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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配不上

    她不能认了这个妹妹,虽然很同情,可是如今不知道还能活几天的自己,还是孑然一身的好,沒有自己,她只有一个姐姐,有了自己,日后自己死了,她的念想也沒了。

    “我只是看着姑娘的身段有些和姐姐的想象,沒想攀高枝,我知道自己只是个丫头……”宁香低着头说着,就要流下泪來。

    娥皇见了不忍,轻轻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不是介意你是个丫头,你看,我穿的也不好,也是穷苦人家出來的,不过是过了两天的富裕日子,你们王爷把我关在这里,肯定也不待见我,我哪有什么身价呢?”

    宁香停止了抽泣,抬起头看着娥皇,“王爷为什么把你关在这里?”

    娥皇自嘲的笑了笑,“等着人拿东西來换我吧。”

    宁香皱着眉头,表示不解,看着和这个样子也不再说什么。

    忽然看见外面的梨树上扑腾的落下了一只鸽子,震落了梨花簌簌落下。

    “赵姑娘,你看。”宁香指着外面的梨树叫了起來。

    娥皇顺着目光看过去,是一只白色的小鸽子站在枝头左右的看着,娥皇有些激动,因为那是赵逸家养的鸽子,尾巴后面有一缕很明显的黑色的羽毛,通身雪白。

    “快,去看看。”娥皇忍着镇定的说道,只是表现出如同一般人看到新鲜玩意的东西一般好奇。

    跟着宁香过去了,鸽子却迟迟不肯下來,瞪着滴溜溜的小眼睛看着娥皇。

    “快下來啊,小鸽子。”宁香在下面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小声的对着小鸽子说着话,可是小鸽子压根就不理睬。

    娥皇记着以前赵逸收到他哥哥的來信时,都是抓了一把红豆來哄,可是现下自己吃饭都是问題,又去哪找红豆呢?到处张扬要东西,岂不是让别人嚼舌根子。

    忽然想了起來,桌上还有一盘红豆的红豆芙蓉百花糕,只是不知道花香太大,会不会掩盖了红豆的气味,,“宁香,这鸽子兴许是饿了,你去把桌上的点心拿过來。”

    宁香听到话,想了想也有理,就欢快的跑了进去。

    娥皇拿到糕点,小心翼翼的掰开了一块,露出里面的红豆沙,捧在手上,看着小鸽子。

    不一会,小鸽子果然“噗通噗通,,”的跳到了娥皇的手上。

    “啊,好可爱的小鸽子,竟然爱吃点心。”宁香在一旁高兴的叫了起來。

    娥皇抚摸了抚摸它的羽毛,小鸽子很顺从的舔了舔手心的红豆沙,娥皇注意到小鸽子羽毛下面,竟然夹杂着一张小小的字片。

    娥皇脸色一变,正是赵逸他们惯用的手法,不会将信笺绑在腿上,而是夹在羽毛里面,羽毛硬而有力,在后面夹着紧紧的,信笺也是柔软的羽缎,用特殊的材料制成,夹在羽毛中只会看做是增光添彩的羽缎,与羽毛合二为一。

    信笺不会掉下來,若是被人发现,只有抖落抖落便能掉出來,就算是鸽子被抓住也不会透露信笺的内容。

    娥皇想了想,对着宁香说道,“你再去拿点点心,它兴许是饿了。”

    宁香点了点头,高兴的跑了进去。

    娥皇轻轻取出羽毛下面的信笺,薄如蝉翼的羽缎,方方正正的写着几个小字,却是刚劲有力:“五天后辰时,拖住李煜,天牢救人,城郊庵堂会合。”

    娥皇咽了一口气,看着宁香蹦蹦跳跳的跑了过來,连忙将信笺藏于袖口,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温和的笑着。

    娥皇将小鸽子递给了宁香,“你照看着吧,我去休息会,身子乏得很。”

    宁香一听,眼睛露出喜悦之色,“好啊,我來喂它,姑娘去休息吧。”

    刚刚接过小鸽子,宁香开心的抚摸着,娥皇走进屋里的时候,便听见宁香大叫起來,“别走啊,小鸽子,我会照顾你的,你别飞啊……”

    娥皇继续向前走,恍若沒有听见,小鸽子是赵家训练出來的,只会呆上不到一刻钟。

    五天后,就要准备行动了吗?是阿多找到了年叔吗?可是自己还能活五天吗?

    眼睛这两天并不模糊,反而越发的清明,心跳在有意识的时候也会骤然停止,那时的恐慌就像是见到了自己的死亡。

    牵机草,赵逸说过,一定要服用牵机草,不管怎么样,都要撑过这五天。

    辰时,那个时候他该在上朝才对,自己又怎么能拦住他以拖延时间呢?

    最近听说六王爷整天忙进忙出,朝堂里基本上大局已定,上次太子策马赶到宫门外,苦苦哀求着见皇后一面,最后惹得皇上大发雷霆,派人死守太子府听候发落,可是最终也沒有太子被废的明确消息,娥皇抿了抿嘴,不管知不知道真相,皇上到底还是心疼太子的。

    只是听说太子回府之后,便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太子妃整天以泪洗面,娥皇暗下了眸子,要不是为了救自己,太子也不会这么快的失势,太子妃那个贤良的女人也不会苦命如此。

    她欠的人太多,走到了尽头,也不曾对他说句谢意。

    娥皇一声白衣粗衫站在月色下,脸色在月光下更加的苍白虚弱,姣白的梨花在月光下,却是迷离而窈窕,坠的一簇簇的欢喜怡然,可爱的紧。

    虽是粗衣着身,娥皇却感觉很安心,比锦衣华服穿起來更舒服。

    当时向宁香要衣服的时候,她还瞪大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呢,可是自己要走,总不好穿着一件衣服,太容易被认出來了。

    娥皇舍不得离开,舍不得去睡觉,她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起來,明天还会不会见到迷离的月色,动人的梨花。

    “赵姑娘,夜深了,寒气重,我沏了茶水,先进去喝一口暖暖身子吧。”背后传來宁香是声音,转身一看,手里果然拿着一个精致的茶盏,梨花相映,晶莹透亮。

    娥皇点了点头,拾步上前,接过茶盏,刚想饮用,忽然想起了什么,“你去折几支梨花,插到瓶子里,摆在我的床边,我喜欢它的味道。”

    “好。”宁香点了点头。

    娥皇进去从袖口里拿出一支簪子,正是秦氏当初送的那支红玉梨花簪,娥皇拿捏着,想了想,还是转动了两截,里面露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孔,娥皇的双手哆嗦着,把里面的粉末倒进去了一半。

    听着一道熟悉又冷清的声音响起,“好好的梨花,折了做什么。”

    娥皇的手一哆嗦,手上的盖子掉到了桌子上,溅出了一些小水珠。

    “是姑娘让我折了的,说要插在瓶子里晚上闻香气。”宁香的声音响起,便听着“哼”的一声,转身间,人影已经进來了。

    娥皇连忙拂袖擦干净桌上溅出來的水珠,神色变得从容看着來人。

    來人看着娥皇用袖擦桌子上的水渍,立马皱起了眉头,“來人。”

    “是,王爷。”宁香听着命令,立马跑了进來,战战兢兢的看着娥皇和李煜。

    “你是怎么伺候人的,让主子用衣服擦污渍?”声音里严厉而不满,娥皇抿了抿唇,他直说自己沒有教养就是了,还用这么拐弯抹角吗?

    “对不起,王爷,是宁香沒有注意,都是宁香的错。”宁香看了看娥皇袖子上的水渍,连忙跪下叩头。

    娥皇连忙上前拦住,“这不关宁香的事,王爷进來的急,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翻了茶水,便才见到了这一幕。”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该进來?或是进來之前,该和你通报一声?”李煜脸色变得温和,可是语气里却带着丝丝的寒意。

    娥皇扭过头看了看桌案上那杯带着剧毒的茶水,确定安然无恙,才吸了一口气道,“不敢,这是王爷的府邸,自然出入自由,可是听闻王爷谦恭有礼,华浓自有华浓的失礼之处,可是华浓暂住于此,并非我意,想必王爷胸襟宽广,必不会和宁香一个丫头过不去。”

    此话说完,便见着李煜认真的看着娥皇,眼里带着丝丝的玩味,和认真,仿佛在透过她看什么人。

    娥皇心思一震,刚刚那话真不像一介平民说出來的,若是由此发现了什么,却是坏了大事。

    “哼,真像啊。”李煜不屑的笑了一声,而后转到茶盏上。

    娥皇狐疑的看着李煜,“你是太子派來的吧,你们是故意的吧,你以为和她语气像,脾气像,性情相像,我就会相信你,爱上你,然后听你的吗?”

    娥皇一震,蓦然的看着李煜,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只听着李煜上前一步,寒光乍现,接着说道:“太子被废是早晚的事,父皇留他一命我也不在意,只是他把你派來还想做什么?想翻身吗?”

    娥皇抿了抿嘴,说不出话來,只觉得心头热流向上涌,“太子他……”

    “或许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非要把你安排到我的身边,是想时时提醒我把谁弄丢了吗?让我日日不得安生,夜夜思之如狂,华浓,哼,春风拂槛露华浓,你这副尊荣,配不上这个名字,配不上杨贵妃的赞美,连个替代品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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