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问底
在认识澹台将军之前，竺饮清心里对大将军的印象多半是正直豪迈、正大光明、正人君子……
在认识澹台将军很久之后，竺饮清偶然一想，才陡然发觉：哦，原来不是这样啊！
第一次见他，两人都是夜闯相府的宵小。
第二次见他，两人都是孤身劫狱的匪徒。
再之后，两人站在了一条线上。她在他身边，看到的自然更多。
寻常时候，关注的重心在别处，她不细想，不深究。正是这样，在某个灵光乍现的时刻，忽地一思，将所有的事，尤其是今日的事搅在一起略微认真地一思，便不由地在心中诧异地低呼了一声。
这位大将军的“不择手段”想必是从很早就已打定主意了吧！
否则，怎么会有那个神秘得见不得人的临风堡？
竺饮清从来没有问过他在夜冥阁中是何种身份。
长期雇主？分阁主？
既然他不主动对她提起，那么她自然也不好开口去问。作为一名寄人篱下的钦犯，她没有资格；作为他身边卑微的近卫小厮，她更没有资格。
不管怎样，算得上夜冥阁北恒帝都分阁的临风堡被他收在囊中，这说起来也算是私养暗人吧？
倘若说这只是他为了屯聚实力以便与那个高手围护的国相抗衡，好像也可以理解。
只是，那今日的事呢？
竺饮清托着下巴，无力地耸搭着脑袋，看向厅外的目光呆呆地失了神。
向来勤快得歇不住手的岑儿又做了点心端了过来，见那面容清丽的少年一副神情木木的样子，诧异地伸手在那双一动不动的双眸前晃了晃。
“哦……”竺饮清回过神来，朝着岑儿回眸一看，微微笑了，“岑儿啊！”
“姑娘，你发什么呆呢？”岑儿柔声笑问，将手中的朱漆玉盘放到桌上，“尝尝点心吧，姑娘爱吃的翡翠糕！”
“还有你家将军爱吃的白玉酥，是吧？”竺饮清秀眉一弯，笑着看向岑儿，“他都不知道何时才回来呢！”
“那姑娘就都吃了吧，咱们不留给将军了！”岑儿低笑了一声，清脆的嗓音让人不由自主地轻松了几分。
竺饮清好似被那毫无杂质的笑容感染了一般，原本略显凝重的心情瞬间好转了，转头挑了一块最大的翡翠糕送到了嘴里，香软的美食令她心中更加欢畅了些。
“岑儿，你也坐下来吃啊！”竺饮清将岑儿拉到一旁的木椅上，又将碟子推过去一些。
岑儿愣了一下，没有再推脱，笑着坐在了一边，两人一边享受美食，一边聊着天。
一个念头就在这和洽而又轻松的闲聊中蹦入了竺饮清的脑中。
“岑儿，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竺饮清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语气随意地说道。
“姑娘，你问啊！”岑儿答得十分自然。
“你来府里很久了吧？”
“嗯，是挺久了，有四年了！”岑儿答了一句。
“那……你了解你家将军吗？”竺饮清迟疑了一瞬，轻声探问道。
“了解啊……”岑儿很快便接住了话，将手中剩下的小半块白玉酥放入口中，嚼了嚼，咽了下去，然后瞪着一双水灵的眼睛看着竺饮清，继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竺饮清被她那一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中正诧异着，却见岑儿凑近了些，唇边的笑容有些奇怪：“姑娘，对我们家将军有兴趣啦？”
“呃……”竺饮清的脸红得飞快，舌头好似打了结一般，“不……才不是呢！”
望见她脸色的变化，岑儿笑得更欢，直接将她那句结巴的否认无视了，扬着唇自顾自地道：“好啦，岑儿这就告诉姑娘我们家将军的事儿……”
“我们家将军呢，今年二十有四，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就不用我说啦，姑娘你都看到啦！除此之外，我们家将军武功高强，领兵有方，深受皇上赏识，这也不用我说啦，北恒百姓人人皆知！我们家将军虽然看着有些阴冷，不太会说话，不太会哄姑娘，偶尔还挺凶，但是绝对是个好男人，不沾花惹草，不花言巧语，不三心二意，不……”
“停停停！”竺饮清被她丢过来的一堆赞词砸昏了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打断了她，否则不知道这个岑儿要将她家那位将军夸到怎样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境界呢！
竺饮清轻轻咳了两声，冲着岑儿挤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岑儿啊，其实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姑娘你想知道什么啊？”岑儿黑黑的眼珠子又瞪大了些。
竺饮清眨了眨眼，轻轻一敲桌子：“这样吧，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们家将军跟那位秦公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秦公子？”岑儿微微一惊，似乎有些意外，抬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犹疑地道，“好像认识有三年了吧？”
“三年啊……”竺饮清重复了一遍，双眸微微一动，又问道：“岑儿，你们家将军跟庆王府的关系一直很好吧？”
“是啊！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朝廷中的事，不过，我们这将军府也就和庆王府走动得多些，庆王爷待将军很好，将军也很敬重王爷！哦，灵犀郡主也经常来府里！这些大家都看得到的！”
“哦，是么？”竺饮清轻声应了一句，思绪似乎有些飘远了。
岑儿觉得她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略带疑惑地唤了一声：“姑娘，你怎么了？怎么今日问起这些了？”
竺饮清眸珠一闪，回过神来：“没什么……我也在府里待了一阵子了，好多事还不太了解，随便问问嘛！”
“姑娘……”岑儿神色诡异地盯着她看了一瞬，拖着长音唤了一声，嘴角又爬上了一抹意味古怪的笑容，“我还以为姑娘终于分了一点心思到将军身上了呢！哎，岑儿白说了那么多啊……”
“呃……”
竺饮清尴尬地一呆，随即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白说啊，我知道了啊，你们家将军是个好男人……嗯，是个好男人……”
附和完这一句，她便偏过了头，拿起一块糕点塞住了嘴巴。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在认识澹台将军很久之后，竺饮清偶然一想，才陡然发觉：哦，原来不是这样啊！
第一次见他，两人都是夜闯相府的宵小。
第二次见他，两人都是孤身劫狱的匪徒。
再之后，两人站在了一条线上。她在他身边，看到的自然更多。
寻常时候，关注的重心在别处，她不细想，不深究。正是这样，在某个灵光乍现的时刻，忽地一思，将所有的事，尤其是今日的事搅在一起略微认真地一思，便不由地在心中诧异地低呼了一声。
这位大将军的“不择手段”想必是从很早就已打定主意了吧！
否则，怎么会有那个神秘得见不得人的临风堡？
竺饮清从来没有问过他在夜冥阁中是何种身份。
长期雇主？分阁主？
既然他不主动对她提起，那么她自然也不好开口去问。作为一名寄人篱下的钦犯，她没有资格；作为他身边卑微的近卫小厮，她更没有资格。
不管怎样，算得上夜冥阁北恒帝都分阁的临风堡被他收在囊中，这说起来也算是私养暗人吧？
倘若说这只是他为了屯聚实力以便与那个高手围护的国相抗衡，好像也可以理解。
只是，那今日的事呢？
竺饮清托着下巴，无力地耸搭着脑袋，看向厅外的目光呆呆地失了神。
向来勤快得歇不住手的岑儿又做了点心端了过来，见那面容清丽的少年一副神情木木的样子，诧异地伸手在那双一动不动的双眸前晃了晃。
“哦……”竺饮清回过神来，朝着岑儿回眸一看，微微笑了，“岑儿啊！”
“姑娘，你发什么呆呢？”岑儿柔声笑问，将手中的朱漆玉盘放到桌上，“尝尝点心吧，姑娘爱吃的翡翠糕！”
“还有你家将军爱吃的白玉酥，是吧？”竺饮清秀眉一弯，笑着看向岑儿，“他都不知道何时才回来呢！”
“那姑娘就都吃了吧，咱们不留给将军了！”岑儿低笑了一声，清脆的嗓音让人不由自主地轻松了几分。
竺饮清好似被那毫无杂质的笑容感染了一般，原本略显凝重的心情瞬间好转了，转头挑了一块最大的翡翠糕送到了嘴里，香软的美食令她心中更加欢畅了些。
“岑儿，你也坐下来吃啊！”竺饮清将岑儿拉到一旁的木椅上，又将碟子推过去一些。
岑儿愣了一下，没有再推脱，笑着坐在了一边，两人一边享受美食，一边聊着天。
一个念头就在这和洽而又轻松的闲聊中蹦入了竺饮清的脑中。
“岑儿，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竺饮清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语气随意地说道。
“姑娘，你问啊！”岑儿答得十分自然。
“你来府里很久了吧？”
“嗯，是挺久了，有四年了！”岑儿答了一句。
“那……你了解你家将军吗？”竺饮清迟疑了一瞬，轻声探问道。
“了解啊……”岑儿很快便接住了话，将手中剩下的小半块白玉酥放入口中，嚼了嚼，咽了下去，然后瞪着一双水灵的眼睛看着竺饮清，继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竺饮清被她那一笑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心中正诧异着，却见岑儿凑近了些，唇边的笑容有些奇怪：“姑娘，对我们家将军有兴趣啦？”
“呃……”竺饮清的脸红得飞快，舌头好似打了结一般，“不……才不是呢！”
望见她脸色的变化，岑儿笑得更欢，直接将她那句结巴的否认无视了，扬着唇自顾自地道：“好啦，岑儿这就告诉姑娘我们家将军的事儿……”
“我们家将军呢，今年二十有四，长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这就不用我说啦，姑娘你都看到啦！除此之外，我们家将军武功高强，领兵有方，深受皇上赏识，这也不用我说啦，北恒百姓人人皆知！我们家将军虽然看着有些阴冷，不太会说话，不太会哄姑娘，偶尔还挺凶，但是绝对是个好男人，不沾花惹草，不花言巧语，不三心二意，不……”
“停停停！”竺饮清被她丢过来的一堆赞词砸昏了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赶紧打断了她，否则不知道这个岑儿要将她家那位将军夸到怎样一个天上有地上无的境界呢！
竺饮清轻轻咳了两声，冲着岑儿挤出了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岑儿啊，其实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姑娘你想知道什么啊？”岑儿黑黑的眼珠子又瞪大了些。
竺饮清眨了眨眼，轻轻一敲桌子：“这样吧，不如你先告诉我你们家将军跟那位秦公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秦公子？”岑儿微微一惊，似乎有些意外，抬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犹疑地道，“好像认识有三年了吧？”
“三年啊……”竺饮清重复了一遍，双眸微微一动，又问道：“岑儿，你们家将军跟庆王府的关系一直很好吧？”
“是啊！虽然我不是很清楚朝廷中的事，不过，我们这将军府也就和庆王府走动得多些，庆王爷待将军很好，将军也很敬重王爷！哦，灵犀郡主也经常来府里！这些大家都看得到的！”
“哦，是么？”竺饮清轻声应了一句，思绪似乎有些飘远了。
岑儿觉得她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略带疑惑地唤了一声：“姑娘，你怎么了？怎么今日问起这些了？”
竺饮清眸珠一闪，回过神来：“没什么……我也在府里待了一阵子了，好多事还不太了解，随便问问嘛！”
“姑娘……”岑儿神色诡异地盯着她看了一瞬，拖着长音唤了一声，嘴角又爬上了一抹意味古怪的笑容，“我还以为姑娘终于分了一点心思到将军身上了呢！哎，岑儿白说了那么多啊……”
“呃……”
竺饮清尴尬地一呆，随即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白说啊，我知道了啊，你们家将军是个好男人……嗯，是个好男人……”
附和完这一句，她便偏过了头，拿起一块糕点塞住了嘴巴。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