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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1 天朝之战 44

    在隧道内坠落一分多钟后,余涣箐又不知改写了什么东西,托里拆利小号也消失了。眼中的世界再次切换,将他们轻轻置放在一座半球形的洞窟里。此地显然经过造梦师的精心装修,17种平面对称群图形平移、旋转、滑移反射、镜像对称,错综复杂、毫无间隙地填满了地面和洞壁。它们精致而优雅,一如简洁有力的数学公式,以寥寥几笔彰显出宇宙的秩序;它们的色彩凌乱不堪,却洋溢着一种既冷静又热烈、既理智又性情、既严谨又奔放、既繁琐又精密的韵律之美,营造出令人头晕目眩、却也赏心悦目的独特效果,就像埃舍尔形容的那样:“丰富繁多的形状以清晰迷人的曲调鸣奏着天籁”。在这半球形洞府、正圆形地面的圆心处是一池浅水,只有几厘米深浅,水面平滑如镜,直把上方高远之处的全部洞景倒映在内,乍一看浑然不觉是水池,还以为是万物倒悬的百丈深渊;驻足池畔朝下一望,任凭你没有恐高症的同志也得吓出心脏病。

    “我们到了。”余涣箐说。

    利维(四下环顾):“我看不出这儿有啥特别。”

    雁翔宇(帮腔):“就是啊。crab世界的核心秘密就是这一间破屋子?又不好看又不好住。”

    余涣箐与韦斯特相视一笑。韦斯特指指水池旁边的地面:“三位小朋友过来坐吧。离水池别太远,待会儿余老师和我要给你们做演示。都别着急,难得来一次,就算时间再紧也得慢慢道来。”

    “咱俩谁主讲?”

    “还是你吧,余老兄。这次说话慢点儿,别老跑题儿。”

    “遵命。”

    邓茜(举手):“期间可以自由提问吗?”

    “可以。不过最好等我讲完一段再问,别打断我的思路。”余涣箐说。

    邓茜(乖乖地):“嗯。”

    待大家陆续坐下,余涣箐开始了他的“故事”。

    十六“在人新世与crab世之间,有过一段被遗忘的历史——hela世。”

    余涣箐观察着利维、雁翔宇和邓茜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讲:

    “那是一个‘超级生物(sc,supercreature)’统治地球的时代,地球成了探索碳基生物极限的实验室,各种违反演化规律的超级生物主宰着世界,甚至连‘达尔文魔鬼(d2,darwiniandemons)’这样藐视能量分配原则的反自然生物也曾昙花一现。各种超级生物中间,居于绝对支配地位的就是‘hela’,全称为‘hellastem’。hela平时的样子与crab一般无二,但能随心所欲变化成各种形貌,包括和自己体积相当的所有动植物。她们兼具无性、有性两种生殖方式,孕期不足20小时,胚胎阶段就已性成熟,出生后24小时即能脱离幼虫形态自由变形。她们寿命无限,再生能力极强,很难被干掉。她们也会受外力伤害,但只要有足量细胞幸存,加上充足的营养供应,大约十几个钟头就能恢复原状、完好如初。她们的体力、运动能力超越了地球上古往今来的任何动物,智力也与我们相当。她们不会生病、不知疲倦、无需睡眠,在保证食物的情况下可以永不停息地持续活动,是一种堪称完美的碳基生物。

    “我要告诉你的真相就是:人类并不是被我们crab打倒的。真正打倒人类的是hela。公元末,强大的类神明——‘虿女’突然苏醒,几乎顷刻间就吞噬了地球上超过99.99%的生物质,彻底摧毁了地球生物圈;同时,米-戈也对地球发动了前所未有的强大攻势,内忧外患把人类逼到了灭绝边缘。人类走投无路饮鸩止渴,以虿女细胞为蓝本创造了hela,用作对抗米-戈的战争武器。但人类并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真正诞生hela的不是人类,而是虿女和一位outertheaology之子!那位‘神子’与虿女结合,生下了hela,人类对此却一直毫无察觉,相反还在沾沾自喜。后来的故事一如当年古老者的悲惨下场——hela反噬了人类,把人类永远地拉下了万物之灵的宝座,把人类变成了自己的牲畜和宠物。虿女平息之后,以hela为代表的地球力量又与eldertheaology麾下的天使军进行了艰苦卓越的战争,最后终于在一尊outertheaology的帮助下取得了胜利。直到此时,crab还压根儿不存在。

    “crab的诞生也是偶然事件。很意外地,hela的超级生物实验创造出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动物,这种动物没有出众的生理特性,智力也仅仅与人类相当,但他们有着独门绝技——意识控制能力。这就是我们crab,我们的**和人类一样脆弱,如果面对面打硬仗,我们绝不是hela的对手。但我们的精神无比强大,所以我们不但征服了hela,也征服了所有的超级生物,并把它们变成阶下囚或者赶尽杀绝。可强大的精神没能带来强大的品质。hela是生理上极度进化的物种,几乎无法从生物学概念上加以摧毁,但智能与人类毫无二致;crab生理与人类完全一样,唯一的不同是可以控制其他动物的意识,使其为我所用。但二者真正的区别在哪儿?简而言之,hela是高尚的生物,她们摒弃了人类的恶习,更适合与其他生物和谐相处;而crab则彻彻底底继承了人类的劣根性,集中体现了人性的弱点和阴暗面,某些方面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抛开种族立场、完全客观地讲,对地球而言,hela才是善,crab则是恶。就连‘crab’这个名字也正是来源于‘cancer’——‘癌/蟹’一词,意即‘地球之癌’。”

    “地球之癌!?”邓茜不爽得呆毛欲跳:“hela才是良知,而我们是罪恶?这岂不是要否定我们存在的意义吗?”

    “淡定,邓小姐。我当然不否认,善与恶只是相对而言。不过hela统治下的地球比我们现在更好,这的的确确是知晓这段历史的人们的共识。crab在追逐**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了,与当年的人类没有区别。人类有速生鸡、速生猪,我们就有速生人;人类有活熊取胆,我们就有活人取胆;人类有矩阵式养鸡法,我们就有矩阵式养人法;人类污染环境、破坏自然生态,hela拯救了被污染和破坏的世界,却又被我们再次污染回去、破坏回去。我们造成了与人类同样的熵增,我们和人类一样是悖逆宇宙的存在。是我们打断了拯救地球的链条,我们颠覆了hela,我们摧毁了hela挽救地球的努力。正因为此,hela世成了不能提及的黑历史,但凡敢于谈及hela的人一概被扣上‘五反’分子的帽子投入蟹神狱。因为那段历史是对crab存在价值的否定,我们无法容忍自己是无意义的罪恶存在,我们必须逃避真相,否则活下去的勇气便会完全消失,宇宙将变成一个陌生而凶险的地方。在从前,宇宙的真相只需要少数科学家来承担;但hela世的历史一旦公开,全体crab就要面临同样的恐惧。这对笃信上帝的民众来说是没法承受的。”

    “我觉得这没啥啊,”利维没看见邓茜眼镜后边的表情,“不就是见弃于神么?我从小就没信过上帝,crab是善是恶我才不在乎,crab的存在有没有意义与我何干?你在乎么,老雁?”

    “……唔……”雁翔宇被邓茜的异样吓得不敢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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