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三章 她不会死
韩束大步走着，刚要踏上台阶，却听到笃笃的马蹄声。
他猛一回头，便望见澹台肃珩驾马奔来。
“将军！”韩束连忙转身跑过去。
澹台肃珩跃下马来，紧抿着唇，一张憔悴的面庞如同蒙上了冬日的夜霜，青白渗人，沉凝的眼眸下方有些乌青。
“有消息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将军，还没有……”韩束答得小心翼翼，微微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男子。
韩束已经很难从他的脸庞上看出情绪的变化。从前夜开始，在他动用了一切力量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之后，便一直是这副人畜皆惧的阴寒状态。
眼前的男子没有再问什么，也没有答话，他只是沉默的立在原处。
韩束分不清他的目光看向何处，只见他微微昂着头，似乎在望着眼前澹台府邸的朱门青壁，又似乎在望着此刻微黯邈远的天际，那眼神竟有几分涣散，墨黑的长睫似乎抖了抖。
韩束不忍再看，关切地劝道：“将军，您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今夜还是歇着吧，属下已经吩咐临风堡的兄弟继续找下去，一定……一定能找到姑娘，将军您别太担心！”
“韩束……”澹台肃珩终于开了口，然而却没有对韩束适才的言语作出什么回应，而是交代了一件事，“你去一趟皇陵，现在就去，找到当年昭德王府的那个嬷嬷曹氏，查清楚近日她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曹氏？”韩束一愣，心中有些疑惑，刚想开口再问，却听澹台肃珩催促道，“还不快去？”
韩束被他眼中的寒气一惊，心下微悸不，敢再耽搁。连忙应承：“是，属下遵命！”随即踏着大步奔远了。
澹台府的前厅里，阳灵犀正在焦躁地踱着步子。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到底到哪里去了呢……哎……”
站在一旁的岑儿见她这样来来回回转了足有半刻钟，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终于忍不住开口安慰道：“郡主。您先坐下来歇歇吧，天已经黑了，将军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说不定就带回好消息了！”
“哎呀，岑儿，你不知道，这都两天了，秦清就跟消失了一样，禁卫军也在找，父王也让方啸带了人在找，肃珩哥哥就更不用说了，都找得连觉都不睡了。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阳灵犀两手一垂，秀眉紧皱，面露忧色。
“这……”岑儿说不出话了。
事实上，她心里的担心一点儿也不比阳灵犀少，眼见着澹台肃珩这两日的模样，她早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然而心中却仍然抱着强烈的希望。
岑儿垂了头，却听身旁的阳灵犀一声疾呼：“肃珩哥哥！”
岑儿心中一喜，连忙转过身，只望见一个单茕落拓的萧索身影步伐沉沉地走过来。
他微微颔着首，移着步子往厅里走着。凉风将那袍衽吹起，岑儿这才隐约觉得这两日他似乎消瘦了不少。
岑儿心中的那一丝欢喜灰飞烟灭了。很显然，还是没有找到她！
“肃珩哥哥！”阳灵犀急急地跑过去，拦在他面前，“怎么样？还没有找到秦清吗？”
澹台肃珩抬起眼眸，微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抬手推开她，径自往前走了。
阳灵犀一愣，随即转身跟上去：“哎，肃珩哥哥……”
“将军！”岑儿走上前，低低地唤了一声，仔细地注意着他脸上的神色，只觉得那双泛红的深眸中一片冷寂，教她心头一紧，不敢再开口探问什么。
然而阳灵犀却是不屈不挠的性子，向来穷问到底，此刻见澹台肃珩不理她，很是气恼，却也不想在这个档子上与他赌气，只是执着地拉住他，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有没有线索？整个熙城都快被翻过来啦！客栈、医庐，甚至花街柳巷都找遍了，这样毫无头绪地找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那个抓走她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人，秦清伤得那么重，搞不好等不到我们找到她，她都死了！”
她语声未歇，忽见眼前的男子长身一颤，蓦地转头看向她，布着血丝的双眼几欲迸出火来：“她不会死！”
阳灵犀惊得一跳，岑儿的眼皮也抽了抽。
“肃珩哥哥……”阳灵犀灵眸闪了闪，怔怔地盯着眼前那张面庞。只见他绷着脸，咬着牙，两颊肌肉微微抽动，鬓额处青筋突起，唇瓣发青，那幽沉的瞳眸中透出逼人的红光。
阳灵犀密睫一跳，水汪汪的瞳珠中划过一丝惊异。
那么俊俏好看的肃珩哥哥竟会面目狰狞若此？
“肃珩哥哥……”她咽了咽嗓子，又轻轻地唤他一遍，“你……你没事吧？”
澹台肃珩一怔，墨睫动了动，随即收回森寒的目光，偏过头不再说话。
阳灵犀心中打鼓，侧过头朝一旁的岑儿使了个眼色，然而岑儿也很为难，无奈地冲她摇了摇头。
阳灵犀扁扁嘴，在心中飞快地想了一下，继而语气温柔地开口道：“肃珩哥哥，其实我方才就是随便猜猜，我看秦清的武功也没有你说得那么烂，兴许她身体很好，那点伤对她不算什么的，她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她，你不要这个样子嘛！”
她说到这里，伸着脖子去看澹台肃珩的脸色，却见他仍是那副模样，一点变化也没望见。阳灵犀没辙了，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又转过头朝岑儿求助。
岑儿凝着眉，往前走了一步，咬着牙说道：“将军今日一定累了，不如……先吃些东西！”
“对对对！”阳灵犀连忙应和道，“是该用晚膳了，肃珩哥哥！吃饱了才有力气找啊！”
“你们吃吧！”澹台肃珩幽幽丢下一句，在两个姑娘未及反应之际大步穿过了幕帘。
阳灵犀与岑儿面面相觑，过了好一瞬，阳灵犀才转头看向幕帘处，低声轻叹：“我从没有见过肃珩哥哥那副样子……他从没有那么凶过……”
岑儿看着她，细眉一动，并无言语。
阳灵犀却陡然侧过脸来：“岑儿，你说肃珩哥哥会不会对秦清……”
某个念头在这一瞬间蹦进阳灵犀的脑袋里，让她惊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天哪，不会吧？”
肃珩哥哥不会真的……喜欢上秦清了吧？！
看他方才那么紧张，似乎真有可能！
不成不成，倘若他真的喜欢秦清，那……那沁姐姐怎么办？！
阳灵犀的表情在短暂的一刹那飞速变幻，有些震惊，有些着急，又有些担忧，两弯柳眉突然皱得深了。
岑儿向来眼尖，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心不由地“咯噔”一跳。
看郡主这模样，该不会……喜欢将军吧？
也是，将军和郡主从小相识，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将军又是世间极好的君子俊彦，郡主动了女儿家心思也是寻常事！
可是，那……那清儿姑娘怎么办？！
岑儿正想得出神，却听眼前的少女急急地道：“岑儿，肃珩哥哥是不是喜欢秦清？”
“呃……”岑儿面色一滞，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阳灵犀张大了嘴巴，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糟糕了……”
岑儿闻她此言，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不禁也在心中叹了一句：糟糕了……
厅中的两个姑娘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再想着晚膳的事，甚至连带着将这个档子上最紧迫的现状都暂时忘记了。
然而此时，身在云隐山庄的竺饮清却对这一切全然不知。她仍在昏睡着。
直到戌时初，竺饮清才从一片迷糊混沌中醒了过来。
心口仍有隐隐的疼，四肢好似散了架，一阵阵酸涩的抽痛让她咬了牙。她用力睁开阖了两日两夜的双眼，柔和的光线跳入眸中，竟也让她觉得刺眼。
她微微抬起手臂，覆在眼睛上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撤下。目光往四周一转，便确定了自己此刻身在一间陌生的屋子。
她微微吸气，闻到房间里有淡淡的药香飘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丝浅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檀香气息。她对檀香很敏感，向来如此。
昏迷前那一瞬的记忆慢慢从脑袋的最深处浮上来，那个檀香馥郁的怀抱……
原来不是做梦！
果然，是孟隐啊……
那么，现在应该在云隐山庄吧！
竺饮清细细地想着，忽然觉得头有些疼了，更多的画面在脑中渐渐清晰起来，一点一滴的拼凑出完好的片段。于是，头疼得更明显了。
“澹台肃珩……”她苍白的薄唇动了动，干涩的声音从齿缝中钻了出来。
她记得，她被带走时，他正同鬼魍打斗，然后，七罗刹也围了上去……
她记得，她朝他看了一眼，望见他旋身飞出战圈，想要朝她奔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个人对付鬼魍和七罗刹，却又因她分了心，他会不会……
她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闷，不敢再想了。
*
他猛一回头，便望见澹台肃珩驾马奔来。
“将军！”韩束连忙转身跑过去。
澹台肃珩跃下马来，紧抿着唇，一张憔悴的面庞如同蒙上了冬日的夜霜，青白渗人，沉凝的眼眸下方有些乌青。
“有消息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
“将军，还没有……”韩束答得小心翼翼，微微抬起眼皮看着面前的男子。
韩束已经很难从他的脸庞上看出情绪的变化。从前夜开始，在他动用了一切力量还是没有找到那个人之后，便一直是这副人畜皆惧的阴寒状态。
眼前的男子没有再问什么，也没有答话，他只是沉默的立在原处。
韩束分不清他的目光看向何处，只见他微微昂着头，似乎在望着眼前澹台府邸的朱门青壁，又似乎在望着此刻微黯邈远的天际，那眼神竟有几分涣散，墨黑的长睫似乎抖了抖。
韩束不忍再看，关切地劝道：“将军，您已经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了，今夜还是歇着吧，属下已经吩咐临风堡的兄弟继续找下去，一定……一定能找到姑娘，将军您别太担心！”
“韩束……”澹台肃珩终于开了口，然而却没有对韩束适才的言语作出什么回应，而是交代了一件事，“你去一趟皇陵，现在就去，找到当年昭德王府的那个嬷嬷曹氏，查清楚近日她都和什么人接触过！”
“曹氏？”韩束一愣，心中有些疑惑，刚想开口再问，却听澹台肃珩催促道，“还不快去？”
韩束被他眼中的寒气一惊，心下微悸不，敢再耽搁。连忙应承：“是，属下遵命！”随即踏着大步奔远了。
澹台府的前厅里，阳灵犀正在焦躁地踱着步子。她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到底到哪里去了呢……哎……”
站在一旁的岑儿见她这样来来回回转了足有半刻钟，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终于忍不住开口安慰道：“郡主。您先坐下来歇歇吧，天已经黑了，将军应该很快就要回来了。说不定就带回好消息了！”
“哎呀，岑儿，你不知道，这都两天了，秦清就跟消失了一样，禁卫军也在找，父王也让方啸带了人在找，肃珩哥哥就更不用说了，都找得连觉都不睡了。可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阳灵犀两手一垂，秀眉紧皱，面露忧色。
“这……”岑儿说不出话了。
事实上，她心里的担心一点儿也不比阳灵犀少，眼见着澹台肃珩这两日的模样，她早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然而心中却仍然抱着强烈的希望。
岑儿垂了头，却听身旁的阳灵犀一声疾呼：“肃珩哥哥！”
岑儿心中一喜，连忙转过身，只望见一个单茕落拓的萧索身影步伐沉沉地走过来。
他微微颔着首，移着步子往厅里走着。凉风将那袍衽吹起，岑儿这才隐约觉得这两日他似乎消瘦了不少。
岑儿心中的那一丝欢喜灰飞烟灭了。很显然，还是没有找到她！
“肃珩哥哥！”阳灵犀急急地跑过去，拦在他面前，“怎么样？还没有找到秦清吗？”
澹台肃珩抬起眼眸，微凉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抬手推开她，径自往前走了。
阳灵犀一愣，随即转身跟上去：“哎，肃珩哥哥……”
“将军！”岑儿走上前，低低地唤了一声，仔细地注意着他脸上的神色，只觉得那双泛红的深眸中一片冷寂，教她心头一紧，不敢再开口探问什么。
然而阳灵犀却是不屈不挠的性子，向来穷问到底，此刻见澹台肃珩不理她，很是气恼，却也不想在这个档子上与他赌气，只是执着地拉住他，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有没有线索？整个熙城都快被翻过来啦！客栈、医庐，甚至花街柳巷都找遍了，这样毫无头绪地找下去，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那个抓走她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人，秦清伤得那么重，搞不好等不到我们找到她，她都死了！”
她语声未歇，忽见眼前的男子长身一颤，蓦地转头看向她，布着血丝的双眼几欲迸出火来：“她不会死！”
阳灵犀惊得一跳，岑儿的眼皮也抽了抽。
“肃珩哥哥……”阳灵犀灵眸闪了闪，怔怔地盯着眼前那张面庞。只见他绷着脸，咬着牙，两颊肌肉微微抽动，鬓额处青筋突起，唇瓣发青，那幽沉的瞳眸中透出逼人的红光。
阳灵犀密睫一跳，水汪汪的瞳珠中划过一丝惊异。
那么俊俏好看的肃珩哥哥竟会面目狰狞若此？
“肃珩哥哥……”她咽了咽嗓子，又轻轻地唤他一遍，“你……你没事吧？”
澹台肃珩一怔，墨睫动了动，随即收回森寒的目光，偏过头不再说话。
阳灵犀心中打鼓，侧过头朝一旁的岑儿使了个眼色，然而岑儿也很为难，无奈地冲她摇了摇头。
阳灵犀扁扁嘴，在心中飞快地想了一下，继而语气温柔地开口道：“肃珩哥哥，其实我方才就是随便猜猜，我看秦清的武功也没有你说得那么烂，兴许她身体很好，那点伤对她不算什么的，她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她，你不要这个样子嘛！”
她说到这里，伸着脖子去看澹台肃珩的脸色，却见他仍是那副模样，一点变化也没望见。阳灵犀没辙了，垂头丧气地叹了一声，又转过头朝岑儿求助。
岑儿凝着眉，往前走了一步，咬着牙说道：“将军今日一定累了，不如……先吃些东西！”
“对对对！”阳灵犀连忙应和道，“是该用晚膳了，肃珩哥哥！吃饱了才有力气找啊！”
“你们吃吧！”澹台肃珩幽幽丢下一句，在两个姑娘未及反应之际大步穿过了幕帘。
阳灵犀与岑儿面面相觑，过了好一瞬，阳灵犀才转头看向幕帘处，低声轻叹：“我从没有见过肃珩哥哥那副样子……他从没有那么凶过……”
岑儿看着她，细眉一动，并无言语。
阳灵犀却陡然侧过脸来：“岑儿，你说肃珩哥哥会不会对秦清……”
某个念头在这一瞬间蹦进阳灵犀的脑袋里，让她惊了一下，睁大了眼睛，“天哪，不会吧？”
肃珩哥哥不会真的……喜欢上秦清了吧？！
看他方才那么紧张，似乎真有可能！
不成不成，倘若他真的喜欢秦清，那……那沁姐姐怎么办？！
阳灵犀的表情在短暂的一刹那飞速变幻，有些震惊，有些着急，又有些担忧，两弯柳眉突然皱得深了。
岑儿向来眼尖，将她脸上的表情变化看得清清楚楚，心不由地“咯噔”一跳。
看郡主这模样，该不会……喜欢将军吧？
也是，将军和郡主从小相识，也算得上青梅竹马，将军又是世间极好的君子俊彦，郡主动了女儿家心思也是寻常事！
可是，那……那清儿姑娘怎么办？！
岑儿正想得出神，却听眼前的少女急急地道：“岑儿，肃珩哥哥是不是喜欢秦清？”
“呃……”岑儿面色一滞，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会真被我猜中了吧？”阳灵犀张大了嘴巴，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若有所思道，“糟糕了……”
岑儿闻她此言，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了，不禁也在心中叹了一句：糟糕了……
厅中的两个姑娘各怀心思，谁也没有再想着晚膳的事，甚至连带着将这个档子上最紧迫的现状都暂时忘记了。
然而此时，身在云隐山庄的竺饮清却对这一切全然不知。她仍在昏睡着。
直到戌时初，竺饮清才从一片迷糊混沌中醒了过来。
心口仍有隐隐的疼，四肢好似散了架，一阵阵酸涩的抽痛让她咬了牙。她用力睁开阖了两日两夜的双眼，柔和的光线跳入眸中，竟也让她觉得刺眼。
她微微抬起手臂，覆在眼睛上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撤下。目光往四周一转，便确定了自己此刻身在一间陌生的屋子。
她微微吸气，闻到房间里有淡淡的药香飘着，除此之外，还有一丝浅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檀香气息。她对檀香很敏感，向来如此。
昏迷前那一瞬的记忆慢慢从脑袋的最深处浮上来，那个檀香馥郁的怀抱……
原来不是做梦！
果然，是孟隐啊……
那么，现在应该在云隐山庄吧！
竺饮清细细地想着，忽然觉得头有些疼了，更多的画面在脑中渐渐清晰起来，一点一滴的拼凑出完好的片段。于是，头疼得更明显了。
“澹台肃珩……”她苍白的薄唇动了动，干涩的声音从齿缝中钻了出来。
她记得，她被带走时，他正同鬼魍打斗，然后，七罗刹也围了上去……
她记得，她朝他看了一眼，望见他旋身飞出战圈，想要朝她奔来……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一个人对付鬼魍和七罗刹，却又因她分了心，他会不会……
她突然觉得心口有些闷，不敢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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