿着上等姨娘锦衣的女子似乎是梦游一般走出了自己房间,仔细一看来人便是秦王去的京陵第一首富家的嫡女贵妾,女子似乎受了很重的上一直卧床不起,却也因为院落偏僻而无人问津。

    墙角上传来三长一短的哨声,女子手中的袖管中滑落了一枚指甲盖大小的东西,隐在花丛中瞬间不见了,她似是反应过来自己又梦游了,于是晃了晃脑袋进屋里躺下睡觉了,而院门外守着的影卫也快速地走向了秦王府的住院中将方才发生的姨娘每个几日梦游一次的事情报给了夏侯淳。

    侍卫走后,墙头上掠下来一只鸟儿,仿佛就是方才发出叫声的鸟,鸟儿在花丛中啄了半晌,似乎找到了喜欢的虫子,一口叼下便飞走了,无人注意到这京陵城里最普遍的一种鸟儿。

    “乖宝贝!”

    鸟儿乖顺的在飞出去几百米后的懿王府停了下来,落进一名男子的手中,并在男子喂食的同时将它含在口中的东西吐了出来,一枚闪闪发亮的蜡丸安静地掉落在他手中。

    “有信了?”

    书房内响起了男子妖娆的声音,飘忽不定的语气和缭绕的曼陀罗花香四溢,四周的影卫都不敢靠近,生怕沾染了这乱人心神的曼陀罗花。

    ------题外话------

    2013年的最后一天,祝美妞们新年快乐,昨天某蓝姨妈来了,肚子疼得睡了一天,今天也好不到哪儿去…欠的八千只能到下个月了,不过写个月文会大结局,所以某蓝希望大家最后一个月把票票留给我…。群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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