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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不料如此

    十五日之中安尧息日日前来,没有一日断过,但是日子每过一天,芙雅的心中便是越发着急一天。安尧息这些日子也是很平静的,只是偶而接一下日日飞来的苍鹰。

    而苍鹰每日来一次,安尧息的面色便会凝重一番,但是对着芙雅却极力不表现出来。芙雅心中便越是担忧,但她知道担忧也是没有办法的,只能忍着,等待。

    到了最后一日的时候,大早上芙雅早早起来,阳光渐好,芙雅在屋子外面等了一阵子,还未见安尧息前来,便到珠子里面去看了一阵子自己的两陇药田,一垄上以及长起了一些绿油油的草药,嫩嫩的芽儿,在微风中可爱的摇曳着。

    另一垄地上种还没有长起来,芙雅便用耙子小心的将泥土翻了一下,想着这草药要是长起来了,不会因为土壤太硬,而影响发芽。又给另一亩的幼苗儿洒了一些水。

    做完这些,又到了天井旁看看井中的珠王蚌长的怎么样了。

    井中的活水还是那么清澈,波光粼粼的,罩着自己,芙雅将井口的轱辘掉了起来,将里面的那盆咸盐水端了出来,一看便又是一喜,这水中依然清澈,但是里面却有小拇指盖那么大小的蚌长了起来,认真数数,好像有个五六个。

    芙雅不由得喜出望外,这下好了,合浦有名的珠王贝至少没有枯在自己这里。心下也是很高兴的。将珠王贝放回里面之后,又回到止庵中读了一阵子的书,看的还是那本《西域解蛊志》

    刚刚翻了两页便翻到一篇关于海底珍珠淬毒的篇章,芙雅不禁好奇,仔细的往下看了一阵子,上面写的是关于如何运用珍珠提炼毒的,这种珍珠提炼的毒是无色无味的。可以制作为气体,也可以制作为粉末,一旦释放出来,中毒之人先是头脑发晕,之后便是眼睛发黑,最后浑身无力,若是没有及时的解药,那中毒之人是必死无疑的。

    芙雅眼光流转在这书本上,翻了两眼,听着外面还是没有什么动静。便倚着房中的软塌缓缓睡去了。

    一觉便到了晚上,芙雅出去用饭的时候,还是没有见到安尧息。不禁有些奇怪,挑了一个白纱灯,披上一件宽敞的斗篷带上那仅剩的一粒药丸便往安尧息的小院走去了,夜色中这片由于挨着荷塘,烟水蒙蒙的。

    芙雅到了小院附近。见着里面还有微弱的灯光,不由的轻轻叩响竹门,但是里面依然没有什么人回答,不禁看着里面摇曳的灯火有些好奇,轻推门走了进去,跨过点点新长出来的小草进到了里面。

    刚走到门口的时候里面微弱的烛光忽然一下子灭了。芙雅心中一着急。连忙不管不顾的走了进去,浅浅的说道:公子,在吗?

    里面无人应答。只有似有似无的呼吸声,芙雅转了一圈,走了进去,四处寻找安尧息的影子。

    逡巡一遭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无意间碰到了一瓶什么东西。忽然间屋子中弥漫了一股奇怪的气味,芙雅一吸。顿时不好的感觉浮上心头。连忙捂住了口鼻,但是此时显然已经来不及了,脑子忽然就嗡的怔了一下,接着似乎意识也有些不清了。

    芙雅觉得这气味着实不是什么好物什,连忙催动意识,想要回到珠子里面,可是一动脑子更疼了,过了一阵子身子便僵的怎么也动不了了。

    一会儿感觉体内有两个东西在打架,一股压着一股的,你来我往之间,似乎要斗个你死我活的。芙雅被两股气体冲着,什么都感觉不上来,只是能够浅浅的感觉到,一股好像是热的,将自己的静脉打开,另一股是冷的,游到之处将自己的筋脉冻住。

    两股气体澄澄冒着,过了一会儿,似乎暖的将冷的压住了,芙雅开始缓缓的能动了。

    芙雅挣扎着站了起来,在屋子中寻找安尧息,找了一会儿,在桌几一角上找到了显然已经昏迷了的安尧息,费力的拍拍他,低声说道:公子,醒醒,你怎么了?

    安尧息此时一动不动的,似乎没有了呼吸的样子。身子也有些僵硬了,芙雅忽然想到那本书上写的内容,这安公子应该是制毒的时候中了毒,不禁闻了一下,感觉空气中似乎还有那药味,连忙费力的将安尧息搀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门外走去。

    外面似乎空旷一些,空气也相对好一些。芙雅想着便更加用力的将安尧息往外搀扶,由于屋子里面黑,不禁又碰倒了不少器具,家什什么的,自己也不小心绊倒一下。但是强忍着将安尧息搀了出去。

    果真外面的空气确实要好一些,安尧息微弱的呼吸也渐渐清晰了一些。

    芙雅用力掐着安尧息的人宗,连忙喊道:公子,你醒醒。

    过了一阵子,安尧息似乎动了动,芙雅不禁喜出望外,连忙拍拍安尧息的胸口,想将他的心脏激活一下,以前看电视急救的时候,通常都是这个样子的。

    安尧息被芙雅一阵摆弄,终于常常的呼了一口气,缓缓醒过来。

    芙雅一喜,连忙说道:公子,你醒了,怎么回事?

    安尧息抹着发疼的脑袋,喘了一口气,望着一身狼狈的芙雅说道:你怎么在这里?

    芙雅连忙说道:今天,见着公子没有去拿药,害怕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才来看看。没想到公子竟然昏倒在屋子里面。所以才将公子扶了出来。公子现在好些了么?

    安尧息缓缓点头说道:多亏安清救我,要不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说着叹了口气道:那寒珠毒太厉害了,没想到会将我也毒到,想我也是百毒不侵的人。说着不禁有些尴尬的整了一下袍子。

    芙雅连忙问道:公子难道真的拿那合浦珠王提炼毒了?

    安公子缓缓点头道:嗯,除此之外,安清觉得我会拿它干什么?

    芙雅心中一怔,的确安尧息不拿它炼毒,拿它干什么。难道制药?不禁心中叹了一下,自己认识他这么久了,难道还以为他会养着陶冶情操。但是转瞬忽然不解,连忙问道:那珠王贝养在我那里的,只是长出小指那么大的壳子,为何在公子这里却可以长出珠子来?

    安公子微微一笑道:我不用拿珠子炼毒,要是可以炼毒的,蚌的幼苗便是最好的东西,采之于母体用之于母体。

    芙雅不禁一撇嘴,心中暗想道。安尧息是何等聪明之人,任何时机,任何材料都不会浪费的。转而淡淡说道:公子。这是今天的药,过了今天公子便可以上路了,只是芙雅觉得不妥,希望公子再在芙家呆一段日子,今日中的毒也是不轻的。

    安尧息的眼睛在黑夜中格外的深邃。似乎藏着什么似的,好像看了芙雅一阵子似的,淡淡说道:安清是不是生气了?

    芙雅淡淡笑道:为何生气,我又不是不了解你,只是一时太单纯了,只想让你平平静静的过这段日子。没想到你本不是我想的那样。

    安尧息此时眼中的笑意更浓了,含笑说道:安清真的生气了,看来这样子是装不了的。

    芙雅并没有理他。只是心中更加的惴惴不安,径自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又不安的转了回来说道:你现在还好吗?需要我帮忙吗?

    安尧息笑着看着她道:还好,只是我现在腿麻的不能动了,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芙雅一撇嘴。缓缓走过来伸出手要将安尧息扶起来,可是拉着安尧息的手却有千金之重。怎么也起不来。在一用力反倒被安尧息拖到在地了,芙雅斜斜的倚着安尧息仔细看他,感觉他并没有那么种的样子,想了一下,不禁叹道,自己是被安尧息捉弄了。

    将头一扭,憋着一口气说道:哼,我这么费力的将你救出来,你还戏弄我。

    安尧息刚要说什么,芙雅却见着他的脸出奇的发白,甚至丝丝的冒着汗点,芙雅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真的没事吧?我感觉这毒应该是很厉害的,你种了多久了?

    安尧息此时声音有些气阻了,停了一下才沙哑的说道:着实是不好,已经中了一天了。

    哎呀芙雅不禁叫了一下,连忙说道:这可如何是好,我听说寒珠毒一旦中了便会头脑发晕,之后便是眼睛发黑,最后浑身无力。说着在安尧息的眼前慌了一下,见着他并没有什么异样,不禁生疑,又慌了一下才感觉到不对。连忙问道:公子,你现在还能看到吗?

    安尧息淡淡说道:别挥了,只能还看到一个影子,具体的便是一片黑暗了。

    芙雅急着问道:那你现在身上可还可以动?

    安尧息摇摇头道:除了手臂,其他地方已经僵了。

    芙雅不禁一怔,心中默念,完了,完了。

    此时安尧息却处变不惊的笑了笑道:安清可以救我。

    芙雅一听连忙问道:如何救?

    安尧息不慌不忙的说道:你的那粒药丸子给我服下便好了。

    芙雅一听,瞬时间将盒子从袖子中抽了出来,然后迅速的拿出那粒药丸给安尧息服下。

    过了一阵子,安尧息才缓缓的坐了起来,又将身上的袍子理了理说道:安清来的着实及时,要不在下便一命归西了。

    芙雅听着不解,但是察觉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转身离去了。什么话也没有多说,但是心中却是恨恨的。

    安尧息望着芙雅离开的背影,不禁微微一笑,停了一会儿才起身走回了自己的小屋。

    一会儿之后芙雅再望的时候,安尧息的小院落中又重新燃起了烛光,伴着微风时常摇曳一下,灯下面有个英俊的侧影,认真苦读的样子,不时的将一本书翻开,过了一会儿又将一本书合住。

    芙雅看着出神,不禁心中一叹,此人之才华,出将入相都是可惜的,无奈却被禁锢在这个深宅之中,天天面对的不过是些勾心斗角。着实是暴殄天物。想着想着便又想到刚才那触目惊心的一幕,不由得喳喳舌头,叹道,这人对自己可是真的狠,是自己的性命如草芥,若是自己晚来一会儿,明天见着的便是一具尸骨了。

    反复想着缓慢的走在回后面的小道之上,走了一阵子,忽然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芙雅连忙低头去看,不禁惊了一下,这块石头早上的时候便将自己绊了一下,到了现在又将自己绊了一下。真是。

    忽然间刚才的疑虑豁然开朗了。

    安尧息不是拿自己的命做草芥,而是在赌,赌的是芙雅对他的感情,只是这赌注是自己的命,他一早便知道自己手中的药丸中含有珠王粉,而他也知道要解开寒珠毒只有珠王的本源,所以他知道有解药才会以身试毒,为的便是这一出出手相救。而他着实也在试探芙雅,看看芙雅心中到底有没有他,甚至与这次芙老爷安排的任务也是有关的,从此着实可以看出来这任务着实不轻的,甚至丢掉性命也是可能的。

    但是他刚才中毒的样子并没有多少惊慌,反倒很是从容的。以至于有心思与自己开一个玩笑,将自己扯到在地。想到这里,芙雅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迎着夜风,将身上的斗篷更加的紧了一下,似乎有些凉意浮上了心头。仰望了一下此时的月光,比刚才还要凉一些,但是却坦然了一些。

    明天他便会离去,而自己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至于那行字上所说的诺言,自己也是尽力了,只是东风不予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罢了。芙雅想着想着不自觉前世的阿q思想便浮了上来,伸了个拦腰便往屋子里面走去。

    这十五日中自己没有过好一天一夜的,明日便是大事已去了,道是不如歇去。

    紧走了几步到了屋中,想着可以洗个热水澡,早些睡去了便好,无奈这里偏偏还是没有的,不由得有些怨怼这种伪田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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