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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五章 前途

    差不多吃早饭的时候,华文熙醒了。

    她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床帐上挂着的几个福袋,有种久违的懒散感,好像好久没睡得这么痛快了,差点不知今夕何夕。

    瞧见帐子外头透进来的光线,便知已经不早了,怎么今日没人催自己起床?她翻身坐起来,犹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便呆在那缓了一会。

    童儿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番场景,她十分惊喜,奶奶,您醒了!说着又跑出去,回来时带了徐嬷嬷进来。

    徐嬷嬷拿手背试了华文熙的额头,又问了几声,终于放下心来,终于是好了。

    童儿高兴的把帐子打起来,笑道:费大人真是神了!

    徐嬷嬷笑笑。

    华文熙却不解,怎么了这是?和费大人有什么关系?

    童儿便叽叽喳喳将昨日的惊险、担忧都说了。

    华文熙汗颜,自己只是有点小感冒而已啊,怎么搞得好像病危了似得,请了何大夫还不够,连费大人都请了过来!正要说什么,徐嬷嬷止住了,……你这病发得急,恐你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着实凶险的很,费大人又给你开了方子,一会吃了早饭就喝了。

    童儿也道:您不知道您昨晚上多吓人呢,那脸热得像着了火,汗水把枕头头打湿了!

    这么严重啊……

    华文熙自己也有点记不清了,只觉得睡得十分沉,脑袋重重的,好像连身都没翻。

    她任着童儿把自己扶起来,洗漱过后又执意给她挂上个香囊。

    这香囊的花色从未见过,看针脚眼熟的很,这是哪来的?

    童儿道:意儿姐夜里绣的。说是给您辟邪……

    华文熙笑着要摘,辟什么邪,和那没关系!她知道这是意儿也被吓到了。从前她最不爱听童儿说秀秀的病是煞星附体,如今却……

    她不由问:意儿的伤怎样了。秀秀可醒了?

    童儿忙止住她的手,快别摘,意儿姐熬了一宿呢,不管您信不信,反正我是信的,您千万别摘,指不定哪天就派上用场了。

    徐嬷嬷转进来听见了半句。随口问:说什么呢,快别墨迹了,奶奶要吃饭了。

    童儿笑嘻嘻的将香囊的话说了。

    徐嬷嬷平日里是不管这些的,如今却一反常态。仔细的看了那辟邪的五蝠香囊,道:倒是挺好看的,意儿的手艺见长了,叫闲着的丫头们多绣上一些,除了绣几个拿得出手的。剩下的便自己戴了。——这几日事情这么多,就当去去晦气了。

    童儿笑着应下。

    二奶奶醒来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来,当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张氏听了双手合十,念道:好人有好报……

    莺歌见了翻眼睛,哪和哪啊……大少奶奶当真傻的很。

    穆乔合正和解氏在一起听各管事妈妈们回事。听了尤妈妈传来的话,心里头也松下来。

    真怕她又这么病倒了。安阳侯府和文熙妹妹当真不合,还是早些想法子救了她出去为好。

    解氏听了放下手中的账册,笑道:费大人真是神手,药到病除也不过如此了。

    站在下头的妈妈们闻言也你一句我一句的恭喜起来。

    费大人果真医术高明!

    二奶奶没事便好,昨日大奶奶忙了一夜未眠,可累坏了吧,一会老奴炖些补汤送来。

    二奶奶身子弱,多亏了有大奶奶掌着家……

    解氏笑着摆手,好了好了,母亲将主持中馈的权利给了我,这便是我的责任,都别说了。

    众妈妈们又赞了几句,皆笑着停了口。

    解氏对穆乔合道: 乔合替我去瞧瞧熙儿,我这里正忙着,不好走开。正好你们姐妹也能说说贴心话儿。见穆乔合起身,身后的晴天也跟了几步,又道:晴天留下吧。

    见晴天一双眸子疑惑的看过来,水光潋滟的瞧着她,口中道:我是跟着姑娘的!解氏心里一堵。

    尤妈妈见了也皱眉,姑娘也太不会调教丫头,这晴天一点子规矩都没有,竟能这样直视着主子的眼睛!穿着打扮妖里妖气的,今后还了得?!面上却笑道:晴天可是识字?来帮我理理账册,妈妈我年纪大了,眼睛有些花……

    穆乔合听了高兴的看了一眼晴天,还不快谢谢尤妈妈,这可是好差事呢!

    晴天便停了步子,笑着谢过尤妈妈,面上却有些不大情愿。

    穆乔合便带着碧玉去了居庸阁。

    待人走了,解氏重又拿起账册瞧,妈妈们一个一个的接着回事。晴天瞧尤妈妈在一旁拿笔记着什么,便主动到她身前,小声问:我来帮妈妈吧。

    尤妈妈写完最后一个字,才抽空道:你帮我磨墨吧。

    磨墨又不用识字……晴天不敢反驳,撅着嘴拿起了桌上的墨条。

    尤妈妈余光瞧着,心下冷哼,倒会使性子,白长一副可人疼的脸蛋,今后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穆乔合赏了好些首饰给晴天,她今日手上就戴了一对玉镯,又套了一双银环。磨墨的时候本是将那玉镯和银环撸上去了,没几下就滑了下来,重撸了几次都是这样。晴天心下着恼,手腕子就抖了一下,想将那滑在手背上的镯子抖到一边去,没想到却忘了手里捏着的墨条。这一抖,就有几个墨点子落在了一旁摆着的册子上。

    晴天一惊,忙停了手,眼睛看向大奶奶。

    解氏正和下头管库房的妈妈说话,……那就把容易生霉的东西拿出来晒晒,天热了,还有什么放不住的,列了单子拿来我瞧。

    晴天松了一口气,心想几个墨点子该是不碍事的,前几日将姑娘的字扯烂一个角。姑娘也没说什么。这只是基本下人写得册子而已,难道能和姑娘的字相提并论?

    这样想着,心情也放松了。不去管那墨点子,重又一下下磨起墨来。

    尤妈妈一旁瞧着。心想当真是瞌睡送枕头,心里头正想替奶奶收拾这个骚蹄子,眼下就送上门来了。

    见下头的妈妈都说完了,行了礼后陆陆续续都退下去,大奶奶正靠在椅子上捏着额角。

    她止住了晴天的手,好了好了,别磨了。这傻孩子,叫磨个墨当真就停不下来了,瞧瞧,快溢出来了。

    晴天仰头对着尤妈妈笑。您叫我磨,我就一直磨了。

    尤妈妈笑笑,拿起方才那溅上了墨点子的册子,这怎么沾上墨了?一会要入库的,弄脏了可怎么好?

    晴天像平日对着穆乔合一般的笑了。露出一排编贝般的牙齿,不小心就弄上了。

    尤妈妈拿着册子对解氏道:奶奶,您看这……?

    解氏松了揉额角的手,重写就是了,这也值得问到我跟前来。

    尤妈妈笑着道了不是。便又拿着册子看向晴天。

    晴天咬了唇,只好接过了那染污的册子,小声道:我拿去重写……

    尤妈妈便带着晴天去了一旁的耳房。

    穆乔合从居庸阁回来,心情黯淡。她只和华文熙说了几句客套话,便被徐嬷嬷以奶奶要喝药了的理由送了出来。徐嬷嬷瞧着她的眼神,好像瞧着什么脏东西,那滋味……

    可是又有谁能明白自己心意?

    她在花园子走了一圈才回了芳菲阁,见屋门口立着的是红玉,便道:晴天呢?

    红玉回道:晴天在尤妈妈那里抄册子,还未回来。

    能得尤妈妈赏识,也是好事,这么想着,穆乔合便放下了心,径直去了小书房。

    碧玉走在穆乔合身后,瞧见红玉对她笑得古怪,上去问道:你干什么,这幅样子!

    红玉吃吃笑了几声,笑着碧玉要咯吱她了,才道:晴天被尤妈妈罚了!

    被罚了?你不是说她在尤妈妈那抄册子?

    红玉笑道:是啊,听说一直抄到现在,还不能停不能喝茶上茅房,不是罚是什么!

    碧玉嘴里道:你这促狭鬼,方才还骗姑娘!脸上却笑得开心。

    红玉道:我可没骗姑娘,你敢说晴天没在抄册子?再说了,我这也是从墨玉那听来的,谁也没明说晴天在受罚啊!哈,恶人自有恶人磨!

    碧玉嗤一声,她那也叫恶人?在奶奶面前还做出那副样子,以后有栽跟头的时候。

    红玉深以为然,可不是。又问:你和姑娘从那边回来,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红玉左右看看没人,凑近了小声道:你知道我问什么的。

    碧玉谨慎的也看了周围,压低声音,要死了你,这话也问了出来!却还是顺着回道:瞧着挺好的,不像是那什么的人。

    红玉脸上难掩失望,怎么这样啊……这事情一日吊着,不光姑娘身份尴尬,连我们都……话没说完,泄气的叹了一口气,全然没有了刚才幸灾乐祸的样子。

    碧玉没说话,用手扯了扯领口,不知是这天儿太热,还是心里头躁得很。

    先前两人都是大奶奶身边的二等丫头,等青玉几个一等的年纪到了配了人,她俩肯定就能升了一等。到时不光月钱拿的更多,家人在府里也更有体面。最重要的是……自己说不准也能做管事妈妈,嫁的人也定差不了。

    她的脸微微红了一下,想起来外院赵管事家高大俊朗的小儿子……

    可如今……她忘了一眼小书房的方向,姑娘肯定又开始给夫人抄经书了。

    如今跟在穆姑娘身边,虽姑娘是奶奶的血亲,吃的喝的穿的比二奶奶还好些,但也总得有个身份才是。这样不上不下的吊着,不光姑娘心急,她们才是最难熬的。若是能成了倒还好,若是成不了……做个妾的丫头,能有什么体面?再倒霉一点,若是连妾都……

    想起如今姑娘的年纪,和从前二爷对二奶奶的好,碧玉觉得前途一片黯淡……

    真不知奶奶哪里来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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