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卑微地活着
叶鸿望着那个肥胖的身躯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咬着牙握紧拳头，他多么想自己有勇气冲上去面对仇人，可是，他办不到，因为他知道，对方是个拥有者通武境实力的武者，而他，不过是被这家酒楼的主人收留的一个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与武者的差距，就跟熊孩子面对大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一旦熊孩子把大人给惹恼了，后果只有挨揍的份。
“为什么，我会如此懦弱？”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为什么仇人出现，我却不敢跟他摊牌？”
“叶鸿，接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啊？哎呦！”
叶鸿不断自责，指甲随着他紧握的拳头深深刺入掌心，他却没有任何知觉，直到有人叫喊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接着脑袋上就被不知名的东西砸了一下，疼得他大叫了一声。
“哈哈，这小子还在想他娘呢。老二，我们要不要再演一出戏逗逗他？”
“滚！你这该死的家伙，不会是染上了什么龙阳之好吧，居然真的舔了我的ru头，太恶心了，以后有这种戏可千万不要叫上我，老子真特么的受不了！”
“哈哈，老二你不要介意嘛，只是我好久没有碰过女子，所以才会……你懂的嘛！”
“懂你的大头鬼！你还是快些吃完你盘子里面的牛肉吧，等下还要出任务，要是没有在限定的时间内将任务完成，又得被雇主口佣金，你还想不想再上这酒楼吃酒了？！”
“是，是，老二你说的对。”
先前在大庭广众之下表面哺rǔ话剧的两个壮汉，见叶鸿被飞来的一锭银子给砸中，再次活跃起来，不过他们似乎真的有事，没再继续浪费时间，草草地将桌子上剩下的酒肉解决，将银子摆在桌上匆匆离开。
“叶鸿，你没事吧？”一名店小二跑过来，年纪看上去与叶鸿差不了多少，之前就是他喊了一声叶鸿的名字，然后将一锭银子抛了过来，本以为叶鸿会轻松接住，毕竟之前他们两个这样子配合还算默契，可是他没想到叶鸿在想事情，这才使得银子砸在了后者的脑袋上，而他则满怀歉意地跑过来问候道，“抱歉啊！”
“呵呵，没事没事，是我自己走神了。”叶鸿憨厚地笑着，眼前这店小二是他来到这酒楼之后相处最好的伙伴，看着对方歉意地眼神，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指着那两个壮汉坐着的那张桌子说道，“快些去吧银子收来，免得被那些游手好闲之徒给捡走了。”
“嗯，好的，不过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啦，我还要记账，你快去忙吧，不然八叔来了看见，你又要挨骂了。”
店小二一听到八叔，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急忙收起了银子拿到柜台交给叶鸿，然后招呼起其它的客人来。
“新鲜的牛肉来啦……客官慢用。”此时，之前步入后院伙房的少女汪九九也跑了出来，将一盘牛肉放在一名客人的桌子前，然后略带抱歉地说道，“客官，实在抱歉，店里面的酒已经售罄了，所以……”
“没酒了？”那客人皱着眉道，“没酒你还端一盘牛肉给我作甚，难不成想让我干吃牛肉，噎死我？”
“实在抱歉，今rì的客人实在有些多，所以……”汪九九想要解释，却被那名客人直接打断道，“算了，帮我把牛肉打包了，我去别家寻酒去。”
“诶，好嘞！”汪九九见这客人还算好说话，吆喝了一声，端着牛肉回到了后院。
叶鸿在账簿上记下了收进来的银子，抬头时，正好看见了忙里忙外的汪九九，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虽然心里还有一个疙瘩纠结着，心情却是好了不少。
“这样子真的好吗？”叶鸿问自己，“这样子卑微平凡地活着，真的好吗？”他试图给自己一个答案，他也试着去想，要是他拿着把匕首偷偷潜入鹿莫裘的房间，或许可以乘机杀死对方，为死去的母亲报仇，然后奔走他乡，过上浪人般的生活。
可是，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就被他生生否定，三年时间，因为他不想离开这里，也没理由离开这里，毕竟，这里有他的朋友，有亲人，还有一个叫汪九九的姑娘。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当下平凡的生活，或许才是他心里真正想要的生活。
……
四年前，望月楼。
“娘怎么还不回来？”
“娘不会已经走了吧？！不会的，娘可是说过要回来给我唱‘小星星’的，娘不会骗我的。”
“要不我去看看？不行，娘让我乖乖待在房间里面不能乱跑，要是我现在出去被娘撞见了怎么办？”
“哎呀，真是个伤脑筋的问题啊！”
八岁的叶鸿靠在chuang头，一边抚摸着身上质地柔滑的新衣服，一边想象着母亲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叶鸿终于坐不住了，他来到门口，轻轻地将门推开，将脑袋悄悄探出门外，见走廊上此时没人，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并将房门关好，然后照着记忆里面的路线，朝着母亲经常干活的那件屋子走去。
叶鸿的母亲由于长相出众，无疑成为了这望月楼几号头牌之一，同时也拥有专属于自己接待客人的屋子，不过苛刻的**嫌弃叶秋兰有孩子，不断克扣她的工资，以至于叶秋兰虽然是头牌，拿到手的银子却是连最普通的女支女都不如。
叶鸿很快找到了母亲工作的屋子，可还没等他靠近，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道怒骂之声。
“你们望月楼是怎么做生意的？！特么给本少爷找个病怏怏的女人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鹿莫裘的名号还不如那些普通的财主？还没玩上几下就死了，真特么的晦气！”
“鹿少息怒，奴家立马给您换一个还不行吗？”
“换？你的意思是，本少爷只能玩玩那些别人已经玩完的女人？哼，废话也不用多说了，明rì起，你们望月楼也别想开张了！”
“鹿少，别啊！”
“滚！鹿少的身子也是你这丑八怪能触碰的吗？！”
“哎呦喂，完了完了，我们望月楼完啦~”
叶鸿认得这个声音，她是这家女支院里的**，是个老女人，经常会责骂他的母亲，他对这个老女人很是不爽，时不时就会玩点儿花样作弄她一下，这老女人也有够笨的，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捉弄她的真凶。
“嘻嘻，老女人总算是被人骂了！”叶鸿偷偷一笑，不再理会楼下的事情，轻轻推开母亲工作屋的大门，“咻”地一下钻了进去。
“呜呜呜，兰兰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你不是说还要给我买些好看的胭脂吗，你不是还有鸿儿要照顾吗，你怎么能这么快就离开我们呢，呜呜呜~”
叶鸿一进屋子，就听到了屋子里面有个女人在哭泣，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他依旧能够听出来，哭泣的女子是他母亲的朋友，同时也是他的小姨。她叫梨花，叶秋兰有时会出门工作，这段时间，就是由梨花来照顾叶鸿，所以叶鸿才能一下子就听出她的声音。
叶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小姨是个非常开朗漂亮的女人，比他的母亲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可爱。此刻听到小姨的哭泣声，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走了过去，他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问道：“小姨，你是在哭泣吗？”
梨花一惊，她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要不是听见对方那一声“小姨”，她差点尖叫起来。
“小姨，我娘呢，她去哪了？”房间里面的灯光有些昏暗，以至于叶鸿根本没有注意到躺在chuang上的母亲。
梨花也是算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听叶鸿问起他母亲的去向，应该是没有注意到chuang上叶秋兰的尸体，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忍住心中的哀伤，拉过叶鸿令他背对着chuang说道：“鸿儿，你娘说今晚有事出去了，估计得三四天才能回来，特地嘱咐小姨明天带你去柳府见那位贵人。鸿儿乖，快些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娘走了？”叶鸿有些不敢相信，“娘可是说过晚上她会给我唱‘小星星’的啊，娘不会骗我的，娘从来都没有……娘？”
叶鸿挣扎了一下，余光扫过身后的那张软chuang，终于注意到了躺在chuang上一动不动的母亲，他甩掉了小姨的手，扑到chuang边笑着喊道：“娘，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可是，叶秋兰静静地躺着，没有回答。
“鸿儿，你娘今天有些累了，你让她先睡一会儿吧。”梨花见状，急忙上前，试图将叶鸿拉过来，却再次被他狠狠甩开。
叶鸿推了推母亲半截裸露在外的身子，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复刚才那么自然，稚嫩的声音也有些沙哑起来：“娘，你不是说要给我唱‘小星星’的吗，你怎么能躲在这里偷睡呢，你快些醒醒啊！”
叶秋兰依旧没有回应，美丽动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温柔的笑容，却是一番痛苦的表情。
“娘？”叶鸿又再推了推母亲的身子，试图把她给唤醒，其实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这么突然出现的事实而已。
“娘你真坏，你怎么能骗鸿儿呢，你不是说晚上要给我唱‘小星星’的吗？算了，鸿儿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既然娘你累了，那么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娘，你的身子有点冷啊，屋子里凉，你怎么不穿衣服就睡了呢，还不把被子盖好。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把被子盖好，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吗，还要我帮你把被子盖好，真是麻烦啊！”
“娘，我不让你唱‘小星星’了还不行吗？我们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吧，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些。”
“娘，我不要你给我带‘小云仙’了，我只要你回去睡，好吗？”
“娘，其实鸿儿自己会穿衣服的，也会洗衣服，以后娘你的衣服鸿儿也帮你洗好吗？你醒醒啊！”
“娘，你不会是在生鸿儿的气吧，鸿儿不是故意跑出来的，鸿儿刚才有很乖地待在房间里面…….”
“娘……”
“娘~”
叶鸿嘶哑着嗓子，不断地呼喊着母亲，不断地想象着母亲睁开眼睛时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可是，充斥着马蚤气的房间里面，回答他的，只有微风透过窗户吹进屋子时发出的“呜呜”声，和身后小姨低低的抽泣声而已。
“死？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哼，你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的儿子给望月楼陪葬！”
屋外，**尖锐的声音夹杂着她沉重的脚步声渐近渐远，梨花一听就知道，**绝对是要把叶鸿抓去给卖了，只是暂时还没有发现叶鸿躲在这间屋子里面，急忙上前拉住叶鸿的手道：“鸿儿，快点跟小姨走，不然的话……”
“我不要！”叶鸿大喊，使劲甩动身体，想要甩掉小姨抓着自己的手，但是这回梨花抓的紧了些，他甩了几下没有甩开，于是不再挣扎，流着泪喊道，“放开我，我要跟娘待在一起！”
“你娘已经死啦！”情急之下，梨花不得不将事实说出来，好让叶鸿能够乖乖听话。
可是她不知道，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少年原本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那画面，就像是一簇摇曳在风雨中的火苗，尽管努力挣扎，没有被风吹灭，却终究无法逃过雨水的拍打，最终失去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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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与武者的差距，就跟熊孩子面对大人一样，完全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一旦熊孩子把大人给惹恼了，后果只有挨揍的份。
“为什么，我会如此懦弱？”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为什么仇人出现，我却不敢跟他摊牌？”
“叶鸿，接好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我……啊？哎呦！”
叶鸿不断自责，指甲随着他紧握的拳头深深刺入掌心，他却没有任何知觉，直到有人叫喊他的名字，他才回过神来，接着脑袋上就被不知名的东西砸了一下，疼得他大叫了一声。
“哈哈，这小子还在想他娘呢。老二，我们要不要再演一出戏逗逗他？”
“滚！你这该死的家伙，不会是染上了什么龙阳之好吧，居然真的舔了我的ru头，太恶心了，以后有这种戏可千万不要叫上我，老子真特么的受不了！”
“哈哈，老二你不要介意嘛，只是我好久没有碰过女子，所以才会……你懂的嘛！”
“懂你的大头鬼！你还是快些吃完你盘子里面的牛肉吧，等下还要出任务，要是没有在限定的时间内将任务完成，又得被雇主口佣金，你还想不想再上这酒楼吃酒了？！”
“是，是，老二你说的对。”
先前在大庭广众之下表面哺rǔ话剧的两个壮汉，见叶鸿被飞来的一锭银子给砸中，再次活跃起来，不过他们似乎真的有事，没再继续浪费时间，草草地将桌子上剩下的酒肉解决，将银子摆在桌上匆匆离开。
“叶鸿，你没事吧？”一名店小二跑过来，年纪看上去与叶鸿差不了多少，之前就是他喊了一声叶鸿的名字，然后将一锭银子抛了过来，本以为叶鸿会轻松接住，毕竟之前他们两个这样子配合还算默契，可是他没想到叶鸿在想事情，这才使得银子砸在了后者的脑袋上，而他则满怀歉意地跑过来问候道，“抱歉啊！”
“呵呵，没事没事，是我自己走神了。”叶鸿憨厚地笑着，眼前这店小二是他来到这酒楼之后相处最好的伙伴，看着对方歉意地眼神，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指着那两个壮汉坐着的那张桌子说道，“快些去吧银子收来，免得被那些游手好闲之徒给捡走了。”
“嗯，好的，不过你真的没事吧？”
“没事啦，我还要记账，你快去忙吧，不然八叔来了看见，你又要挨骂了。”
店小二一听到八叔，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急忙收起了银子拿到柜台交给叶鸿，然后招呼起其它的客人来。
“新鲜的牛肉来啦……客官慢用。”此时，之前步入后院伙房的少女汪九九也跑了出来，将一盘牛肉放在一名客人的桌子前，然后略带抱歉地说道，“客官，实在抱歉，店里面的酒已经售罄了，所以……”
“没酒了？”那客人皱着眉道，“没酒你还端一盘牛肉给我作甚，难不成想让我干吃牛肉，噎死我？”
“实在抱歉，今rì的客人实在有些多，所以……”汪九九想要解释，却被那名客人直接打断道，“算了，帮我把牛肉打包了，我去别家寻酒去。”
“诶，好嘞！”汪九九见这客人还算好说话，吆喝了一声，端着牛肉回到了后院。
叶鸿在账簿上记下了收进来的银子，抬头时，正好看见了忙里忙外的汪九九，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虽然心里还有一个疙瘩纠结着，心情却是好了不少。
“这样子真的好吗？”叶鸿问自己，“这样子卑微平凡地活着，真的好吗？”他试图给自己一个答案，他也试着去想，要是他拿着把匕首偷偷潜入鹿莫裘的房间，或许可以乘机杀死对方，为死去的母亲报仇，然后奔走他乡，过上浪人般的生活。
可是，这个想法刚一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就被他生生否定，三年时间，因为他不想离开这里，也没理由离开这里，毕竟，这里有他的朋友，有亲人，还有一个叫汪九九的姑娘。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当下平凡的生活，或许才是他心里真正想要的生活。
……
四年前，望月楼。
“娘怎么还不回来？”
“娘不会已经走了吧？！不会的，娘可是说过要回来给我唱‘小星星’的，娘不会骗我的。”
“要不我去看看？不行，娘让我乖乖待在房间里面不能乱跑，要是我现在出去被娘撞见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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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的叶鸿靠在chuang头，一边抚摸着身上质地柔滑的新衣服，一边想象着母亲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又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叶鸿终于坐不住了，他来到门口，轻轻地将门推开，将脑袋悄悄探出门外，见走廊上此时没人，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出房间，并将房门关好，然后照着记忆里面的路线，朝着母亲经常干活的那件屋子走去。
叶鸿的母亲由于长相出众，无疑成为了这望月楼几号头牌之一，同时也拥有专属于自己接待客人的屋子，不过苛刻的**嫌弃叶秋兰有孩子，不断克扣她的工资，以至于叶秋兰虽然是头牌，拿到手的银子却是连最普通的女支女都不如。
叶鸿很快找到了母亲工作的屋子，可还没等他靠近，就听见外面传来了一道怒骂之声。
“你们望月楼是怎么做生意的？！特么给本少爷找个病怏怏的女人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我鹿莫裘的名号还不如那些普通的财主？还没玩上几下就死了，真特么的晦气！”
“鹿少息怒，奴家立马给您换一个还不行吗？”
“换？你的意思是，本少爷只能玩玩那些别人已经玩完的女人？哼，废话也不用多说了，明rì起，你们望月楼也别想开张了！”
“鹿少，别啊！”
“滚！鹿少的身子也是你这丑八怪能触碰的吗？！”
“哎呦喂，完了完了，我们望月楼完啦~”
叶鸿认得这个声音，她是这家女支院里的**，是个老女人，经常会责骂他的母亲，他对这个老女人很是不爽，时不时就会玩点儿花样作弄她一下，这老女人也有够笨的，到现在都还没有抓到捉弄她的真凶。
“嘻嘻，老女人总算是被人骂了！”叶鸿偷偷一笑，不再理会楼下的事情，轻轻推开母亲工作屋的大门，“咻”地一下钻了进去。
“呜呜呜，兰兰姐，你怎么这么快就走了，你不是说还要给我买些好看的胭脂吗，你不是还有鸿儿要照顾吗，你怎么能这么快就离开我们呢，呜呜呜~”
叶鸿一进屋子，就听到了屋子里面有个女人在哭泣，女子的声音有些哽咽，但是他依旧能够听出来，哭泣的女子是他母亲的朋友，同时也是他的小姨。她叫梨花，叶秋兰有时会出门工作，这段时间，就是由梨花来照顾叶鸿，所以叶鸿才能一下子就听出她的声音。
叶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小姨是个非常开朗漂亮的女人，比他的母亲少了几分温柔，多了几分可爱。此刻听到小姨的哭泣声，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压抑感，走了过去，他轻轻拍了拍后者的肩膀，问道：“小姨，你是在哭泣吗？”
梨花一惊，她压根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要不是听见对方那一声“小姨”，她差点尖叫起来。
“小姨，我娘呢，她去哪了？”房间里面的灯光有些昏暗，以至于叶鸿根本没有注意到躺在chuang上的母亲。
梨花也是算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听叶鸿问起他母亲的去向，应该是没有注意到chuang上叶秋兰的尸体，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忍住心中的哀伤，拉过叶鸿令他背对着chuang说道：“鸿儿，你娘说今晚有事出去了，估计得三四天才能回来，特地嘱咐小姨明天带你去柳府见那位贵人。鸿儿乖，快些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娘走了？”叶鸿有些不敢相信，“娘可是说过晚上她会给我唱‘小星星’的啊，娘不会骗我的，娘从来都没有……娘？”
叶鸿挣扎了一下，余光扫过身后的那张软chuang，终于注意到了躺在chuang上一动不动的母亲，他甩掉了小姨的手，扑到chuang边笑着喊道：“娘，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可是，叶秋兰静静地躺着，没有回答。
“鸿儿，你娘今天有些累了，你让她先睡一会儿吧。”梨花见状，急忙上前，试图将叶鸿拉过来，却再次被他狠狠甩开。
叶鸿推了推母亲半截裸露在外的身子，脸上的笑容已经不复刚才那么自然，稚嫩的声音也有些沙哑起来：“娘，你不是说要给我唱‘小星星’的吗，你怎么能躲在这里偷睡呢，你快些醒醒啊！”
叶秋兰依旧没有回应，美丽动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当初温柔的笑容，却是一番痛苦的表情。
“娘？”叶鸿又再推了推母亲的身子，试图把她给唤醒，其实他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不对劲，只是，他不愿意承认这么突然出现的事实而已。
“娘你真坏，你怎么能骗鸿儿呢，你不是说晚上要给我唱‘小星星’的吗？算了，鸿儿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既然娘你累了，那么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娘，你的身子有点冷啊，屋子里凉，你怎么不穿衣服就睡了呢，还不把被子盖好。晚上睡觉的时候要把被子盖好，这些不都是你教我的吗，还要我帮你把被子盖好，真是麻烦啊！”
“娘，我不让你唱‘小星星’了还不行吗？我们回自己的房间去睡吧，这里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些。”
“娘，我不要你给我带‘小云仙’了，我只要你回去睡，好吗？”
“娘，其实鸿儿自己会穿衣服的，也会洗衣服，以后娘你的衣服鸿儿也帮你洗好吗？你醒醒啊！”
“娘，你不会是在生鸿儿的气吧，鸿儿不是故意跑出来的，鸿儿刚才有很乖地待在房间里面…….”
“娘……”
“娘~”
叶鸿嘶哑着嗓子，不断地呼喊着母亲，不断地想象着母亲睁开眼睛时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可是，充斥着马蚤气的房间里面，回答他的，只有微风透过窗户吹进屋子时发出的“呜呜”声，和身后小姨低低的抽泣声而已。
“死？你以为你死了就能一了百了吗，哼，你就算是死，我也要拉上你的儿子给望月楼陪葬！”
屋外，**尖锐的声音夹杂着她沉重的脚步声渐近渐远，梨花一听就知道，**绝对是要把叶鸿抓去给卖了，只是暂时还没有发现叶鸿躲在这间屋子里面，急忙上前拉住叶鸿的手道：“鸿儿，快点跟小姨走，不然的话……”
“我不要！”叶鸿大喊，使劲甩动身体，想要甩掉小姨抓着自己的手，但是这回梨花抓的紧了些，他甩了几下没有甩开，于是不再挣扎，流着泪喊道，“放开我，我要跟娘待在一起！”
“你娘已经死啦！”情急之下，梨花不得不将事实说出来，好让叶鸿能够乖乖听话。
可是她不知道，当她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少年原本明亮的眼睛瞬间黯淡了下去，那画面，就像是一簇摇曳在风雨中的火苗，尽管努力挣扎，没有被风吹灭，却终究无法逃过雨水的拍打，最终失去了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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